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不得不說,僅看外表,迪諾·加百羅涅還是很具有欺騙性的。
他有着一張遺傳自高顏值父母的帥氣臉蛋,又經歷了許多常人難以想象的事情,沉下臉不說話的時候,還是十分唬人的。
【嗯嗯?新來的小哥和鯊魚哥認識?】
【看起來好帥啊,是我喜歡的金毛!】
【金毛都是敗犬(輕輕)。】
【貝爾 is watg you】
【帥哥看起來是個池面,應該不是敗犬(劃掉),是學生嗎?】
【金毛池面更多敗犬啊(輕輕)。】
斯庫瓦羅皺着眉看這個傻笑的東西。
相處多年的默契讓他只消一看就知道這頭金毛在他啥也沒有的腦子裏裝了什麽東西,當即啧了一聲。
“給我把你腦袋裏的那些東西收回去。”銀發的少年不爽的咋舌,勉為其難地叫了對方的名字,“跳馬。”
然而金發的少年卻一瞬間露出一副如遭雷擊的表情。
但他很快想起來這不是在自己家,他也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自己了,相當迅速地收拾好了表情,深沉地點了點頭,目光落到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幼崽身上。
“這孩子是……?”他遲疑地發出了聲音。
綱吉在這個感覺很舒服的大哥哥的注視下,乖乖地眨了眨眼。
“大哥哥你好,我是綱吉哦。”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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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諾很久沒見過這麽可愛的小幼崽了,他家那堆這個年紀的幼崽都已經初步有了未來mafia的影子,熊得讓人想要退避三舍。
想起親戚家裏的小祖宗,又看看好奇地睜着大眼睛看自己的男孩,跳馬迪諾的一顆心都快要融化。
從這家夥的表情變化上看出了他的內心變化的斯庫瓦羅忍不住又哼笑了一下以示嘲諷。
迪諾下意識想要撇嘴,但是他的部下還在這呢,就算曾經是個廢柴,他也得維持自己的形象才行。
站在角落裏看見自家boss和關系不錯的老同學重逢的部下扶了扶墨鏡,欣慰地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淚。
“我去廚房幫忙好了,boss,你好好招待你的朋友吧。”
如此說着,他飛速地離開了客廳。
走在前面的伊佩爾提家人也察覺了這點,表示孩子們由他們來招待,迪諾就好好和朋友一起去玩,并将兩個人趕上了樓梯。
“舅父舅母真是。”金發的少年看似為難地撓了撓頭發,對着斯庫瓦羅露出傻笑,“走吧,我們去我的房間?”
斯庫瓦羅擰着眉看了看他,綱吉就也跟着看,敏銳地察覺到大哥哥似乎在什麽地方有些不一樣了。
崽崽不懂,崽崽撓頭,綱吉拉了拉斯庫瓦羅的衣服,讓對方将自己放了下來。
見狀,覺得有些尴尬的迪諾便俯下身,準備揉揉綱吉的腦袋進行誇獎。
但他和綱吉還有一段距離,因此在點擊揉搓幼崽之後還需要走過來幾步。
今天感覺很好的金發少年擡起了腳步。
然後啪嗒一聲,五體投地掉在了地上。
綱吉吉:?
茫然無知的幼崽歪着頭,緩慢地打出了問號。
他擡起頭看斯庫瓦羅,早有所料的少年卻也很久沒見過這幅場景了,只是偏過了頭,忍住沒笑出來。
好歹聽說這家夥現在當首領了,給點面子好了:)
趴在地上的迪諾也對自己的體質十分了解,他就着這個姿勢,幽幽地擡起了頭。
“喂,你在笑吧,你是在笑吧,斯庫瓦羅?”
斯庫瓦羅也不照顧這家夥并不存在的自尊心了,當即猖狂地叉腰發出了笑聲。
迪諾捂着額頭盤膝坐下,哀哀地嘆了口氣準備站起來。
一只肉乎乎的爪爪伸到了他的身前。
金發少年遲疑了一瞬,擡起頭,對上斯庫瓦羅帶來的小幼崽肉嘟嘟的臉蛋。
見他還沒有把手手搭上來,對方還軟軟糯糯地開了口。
“綱吉在拉你起來哦,大哥哥。”
真可愛啊,不愧是斯貝爾比帶的孩子。
對友人帶足了濾鏡的少年心想,傻笑着就着幼崽的爪子站了起來。
但他忘了拉他的不是自家的部下而只是一個小小的幼崽,還沒站起來呢,就把小孩拉得走了個踉跄。
“嗷嗷抱歉抱歉你沒事嗎?”他飛速地飙出一大串的意大利語,伴随着驚慌失措的怪叫,最後把并沒有摔下來的幼崽高高舉起。
然後如釋重負地呼出了一口氣。
斯庫瓦羅:……
綱吉:OVO?
