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強行加戲
聊天軟件平臺根據包思齊拟的需求傳回了一個巨大的加密文件包,包思齊帶着另外兩個人埋頭在茫茫數據海洋裏找關鍵的線索。
“上來。”祈雨手機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消息,沒有開頭結尾,看起來像發錯了。
他舉着手機走上二樓,來到穿着深灰色襯衣系着淺灰色領帶坐在辦公桌前的年豐桌邊。
他手一伸把手機屏幕遞到年豐眼前:“你發的?”
“嗯。”年豐拿起手邊剛整理好的檢驗報告遞給了祈雨。
祈雨愣了愣接過報告,他以為年豐是叫他上來換藥,年豐只字不提他有點失落的打開手裏的文件夾。
這是雲牧孜華省級鑒定中心出具的關于年豐提供的生物檢材的化驗分析結果,年豐提供的是從那條紫色細繩上提取到的若幹皮屑以及幾小段繩子還有李聚飛身上提取的生物檢材。
鑒定中心從檢材中提取到了足夠驗出DNA的樣本,一共發現了屬于三個人的DNA,年豐對比了DNA報告上的基因座,其中皮屑檢測出來一份的DNA和他提供的李聚飛身上其他檢材檢測的DNA相符,另一份陌生DNA在庫裏對比過沒有存檔。紫色細繩上提取到的有效檢驗物質檢驗出來的DNA和韓傳喜相符。
“意思是這個繩子上同時具有李聚飛,韓傳喜,兇手三個人的生物檢材?是什麽?皮屑嗎?有沒有可能兇手因為特殊原因接觸過韓傳喜然後?”祈雨知道這檢驗結果意味着什麽,但是他還是要從理論角度排除各種可能。
“皮膚不是一層皮,它是我們身上最大的器官,無時無刻不在進行着新陳代謝,新生成的向表面推進,老舊的脫落,接觸任何物品都會留下皮屑,有的存在一些可以驗出DNA的活細胞,但是是有時效性的不是永遠驗的出。”
繩子上能驗出韓傳喜的DNA不是因為帶有韓傳喜的皮屑,而是細繩裏浸了韓傳喜的血。韓傳喜手部的刮擦傷有出血,當時因為光線不佳,兇手第一次束縛時并沒有發現,繩子在纏繞過程中粘上了韓傳喜的血,兇手拆下細繩換繩子綁縛時同樣因為洞內光線不佳兇手沒有發現韓傳喜手上有傷口滲出過血。
用繩子勒死李聚飛的兇手曾經用同一段繩子捆過韓傳喜的雙手,這意味着什麽不言自明。
“最重要的鑒定出來了,其他沒有什麽了,如果你沒什麽疑問的話我整理正式報告了。”年豐抽回祈雨手裏的報告,語氣冷冷淡淡埋下頭拿起筆寫寫畫畫。
“哦~沒有了。”祈雨說完這句話,年豐連嗯都沒應一聲,祈雨尴尬地站了兩秒說了一句:“如果有什麽新發現你再告訴我。”
說完這句年豐還是毫無反應,祈雨放輕腳步退出了辦公室,全程縮在角落整理資料的林钊看了看門口又看了看完全沒擡頭的年豐,嘀咕了一句:“這兩個人又出問題了?那晚上他兩在屋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祈雨把這個重大的發現告訴了大家,韓傳喜和李聚飛是完全沒有共同點的兩個人,居住的地方也是毫無關聯,被害地是不同的兩個方向。正因為隔得遠才更容易圈出兇手的可疑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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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思齊通過這十幾張卡查到了使用這些卡曾經登陸過的幾十個社交賬號,在李聚飛消除的聊天記錄裏充斥着幾千人的交流信息,時間交叉更是毫無規律。
李聚飛并不是一個號一個號的聊下來,而是每個號用一段時間然後根據實際情況可能過段時間再登錄,也可能持續登錄,所謂的實際情況就是他好友裏上鈎的人數和涉及的金額。
李聚飛只有在一個號裏的聯系人中榨取到足夠多的傭金才會徹底放棄這個號,也就是說李聚飛曾經廢掉的他們沒有查出來的號裏還有許許多多受害人,那些人的涉案金額根本無法估量。
這些賬號中涉及賭博的聯系人的聊天記錄大部分以閑聊開頭,接着喜形于色最後破口大罵,伴随着李聚飛號碼的停用,這些在李聚飛引誘下參與非法網絡賭博輸了少則幾千多則幾萬,幾十萬元的賭徒只能面對再也不會啓用的號碼發洩不滿。
李聚飛跟這些人之間毫無金錢往來,甚至對方暫時贏錢一高興給他發的紅包轉賬他都沒有要。這種行為表面上看讓對方覺得李聚飛不貪錢不是騙他們,其實是李聚飛這些太空卡注冊的社交賬號沒有綁定真實的身份信息,銀行卡信息,接收了轉賬如果要提出很容易暴露。
他沒有任何網絡支付習慣,不網購,付款都用現金就是怕被警察追蹤到。
“他錢包裏有多少錢?最後一次去提款機是存錢還是取錢?”祈雨問。
“錢包裏零零散散加起來七八百。”溫彬回答。
“最後一次去提款機是存錢,存了一萬。時間是死亡前三天的下午。”包思齊回答。
“不對。”祈雨手指敲擊着桌面說了兩個字。
什麽不對?三個人愣了愣反應過來。房東老陳說他上門是因為距離約定交房租的時間過去了兩天,李聚飛沒動靜他才來。李聚飛事發前三天去過銀行,以他銀行卡餘額來看沒有付不起房租的可能。他當時存了一萬身上至少留出了房租錢,按他多次去自助機都是存錢,極少取錢的行為來看,他存的錢不是身上的全部。
錢包裏留下的錢不足以交房租,所以房租去哪了?還有他怎麽收取賭博網站給他的傭金?幫他代收傭金轉交給他的人具有嫌疑。李聚飛表面看似大大咧咧招搖過市,實際非常謹小慎微否則不會這麽久還沒被其他省市的警方抓到。
“殺人為財,知道他有這麽多錢的人具有重大嫌疑。”
“還有一點,在他手上輸過很多錢的也有重大嫌疑,包思齊把哪些受害人名單全部拟出來,從金額最高的開始查最近三個月的行蹤。”祈雨補充完撈過手機給王川發了條消息。
“過來一趟。”
十幾分鐘後王川氣喘籲籲跑進了刑偵隊辦公室:“老板,找我啥事?”
