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師父是大猛攻
年豐剛才初檢時發現了一點異常,死者後腦勺開放性骨折,面部卻只有刮擦傷痕。從山頂到發現屍體的地方落差上百米,如果是自殺大概率是面着地,除非在半空中被其他物品阻擋,身體發生翻轉。
他擡頭看了視線範圍內的樹木,不乏粗壯高大的喬木,但是這些樹木的樹枝沒有新鮮的折斷,反之是山坡斜面上,有一道滾落帶來的擦痕,因為地勢較低,雨水沖刷厲害,所以不甚明顯。
地形太過陡峭,他們沒有辦法沿着路徑逆向上行,只能通過周邊環境推斷。落地處的上空,跳躍處的地面都沒有明顯痕跡,說明人是落在中段某個位置,然後一路滾下來的。除了空中翻滾還有一個可能,死者是背朝後墜崖,黑漆漆的山林中伸手不見五指,背部跳崖不怕跳偏了?
祈雨摸出煙盒,掏出一支煙放在鼻子前來回劃拉了兩下。
“樹林裏不可以抽煙。”
“我就聞聞,沒見我都沒掏打火機嗎?”
“為什麽喜歡抽煙?”
“抽煙能夠激發靈感,我師父每次破不了案一口氣抽個幾包就能破了……”
年豐冰冷的臉有了一絲裂隙,祈雨的腦回路再次驚呆了他,他忍不住問祈雨,為什麽要找師父,而且找個相隔幾千裏的,如果要拜師,找個隔得近的豈不是更有用。
祈雨并沒有直接回答年豐的這個問題,含糊的表達了一個意思,就是良師無論遠近多寡,在他工作中遇到的很多前輩,對他幫助也很大。
提起祈雨和齊楚琛的關系,年豐心裏居然起了好奇的心思,後來的山路上他忍不住問:“你對你師父,是不是潛藏着一些超出正常範圍的……?”
年豐其實想問,你是不是暗戀人家。但是覺得他這麽突兀的問,可能引起祈雨的反感,選擇了一個含含糊糊的說法,不管祈雨懂不懂,他問了,雖然他很想得到答案。
“哪能啊!我師父是有媳婦的人……不恰當的說,他就像我工作上的爹。雖然每次找他都會挨罵,但是他罵的都是對的!”
媳婦?年豐心底笑了笑,祈雨表面看起來直不楞登,有的事他還挺懂得迂回,他應該是不想提及別人的取向,所以說有媳婦。但是祈雨腦子還是不太利索,比如他為什麽沒有反應過來,年豐會認為他暗戀一個男人?這是不是代表年豐已經知道他的取向,并且不讨厭?年豐知道祈雨思維沒那麽廣,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怎麽知道,你師父不是別人的媳婦??”
“那不能夠!我師父必然大猛……男!”祈雨的話在最後一個字剎住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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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豐都快笑地上了,但是他表情不能崩,面上平淡不顯:“嗯,你說得對。”
他第一次見齊楚琛就感覺和他是同類,去年又見過一次确定了肯定是同類,後來看到男朋友來接他那溫和的樣子,跟祈雨這種二缺型號明顯不同。
不過他也确定了一件事,祈雨很大幾率沒有男朋友。之前溫彬沒有說這個,他也不可能八卦的去問,平時看他電話除了工作沒響過,估計就是一條單身狗,說不定還是屬哈士奇那種。
幾個人到了山下,年豐帶着鑒定科的人離開。
祈雨走進景區辦公室,工作人員都在裏面等着他們,祈雨展示了照片問這個是什麽東西,幾個人瞄了一眼就認了出來。
“攝像頭支架,上面之前不是總跳嘛,去年初就裝了監控了,但是我們沒經驗裝得不太防雷,經常有雷暴天氣就被劈壞了。原來以為沒關系呢……”
拜之前自殺事件頻出所賜,萬樹林成了整片魯姆那地區監控最全的地方,整個風景區擁有五個監控,大門一個,臨蒼閣一個,另外三個在其他可能發生墜崖事件的位置。但是臨蒼閣作為全景區最高點,攝像頭被雷劈壞了好幾次,一壞就要修理好幾天,一般雷雨天氣游客少,他們加強下巡邏也沒事,誰知道昨天半夜還是出了事。
“你說說這人怎麽這麽想不開,大風大雨的走多凄苦。以前都是下午,或者中午天氣好的時候出事。嗨!得看看申請換個監控了。”
祈雨一聽有監控,叫工作人員調開給他們看,然後發消息叫年豐把死者照片發過來。
連着下了幾天的雨,最近幾日游客很少,在年豐照片發過來的同時,祈雨也在大門監控裏發現了死者的影子。
昨天景區一共進入了不到二十位游客,多是在中午左右且結伴而行,只有一個獨行的身着黑衣男人在下午四點過進入了景區,攝像頭沒有拍清楚臉,但是穿着打扮和發現的屍體一樣。
祈雨将年豐發過來的照片拿給售票處,檢票處的當值人員辨認,他們确定這是昨天最後一個進入景區的游客。
“我當時還囑咐他,快關門了別玩晚了。”
“你們沒看到他出去也不找找?”祈雨發問。
工作人員面面相觑尬笑了一聲:“這風景區其實也就是給外地游客設計的……”
這句話祈雨明白了,萬樹林和大部分占地廣袤的自然風景區一樣,大門出口是相對的。
深山老林裏,有很多不正規的路可以通向外面,但凡熟悉情況的本地人,要進來溜一圈根本不需要買門票。但是走非正規開發的山路會有危險,所以景區推出了惠民措施:但凡本地常住居民,憑身份證件免票進入。
但是這樣還是不能阻擋本地居民自由來去,說起來也是,人家住的地,可能走個十幾分鐘就能進山裏晃一圈,拾柴撿蘑菇速去速回。你非要讓人家繞路一小時,從正門進入誰願意?