不明所以的幼崽左右張望了一下,又看了看自己和地面的高度,誤以為這個看起來就很和(傻)善(瓜),伸出手啪嗒啪嗒地放在了迪諾的臉上,大大的眼睛彎成了兩條細細的縫。
【天使。】
【我收回剛才的話,金毛小哥看起來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這就是傳說中的帥不過三秒嗎?】
【不,也有可能是笨蛋美人(?)】
【好怪,再看一眼。】
但斯庫瓦羅已經劈手把綱吉從對自己沒點b數的笨蛋手裏給搶回來了。
他rua了把小崽子軟乎乎的頭發,把他放在了自己後面,繃緊了下巴點了點頭。
“走吧。”他斜眼瞥迪諾,“不是說去你的狗窩?”
金毛大犬的雙眼刷的一下就亮了起來。
“走走走,我在這邊藏了最新的游戲機,我們今晚幹到天亮啊!”
“……哈?你的腦子沒事嗎?”
“但是沒辦法嘛……裏包恩說我再在被子裏偷偷玩游戲他就把我給揚了,那個魔鬼說的是真的诶。”
不,那你難道就不會不要躲在被子裏偷偷玩嗎?
在對話中逐漸找回與友人相處的感覺的金發少年逐漸放開,廢材的本質也因為是失去了部下而逐漸顯露——然而作為這個家夥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廢材就和他相識的斯庫瓦羅怎麽會感到意外呢?銀發的作戰隊長甚至拍着懵懂幼崽的腦袋,告誡笨蛋小兔崽子一定不要學這廢物。
“喂!就算是斯庫瓦羅這也太過分了吧!”
迪諾盤膝盤膝坐在白色的羊毛地毯上,話匣子逐漸打開,竟然大膽地開始控訴好友如何過分。
“畢業之後就完全聯系不上你了,你是去當山頂洞人了嗎?打電話也不接,寫信也被退回來,我都快在黑市上懸賞你了。”
斯庫瓦羅的手指在手柄上飛速動作:“哈?你在說什麽屁話,老子為什麽要給你報備老子去哪了?”
迪諾鬼鬼祟祟地躲在他後面舔道具,聞言連金毛都黯淡了不少。
“但是我們可是好朋友诶,一起住過四年的室友诶,你都忘了嗎?”他黯然地說着,一時之間讓看臉的彈幕一頓愛憐。
【小金毛:委屈。】
【鯊魚哥你康康你,怎麽能不理我們金毛呢?棄金毛犯法你知道伐?】
而迪諾說着說着戲從中來,甚至不知道從哪學了套假哭的手法,掏出一根白色的小手帕呋呋呋地啜泣:“而且你剛才還叫我跳馬,以前你都叫人家家迪諾小寶貝的。”
【??】
【????】
【小·寶·貝?】
【鯊魚哥你變了,你對我們崽崽都不是這樣的,我好失望。】
而綱吉也聽見了這句話,目光不可置信地看向斯庫瓦羅。
斯庫瓦羅無語地捂住了額頭,不知道這腦子不好的家夥在分別後又在他那位可怕的家庭教師的指揮下進修了什麽奇怪的課程。
迪諾見狀心中一喜,更加抽泣了幾下。
綱吉相信了。
這個房間內,只有內心純潔無辜的幼崽真的相信了。
他噠噠跑到斯庫瓦羅的身邊,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臉苦惱的斯庫瓦羅。
“迪、迪諾哥哥就是鯊魚哥哥的小寶貝嗎?”
斯庫瓦羅:“哈?!”
