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八(1)度歲月長河
這日陸司行回來的時間是淩晨一點二十三分,趙江寧睡在樓下的客房裏,而從慕容那配來的鑰匙,就在寧朗朗睡衣的口袋裏。天氣漸冷,寧朗朗趁着自己酒氣,拖着小哈在浴室裏洗澡,笨狗也覺得冷,全身的毛都耷拉着,一直發抖。寧朗朗穿上浴袍,取了電吹風,坐在浴室裏為它吹毛,直到房間的門被陸司行推開。他居高臨下的看着一人一狗,道:“這麽晚了還給它洗個什麽澡,明天再送到美容院去洗。”
“我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想跟小哈睡。”
陸司行的眉頭明顯皺成了山峰。寧朗朗很快解釋:“我給它用了毛發殺蟲劑,保證是幹淨的。”小哈在暖風下非常舒服,也迎合着寧朗朗,汪汪兩聲。
“我的床,不想讓畜生睡。”
寧朗朗又低頭給小哈吹毛,不聲不響。
陸司行在浴室洗澡之後*,床上一片冰涼,他摸索着打開床頭燈,卻發現床上沒有寧朗朗的身影。他擰開浴室的門,裏面爛攤子還沒收拾,沐浴露毛巾随意放在地板上,浴缸裏的水也沒被放掉,人和狗卻不見了。
這棟房能睡人的房間不多,陸司行一間一間的找去,看到的卻是小五趙江寧霸道的睡姿,他悄悄關上門,在小五隔壁就找到了寧朗朗,笨狗到底是狗,門一打開,它就伸着它的狗頭警覺的盯着門口,見到是陸司行,小哈才又溫順的将腦袋鑽到寧朗朗的懷抱裏。
寧朗朗正抱着笨狗,頭枕在笨狗的肚子上,一人一狗橫在床上,姿勢是要多糾結就多糾結。陸司行傷腦筋的坐在床邊,剛剛不就是說了句不想跟畜生睡麽,她就睡到了客房來,他瞄瞄周圍的環境,都沒整理好,睡在裏面憋屈得不行。他想把寧朗朗抱回主卧,卻看到床上有個金屬物在反光。是把鑰匙,陸司行很熟悉,那套房子的主人今天還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自己這麽晚歸來,也是因為那個人,而這把鑰匙的存在,就告知了他,寧朗朗已經知道了寧清清的另一種存在。
他突然胸腔裏氣悶起來,寧朗朗,你翅膀硬了,今天你硬氣的選擇分居,以後我們再看誰笑到最後!接着笨狗的借口,賭氣跟他分居?你的手段還低劣了點兒。
光上門,陸司行自己回到了房間。
寧朗朗第二日醒在客房時,有些不适應,笨狗正望着她,安靜又不動彈,好似專門給她當枕頭般,不吵不鬧,守候着她。寧朗朗突然有種感慨,有的時候,男人都還比不上一只狗。
趙江寧已經起床,神清氣爽的坐在餐桌上喝牛奶,陸司行從廚房裏出來,只端了兩份三明治,他給了他自己和趙江寧。寧朗朗尴尬的站在餐桌前,這樣的陸司行,氣場陡然與前幾日的他不同了,就好似巫女的魔法失效,他又回到了結婚之前的陸司行,專給她寧朗朗難堪。
“早安……”趙江寧跟她打招呼,眼睛卻在桌上來回,兩杯牛奶和兩份三明治,明顯他們三人之間有一個人是被人排斥的,他趕緊站起來,搔頭:“哎呀,二哥你要是嫌棄我打擾你們的早晨直白的說嘛,非要搞兩個三明治來提醒我是多餘的,我這就走,這就走……”說着就要往外走。
寧朗朗淡淡道:“小五,吃了早飯再走,別浪費了你二哥的好意。”她領着小哈上二樓,洗漱換衣。
趙江寧看着冷臉的陸司行,小聲道:“昨天嫂子沒跟你睡一起啊?”
