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貪念
祈雨當包思齊是随口應付他,沒想到半小時後包思齊真的把分析結果擺在了大家面前。李聚飛手機上的社交賬號均為他來到魯姆那之後申請的,他通過李聚飛沒清除的小部分聊天記錄查出來了李聚飛的重要經濟來源。
李聚飛靠在網上拉陌生人去賭博軟件網賭,他從賭客輸掉的錢裏獲取提成收益。
“那些境外非法賭博軟件全都是人為控制輸贏,坑了很多人。雲牧孜華有個專案組一直在調查這個事情,抓了不少人了。”曲瑞川接話。
“輸贏大概多少?”祈雨問。
“他清掉了很多記錄,我已經給軟件公司發了協查函要求調查這些賬號的完整聊天記錄,估計要明天工作時間才有回應。這中間只有三個人在交談中提到手氣不錯贏了幾千。”
“一時贏幾千不過為了輸幾萬做準備。”祈雨拍拍手招呼大家吃飯,他們已經好幾天沒有正經吃過一頓飯,幾方的協查還沒給反饋,他估計年豐那邊的DNA結果順利的話明天能出來。
祈雨走進食堂看着今天的菜拿一次性飯盒打了兩份塞給溫彬:“給林钊拿去。”
“他吃不了那麽多!”
溫彬捧着盒子一擡頭看見祈雨瞪着他,立刻改口:“能吃能吃,餓壞了……”
祈雨抽出溫彬夾在胳肢窩的飯盒一起拿着走去窗口,溫彬一路小跑把飯送上二樓,他不敢直接找年豐,把飯盒放在林钊面前說了句祁哥給你們買的,一溜煙跑了。
年豐眼皮沒擡說了句:“不餓,你吃吧。”
林钊吐吐舌頭打開蓋子,青筍木耳肉片,番茄雞蛋,素炒山藥藕片,紅燒獅子頭,他端着飯盒放在年豐桌邊。
“都沒辣的,他們買的多,我吃不掉你湊合墊吧點。”
林钊打開看了下沒有年豐不吃的才端了過來,年豐不僅吃得少,而且吃得叼。不吃辣椒是最基本的,長得奇奇怪怪的蔬菜不吃,比如西藍花,紫甘藍,苦瓜,芹菜,菠菜,紫薯。反正是林钊一口氣念不完那種,還好警局食堂平時炒的都是大衆常見菜,怎麽着也能挑出兩個年豐能吃的,否則他真擔心年豐這一把骨頭一樣的身體會餓成紙片人。
不過他也奇怪為什麽年豐看起來單薄的身體之下提着幾十斤的勘察箱跑得比他都快,如果不是至少要兩個人擡遺體,他毫不懷疑年豐一個人扛上就能走。
年豐吃起東西來可慢可快,忙得時候塞幾口就完事,今天算他們忙得時候,他以為年豐一個菜夾幾筷子意思意思就完了,沒想到年豐除了米飯沒吃完,幾個菜都吃光了,而他覺得今天的菜味道一般甚至有點鹹。
Advertisement
祈雨在食堂碰到了柯呷,柯呷端着飯盒過來坐在了旁邊,開口先關心他傷口如何,王川有沒有好好配合。祈雨說不用擔心都順利後轉頭問起了柯呷為什麽這邊的人員流動這麽大?
柯呷嘆了口氣,大量湧入魯姆那的外地甚至外省人員中,超過半數都是有違法亂紀的前科,而又并非真正的在逃人員。因為魯姆那邊境地區的管理越來越嚴格,真正在逃人員是跑不出去的,所以很多都是在內地打架鬥毆,坑蒙拐騙一波就跑來這邊躲起來,風頭過去了又回到之前的地方或者是換一個地方,因為并非大案要案所以沒有實際證據不能輕易通緝,還有一部分是想出去走旁門左道撈錢的辦個邊境旅游證出去探探路然後就跑了。
多種情況造就了魯姆那人口雜亂流動大管理難的現狀,柯呷的鎮派出所為什麽那麽多人,是因為這片區域太大,人口遠超普通小鎮,為了确保治安他們經常要出去檢查,晚上有時候也要出去巡邏,查身份證查可疑人員,還要處理十裏八鄉雞毛蒜皮的治安問題。
在柯呷嚴格的管理之下,魯姆那沒有明面上的賣淫場所,也沒有地下賭場,入室盜竊小偷也少,唯一他無能為力的就是惡劣的刑事案件,死的基本都是被仇家找上門的。
“你們來了就好了,別看你們人少,可是這方面你們是專業的,靠我們真不行,我們調解村民打架丢牛行,抓賭博掃黃行,查這種嫌疑人和受害者都是外地人口的真不行,不怕你笑話,出了龍躍省全國的重要城市歸哪個省份我都還沒弄徹底明白,該找誰協查哪個部門管我都是頭大。”
柯呷苦笑搖搖頭,不是他不學習不進步實在是十裏八鄉的瑣事每天都不夠忙活的,天天早七八點到派出所有時候忙到晚上九十點還不能下班,要不是他是本地人老婆是青梅竹馬,雙方父母住的近能夠幫忙照顧家庭,他毫不懷疑憑自己這張的着急的模樣,每天見不到天光的忙法,要結婚等退休後黃昏戀吧。
“拿臨時旅游證出去就跑了,沒人管?”祈雨明白了自己剛來那會在鎮裏看到的好幾家旅行社是什麽作用了。
柯呷又是苦笑,現在上面發現了這些問題已經收緊了類似資質的審批,可是早年發放了不少資質出去,三十年有效。人家出問題就規規矩矩交罰款你能說什麽?更何況這種事情一年到頭也發生不了幾樁,不可能一刀切。那些拿着旅游證跑出去的,都給旅行社交了巨額的擔保金,出去不回來就放棄,旅行社轉頭就拿擔保金交完罰金還能剩下。
包思齊好奇了,他從小在雲牧孜華長大,認識的很多同學朋友老家散布龍躍省各個地區不乏邊民,他有同學邀請他放假去玩說能帶他出國游。可是沒說過要教擔保金的事情,難道邊境每天出入的都是交了巨額擔保金的?比如今天那個王川難道他每出去一次就交一次擔保金?
