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你偷我衣服
咳咳咳,林钊在一旁被嗆得劇烈咳嗽,年豐沒說話也沒嗯,沉默片刻就說了兩字:走了。
回到辦公室,林钊忍不住給溫彬發消息:“小包子這一套套都跟誰學的?”
溫彬剛停車掏出手機看了眼揣了回去,祈雨走進只夠兩個人站立的設在樓梯旁的前臺示意服務員把登記本拿出來。
祈雨翻登記過程中,溫彬問服務員幾個人當值,服務員說就兩人她和另外個換着當班,祈雨翻到他們查到的假身份證記錄指着問:“這個人是誰?為什麽身份證有問題你們沒有發現?”
現在這家旅社雖然前臺簡陋,但是擁有正規經營資格和公安系統綁定,入住客人信息有問題能立刻反饋。
服務員臉色一白,看清楚祈雨指的登記記錄,名字和入住時間淩晨1點過,松了一口氣。
“這個人可邪性了……跟個幽靈似的,全程不說話,我還以為啞巴。他來那天我值夜班,他走那天我值白班。”
那天淩晨服務員只留了一盞小燈照明,這個人走路毫無聲息,腳步沒有一點聲音,突然就站到前臺敲桌子,掏出證件要辦入住。
服務員一開大燈,照明的燈閃了兩閃滅了,服務員拿身份證驗證發現斷網了,打電話報修後得知不能立刻修複,以手工登記證件的方式為這個人辦理了入住。常規入住登記是先驗證身份證,在系統內登記然後再手工登記,因為斷網這個人逃過了系統核驗身份證環節。
“當時是整棟樓斷網停電還是怎麽?”祈雨問。
“樓上房間的電跟下面不是一起的,房間有電,但是斷網是上下都斷了。”服務員回答完接着說這個人的情況。
全程交流中,這個人只嗯,哦,問他住幾天說五天。服務員收了三百押金,讓他預付了五天房費,告訴他要續房提前一天來交錢。
這個人每天待在房間裏,阿姨打掃衛生也不讓進,昨天上午阿姨打掃衛生敲門居然沒有拒絕,阿姨刷卡進去,屋裏沒人,桌子上留了張紙條歪歪扭扭寫了幾個字:“不住了。”
服務員說完打開桌子下面的小保險櫃,從裏面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透明塑料袋遞給祈雨,祈雨隔着袋子看了眼,押金條三張人民幣還有紙條都在裏面放着。
祈雨擡頭四處看了下沒見到攝像頭的蹤影,“這個房間現在有人住嗎?”
“阿姨打掃完下午就租出去啦,反正裏面寫清楚了,他要是回來要錢我們退給他好了,不過看樣子多半不回來了。”
“看清楚人張什麽樣子了嗎?”溫彬問。
服務員搖搖頭,對方進來時匆匆掃了一眼沒看太清楚就停電了,也不能準确描述,就記得個子蠻高。當她察覺這個人神叨叨的時候,早已人去房空。
祈雨給服務員手寫了個收據把文件袋揣走了,回到辦公室他問包思齊:“二樓還上班嗎?”
包思齊後仰瞪着眼睛看着他,你問我?出口變成了:“要不我上去看看?”
祈雨沒說行不行,包思齊抓過祈雨扔桌上的文件袋蹭蹭蹭跑上二樓。門虛掩着,他走進第一間辦公室只有年豐坐在裏面,他把袋子遞給年豐。
年豐嗯了一聲,問他:“祈雨回來了?”
“對!”
“好知道了。”
年豐拿起袋子往顯微鏡走去,包思齊見沒什麽事轉身出了辦公室,在樓梯上他後知後覺想起:他沒問祈雨也沒說檢查什麽,同理年豐也沒問檢查什麽。
包思齊回到辦公室沒等祈雨張嘴噼裏啪啦把剛才查到的信息都說了,袁建陽名下只有一家注冊公司,通過他上報的信息查到了公司的組織架構以及辦公地址,電話,明天一上班他就打過去核實找人。
袁恒智就讀的學校查到了校長電話,同樣明天他進一步核實。
包思齊說話過程中,祈雨不停摁壓太陽穴,等說完一揮手:“回去休息吧,明天早點起來弄,能睡幾小時算幾小時。”
祈雨昏沉沉走進浴室開着滾燙的水從頭頂直沖而下,直到脖子肩膀肌膚紅透了,他才關水拿浴巾一裹走回房間。
他背着手合門突然被一股力道推開,他轉身年豐從門縫擠了半個身子進來。
“化驗有結果了?”祈雨退了一步。
“沒有。”年豐一半身體在屋內一半在屋外卡在門邊回答。
“那不重要的事情就明天再說吧。我先休息了。”脫離熱水的包裹,祈雨剛剛緩解一點點的頭痛再次蜂擁來襲,他揉着太陽穴往床邊走。
“我覺得挺重要的。”
他以為年豐會關門離開,沒想到關門聲是有了,年豐的腳步也近了……
“什麽事明天說不行嗎?”