綱吉看看金毛的大哥哥,又看看斯庫瓦羅,想起當初魯斯媽咪讓斯庫瓦羅一起叫他“綱吉小寶貝”、卻被鯊魚斷然拒絕的模樣,覺得心裏開始有個什麽東西在冒泡泡了。
【崽崽:茫然、無辜、不可置信。】
【崽崽:到底誰是你的小寶貝!我要鬧了!】
饒是斯庫瓦羅也看出了幼崽臉上的奇妙表情。考慮到這嬌氣包一言不合就哇哇大哭的性格,斯庫瓦羅謹慎地挪開了一點。
“喂,小鬼……”
【你退開的動作是認真的嗎?】
【鯊魚哥一臉“喂喂你別哭啊”好可愛哦:)】
綱吉抽着鼻子看了看他,一個人不知道想了什麽。
這時候過關卡的動畫結束了,斯庫瓦羅只能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游戲上,刷刷刷地讓跳馬送人頭、讓跳馬當肉盾,最後自己跳上升級的小臺子,而金毛的像素小人頭朝下倒在地上打出gg,神清氣爽地呼出一口氣。
雖然這關因為隊友死了而不算通過,但是他舒服了!(大聲)
這時候斯庫瓦羅才回過頭去看從剛才起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小兔崽子。
【崽崽崽崽,崽崽在想什麽呀?】
【完了完了,我們崽不會被打擊傻了吧。】
【鯊魚別打游戲了!快來看看孩子——】
而綱吉在剛才經過了長久的、審慎的思考。
雖、雖然綱吉不是斯庫瓦羅最愛的小寶貝,但是、但是綱吉依舊是魯斯媽咪的小寶貝啦!
所以、所以這也沒什麽嘛quq。
他想着,撲進看向自己的斯庫瓦羅懷裏。
斯庫瓦羅還沒搞清楚小祖宗又在因為什麽不高興了,無奈地在心裏嘆口氣,拿出撸兔子的手法給幼崽順毛。
剛接手自己的人物角色死亡的迪諾失望地存了檔,回過頭就看見這一大一小貼貼的一幕。
這是迪諾·加百羅涅十數年的人生中第一次看見斯庫瓦羅露出這幅模樣。
他不懂,他震驚。
震驚之中,他還想起了自己方才聽見的話——看來不是錯覺。
趁着幼崽什麽話也沒說,他暗搓搓地蹭到了斯庫瓦羅身邊去。
“喂斯庫瓦羅,”金毛大狗勾和友人勾肩搭背,“這孩子就是你突然不和我聯系的原因?”
斯庫瓦羅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忍了忍沒忍住反駁。
“這和小鬼有什麽關系。”
迪諾見他的态度覺得自己懂了個七七八八,于是繼續道:“難道不是因為要照顧孩子嗎?”他摸着下巴,兀自思索,“不過我們畢業也就是去年的事情吧?你居然連孩子都有了?”
“哈???你想死嗎混蛋迪諾??!!!”斯庫瓦羅蹭地站了起來,連撲在他懷裏的綱吉都沒顧及,蹭地抽出了自己的刀,放在了迪諾的脖子上。
已經成長了不少、但是并不想與自己(單方面認為)的好朋友動手的迪諾蹭蹭蹭往後退了幾步。
“有、有話好好說嘛。”說着他劫後餘生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後怕,“真是太兇殘了,斯庫瓦羅。”
斯庫瓦羅臉上蹦出青筋:“哈?”
迪諾趕緊投降。
“我就是說,就算是有了孩子也可以和老朋友聯系不是嗎?”迪諾很有求生欲地為自己進行辯解,說到一半突然發現了不對的地方,“等等,這孩子多少歲了?”
不明所以的幼崽從斯庫瓦羅的大腿後面探出毛茸茸的腦袋,很可愛地小聲回答:“綱吉五歲了哦。”
“哦五歲……等等居然五歲了嗎?!”
迪諾更加驚懼地看向斯庫瓦羅。
雖然知道斯庫瓦羅不是池中物,但是沒想到居然連這方面都……斯庫瓦羅,恐怖如斯!
【雖然不知道金毛小哥腦補了什麽,但總覺得不是什麽好東西呢:)】
【23333鯊魚哥臉都快給他氣黑了,鯊魚哥看起來也就十五六吧,金毛哥怎麽想到崽崽是鯊魚哥的崽地啊哈哈哈、】
【所以真的是笨蛋美人嗎哈哈哈哈救命,放在金毛小哥臉上這個詞就好奇怪啊哈哈哈哈哈。】
彈幕一片歡聲笑語,迪諾一臉慘白打出GG。
他後知後覺到事情的不對,但是這有什麽辦法呢,還不是好久沒見的斯庫瓦羅突然上門,讓他一瞬間被和老朋友重逢的歡喜沖昏了頭腦。
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迪諾想着,放棄掙紮地往後一靠。
在他身後的并不是繪着暗紋的牆面,而是一個白色的臺子,上部放着一個花瓶。
随着少年的倚靠,臺子晃了下,花瓶就哐當一聲摔了下來。
“喂,迪諾!”
