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車掉頭,卻找不見人，高希始終一言不發。老詹心急，深怕她出什麽意外。高希涼涼說了句：“擔心她做什麽。”
“老板啊，恕我直言,你對黎小姐太苛刻了。”
“你也認為我過分了？”
“她是好女人，好女人就應該找個好歸宿。”老詹言下之意很明白，就是告訴高希,如果無心于她就別去招惹。
高希懶懶地睜眼，笑問：“你認為誰才是她的好歸宿，我們家有虧待她嗎。”
“這……”老詹瞟了他一眼：“我覺得她現在過得不快活。”
“這你也曉得,她跟你訴苦了。”
老詹紅着脖子：“老板，我雖不敢說閱人無數,但她快不快活我總看得出來的。她嫁過來,我就沒見她發自內心的笑過。是的，你們可以看不起她，但老板我想問，是不是走錯了一步路，她以後的人生都要被這個社會否決呢。”
“為她抱不平？”高希漫不經心地問，語氣已低了許多。
老詹略一愣神，他自己也很矛盾，可恥的正義言辭，多數時候他對黎落也是抱着持觀望态度，甚至心裏有過鄙夷。他自嘲，自己也沒資格說高希的，他自己也是抱着輕視的态度。
老詹嘆道：“我只覺得她一個女人不容易，再說了，現在沈家逼得也緊，萬一她倒戈對老板沒任何好處。她也不是難以親近的人，只要拿真心去待她，還怕換不回她的真心嗎。”
無心之語，高希似聽進了，他笑問：“是不是我掏了真心她就一心向着我了。”
老詹汗顏，黎落會不會一心向着高希，他可不敢做出保證，還是違心點頭。
高希輕輕哧笑一聲不再言語。
回到老宅，黎落還沒回來，高希連着撥打兩次，第一次還通，第二次直接提示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沒帶錢包，她還能去什麽地方。她寧肯向別的男人求助，也不肯向他低頭。他有些生氣，都是他的人了還跟他裝清高，這樣就算了，轉身就給人投懷送抱。她難道還想着醫院那個人？想起那個人，高希也心煩意亂。她說的都有道理，他卻不想輕輕易易放她走。他沒想要理清楚自己的感情，毫無說服力地安慰自己，留她在身邊對他有用。
他在書房呆了一夜，天亮了也沒見她回來。他沉着氣想，想跟他玩，他就坐着看看她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老詹看已經到上班的點了，高希還沒動靜，有些納悶。他等在樓下數着時間，他告訴自己，過半刻中還沒下來他就上樓。
老天還是厚待他的，沒等幾分鐘就等來了他。
去公司的路上，老詹有好幾次想跟他提黎落的事，今天一早她來電話了，說今天學校今晚舉辦聯誼晚會。不用她說，老詹已明白。明白是一回事，他卻不能支持她。
其實，私心的他希望黎落多和人接觸。他偷偷地瞧了高希一眼，他人也沒精神，想說地話就這樣咽回肚子。
忙了一個早上，下午，高希看白冰在忙，很不經意似地問：“黎落人呢。”
“她有給我打過電話說是今天有課不能來。”白冰也不曉得她有沒有課，老板既然問起，總得為她遮掩過去。
高希皺眉，沒說什麽回了辦公室。随後撥了老詹的電話：“她今天有課？”
老詹也是遮遮掩掩。高希不耐：“讓她來見我。”
老詹嘀咕，你現在這模樣我敢讓她來見你嗎。他說：“老板，今天黎小姐課程排得滿，肯定來不來。現在都已經四點了，等她到這邊都到點下班，我看還是改天吧。”
“你是不是忘了還有什麽事沒告訴我。”
老詹為難，如果說今晚她有聯誼晚會，高希第一個不答應。他只能想辦法遮掩，冒着被開除的危險說：“她好她壞與我們也沒太大的幹系，老爺子一天天好轉，到時她是走是留也是她和老爺子兩人的事。老板，恕我直言，我們總不能仗勢欺人呀。”
“不是你說要讨好她的嗎。”
“話這麽說，但她是個人，是個活人呀，有自由選擇的權力，我們總不能迫她。黎小姐的為人，我相信她總會站在我們這一邊。”
高希涼涼地瞧了老詹一眼，瞧得老詹心裏直冒冷汗。
“如果她不呢。”
“這……不會的，她跟沈小姐沒任何來往。”
高希撇了他一眼：“我看你腦子短路了。”
學校裏的黎落，迎來了不尋常的一天。沈倩倩來找她了，甚至當着她老師和同學的面賞了她一耳光。然後指着她鼻子罵她不要臉，搶她老公。
黎落愣住了，明明想要反駁沈倩倩，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還得承受同學們異樣的眼光。
她已經是很小心地避讓沈倩倩，不想還是不肯放過她。沈倩倩來去匆匆，當場給她難看後，帶着她的人馬就走了。
