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晚歸的代價(上)
“大滿,大三過了快一半了,你怎麽打算啊,考研還是工作?”在學校的剪輯機房裏,剪片子剪得心煩,我便坐到彭滿旁邊跟他聊天。
彭滿停下手裏的工作,扭過身子看着我。
“工作,你要是想繼續上學,我給你掙學費。”
“大滿……”
彭滿突然笑了起來,“我得多用點時間掙錢給你花啊。”
“我也想工作。”
“我打算去考幾個英語證書,說不定能上外企掙倆錢。總之想找一個掙錢多的工作,我累點兒也沒事兒,攢夠了錢我們就去國外結婚。”彭滿平淡的說着,眼睛裏卻滿是笑意。
從機房出來已經十點了,兩個人顧着剪片子,連晚飯也沒吃。
走到燒烤攤附近,烤面筋的香味兒勾起了饞蟲。
“大滿,我想吃烤面筋。”
彭滿直接拉着我走到攤前。
十分鐘後,我們的手裏都多了好幾串烤面筋,芝麻球,南瓜餅,牛肉串。
手裏的東西吃了還沒一半就全推給彭滿了。
“大滿,要是畢業了找不到工作,咱們也擺個攤子賣燒烤吧,我看那夫婦倆每天的生意也不賴。”
“行啊,咱們夫夫倆的生意肯定比他們好。”
我笑着挎上了他的胳膊。
Advertisement
“你哪兒來的這麽大的自信。”
“我說的多有道理,我這手藝加上我這長相,還有我這好脾氣,肯定好多女孩兒願意來買咱們家的烤串。”
“啧啧,什麽好處都讓你占了,那我呢?”
“你啊,就負責收錢,然後趕走圍在我身邊的花癡妹妹們,跟他們說彭大滿是老子一個人的!”
“哈哈哈哈!”
又是樊孟哲的電話。
“我在你小區門口,順道載你去錄音棚。”
今天是錄音的最後一天。
“又要出去啊?”大滿收拾着桌上的碗筷。
“嗯,今天……今天有幾個學弟讓我指導他們寫稿子,我去他們那裏看看。”我似乎撒謊成了習慣。
“晚上回來吃飯吧,我媽從家裏寄了點特別好的小米,晚上熬粥,再給你做幾個雞蛋卷。”
“成,”我收拾着背包,趁着彭滿幫我戴圍巾時候在他的嘴上啄了一下。
“鐘天,你還是回他身邊吧,我知道你心裏沒有我,連在床上的時候你叫的都是他的名字。”蘇琤收拾着鐘天的行李,平淡的說着。
“蘇琤……”
“我會忘了你。”
“蘇琤……你別這樣。”鐘天上前抱住蘇琤,卻被狠狠的甩開。
“你別再欺騙自己了!你只是把我當成他!沒錯,在酒吧是我想勾引你,可是後來,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試圖挽留你,離開他,而你卻前一秒熱情似火後一秒冷若冰霜。你把我當什麽?男、妓?先生,男、妓是需要付錢的!”
這個,就叫殺青吧。
“大家辛苦了!老規矩,今晚咱們去喝一杯!”負責人王哥招呼着,大家也紛紛應着。
“王哥,我就不去了,明天我還要上課,你們玩的開心啊。”鑒于上次的經歷,我還是想早點回家吃飯。
“不成,”樊孟哲一口回絕,“拿了錢就想走人?”
“沒,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就一起去吧。”男二號搭着我的肩膀,撈起我的外套就往外走。
男二號,他叫李雲燦,他說,他和樊孟哲的關系應該是地下情人,兩人同居過,和情侶沒什麽差別,但是樊孟哲的家人并不承認他。
說出來不怕人笑話,這是我第一次來酒吧。
我家在南邊的一個小城市,母親是公安局的後勤,父親是市政的一個小工程師。從小我過着平淡而又拘謹的生活。
但令我慶幸的是,父母受過高等教育,他們的思想比我家的小城開放的多,我是同性戀,他們是知道的,而且,不反對。
酒吧遠比我想象中要吵鬧,臺上的女領舞肆意扭動着腰肢,令我感到很不舒服,狂躁的音樂,忽明忽暗的燈光,令人暈眩。
“來,喝一個大的!”王哥率先舉杯,明晃晃的液體在杯中搖動。
我好像喝醉了,耳邊的音樂時有時無,眼前也只朦胧看到李雲燦和樊孟哲坐在對面的沙發上說笑着,我想找手機給彭滿打電話,這麽晚還不回去,他估計急得發瘋了吧,拿着手機,看見彭滿的未接來電,我想打回去,可是不知道是誰又把辛辣的液體灌進了我的嘴裏。
當我有一點清醒的時候,我已經坐在了熟悉的黑色本田裏。
“醒了?”
“嗯,什麽時候了。”
“哦,剛過十二點。”
我瞬間清醒了過來,頭依然很痛。我連忙翻口袋去找手機,我不敢想回家後看見彭滿的樣子。
“我給你男朋友通過電話了,我讓他在小區門口等你。”
“什麽?你怎麽?”
“你還在睡的時候他打來了好幾個電話,我怕他着急就幫你接了,我就說大家聚會多喝了點,我送你回去,別讓他擔心。”
“那雲燦哥呢?”天知道我為什麽問了這麽一句。
樊孟哲向車後座指了指。
李雲燦正躺在後座,身上蓋着樊孟哲的風衣,枕着樊孟哲的圍巾,睡的正沉。
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車停了,可不管怎麽用力也睜不開眼睛。
我好像聽到了彭滿的聲音,貌似是在和樊孟哲說話。
再後來,有個人把我帶出了車外,直到我的臉碰到那個熟悉的胡茬,聞到熟悉的味道,我才安心的靠在那個人的肩頭。
伏在那個人的背上,腳步不是很平穩,勉強睜開眼看見耳朵後面那顆痣,我知道是彭滿。
聽見鑰匙的響動,打開門,一陣熱氣襲來,彭滿沒有開燈,只是摸索到了卧室,打開了床頭的一盞臺燈。
屋子裏隐約還飄着米粥的香味。
只覺得衣服一件一件的脫下去,睡衣又一件一件的穿上來,緊接着就是棉被。
這時候我已經有些清醒了。
看着彭滿在客廳收拾着茶幾上的碗盤,拖鞋“嗒嗒”的聲音時遠時近,看看表,已經淩晨一點多了。
只覺得渾身難受,我又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彭滿躺在了床上的另一側,背對着我,不像往常。
我知道他生氣了。
我湊過去從後面摟住他的腰,彭滿沒有反抗。
“對不起。”我最害怕的就是彭滿生氣。
“睡吧。”
“老公。”
“睡吧。”彭滿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