就算被這個蠢馬給氣得冒煙的斯庫瓦羅揮出了劍。
憑借常年默契飛快狗爬離開的迪諾露出了劫後餘生的笑。
不知為何就到了綱吉的身邊。
因為剛才的烏龍,雖然知道幼崽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但迪諾還是顫顫巍巍地朝着人類幼崽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是啊,這麽可愛的幼崽,怎麽可能是那個兇惡的斯庫瓦羅的孩子呢?
迪諾心想。
而綱吉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看着連滾帶爬到了自己身邊的大哥哥,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憐惜。
他伸出手準備拉迪諾起身,這個剛才看起來很聰明、現在看起來就笨笨的大哥哥就把手放了上來。
綱吉歪了歪腦袋,思索了一下,換了一只手。
并不知道小朋友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麽,自己又在神游天外的迪諾見狀,也遲疑地将另一只手也放了上去。
綱吉的小腦袋上跳出了一個燈泡。
他從自己的小包包裏掏出了一枚軟糖,剝開糖紙,放進迪諾的嘴裏。
此生第一次被一個人類幼崽投喂的迪諾竟然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而綱吉已經明悟了。
他最後伸出手,在迪諾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有些期待的目光中将手手放到了少年的金毛上。
“喲西喲西,迪諾哥哥乖乖的哦。”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就說剛才的一套動作怎麽這麽眼熟哈哈哈哈,這不是和我訓我們家狗子的時候一模一樣嗎?】
【笑死了迪諾大寶貝還沒發現,懵懵的好可愛。】
【鯊魚哥見了都發笑。】
【鯊魚一發笑,迪諾頭就掉(?)。】
【突然恐怖民謠。】
但斯庫瓦羅确實是被這一茬給弄得哭笑不得了。
剛才的惱怒被這一幕給消弭殆盡,他無語地呼出一口氣,心道這又不是第一年遇到迪諾這個二傻子,再加上自己确實很有一段時間沒有聯系對方,于是便也将剛才的事情一筆帶過。
只是給了一記手刀,落在還沒緩過神的迪諾的腦袋上。
眼見着銀發的少年像是在自己家一樣推開門走了出去,迪諾也連忙站起來跟上。
“喂等等,你等等我啊斯庫瓦羅——”
然後不出意外地摔了一個大馬趴。
【鯊魚哥(抱着崽崽):不要學這個笨蛋,知道嗎?】
【現在總算是知道了(狗頭)。】
【這大概就是上帝的公平之處吧(雙手合十)上帝他老人家在給某些人打開一扇門的時候,總是會關上一扇窗的。】
【雖然這棟房子可能就這一扇窗。】
看着兩個大人走了出去,綱吉也探頭探腦地跟在他們身後,活像是個小尾巴一樣跟着離開了房間。
伊佩爾提一家就斯庫瓦羅帶着兩個孩子還送他們家女兒回來一事表示了感謝。
有部下在場的迪諾也終于脫離了脫線模式打開boss模式,弄清楚了這個軟乎乎的幼崽不是斯庫瓦羅的崽,而是沢田家光的。
“原來如此。”金發的首領先生摸了摸下巴,他已經逐漸适應了boss的身份,脫去學生仔的青澀之氣,“裏包恩之前跟我說過這件事,當時之說暫時由Varia養着。”
那時候他還吐槽瓦裏安一個暗殺組織會養啥崽啊。
哦等等,這意思就是他老同學畢業後就去瓦裏安上班了?
迪諾的思緒漂移了一瞬。
斯庫瓦羅大大咧咧地坐在他的對面。
不說他與迪諾本人的私交如何,憑借兩個家族的交情。這種等級的情報,對方作為加百羅涅的boss自然是有資格得知的——彭格列總部身處西西裏腹部,而加百羅涅掌握着重要的港口,雙方有着自祖輩以來的盟友關系。
于是他點了點頭,喝了口酒——有老朋友的好處就在這了,連飲料都是自己喜歡的。
表面
不動聲色,實際卻被這等熨帖微妙地安撫到的作戰隊長矜持地揚了揚下巴。
迪諾摸着下巴說道:“我聽伊佩爾提說你們從艾斯托拉涅歐那邊來,艾斯托拉涅歐參與了這件事?”
無怪他這樣想,畢竟誰會相信兇狠邪惡表內俱污瓦裏安會因為孩子的哭鬧帶孩子出門郊游順便出任務……你們崩設定了啊!