慕年華聞訊趕來，驅散圍觀的人，扶起狼狽的她，安慰：“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來早來晚又能如何，揪着沈倩倩不放嗎。而慕年華又是自己什麽人，如果慕年華早來一步，如果慕年華為她說情，不正中了沈倩倩下懷嗎。
自己被打了，她還是慶幸，慶幸慕年華來晚一步。
“沒關系的，真不疼。”臉上火辣辣的，她卻不能喊疼，還得強忍着委屈。
慕年華是真心疼她，“我送你回去。”
“不能回去。”這個時候回去，高希見着了，會不會激起雙方的矛盾。如果他無動于衷呢。
慕年華只當她不願意回去，根本就沒往深處想。“臉有些紅腫先去我那兒吧，消消腫再回去。”
“會不會很麻煩。”她現在有些草木皆兵。
“我知道你擔心什麽。黎落，我們是朋友。”
“高岩岩會誤會的。”
他想說我們清清白白她誤會什麽，他不能這麽說，他不想她承受更多壓力。他說：“我帶你去門診看看，要消消腫。今晚你總得回去。”
“今晚本來有晚會的，我也想去看看，現在是去不成了。你就帶我去醫院吧，順便看看他。”
慕年華凝視着她，重重點頭。
她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踏進這裏，只從電話了解他的近況。高旻文見她來了也不說話，黎落以為他又忘了自己，自我介紹。
高旻文打斷她：“我第三任太太嘛。”
“你……好了？”黎落愣神。
“怎麽，你不希望我好？”他話裏帶着諷刺。
“我希望你好起來。”
高旻文卻笑了，“落落，你扪心自問我對你不好嗎。”
“你對我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我們現在不說這個好不好，等你恢複了我們在讨論好嗎。”黎落語氣帶着請求。
“說句心裏話，你是不是特不希望我好起來。老實說，我不會生氣的。”
黎落瞧着他心想，都已風雨欲來了還說不會生氣，看來他和她一樣睜眼說瞎話不需要打腹稿。再怎麽不耐，她都得靜心耐心解釋：“你誤會了。”
“誤會？半個月你都不來看我，我還有什麽好誤會的。我娶了個好妻子，背着我在外找人不說，還想要生下來。你說這都是我誤會嗎。”高旻文很激動。
“是我對不起你。”
“到現在你還要維護那個人？”高旻文震怒，一掃矮幾上的茶杯應聲落地，驚動外面照顧他的人。那人匆匆跑進來，看到這一幕趕忙去攙扶高旻文。
黎落不畏懼地看着他：“我問過醫生，你身體受毒素的影響現在已經恢複差不多了，至于其他方面，會慢慢好起來的。我沒想過要維護誰，是我對不起你，我道歉。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點頭，束縛我們的婚姻随時可以結束，我不會要你的一分錢。”
“我不會放走你。”
“我知道，但我們的婚姻已名存實亡。我不來醫院看你，是希望你能明白，我們的婚姻沒有存在的必要。還有我忘了說，你第二任太太來找我，她的話讓我感觸頗深。”
提起沈倩倩，高旻文問：“她對你說了什麽。”
“都不重要。”
“說來說去你還是要離婚。”
她不能退縮：“對，除了離婚我別無他求。”
“你妄想。”
護理人員擔心，推着黎落離開病房，忍不住說：“黎小姐，高先生都這樣了，你不來照顧他也就算了，這個時候提離婚，你考慮他的感受嗎。他有多*你，你難道感受不到嗎。”
“你也覺得我錯了。是，在你們眼中我能有今天全是他的恩賜，我應該感恩戴德。”
“作為外人，我沒這個資格評論，但我看得出高先生對你很好，你不來他惦記着你。可你呢，回報他什麽。”
“感情不是感動，我和他結合原本就是一個錯誤。現在只是及時糾正錯誤也錯了嗎。”
“黎小姐做人不能太自私。你們的事我也略有耳聞，我為高先生感到不值。”
“無所謂。”黎落苦笑：“你好好照顧他吧。”
“你就這樣走了。”
“不然還能怎樣，再吵一架嗎。”
走出醫院，慕年華還在樓下等着她。
“我以為你走了。”
“你哭了。”
“讓你笑話了。”
“叔叔他……”
“我是不是很無恥，他都這樣了我還想着離婚。”黎落仰起頭，強忍着心酸。
“我聽李醫生說，叔叔鬧着出院。”
“我也聽說了，醫院挺寂寞的，我能理解他。”如果她和高希清清白白，她就不用擔心有朝一日事情敗露。
“你提離婚因為沈倩倩回來？”
黎落避而不答：“我該回去了。”
即便等待她的是暴風驟雨，她也得回去，逃避不是辦法，她很清楚。無論她和高希的糾纏還是高旻文的婚姻，她都得一一去面對。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有一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