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不知道,高希會明目張膽的碰她。她被他抵在牆邊,無情地掠奪她的紅唇。面對他的節節逼近,她驚慌失措,只能拼命地掙紮。
直到門外有腳步聲臨近,他才放開她,還嫌棄的用手擦了下嘴巴。黎落氣血翻騰,羞恥、哀傷逼得她喘不過氣。
“男人都會想上你,我父親如此,李迪生如此,我也如此。”
黎落顫着聲音罵道:“高希,你沒良心。”
高希冷哼:“你配跟我提良心?”然後摔門走出。
黎落癱坐地上,高希的行為她很費解。明明厭她跟什麽似的,這樣親吻,他不覺吞了蒼蠅嗎。
最可悲的,她并不是很排斥他的親密。黎落驚出一身汗,為自己的可恥。也想起夏琳天真無邪的笑,恐怕永遠也沒機會目睹這樣的高希。
她何其有幸,同這樣的他共處一屋檐。
她就好像他們豢養的寵物,想起來就過來逗逗她,沒興趣了就由着她自身自滅。她雖不是寵物,他們來也只為發洩對她的不滿,性質卻有異曲同工之妙。
高希摔門離開,第二天、第三天都沒再見他,她才知道他又去了三亞。同時她也收到來自夏琳的明信片,那是一張做工精致的圖案,有點像油畫。
背面空白,只有寄信地址和收件地址,黎落猜,她應該去了三亞。她把明信片收起,去學校上課。
課程一如的枯燥,課後,她抱着書信步于校園。
“黎落同學請留步。”有人急急地追上來,氣喘籲籲抱怨:“叫了你老半天怎麽也不應人啊。”
黎落疑惑:“有事?”
“系辦找你。”
“什麽事?”課業之餘,她不想和這所學校任何人任何事有牽扯,免得給人帶去無妄之災,也不想他們知道她‘真實’過往。現在,她神秘的身份,已有了諸多猜測。她是懦弱的,對流言蜚語做不到不在意。
“我怎麽知道。”
“謝謝。”謝過,黎落往綜合辦公樓走去。
除了第一天匆匆見過系領導,今天第二次。系領導對她很客氣,黎落不奇怪,但王局在這出現,還笑眯眯地望着她,這才令她毛骨悚然。
她以為上次之後,王局對她失去興趣,現在看來,系領導是想為他拉皮條?
領導詢問她學習情況,同時也說慕教授對她贊賞有加。黎落很意外地在王局臉上捕捉到一絲的疑惑。黎落想,他都不打聽這兩年她的情況?又或者高希默許他的作為?
經歷上次事件,黎落看得清楚,這個王局和耿老板都親近沈家。她為高希開脫,畢竟上一次的事,他沒放任。
前後想了一遍,高希默許的嫌疑幾乎為零,他讨厭她不做假,她卻肯定這個冷漠的男人,目前為止不會為了利益糾葛把她送上他人的床,除了她的身份,她手裏還‘握’着籌碼,盡管都是虛的,名頭暫能唬一下。
王局也不為難她,關切地詢問她的學習情況,也不知是不是慕年華的名字起到了震懾作用。
走進系辦到離開,黎落只能用莫名其妙形容。領導有意無意為她講話,黎落很感激,就是不知道這裏面摻雜了多少的利益糾葛。
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又過了一天,領導見到她,很婉言地說某位領導對她也只是學習上的關照。黎落心裏何嘗不清楚王局的心思,這大概就是人心,得不到的總想着弄到手。
領導還信誓旦旦地說有困難就找領導。
下午小吳來找她,還沒下課,黎落便問:“怎麽回事。”
“老板在家裏大發雷霆。”
黎落心想,就讓他一個人發,找她做什麽。小吳解釋:“也不知為什麽事,聽老詹說老板一下飛機就命人把高小姐請回家,現在正在訓人。因為高小姐母親生下她人就沒了,他們雖同父異母,但老板對高小姐卻很好,從來都為她打算。今天也不知道什麽原因,一回來就把高小姐訓哭了,現在正鬧脾氣呢。”
“那跟我也沒關系啊。”
小吳小心地撇了黎落一眼:“老詹說,現在也只有你能說得上話。”
黎落心想,他們不知道情況嗎,她若能說得上話,能處處受制于人?