然而事實正是如此。
迪諾抽着嘴角聽斯庫瓦羅說了前因後果,覺得自己可能對于瓦裏安有些偏見。
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瓦裏安是一個和平友好還愛護幼崽的……暗殺組織呢?
他晃晃腦袋,将這個可怕的可能性從腦中去除,進一步深入了解這件事情的始末。
“連那個沢田家光都遭遇了這樣的事情……”最後,金發的少年發出嘆息,握緊了雙拳,“沒關系,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我一定會照顧綱吉君的!”
斯庫瓦羅:……
果然不該來的。
瑪德智障。
另一邊,有着良好作息的幼崽已經及時上了軟軟的床鋪。
這幾天都很繁忙,雖然綱吉并沒有參與到任務中去,但是在陌生的環境裏進行探索,還做了這樣那樣的事,幼崽早就已經很累了。
他沉沉地陷入夢鄉,然而,很顯然,他似乎睡得并不好。
在曾經有過超級賽亞高達鳳梨機器人的青青草地上,黑霧逐漸彌漫了起來。
綱吉在這裏一個人搭積木玩,眨眼之間,被黑霧包裹了進去。
積木消失了,藍天白雲青草地也消失了。
綱吉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掌,突然想不起來剛才在做什麽。
他站起身,迷茫地左右張望。
“斯庫瓦羅哥哥?”他小聲地喊,聲音一直傳出去很遠。
綱吉挨個挨個把認識的人都喊了個遍,可是黑暗之中無人應答,只有黑暗無時無刻不在侵蝕着他。
就在他無比害怕的時刻,耳邊突然傳來了電波聲。
【滋……檢測到……攻擊……滋……】
【系統……滋……】
但綱吉已經聽不見這些電波的聲音了。
他閉上了雙眼,霧氣凝結成黑色的水,将他包裹着放入一個大大的罐子當中,不斷從下面湧起,将他慢慢吞噬。
綱吉覺得好冷,瑟瑟發抖,想要将自己蜷縮起來,但是渾身上下都動彈不得。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了一聲嘆息。
“沒事,睡吧。”
一道男聲在他的耳邊響起。
那是一道熟悉的聲音,但是綱吉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這是誰的聲音,只記得很讓人放心,是可以信任的存在。
于是他安靜地閉着眼,被黑水吞噬。
但是,就在黑水将他吞噬到脖頸部分的時候,強烈的光亮了起來。
那是一道難以言喻的光亮,即使閉着眼,那光也徑直照射進了靈魂,讓綱吉直面那光的強盛與灼熱。
但是,當他看去的時候,那光又突兀地變得柔和起來,像是誰在撫摸他的臉頰。
夢境之外,正在和好友侃大山的迪諾被人突然從身後來了一腳。
他“痛痛痛”地抱着後腦勺,身體對這個觸感十分熟悉了,當即抱着頭叫了句裏包恩。
然而擡頭看見的并不是裏包恩,而是紅棕發色的少年。
“作之助?”金發的首領先生發出詢問。
然而雖然有點呆,但一向很好說話的織田作之助并未回應他,而是簡單颔首之後略帶擔憂地看向了另一邊。
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斯庫瓦羅皺起眉,還沒說話,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喂?什麽事?”
而另一邊。
沢田綱吉從黏膩的夢中醒了過來。
他大汗了一場,渾身都膩膩的,很不舒服。
棕發的幼崽擡起眼睛,看見月光下窗臺上,站着一個小小的嬰兒。
這個體型……是瑪蒙嗎?
但是不是。
帶着寬檐帽的小嬰兒一步跨在了他的身邊,手中握着槍,不知道剛才做了什麽。
他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杯咖啡,翹腿坐在了綱吉的腦袋邊。
幼崽的小腦瓜思索了半晌,想起了這個人的名字。
“呀,是裏包恩?”
大概是因為做了噩夢,幼崽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很是讓人想欺負。
他眨着大眼睛,好奇地詢問對方:“你怎麽在這裏呀?”
裏包恩勾了勾唇角。
“我是來帶走你的。”黑西裝的殺手先生說道,“蠢貨家光五體投地拜托我當你的家庭教師,所以我來了。你要當嗎?”
他帥氣地摸了摸自己的寵物列恩,大眼睛的變色龍在他手中變成他所愛的CZ-75,帶着笑指向懵懂無知的幼崽。
“當然,拒絕的選項在三途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