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交換條件
顧蘅的态度非常冷淡,但顧會長卻不以為忤。
他的臉上笑容還是相當溫和,看顧蘅沒有回應他的那句“識時務者為俊傑”,顧會長在心底‘嗤’了一句“幼稚”,旋即才以一種勸導的口吻說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有些東西既可以是財富,也可以是禍首,這之間的一線差別,只在于擁有天賦的人如何處置。爸爸從小就教導你,看事情要看的長遠,如今也一樣。現在這件事,對你來講既可以是危,又可以是機。就像爸爸當時送你去海心監獄這件事一樣,只看你會不會做出最有利的選擇了。但爸爸相信,你是個聰明囡囡。”
從顧會長的嘴裏再一次說出‘囡囡’這個詞,讓顧蘅的眉頭微微一挑。
顯而易見的是,顧家如今采取的是軟硬兼施的策略---先是給她來個下馬威,現在就上來說這些懷柔的話了。這是把她當猴子耍呢?一個大棒之後就給個甜棗,真以為別人看不穿?
可惜曾經能讓她難受的囡囡這個詞,自從他把顧玉帶回家的那天開始,只會讓她惡心而已!
什麽父女之情、舐犢之情,在顧會長心裏比不過權勢、手腕和算計心機。
但顧蘅的冷笑落在了顧會長眼裏卻變成了她還在意的明證。
他知道顧蘅最在意的是什麽。
顧會長微笑着說道:“只要覺醒者公會有了更多的武器和裝備,我們就能穩定更多的安全區,擴大人類的居住範圍。等到那個時候,貢獻出解決方案的你就是人類最大的英雄,名譽、贊賞、仰慕、愛戴和金錢財富自然滾滾追随你而來,再不必擔心有人可以和你競争……”話裏話外的言下之意,都是在說到時候顧玉就會被踢出局,而她能得到所有的一切。
屁,不過又是一張空頭支票罷了。
顧蘅看着面前說的眉飛色舞,但很明顯一點也不了解她的人,無端的又想冷笑出聲了。但她壓了壓湧上心口的嘲弄,只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口水快濺到我臉上了。”
言語之間精心描繪的未來藍圖戛然而止。
原本正說的起勁的顧會長勃然變色,滿面怒意的看了一眼在他看來是‘不識擡舉’的女兒,憤怒的一甩袖子:“不識好歹!”
顧蘅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臉---看顧會長說的這麽起勁,她心裏想着的全是口水快噴到她臉上了,好不容易他終于停了他的勸說,她這才松了一口氣,可算是不用再屏住呼吸,怕自己吸進去了什麽讓人惡心的東西了。
她的這個很明顯的切割動作讓顧會長有了不好的預感,好像在過去短短的一年裏,有什麽事情脫離了他的掌控。
顧蘅把臉上仔仔細細的抹了一遍之後這才看着顧會長一字一句的說道:“說白了,你們現在軟禁我,無非是眼紅我手裏的武器裝備。”
Advertisement
話說的直接又難聽,顧會長張了張嘴,正準備美化一下他們的行為,顧蘅卻已經自顧自的接着說了下去:“我勸你一句,不要總想着空手套白狼。想要得到一些東西,也得給別人一些東西。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得明白別人真正想要什麽。”
她說着,已經斜斜倚靠回了椅背上,臉上重新挂上了淡淡的疏離表情:“麻煩父親,先從知道我的需求開始學習吧。在你們帶來我真正想要的東西之前,就不必來跟我廢口舌了。”
**
顧會長從房間出來的時候臉色十分難看。
任是誰都能看得出來,他和顧蘅的談判進行的很不順利。
其他人不敢上去觸他的眉頭,和顧玉的關系穩定,兩家又關系交好的齊越卻不怕他鐵青的臉色,走上前去詢問他道:“世伯,阿蘅怎麽說?是不是又惹您生氣了?”
顧會長聽到他的聲音,微微壓了壓胸口的怒火---原本一半是憤怒,一半是惶恐,既有被顧蘅毫不客氣又不講親情的一番話勾出來的氣惱,又有事情沒有順利進行下去卻不知道哪裏出了岔子的惶惑。
但過了短短片刻,憤怒漸漸淡了一些---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大女兒這麽說,也就意味着事情還有的談!
只不過他之前想着的談判方案得換個方法罷了。
事到如今,是不能再簡簡單單的只當她是個孩子一樣哄了。
他再擡起頭回答齊越的時候,神色已經恢複了正常,他搖了搖頭:“阿蘅許是心裏還在責怪我們吧。齊越,你以前和阿蘅關系要好,又是一起長大的,不如你幫我參詳參詳,怎麽樣才能讓這孩子回心轉意?”