陸司行一個冷眼過去,他立馬禁言坐在椅子上,乖乖吃他的三明治,過了一會兒又不怕死的問:“二哥你是不是跟嫂子吵架了,這三明治好難吃,大家都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做的食物超級難吃呢。”
“嫌難吃就放下別吃。”
趙江寧不敢表态,只能猛低頭咬着三明治。
樓上偶爾傳來狗吠,陸司行只低頭專心吃食,過了會兒,他幽幽問道:“昨天那房子是簡陋了點。”
“何止是簡陋啊,老房子了吧。”趙江寧就跟寧朗朗一樣缺心眼。
“慕容給你的鑰匙?”
“是呀是呀。”這孩子還在繼續出賣隊友。
“屋子裏有什麽重大發現嗎?”
“二哥,我問你。”趙江寧頗有興趣的盯着他,從桌子上湊過身子,問道:“那屋子裏面的女人是不是嫂子認識啊,她昨天看到照片之後,臉都白了呢。”
陸司行不理他,幽幽喝掉牛奶。寧朗朗換了身衣服下來,趙江寧立馬招呼,“嫂子來吃早飯。”招呼完了才想起這餐桌上沒啥能給她當早餐了,于是殷勤的起身,“我去給你弄個荷包蛋,哎呀,我最拿手了。”說着就鑽進了廚房。
寧朗朗從冰箱裏取出小哈的狗糧,放進微波爐裏加熱,不過幾分鐘,趙江寧就端着一個盤子,上面兩個糖心的荷包蛋,還滴上了醬油和小蔥,看上去食欲暴增。寧朗朗的心情終于算是回暖,接過盤子,笑得很開心,“謝謝小五,不虧姐姐昨天收留你一晚上。”
趙江寧似乎有點害羞。
狗糧從微波爐裏拿出來,和上牛奶,放在廚房給小哈吃,寧朗朗則坐在餐桌另一邊,用盤子拖着,滿足的吃着荷包蛋,吃得滿嘴的蛋黃。陸司行随意瞟過去,趙江寧的笑意收斂不住,寧朗朗心滿意足的表情,都讓他的心情抑郁一分。
電話鈴響了起來,陸司行看了一眼,依舊是寧朗朗的來電,他将電話放在桌子上,不去接聽。也許是鈴聲太急促,催得在廚房吃早飯的小哈都忍不住跑出來對着電話狂吠,寧朗朗定力差,受不了鈴聲的尖銳,便身手接起,公放。
寧清清嬌柔的聲音響起:“司行,昨晚你走了之後,我腿疼,是不是出了問題?”
“骨頭在生長,是正常的。”寧朗朗冷靜的回答她。
電話那頭的寧清清似乎愣了一下,繼而聲音變得冷了幾分,她道:“讓司行接電話。”
“說吧,他聽着在呢。”
寧清清似乎也明白,寧朗朗能接陸司行的電話,要麽是陸司行授權,要麽是陸司行不知道,本以為寧朗朗是瞞着陸司行偷接電話,想讓她有點負罪感,卻不想陸司行就在旁邊,她有些急,聲音也變成尖銳起來,“建橋的案子我這邊有新進展了,我讓下屬拟定了一份計劃書,你什麽時候有時間過來看看?”
陸司行似乎在皺眉,過了會兒他才淡淡出聲,“發到我郵箱,今天我事情比較多。”
寧清清也不多纏着,挂了電話。陸司行收起了電話,桌上不吃的三明治丢給小哈吃,小哈正準備興高采烈的接受嗟來之食時,就聽到寧朗朗冷冷的聲音,“回你的廚房去。”笨狗立馬夾着尾巴回了廚房,還時不時把腦袋伸出來看看外面的局勢。
陸司行冷笑,拿起外套出門。
寧朗朗頭都快埋進了盤子裏,眼淚卻一點一點流出來。她生氣,氣昨天陸司行說她的笨狗是畜生,所以抱着笨狗睡了客房,今天早上就沒了她的早餐。
而陸司行氣的是,這個女人什麽都知道了,也選擇了非暴力不合作,今早他都給了理由她開站,她卻依舊這般溫吞入水。
自從那天早上的不歡而散,這對新婚夫妻,走入了一個怪圈,兩人可以氣場相互不侵擾的生活在一個空間內!沒有語言交流、沒有眼神接觸、沒有肢體碰觸。寧清清的電話基本上一天來五次,尤其是深夜,更加頻繁。寧朗朗冷笑,她如今都不和陸司行睡一間房,如何被打擾“夫妻情事”?怕是驚擾了陸司行的酣酣美夢吧。
冷戰帶來的氣場很明顯,尤其是在寧朗朗身上,一個受愛情滋潤的女人,突然間變成了霜打了的玫瑰,如何叫人不察覺?有時寧朗朗回寧家,心不順時會坐在沙發上不說話,寧夫人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嘴裏卻忍不住刺上幾句:“早知幾日何必當初,是你說能受得住陸司行的脾氣,如今吃虧了吧,還不如不嫁過去呢,倒貼就是倒貼……”
這話在寧夫人看來,是苦口良藥,是讓寧朗朗看清婚姻的現實,在寧朗朗看來,确是嘲笑的利劍,撕裂她單薄的自尊心。一想到母親也許會在寧清清面前提起她和陸司行的冷戰,她就覺得自己輸得體無完膚!