柯呷笑着說了句:“我不能教壞小朋友。”
對于李聚飛的案子柯呷提了一些自己的看法,李聚飛在魯姆那待了三個月沒往外走也沒往回走,說明魯姆那有牽絆他的點要麽掙錢的機會要麽人情交際。他不知道祈雨他們現在調查到的信息,憑經驗說了自己的想法,沒出去還有個原因就是出去之後不好賺錢,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選擇出去,他可能是在等風頭過去也可能是還沒想好出去之後怎麽辦。回不去就是內地犯的事情他如果被抓到可能就跑不掉了,沒被抓到證據夯不牢拿他沒辦法。
吃過飯回辦公室的路上包思齊纏着曲瑞川給他講講剛才柯所神神秘秘不肯多說的謎底,祈雨剛才聽完心中有個大概猜想也讓曲瑞川說說,他看看他猜得對不對。
曲瑞川盛情難卻把自己知道的關于邊境旅游證的事講了講:除了王川這種在K國有血親有居住地,其他有正式公務往來的國民,普通人要跨越國境線都要辦邊境旅游簽證。
旅行社辦理邊境旅行證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出境全程跟着導游走,證件都由導游統一保管,這種方式不用交擔保押金。另一種是自由出入境,不和導游走,這種就需要交擔保押金,如果想出去探路的就會選擇這種方式。
大多數出去探路的人之後會回來,因為旅行社收取的擔保押金非常高,而他們找到做非法帶人出境勾當的蛇頭在深山老林裏一走好幾天,躲避重重檢查跨越國境線花的錢要少許多,所以極少會有人放棄旅行社的擔保金直接溜號。
曲瑞川講完大家各自回屋休息,祈雨沖了個澡回屋就把年豐叫他去找他的事情跑到九霄雲外,擦幹淨頭發就躺床上睡覺去了,睡得迷迷糊糊被有節奏的敲門聲驚醒,他打着赤膊穿着短褲連燈都懶得開閉着眼睛摸到門口拉開一條門縫。
年豐手撐着門往裏推:“你額頭上都濕透了,不換?”
祈雨微閉雙眼打着哈欠轉身,年豐既然都上門了就拒絕不了。
年豐進門摁下電燈開關,啪啪兩聲光明乍現轉瞬恢複黑暗:“你怎麽連衣服都不穿??”
祈雨精神了:“我在睡覺,我穿什麽衣服?”
“穿上!”
祈雨嘆口氣,嘴裏念着是是是從床邊抓起衣服褲子胡亂套在了身上。
“穿好了。”
年豐按開了電燈開關餘光裏瞅到兩個眼熟的東西,轉頭看了眼:裝滿天藍色液體的塑料盒,一個軟塌走形的棕色紙盒。祈雨順着年豐的目光看了眼順道誇獎了林钊兩句。
“你那個徒弟心不錯,上次我臉腫了他晚上悄悄把這個放這,不過我當時太困覺得沒那麽嚴重就沒用。”
年豐冷笑一聲盯着祈雨褲子T恤上一條條凸起的線縫沒說話,祈雨一低頭衣服褲子都穿反了,不過他不在意反正一會還得脫了睡覺。年豐沒說話三下五除二給祈雨傷口換了新的敷料,收拾好醫療垃圾提着小藥箱走了,連門都沒幫祈雨關。
祈雨關了門和燈爬上床估摸年豐這啞巴似得性格從小就有,年豐聽祈雨把他送的東西誤會成林钊送的就知道祈雨為什麽沒用了,并不是他說的什麽太困不覺得多嚴重,說到底還是嫌棄。
林钊只能在二樓凍冰盒,即使沒用過的設備這人都嫌棄,鬼知道他當天在塞滿牛排的冷凍箱裏為了騰個位置快速凍好冰盒,撿出來了好幾塊牛扒擱外面,晚上沒來得及吃都臭了。如此耗神耗力費錢,祈雨還嫌棄……
不值得!這是年豐走出祈雨房間後烙在心坎裏的唯一三個字。
一大早檢驗結果,各地協查回複一個接一個傳來,四個人頂着一頭亂發,早餐都沒去吃,抱着茶杯不停灌茶水提神充饑,茶杯裏深綠色的茶水泡着超過半杯的茶葉。
李聚飛之前待過的衆多小城中有超過三個省份的經偵确認,照片上這個人在當地的使用名不叫這個,他們按網絡轉賬賬號綁定的身份證信息,取款銀行卡信息查到的名字也和樣子不符。
幾個省的經偵之前在查網絡賭博通過網上信息追到了這個人,但是被他跑了,而且他留下痕跡的全部身份信息跟自己沒關系,加上這個人并不是關鍵人物,所以他們沒有分過多精力去追查,如果不是這次曲瑞川發協查,他們現在都沒摸到這個人真名是什麽。
曲瑞川把銀行發來的提款機上的監控攝像快速浏覽了一遍,兩張銀行卡最近幾次存錢都是李聚飛單獨前往親自操作,沒有別的人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5-0711:59:04~2021-05-1111:59: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純讀者.陽光男孩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