顧玉在旁邊聽得怒火中燒。
她記得清清楚楚,小的時候齊越只和顧蘅玩,她經過顧家的大花園的時候就見過好幾次,舉動親密的一對金童玉女在花園裏你追我跑,雖然她後來如願以償的取代了顧蘅的位置,連未婚夫現在也成了她的,但是那時候造下的陰影,卻再一次被‘一起長大’四個字勾了起來!
回心轉意……什麽回心轉意?
難不成,還要她拱手讓賢,再把自己的未婚夫讓出去?
失去一切的恐懼讓顧玉失去了冷靜。
她有些惱火的看了一眼沉默下來似乎陷入了沉思的齊越,對顧會長跺腳道:“爸,阿越都這麽久沒和姐姐聯系了,你現在問她姐姐的喜好,他知道的可不比別人多!”
齊越卻忽然擡起頭來,他非常認真的說道:“伯父,阿蘅其實外方內圓,看似外表冷淡,但內心最是柔軟,她在意的……”他看了一眼情緒略顯激動的顧玉,咽下了到了嘴邊的話,說道,“阿蘅心軟,人對她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她剛才離開的時候絲毫沒有反抗,但我看她多看了好幾眼身後。”
其他人可能沒有注意到,但他看的清清楚楚:她身後躺着一個臉色蒼白,但面容非常英俊的男人。
那時候他心裏就咯噔了一下。
“什麽?”顧會長當時只顧着把顧蘅帶回來了,倒是忽略了其他的在場人員:只依稀記得是個年輕男人,但長得怎麽樣、具體有什麽背景,卻像是一片空白。
他現在怎麽回憶都記不起來那男人長什麽樣了!
他皺了皺眉頭:“你的意思是,她有了心上人?”
齊越遲疑了一下。
這個遲疑落在顧玉眼中,就更加激發起了她的妒忌心---越是來路不正的東西,就越容易讓人擔心它溜走。
顧玉捅了捅齊越,眼睛亮晶晶的追問道:“姐姐有了心上人?是真的嗎?我怎麽不知道?我當時都沒注意到……”
齊越心裏酸酸澀澀的:他這麽說不過是因為敏銳的發現顧蘅多瞄了床上幾眼罷了,但真要說是心上人,他又覺得還沒到這一步。
不知怎的,他并不太想承認這個。
他一時半會也理不清自己亂七八糟的思緒,只胡亂的點了點頭,嘆氣道:“具體的情況我也說不清楚,就是她當時挺關注那個男人的。”
顧會長重重點了點頭,在确定齊越也不認識那個人并且似乎其他幸存者也都不認識那個人之後,他找了一個畫像師按照齊越的描述畫了一幅人物側寫,等到圖片到手,幾個人湊過來一起看了一會兒,顧玉忽然有些詫異的說出了所有人的共同心聲:“我怎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他?”
這種熟悉感在場的幾個人都有。
但等到仔細回想的時候,卻又偏偏想不出來了。
側繪師再次跟齊越确認了人物外貌的精确之後,他勸道:“骨相這麽優越的人,大致都是過目不忘的。我畫了這麽久的人臉,這位的外表怎麽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優越骨相了。幾位若是見過真人,想必印象深刻……”
他這麽一說,幾個人都意識到了什麽,顧會長忽然一拍大腿,臉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我想起來我在哪裏見過他了!”
等到翻出來監獄內部關押人員的畫冊,翻到最後一頁的異靈,看到畫面上笑容淺淡,雙手插在白色口袋裏的男人,在場的幾個人全體陷入了沉默。
海心監獄的囚犯全部神秘失蹤,這件事發生在顧蘅離開之後,但顧會長在把這頂大帽子扣在顧蘅腦袋上之前,甚至在親眼看到醫生的畫像之前,他都沒有真的懷疑過,顧蘅和異靈勾結,私放囚犯,幫助他們越獄!
但醫生被她牢牢的保護起來,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沒有人知道他是異靈的情況,甚至沒有人說得清醫生為什麽會出現在楚市基地,這一切……
顧玉倒抽了一口涼氣,略有些誇張的掩唇倒退了一步,小聲道:“姐姐真的私放了所有的囚犯啊!她一定知道其他異靈的下落!”
顧會長陰沉的擡起臉來,對齊越說道:“聯系一下我們還留在楚市基地的人,讓他們立刻确認這個異靈的下落,再把他帶來。”
**
顧會長吩咐的時候沒把這件事太當成一回事。
在他看來,一個評價等級只是‘無危’的異靈,在整個畫冊當中位于最後一位,也從來沒有給人類造成過任何威脅、麻煩的角色,說帶來就帶來,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兒罷了。
但很快的,回應過來的消息就讓顧會長大大吃了一驚。
“什麽?不知所蹤?”他接完電話之後就陰沉了面色,等一一詢問清楚了細節,他挂電話的時候神色已經非常難看了。
顧會長意識到了一點:這件事沒有他之前想的那麽簡單。
不管是顧蘅也好、這個‘不知所蹤’從出現在離開都非同尋常的異靈也好,都和他之前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再仔細回憶起來,雖然那一天有顧蘅特意遮着身後人不想讓他們過分關注的原因在內,但這麽多的人,沒有一個人留意到一個單看外貌如此過人的陌生人,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十分可疑!