“別叫我老板。”
“那我叫領導?”
“叫警官!”
“哦,警官好,找我什麽事情?”
祈雨把李聚飛不通過自己拿黑錢的可能告訴了王川,問王川有沒有人專門從事這種幫人代收款的經營。王川拍胸脯說立刻帶祈雨去,祈雨和溫彬催促王川走。
走出辦公室門,王川自然而然的勾上了祈雨的肩膀,祈雨撥了撥他的手問他幹嘛。
兩個人腳步不停往前走,王川笑嘻嘻地說:“咱們一會去的地方比較複雜,你別說你是警察。這樣顯得咱們關系很鐵,我就告訴他帶朋友來咨詢,這樣免得我回頭不好弄。”
祈雨嗯了一聲,邊境這種地方,明的暗的都有形成已久的規則,某些規則并不能說違法但是長期混跡于此的人必須遵守,王川是,他也是。在王川身上他明白了,除非某一天他威名像柯呷那樣,而且把這些狡猾的兔子們的每個藏身之處都摸得清清楚楚,否則真正會買他賬的人并不多。柯呷在這裏多少年了,他才來多久這一個個的惡劣刑事案,他寧可選擇把自己藏起來,不要太早暴露警察身份。
年豐在樓上整理完報告,窗外的陽光灑在了他辦公桌上,在他左手邊映出了斑駁的光片,他轉眼看着斜挂在天空中的烈日。兩案并行,祈雨今天會很忙吧?要出去走訪吧,這麽熱的天昨晚換的藥會被汗水浸濕,粘性不牢脫落,路上灰塵都會進入傷口吧?
年豐嘆了口氣提出櫃子裏的小藥箱走下樓,在樓梯口他看見了勾肩搭背走出去的兩個人,溫彬走在後面幾步一副不好意思打擾的樣子。那個背影看那身天藍色背後有一個獅子頭圖案的衣服就猜出了七八分。
昨天被人家揍得破了相,這還沒過去36個小時,好的就像穿一條褲子?怎麽沒見祈雨什麽時候對自己這麽親密過?年豐心裏堵着一口氣轉身上樓,林钊看見快速去而複返的年豐問了句。
“師父,祈警官不在啊?”
“嗯。”
王川勾肩搭背把祈雨帶到了靠近邊境線的一片村屋,他反複交代祈雨和溫彬,進去別說話,他來說等到對方問他們了再回答。
推開破破爛爛的木門,三個男人坐在一個方桌前翹着腳玩着撲克,桌上方挂着一個搖搖晃晃的只能照亮桌面的15W白熾燈泡就是這個屋裏所有的光源。聽見門響一個圓腦袋微胖的男人斜眼看見是王川一聲沒吭繼續玩着手上的牌。王川點頭哈腰上去一人散了一只香煙,挨個幫他們點燃。
“哥,我有個朋友想兌點錢不知道您方便不方便。”
玩着牌的三個人盯着手裏的撲克沒人扭頭,出了一圈牌後圓腦袋略微占了上風開了口:“朋友?什麽朋友?小川子你這麽雞賊風過都要薅一把的性格能有朋友?”
王川臉上堆着笑:“真是朋友,當初我在內地錢包被偷了身無分文他救濟過我,這有事來這邊我不得幫忙嗎?”
“為什麽來的啊?”圓腦袋扣掉手中的撲克轉頭看向祈雨和溫彬。
“和人打架把人打成重傷半死不活了,進醫院搶救還沒醒過來,我兩就跑了。”祈雨語氣真誠,房間內燈光昏暗,彼此的長相看不太清,男子對于祈雨的借口比較滿意,說了句十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