祈雨站定轉身瞪着年豐語氣充滿不耐煩,他現在只希望快點睡一覺,也許睡醒一覺,頭疼渾身疼都消失了。
年豐晃了晃手裏一支大概十厘米高的玻璃圓瓶,裏面裝着深褐色的液體:“小包子說你今天在潭水裏泡得頭疼,我給你送點祛風藥油過來。”
年豐沒提他從早上就開始頭疼的事情,他以為祈雨跟他一樣一夜沒睡所以才會頭疼,如果祈雨一夜未眠是不是代表他昨天的表白觸動了祈雨?他哪裏知道,祈雨一夜睡得比誰都好,頭疼完全是因為犯蠢……
祈雨伸手拿玻璃瓶,年豐一揚手:“這個要擦穴位的,脖子後面,背後,你摸得到?去床上趴好……”
若換作平時祈雨肯定脖子一梗,誰說我自己不行,我就能自己弄……今天他被疼痛折磨了一天,太陽穴身上就像有無數根小針密密麻麻不停地紮,摁都摁不住。嫌疑人倒是可能出現了,一點尾巴沒留下。
他悶不做聲趴床上不忘記囑咐年豐一句,“我要是睡着了,麻煩你出去時候順道幫我關下門,謝謝。”
祈雨背上的水珠密密麻麻一層,不知道是出的汗還是沒擦幹的水。
年豐餘光裏沙發上堆着衣服,順手抓了一件還沒拿到身前汗味提前抵達,他果斷揚手扔出八米遠……抓過紙巾抽了一把出來将祈雨背上的水珠全部擦幹淨。
年豐關掉空調,把藥油倒在手指上搓熱,坐在床邊沿着祈雨的太陽穴到頭頂反複摁壓。
“一會按完會油乎乎的,你不要去洗澡,明天早上再洗。洗完澡水要擦幹,你看你頭發這麽濕,有電吹風嗎?”
“沒。”祈雨含糊糊地回答。
年豐擡了下屁股最終沒有起身重新坐回了床邊,他估計出了這門就別想再進來,他只得用紙巾把祈雨頭發上的水氣吸得差不多再繼續給他按壓。
年豐的手摁壓範圍越來越寬,從頭頂到頸椎,背脊,一直捋到腰窩。暖意在身體上四處游走,疼痛驅散不少,祈雨趴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鬧鐘響起,祈雨掀開被子起身,空調拍在身上涼飕飕,低頭一看不得了……
“昨晚怎麽沒穿衣服睡覺?”這是祈雨當下的反應,他伸出左手随意一抓,抓了個空,扭臉一看沙發上的衣服全部不見了。
“我草!哪個該死的賊這麽大膽居然敢到刑警隊入室盜竊!”
祈雨罵了一句,目光掃過茶幾,黑色錢包安安靜靜躺在那,他撐着床邊伸手撈過錢包打開一看,現金銀行卡身份證一個不少。
他搓了搓臉,頭不疼了?腦子開始清醒,昨晚睡前發生的事情想了起來,年豐來過說給他抹藥油??然後呢?他睡着了……
年豐抽走了他裹身上的浴巾,還偷走了他沙發上的衣服!他什麽都被看光了!他眼睛快速在房間一掃而過,浴巾沒了,衣服沒了,他怎麽出門?得找年豐!
他抓過薄被往身上一裹,跳下床拖鞋都顧不得套拉開門氣勢洶洶沖到隔壁,啪啪啪啪狂拍年豐房門。
“年豐,我的衣服呢!”
“你變态啊!拿我衣服幹什麽,我穿什麽?”
旁邊幾個房間門後的人本來準備出門,聽到這動靜不約而同把耳朵貼在了門板上。
年豐房門拉開條縫裏面扔出來一身衣服然後砰一聲房門再次緊閉,一股熟悉的清香萦繞在祈雨鼻孔邊,這是他買的洗衣液的味道,掌心的衣物觸感柔軟……
祈雨撓撓頭又開始拍門,年豐一把扯開門把裹着被子的祈雨從頭到尾看了遍,挂滿碎冰茬子的臉一點點融化。
“光腳不涼??一會又腳痛屁股痛,回去穿衣服去。”
祈雨笑嘻嘻:“你太客氣了,怎麽還幫我洗衣服呢?謝謝啊!”
“嗯。”年豐再次拍上了門。
祈雨一手捏着被子一手提着衣服蹦回了房間。
年豐隔壁房間裏,林钊問溫彬:“他們剛才吵得什麽你聽明白了嗎?”
“大概不是很明白,怎麽看都不太對勁的樣子……”
兩個人拉開房間門走出來,碰到年豐打開門也走了出來,三個人六只眼睛相對,大家臉上都有點尴尬。
“那個,他早上過來找我借牙膏。”林钊趕緊出聲解釋。
“我們什麽都沒聽到……”溫彬補充解釋。
年豐鎖門的手一頓,溫彬拽起林钊轉臉狂奔而去。
祈雨收拾好下樓走進辦公室,溫彬幫他從食堂打好了早飯,他端起來就吃仿佛剛才的事情完全沒發生過,一碗白粥被他喝得呼呼作響,喝一口說一句,溫彬被他念得頭疼。
“你吃完再說成嗎?”
祈雨呼嚕嚕不停氣把半碗粥喝完,塑料碗一扔,嘴一擦:“今天再看看,不行我們就出發去雲孜牧華。”
“不在這邊找兇手了?”溫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