顧會長幾乎立刻就意識到了一點:這個異靈标記上的‘無威脅’,可能和他真實的能力出現了極大的偏差!
他的大女兒到底知道多少?到底了解多少?到底參與了多少?
“查,她在楚市的一舉一動,每一個細節,全部查清楚,一點都不要遺漏,我要知道她說過的每一句話,做過的每一個動作,接觸過的每一個人。”顧會長陰沉着面色吩咐了下去,他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很快陷入了長長的沉思:現在看來,或許顧蘅和異靈之間的聯系,比他們之前猜測的還要更深。
**
顧蘅并不知道醫生再一次失蹤了。
她只知道在自己和顧會長的談話之後,這位好父親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她嘲諷的彎了彎唇角:她只是提出來了一個“了解一下我的需求再來和我談交易”這樣簡單的要求,就已經為難住了某些天天把親情友情愛情挂在嘴邊但實際上半點也不了解他的人。
大概是意識到她的心情不太好,一向來最喜歡說話聒噪的小鳥忍不住開口問道:“主人主人,您是不是心情不好呀?我陪您說說話?”
不等她開口,小鳥已經自顧自的叽叽叽下去了:“監獄裏的那些同伴真的越獄了嗎?這怎麽可能呢?主人會不會是他們騙人啊?”
這實際上也是顧蘅很想知道的事情。
雖然對那些人毫無信任,但顧蘅頓了頓之後還是低聲答道:“我不覺得他們在拿這件事騙人。”
他們和她談話的重點在收服那麽多異靈武器裝備的方法上,但顧蘅還是在那些熟悉的臉上看到了一點隐匿于眉梢眼角深處的憂思。
顯然,越獄的事情不是編造的。
但那些人很順手的,就把這頂屎盆子扣在了她的腦袋上---誰讓她剛從監獄裏出來呢?
哪怕她出來本身也是被迫的,但人家扣帽子的時候可不會管這麽多。
理解了顧蘅的意思,小鳥憤憤的拍打着自己的翅膀:“這些人怎麽這麽過分啊!主人,您可千萬別中了他們的圈套!不管他們要什麽,都別答應他們!那些混蛋……”
小鳥憤怒的譴責了幾千個字---顧蘅聽着小鳥的聒噪,唇角自己也未曾察覺的,微微彎起了一點笑意。
在這種時候,異靈都比她的同類更可愛。
至少,人家真心實意,從不虛僞矯飾。
她忽然問道:“好了別罵了,你想不想知道,我想要跟他們交換的是什麽?”
小鳥的罵聲戛然而止:“嘎?真的要和他們交易?主人,不不不不不不不我不想成為其他人的附庸……不要啊,尤其是那種人渣……”
它驚惶失措吓得要撲棱起來了。
顧蘅唇角的笑容越發深了幾分。
也就在她準備公布正确答案的時候,顧會長再一次推開門走了進來。
他坐在了她對面的沙發上。
顧蘅瞥了他一眼,正準備問他“我的需求你們确認了嗎”,卻聽到顧會長先開口說道:“你和醫生,是什麽關系?”
“???”顧蘅微微一愕。
什麽關系?
她頓了頓,忽然發現自己沒法用一個準确的詞語去定義自己和醫生之間的關系。
要說暧昧或者見色起意吧,似乎都有一點兒,她甚至不止一次的在心裏想過“醫生實在太溫柔了”。
但平時兩個人的相處卻又沒有挑明任何一種暧昧關系,甚至醫生偶爾會用低啞的嗓音喊她“主人”---明明知道主人只是監獄主的簡稱,但顧蘅也不止一次的聽到這個詞的時候想歪過。
如果不是顧會長忽然問了這麽一個古怪的問題,顧蘅還不會發現,自己和醫生之間的關系,似乎有一點兒變質了。
但她的怔楞和思索,落在顧會長眼裏顯然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心底的疑惑得到了确認,顧會長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色勃勃:“他就算外表再像人,那也不是個人!內裏都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鬼玩意,你也不嫌髒!”
顧蘅神色驟然一變---她能接受顧會長他們利欲熏心,因為他們本就是這樣只看重利益的人,但她不能接受的是,顧會長無端端的用這樣的言辭指責醫生!
他做錯了什麽?他又和他們有什麽關系?
