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心中的猜想被證實, 可可的神色倒是沒什麽變化，甚至還看向眼前的諾文。
“有事？”
可可的詢問換來的也僅是諾文的苦笑。
就算內心有什麽想要詢問的，他也沒有什麽資格。
最終, 他只能聊起另外的話題。
“你體內的元素很微妙。”
這本應該是絕對對立的元素，至少諾文并沒有見過在同一個物體內看見光明和黑暗同時存在的情況。
但在此刻，兩種元素卻格外平靜的糅合在可可的體內, 連行動和觸碰都格外的小心。
甚至在對方的體內，諾文還察覺到了自然之靈的存在。
“你不知道你的體內存在怎樣的神跡嗎？”
“哦。”原本對體內并不在意的可可頓時皺起眉頭, 語氣還有些凝重，“……所以這會不會鬧肚子呀？”
什麽亂七八糟的都在她體內。
雖然平時可可不怎麽在意, 但被諾文語氣如此嚴重的一提醒，可可還是稍微有點擔心。
特別聽到是神跡後。
她對神僅僅只有一個印象, 那就是光明神所帶來的負面印象。
諾文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回複，片刻後也僅僅只是嘆了口氣：“沒什麽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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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這麽說的，但諾文的神色依舊凝重。
可可上次見到對方這個神情，還是在神魔大戰之時。
然而對方明顯不願意多說的模樣，讓可可果斷扭頭：“再見。”
她最讨厭這種欲言又止, 卻又仿佛有什麽大事模樣的人。
偏偏諾文是這個性格。
光明神或許也是。
前世的她揣測的已經夠多了，此時此刻, 可可理都懶得理睬，潇灑轉身留給諾文一個背影。
殊不知諾文心中升起的驚濤駭浪。
從未有過像可可這樣的例子, 也很顯然，這種平衡是暫時性的。
如果這種平衡一旦被打破, 可可的軀體是絕對無法承受的，也或許到那時, 可可也會變成一個……怪物。
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 諾文根本無法阻止。
最終, 他也只能留下一聲嘆氣。
得到回答後，可可一鼓作氣将剩餘需求的物資一口氣買完，迅速啓程。
其實對于黑貓，可可還是有着許多的疑惑。
但既然身份确定了，那些疑惑倒是也不着急。
魔王的性格……可可合理的懷疑，逼急了說不定就直接跑了。
畢竟又不是沒有經歷過。
經過這座城後，只要在趕一個上午的路程，就差不多抵達海域。
在感受到帶着水汽的微風時，可可就知道目的地到了。
人魚是比可可更先感知到海水的存在，甚至在大海的召喚下，非人的狀态更加明顯，身姿更加修長、面部輪廓也更加的分明，淡藍色的鱗片在側臉若隐若現。
即将到達家鄉，人魚卻并未有什麽喜悅，僅僅只是眺望着海面，看不出喜怒。
在察覺到可可的目光後，這才勾勒起往日的笑容：“有事快說。”
“就是突然覺得你長大了很多。”盯着人魚的臉頰，可可發出了老母親般欣慰的感慨。
在強烈的母愛視線洗禮下，人魚很明顯的被惡心到了。
“如果你現在在發洩平時的不滿，我能夠理解，但你不要這麽詛咒人。”
人魚說完後又仔細想了想，神色更加的凝重，由此可見在對方的心中，可可到底是多麽的不靠譜。
可可張口想要反駁，但仔細一想，最終默默的拍了拍人魚的肩膀。
“路上小心。”
可可決定換一個話題。
畢竟除了養貓外，好像也沒有什麽生物會順利在手上存活的。
雖然現在的貓貓也都是半死不活的狀态。
然而讓可可沒料到的是，話音未落，人魚猛然抓住了可可的手腕，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
“你要去哪裏？”
可可環視眼前的大海：“作為人類，我好像也只能送到這裏了？”
畢竟她也沒有腮，怎麽樣都沒辦法在水中呼吸。
雖然不斷用魔力轉換也是可以，又或者食用鲛珠，但很顯然這并不劃算。
“虧不虧本都是我說的算。”人魚此刻的姿态倒是格外的強硬，在随即在察覺到可可的目光後，又瞬間軟化，帶着點委屈巴巴的語調對着可可撒嬌道，“我都好久沒有回去了，你就這麽忍心讓我獨自一魚往陌生的地方走去嗎？”
可可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便被人魚捂住了嘴。