所以他們出口沒監控,就算有監控,也不能為了一個沒看到出去的人大勢搜山。
“咱們這個景區加強了通訊信號,保證無死角,不管在哪都能撥出電話,所以假如因為游客好奇走岔路,迷路了,只要撥電話我們就能到達救援。”一位穿着打扮像管理者的人,說完一攤手,沒說的話就是真的要想上山幹嘛攔不住。
“昨晚上你們幾點巡視到臨蒼閣的?”
“6點關門,我們5點半到達臨蒼閣,然後一路上看見人将他們勸離,昨晚上也是這樣臨蒼閣一路都沒看見人。”
監控就5個,人巡邏走的路就那麽幾條,對景區情況稍微了解一點,要在關門前躲避工作人員不難。加之剛才工作人員說的,其他人可以山林其他小路鑽進來的情況來看,要進來一個入口監控沒拍到的人太容易。
攝像記錄裏死者是下午四點獨自進入山林,但是他的死亡時間卻是在淩晨時分,中間幾個小時他經歷了什麽?他一直在猶豫糾結等待?
“如果從別的地方進入山林只能步行嗎?”祈雨問。
“你要摩托車騎得好也能上來。”
“除開正門,那還有多少條別的入口?”
工作人員你看我我看你一時沉默了,最後還是那個管理模樣出來說了句,“沒有統計過。”
結束詢問,祈雨的手機收到了年豐發的一條信息,死者随身攜帶的手機做完檢驗了,他們可以去拿,不過沒電了。
“那你幫我充上電。”
祈雨理直氣壯的安排了年法醫的工作。
祈雨回到院裏上了二樓去拿手機,年豐回來後換了身衣服,祈雨一走進辦公室就瞧見了:“喲,年法醫換顏色啦?要想生活過得去就得帶點綠,你這應該渾身都綠才能配得上。”
年豐一把扯掉充電線,把手機塞給祈雨走出了辦公室,祈雨看着年豐淡綠色的襯衣嘟囔了句:“這人怎麽翻臉比翻書還快?”
第30章 %的電量足夠祈雨翻閱信息,他走到一樓,已經翻閱完畢死者手機的最近通話記錄。有一個號碼在昨天下午撥出過兩次,在昨晚八點過,十一點分別又撥出過兩次,而對方在昨晚九點過主動呼叫過死者手機一次,之後淩晨一點後數次撥打死者手機,可能直到手機沒電關機。
他把手機拿在手裏翻來覆去檢查了一遍,手機是在死者外套內兜找到的,保護較好并沒有明顯損傷,他将手機原封不動丢給包思齊。
“查查有沒有删掉的記錄,然後聯系下這個電話號碼,認不認識死者。”
包思齊拿過座機撥通了對方的號碼。
“你好,哪裏。”一個低沉的男聲從免提話筒傳了出來。
“您好,我們這裏是魯姆那刑偵隊,你是否認識手機號為13XXXXXX的機主?”
“認識,出什麽事了?”
“我們在萬樹林風景區發現了一具墜崖男屍……”
包思齊話沒說完被對方打斷。
“什麽男屍?你們在哪裏發現的?!!”
包思齊重複了一遍:“我們今天早上,在萬樹林風景區發現了一具男屍。身上攜帶着號碼為13XXX的手機,查到了你們的通話記錄,所以打電話過來向你了解情況。您是否認識機主?現在哪裏?可否方便來刑偵隊一趟嗎?”
“方便方便,你們把地址給我。萬樹林,他怎麽跑那裏去了?”對方挂電話前嘀咕了句。
包思齊挂掉電話後編輯好地址發給了對方,随後進入系統搜尋到手機號綁定的身份信息。
證件上的照片和剛才發現的屍體幾乎一模一樣。通過詳細的身份信息,兩個電話號碼的使用者信息都清楚查詢了出來。
死者:于樂,31歲,智芯監控設備公司魯姆那分公司員工。
來往頻密手機號機主:趙佑,33歲,龍躍省移動通信公司魯姆那分公司信息工程部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