“住口!”顧蘅第一次表現出在意的憤怒情緒來,她的雙手緊握成拳,“醫生或許不是人,但在我看來,他比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更像人!如果不是醫生,我今天都沒法站在這裏!”
她進海心監獄到今天能完好的站在這兒,多次得到了醫生的治療和幫助,就連在楚市救人的最後,那些幸存者能活下來,也都是醫生最後吊命的治療。
他有什麽資格這樣在背後罵一個做出了這麽多貢獻的人?
顧會長臉上的怒色漸漸收斂下來。
他冷淡的看了一眼顧蘅,說道:“看來,讓你進海心監獄的确是一個錯誤。歷任監獄主雖然歷經艱險困難,但至少他們都知道自己是個人,和那些鬼東西從來不是同類。但你……”他上下看了看顧蘅,嘆息着搖了搖頭,“看來是為父高看你了,你已經忘記了你自己是個人。你和那些東西,從來就不是一個物種。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連這樣的道理都不記得,你真是失心瘋了。”
“對,把女兒送進必死之地的人,用女兒換一把武器或者一件裝備的人,吃着人血饅頭往上爬的人,”顧蘅冷冷的反唇相譏,她越說,顧會長的臉色就越發難看起來,“那我可能真得慶幸,監獄裏沒有這樣的‘人’了。”
顧會長看着她的眼神已經非常難看了---他無比清楚的意識到,在現在的顧蘅面前,原本慣用的那些方法,大概都已經行不通了。
她既然知道了他們為什麽送她進海心監獄,從她的話裏看來,她也猜到了她的血肉能換到什麽,現在再說懷柔的話,都不可能再被她所接納。
顧會長頓了頓,陰沉着面色問道:“說吧,你想要怎麽交換?說出你的需求,我們盡力滿足。”
“早這樣不就好了。”顧蘅略帶嘲諷的笑了笑。
她直截了當的說出了自己的需要:“我要知道關于浴缸裏的孩子背後的一切,收藏血的人是韓子清,但他為什麽要血?我希望覺醒者公會能給我們受害者一個交代。”
顧會長原本已經平靜的臉色再一次的難看了起來。
他看着顧蘅的表情簡直難看的像是在看一個什麽怪物一樣:完完全全的不能理解。
“我們?受害者?”顧會長對她說出口的稱呼簡直不敢置信:她已經這麽自然而然的把異靈當成我們了嗎?
異靈在她眼裏,竟然變成了受害者?
何況這件事跟她又有什麽關系?覺醒者公會為了能得到顧蘅能多把契約武器裝備的關竅,願意為此付出絕大代價,他甚至考慮過如果顧蘅想要整個公會的權力,想要讓顧玉一無所有,想要回她曾經的婚約,甚至想要覺醒者公會剩下的所有武器裝備---他想過了所有的可能性,但萬萬沒有想到,顧蘅要的竟然會是韓子清的信息?
他只覺得荒謬可笑,看着顧蘅的眼睛裏也寫滿了驚訝。千言萬語到最後彙成了一個表情一個感想:她是瘋了不成?
顧蘅點了點頭:“這就是我的需求。”她不需要權勢,不再需要顧家,也不相信他們所給的富貴榮華。
浴缸差點要哭出來了。
其他的幾個異靈則在忙着安慰它:感動也別哭啊,主人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嘛!咱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主人!
顧會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他從來沒有像這樣深刻的意識到一個事實:他的這個女兒,已經完完全全的改變了。
也許,現在她的外皮看上去還是人類,但內裏已經被監獄裏的怪物們同化成了另外一個和它們類似的怪物。也是因為這樣,她現在才會站在怪物們的角度看問題,和怪物們共情,對已經過去了的事情刨根究底。
而一個站在怪物們的角度思考的女兒,也許真的……才算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兒吧。
但他無法理解的是,對這件事情追根究底對她有什麽好處?
得是傻到了什麽樣的程度才會做這種只有壞處沒有好處的事?
顧會長遲疑了一下,沒有一口答應下來。
他的這個遲疑立刻就被顧蘅捕捉到了,她略帶警覺的補充了一句:“別想着更換條件,這就是我唯一的要求。”
“……”顧會長沉默片刻,遲疑着略有些憋屈的問道,“你确定你只要知道了這些,就告訴我們怎麽樣才能契約多把武器裝備?”
顧蘅點了點頭:“是的。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但我不知道的就沒有辦法了鴨。
她在心裏狡黠的想道。
顧會長探究的看了她一眼,見她神态光明磊落又舒展,心裏半信半疑,一邊是欣喜于這件事情如果真能這麽解決,那簡直是天上掉了餡餅,他未來的權勢能夠無限膨脹,另外一邊,卻還是抱着略帶擔心的疑慮。
直到顧蘅低聲說道:“我向你保證,決不食言。”
顧會長這才低聲咕哝着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