伸手的幹脆和臉上的無助形成了鮮明的反差，甚至人魚還能自演自導下去。
“這麽久沒有回去了，我都不知道家還在不在，萬一我的族人搬家了怎麽辦？”
“而且海洋那麽大，我萬一碰上什麽危險生物……也不知道久居陸地的我到底能不能活下來。”
“不會真的有人忍心吧？不會吧不會吧？”
挑釁、祈求、撒嬌，人魚早就将這套運用的爐火純青。
“拜托嘛，我真的很害怕呀，畢竟都沒有人保護我的。”
回想起人魚的戰鬥力，可可确實有那麽幾分心軟。
況且對方當初見面确實就是一副小可憐的模樣。
“如果你在這段期間供給我們足夠的鲛珠，也倒是可……”
話音未落，原本突然安靜的大海突然一陣巨響。海浪高高揚起，波濤追逐着白邊，湛藍的海中，出現了一位短發的人魚少年。
“王！”人魚少年看着岸上的人魚，淚眼汪汪一副随時會撲上來的模樣，殊不知自己壞了什麽事情，“我都以為您死了，聽到聲音就和做夢一樣，在下面觀察了好久才敢确定。”
人魚少年不說還好，一說就是社死現場。
可可一想起人魚剛才又撒嬌又委屈的模樣，盯着他此刻陰沉的面容，越發的想笑。
“你怎麽在這裏？”說話時，人魚的聲音幾乎都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似的。
人魚少年半點察覺都沒有，語氣含着驚喜和自豪：“我就随便走走，沒想到真的運氣這麽好，真的能碰見您，不愧是我！”
可可是真的快要憋不住笑了。
特別是人魚少年拍着胸脯承諾之時：“至于那些事情，您都不用擔心的，大不了我來供奉您，我現在可是水中優秀的獵手，而且我不會嘲笑您的！”
“不用。”人魚忍不住閉眼，語氣越發的克制，“只要你給我閉嘴就行了。”
人魚少年終于察覺到不對勁，委屈的同時，雙眼不斷的在可可和人魚中好奇的打量着。
沒有了之前的理由，人魚是稍微和可可對視了會，這才略有暗示地開口道：“人魚族內好東西也是不少的，或許有你需要的東西？”
作為大海的領主，自然是少不了什麽。
看着蔚藍卻深不見底的海水，可可沉思了片刻，突然笑了起來：“送你到家倒是沒有問題，但我要的報酬可能會更加的昂貴，沒有問題嗎？”
人魚點點頭，自然是知道可可需要什麽。
有鲛珠在身上，等可可真的入海下潛時，其實并沒有什麽難受。
相比之下，寬闊海域中的物種和景色更應得可可的好奇。
她前世更多的是在山川中行走，因為着急也根本沒有留意沿途的景色。
看向一旁肥碩光滑的大魚從眼前游過，可可扭頭對着一旁的人魚少年真摯的詢問道：“聽說這個魚肉質十分的鮮甜？”
如果她猜的沒錯，這就是陸地上頗為昂貴的食材。
魚肉直接生吃都好吃的那種。
人魚少年本來就對可可好奇，當可可主動上前詢問之時，回應的也是格外熱情：“它的味道确實不錯，你餓了嗎？我給你抓一條？”
可可自然是不會拒絕。
甚至一人一魚還繼續深入，同為吃貨，美食的話題很迅速的就産生了共鳴。
一個講陸地，一個将海域，都把對方給饞住了。
短時間內，兩人就差攬着彼此肩膀稱兄道弟。
只是在兩人最為熱烈之時，人魚王的聲音悠悠傳來：“如果你們想作為海草的食物，我倒是不介意看着你們送死。”
人魚褪去了在岸上的柔弱委屈的姿态，甚至直接褪去了僞裝，毫不掩飾男性的姿态，顯得惬意而強勢。
人魚少年心大，畢竟他确實聊得太開心喪失方向了，這對人魚并未有什麽影響，但對于不識水性的人類來說，或許是場災難，他頓時心虛的笑了兩聲，便沒有再和可可有着過多的交流。
“等到了我再去抓魚。”
可可看了眼身後的人魚，又盯着身旁的少年，當時和人魚達成協議時的那些話已經變得模糊，但唯獨對方當時自嘲和不甘的神情還記憶猶新。
而現在這個樣子，并不像人魚所說的。
“小心！”
正當可可疑惑之時，突如其來的急流向着她襲來，與此同時還有被水流牽連，正在可可面前瞪着一雙雙死魚眼和她無辜對視的大魚們。
恰好還是她想吃的那種。
在魚群的間歇，可可還看見了三五只人魚的身影。
不同于人魚少年，他們的神色都帶着警惕和防備、甚至還有仇恨。
頓時可可就懂了，這或許就是人魚的死對頭。
但問題來了，是死對頭就算了，但為什麽目标是她？
這群人魚是不是眼睛不太好？
然而還沒有開口，人魚的聲音悠悠傳來：“就這？這只不過是海域中最普通的魚罷了，你如果想要，我一會能更你抓到更好的。”
一點都沒有在岸上引誘可可時那副委屈柔弱的姿态。
甚至在海域中的人魚王，根本不掩飾男性的姿态，就像是褪去了僞裝，惬意而強勢。
絲毫不心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