“我們先趕回去,不管怎麽說,你的話老板還是能聽得進一些。”
聽得進?算了算了,不跟他們計較,想她去就去吧,誰讓她現在吃用都他們家,過去遭他們白眼就當白吃白住的付出吧。
小吳把車開得飛快,好像晚去一秒,就見不上人。
黎落心有餘悸:“小吳車能開慢一點嗎,我頭暈。”
“不好意思啊。”小吳抱歉。
四十幾分鐘,黎落走進廳門。幾乎沒人氣的老房子,沒一丁點動靜。黎落懷疑老詹提供錯誤情報,不然據描述的驚心動魄,好歹也留下一點痕跡。
就在她苦思時,高岩岩氣沖沖下樓,兇惡地瞪了黎落一眼,幾乎咬牙切齒:“別得意太早,遲早有一天被利用幹淨,這個家你休想再走進來。”
黎落默,很想說這個家她還真不想再來。考慮到她剛被訓過,高希訓話毫不留情,她深有體會,就沒說刺激的話。就算說了,高岩岩也不會懂,也很浪費口舌。
拳朝着目标出擊,得不到任何反饋信息。高岩岩難免氣急敗壞,顫抖着指臉憋得通紅,半天也憋不出別的話。
“黎落你等着。”然後氣沖沖跑開了。
黎落啞然,她想起一句很經典的臺詞。灰太狼每次被擊敗,都會說你等着我會回來的。
想到這,她失笑。
高希站在樓上,看到她嬌豔的笑也有瞬間的失神。老詹說什麽,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似乎有那麽一點意思。
昨天,在和某位領導聊天,他提起這位年輕的繼母,誇她長得漂亮。高希不能翻臉,反應也不算熱情,将将應付。
好像所有人都認定黎落的美,沒人提她的不堪,更不會有人懷疑老頭出車禍的緣由。這些他清清楚楚,所以黎落再美也不能抵消她的罪孽。
就在今晚,岩岩還指責他對黎落過于關心,指責他為什麽要維護她,咬定對父親下毒的人就是她,說的好似身臨其境。
岩岩讨厭黎落,他清楚。因為黎落的出現搶走了高旻文的寵愛。她的委屈,她的不甘和怨恨,他都可以理解。但不是縱容她犯錯的借口,他不能放任她自我毀滅。
他回答岩岩說,黎落能幫他。是的,他對她的關注,只因為她可以給他帶來好處。
至于下毒一事,老頭子确實中毒。但下毒的人,如今已有些眉目。雖說有眉目,他也沒為黎落澄清。難怪她會罵他不是好人,沒有良心。
他訓高岩岩,不是說他多公平公證,只不想岩岩的任性給這個混亂的家再添幾筆。
昨天學校某主任跟他彙報王局學校尋人一事,他就知道誰在背後生事。一回來就把岩岩請回家,第一次對她嚴詞批評教育。雖然沒造成大錯,黎落會不會以為是他授意姓王的?
如果她這樣認為,他也沒什麽好說的。岩岩之過,他願意攬下。也授意某主任借用慕年華的名聲擋一擋某些人汩汩的欲望。
想起小醜們跳梁,高希冷笑,沈倩倩就用這顆棋就想把他從副總裁的位置上拽下來,未免也太小看他。
笑着的黎落,擡頭看見他後不笑了。高希還在看她,目光好像被粘在她臉上沒法移開。
“給我沖杯咖啡。”訓人也口渴,原因有她一半,給他煮杯咖啡不算過分。
回到書房,夏琳和他視頻,并發來她所在地的婚禮現場,借着好氣氛感慨:“要是我們也能辦這樣接地氣的婚禮就好了。”
“有什麽好。”
“不鋪張浪費,還很複古。希,你說我穿旗袍怎樣,我媽媽說我這骨架穿旗袍最合适。”
“都好。”
“你是不是敷衍我呀,難怪朋友抱怨說女人只是成功男人的附屬品。”
“所有人都成了附屬品你也不會。”
夏琳心滿意足地笑,忽然想起:“我訂了明天往三亞的機票。”
“我已經回了。”
夏琳惋惜,感慨幾句就聊其他話題:“黎小姐最近在忙什麽呀,我寄她明信片也不知道收沒收到。希,你有她號碼吧。”
“沒有。”
“那你見着她幫我問問好嗎。”
高希沒拒絕,黎落的號碼怎會沒有,只不想給。她們本來互不相識,因自己的原因有所交集。一開始,他還擔心黎落會利用夏琳的單純幫她達成某些目的,現在看來,夏琳的身份還沒能入她眼。
剛關了視頻,黎落就敲門。她煮的咖啡和她的長相不能相提并論,高希喝了一口差點就要摔杯子。
黎落也有自知自明,沒問他能不能喝,遞給他也沒說話,轉身欲走。
“夏琳給你寄明信片,收到為什麽不說一聲?”
“我以為你想看到這樣的結果。”
高希沒否認:“有這個認知就好。”
“她是個幸運的女人。”她想說,你是個幸運的男人。深知這樣說他的反應,她只能改口。夏琳也确實幸運,高希把她保護得很好。哪怕那個男人對你的感情滲進其他成分,至少他願意在另一個女人面前護着你。
她的話引起高希深思,在她身上,他想起一個詞,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