第7章 ☆、(2)
驚呼到:
“先生,有我在先生還不放心麽?敢亂闖的我都叫他變殘廢,哼哼。”
“行了行了,”
米羅喘了口氣,用手裏的折扇敲着瞬的腦袋,道:
“有那功夫還不快去幫我把藥搗好。”
“哎喲……”
瞬捂着腦袋故意喊疼,扭着身子說:
“我這就去這就去。”
米羅瞧着少年的背影,忍不住又笑出了聲。
日月穿梭,轉眼就到了仲夏最熱的時候,米羅整日無精打采的,瞬更是恨不能可以睡在地窖的冰庫中。撒加就在此時,再次叩響了米羅的院門。
“城主大人請進。”
瞬不住的用袖子擦汗,臉上卻還是濕漉漉的。撒加也不多禮,徑直走了進去。米羅正趴在前院的石桌桌沿上假寐,撒加進去的時候,他依舊合着眼睛,神态舒暢,宛若一只在樹蔭下納涼的貓兒,慵懶而惬意。撒加輕手輕腳的向米羅靠近了些,并未驚動似是睡着的人兒。今日米羅只穿了一件水青色的薄褂,那褂子薄到可以隐約瞧見米羅的肌膚,令撒加心口一陣氣血上湧。他穩穩的坐在米羅的對面,一眨不眨的瞧着那舒服自在的人兒,眼神不由得柔和下來。
“嗯哼……”
米羅嘤咛一聲,身子動了動,腦袋在胳膊上蹭了蹭,才意猶未盡似的轉了轉頭,發現撒加正坐在那裏,不禁一慌,忙站起來道:
“城主大人……”
撒加優雅的一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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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得可好?”
“還好……”
米羅睡眼惺忪的應着,嘆道:
“只是這天氣實在難過,瞬都想睡到冰塊上了呢……”
撒加又笑了起來,似乎米羅的回答早在他的預料之中。他從背後拿出一個包裹,遞給米羅,說:
“送給你的,晚上睡覺的時候會好過些。”
“是什麽?”
米羅有些新奇,靈巧的解開了包裹,裏面原來是兩張玉竹席。這席子用竹片做底,每片竹子中間都鑲了一小塊薄厚恰當的玉,正是夏季納涼的好東西。米羅摸了摸那席子,發覺用料和做工都極為講究,便問:
“城主大人,這莫非也是你的謝禮?”
撒加點着頭,深沉的回答:
“這只不過是謝禮的一部分,餘下的,我以後再慢慢給你拿過來。”
米羅将那玉竹席放在一旁,擡頭又問:
“上次的藥,城主大人已經用完了麽?這回莫非又要再拿一些?”
孰料撒加邊笑邊搖頭,指了指自己,說:
“那些藥還能用些時日,我這次來……”
他頓了頓,等米羅的注意力都集中過來的時候,才一本正經吐出幾個字:
“是賞荷的。”
米羅聽了不禁莞爾,他站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說:
“承蒙城主大人擡愛,請随我來吧。”
撒加定了定神,跟着米羅穿過前廳,就見到了內院的那個池塘。正是荷花的盛花期,滿池都是怒放的荷花,清雅的淡粉色夾在一片蔥綠之中,随風而動,煞是好看。米羅踏在原石柱子上走到一半就停了下來,轉回身來,看似不經意的問:
“撒加,我還是不能明白你。”
“怎麽?”
撒加站在和米羅相鄰的一處石柱上,望着他出神。米羅轉過頭嘆了嘆氣,小聲道:
“原先這麽熱鬧的一座城市,你又為何一定要殺得幹淨……恢複成現在這種程度,想必也耗費了不少精力,你這又是何必呢?”
撒加的臉色一暗,手指握成拳,過了一會兒,他才咬着牙回答:
“我不想管轄我仇人留下的城池,那會讓我寝食難安。”
米羅垂下眼睛,看着一只綠油油的小青蛙在睡蓮間跳躍。
“到底是多麽深的仇,會叫你忍心葬送那麽多人的性命?”
撒加眼神微動,他看了看米羅,米羅正看着荷花。
“家破人亡,手足失散,這種仇恨,叫我如何能咽得下?”
米羅很久未說話,他默然的站在那裏,撒加也只好立在旁邊。忽然,米羅仰天長嘆,喃喃的道:
“到底是性情中人啊。”
撒加一愣,扭頭反問到:
“米羅,難道你不曾恨過什麽麽?”
米羅的嘴唇動了動,背過身向前走去,輕輕的說:
“我忘記了。”
撒加看着那略顯纖瘦的背影,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是喚着:
“米羅……”
米羅已經邁步上了書房的臺階,撒加才想起來什麽似的提高嗓音又問:
“那你……可曾愛過什麽麽?”
米羅的肩膀明顯的一抖,他止住腳步,側了側頭,語氣冷淡的回答:
“我說過,我忘記了。”
撒加心中忽然莫名的疼,他忙跨了兩步趕上米羅,柔聲問:
“是真的忘記了,還是強迫自己不想記起?”
米羅腳跟一碾,轉過身來,紫羅蘭色的眸子盯着撒加,冷若冰霜的道:
“這與你無關。”
撒加心頭一涼,他看出米羅的眼中,恍惚有一道塵封的壁壘。那壁壘已然将他拒之門外,令他再無法窺視半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