總總加之在一起,寧朗朗當場拎包走人。
好久沒見到童桐,她到童桐的設計所去看她,順便去蹭吃蹭喝。童桐一見寧朗朗來了,推了下午的工作,興奮的拉着她談談婚姻的感受。
“你看看我的肚子,三個月了,有點顯懷,是不是很難看?”
寧朗朗坐在沙發上,看着童桐為人母的笑容,不覺也跟着笑了,對着她的肚子道:“嘿,寶貝兒,我是你幹媽,你現在好不好?你的小手手小腳腳伸展開了沒有啊,給幹媽翻身個好不好?”
童桐笑她:“你以後要是當媽了啊,保準是個好媽媽。”
“是啊,我就把他當作小哈一樣培養。”
“滾你,你兒子才是狗兒子。”
寧朗朗笑了,“這是你自己說的啊,幹兒子啊,你親媽都嫌棄你是個狗兒子,只有幹媽對你最好是不是?”
童桐笑了幾聲,又端坐,“哎呀,差點忘了,醫生說要靜養的,前些日子有些滑胎,在家裏養了些日子。”
“難怪你都不給我打電話什麽的,既然身體不好就回家休息吧,設計所不是有俊子嘛。”
“悶在家裏也難受,反正每天都跟俊子在一起,他走哪裏我跟着就是了。”
寧朗朗踟躇了很久,才問她:“要是你突然發現俊子在外面有個女人,還是他的初戀情人怎麽辦啊?”
童桐愣了下,突然激動的問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知道童桐誤會了,寧朗朗趕緊解釋:“不是不是,是陸司行,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才來找你出謀劃策的,你千萬別激動,你家俊子好着呢。”
“你吓死我了。”童桐歇了口氣,又問:“陸司行是怎麽個回事啊?”
“能有什麽回事,陸司行之前跟寧清清不是逢場作戲,是真的在交往,是真的要談婚論嫁!”她抿抿嘴唇,“我以為,他就是做做戲罷了,沒想到他們是真的……”
“你怎麽知道他們有沒有感情,真在一起談戀愛了也有可能是湊合過日子。”
“陸司行把以前為我收拾破爛攤子的那間房子給了寧清清住,聽他的兄弟說,以前陸司行出去應酬還是郊游,都帶着寧清清,對外介紹寧清清都說她是他女朋友。”
“這有什麽……誰沒個過去呢。”
寧朗朗卻突然情緒崩潰,她擡頭,眼淚唰的落下,聲音卻異常冷靜的說:“我知道,誰沒個過去,可是我就是嫉妒,我就是心裏煩躁,我希望他陸司行,一輩子就只有我一個女人!”
她連口氣也不喘,繼續道:“他連我都沒有碰過,可是寧清清以前卻為他打過小孩!我心裏怎麽能忍得下去!”
童桐頓時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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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眸:姑娘們,我這就來更文了……看到你們崔文,我是半是歡喜半是憂傷啊~這文不坑。。。我寫的所有文不吭,更新就是……時間問題而已(借口,哈哈哈哈)
還有,多謝你們願意為我留評冒泡的姑娘們,你們告訴我,我不是一個人自嗨……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