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那一瞬間,張淩熙的心裏有千百萬個想法飄過。她對秦若羽追得很緊，對他身邊出現的每一個Alpha都十分關注。她自認目前為止，他身邊都沒有比她條件更好的Alpha。
所以她輸給了誰？
她在短暫的慌亂中找回了理智,甚至還笑了一下将氣氛緩和下來：“若羽,能告訴我,你選了誰嗎？”
她看見秦若羽垂下了眼簾。她知道他是想掩飾他此刻眼中的情緒，但他控制不住說話時語調裏不自覺帶上的溫柔：“是個很好的人,但是張姐并不認識。”
張淩熙深吸了口氣，嗅到了秦若羽身上信息素的味道。他的信息素依舊很甜,但是不是之前冰淇淋般濃郁的甜，而是春日裏百花盛放般的甜。Omega動情時，信息素的味道也會發生變化。
“你并沒有被标記。”她已經徹底冷靜下來，再次将禮物往他的方向推，“我還有機會。”
秦若羽并沒有回應她的話,只是從口袋裏拿出一個信封，放在禮物盒子上，推回到張淩熙面前。
“這是什麽？”張淩熙問。
“感謝信。”秦若羽輕聲回她,“這些年張姐送我的禮物,我都變賣了。所得收益都用在了承德孤兒院,信裏有每一筆款項的去處。”
張淩熙冷笑出聲：“怎麽？你現在是要跟我劃清界限嗎？”
“不。”秦若羽朝她搖了搖頭，“我想跟張姐做朋友，希望我們能一直保持聯系，也希望張姐的公司如果有什麽适合的公益項目時,能夠優先考慮承德孤兒院。”
張淩熙沉默了。
秦若羽沒有再說什麽,只是伸手取下了餐桌上的餐牌：“張姐今天想吃點什麽？”
張淩熙猛地站了起來：“不吃了,沒胃口。”
“那我送你出去。”秦若羽迅速放下餐牌,将禮物和感謝信端到張淩熙面前。
周暖暖看着秦若羽把張淩熙送走,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他一句：“小秦，她怎麽不吃東西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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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若羽微微笑着，柔聲回她：“聽說是公司臨時有事，她趕回去處理了。”
周暖暖差點就信了他的話，但是這一個晚班，秦若羽招待的客人又有好幾桌沒有點餐就沉着臉離開了。
這大概是秦若羽上班以來招待的客人最少的一天。但是他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下班後他換回常服，到櫃臺拿他的包裹。
他有近兩周沒來，堆積的包裹足足裝了兩個箱子。
“徐姐，”将箱子拿過來，秦若羽看向徐經理，認真道，“以後再有寄給我的禮物，麻煩幫我拒收。”
徐經理記賬的手停下來：“若羽，你準備結婚了嗎？”
不收禮物，表示秦若羽不再接受這些追求者的追求了。
秦若羽勾唇笑笑，并沒有否認她的話：“看情況吧。”
“那你……”徐經理實在不舍，“你會辭職嗎？”
“畢業之前我都不會辭職的。”秦若羽給了她一個明确的答複，“不過我不想再做服務員，想麻煩徐姐幫我跟大師傅說一聲，我想到廚房給他做幫廚。”
其實春日的大廚不止一次想把秦若羽調到廚房，只是秦若羽不願意，才沒能成功。現在秦若羽說是請徐經理幫忙，實際上卻是在表達自己尊重徐經理的意見。
徐經理當然明白這些。如果不算禮物的價值，服務員的工資是比不上大廚的幫廚的，她不能攔着底下員工往高處走，更何況秦若羽确實有這個實力。
她思忖一陣，回他道：“5、6月是前廳最忙碌的時候，你能做到6月再轉後廚嗎？”
秦若羽笑着應下：“當然可以。”
他真心笑起來的時候，一兩縷屬于他的信息素逸散開來，能讓人輕易地察覺到他的愉悅。
見他這麽開心，徐經理也止不住好奇起來：“若羽，你喜歡的那個人，是個怎樣的人？”
秦若羽的目光轉向前廳。周暖暖還沒忙完，正在殷勤地送客人離開。不管何時，她的笑容總是真實而溫暖。
跟客人道過別，她轉身回到餐廳。
秦若羽收回目光，抱起自己的箱子，揚唇回答了徐經理的話：“過些日子就帶過來給徐姐看看。”
周暖暖下班的時候，秦若羽已經離開了餐廳。她從後門出去，沒走幾步就看到了在拐角等她的秦若羽。
她想上去幫他搬箱子，秦若羽卻早一步把兩個箱子都抱了起來：“走吧，回家。”
“确定不需要我幫忙？”周暖暖出聲問他。
秦若羽雲淡風輕地回複：“我經常搬搬扛扛的，力氣大。”
周暖暖不解地看着他：“那之前你為什麽總讓我幫你搬東西？”
秦若羽勾唇淺笑：“我看你這麽熱情，不想打擊你的積極性。”
“呵呵。”周暖暖幹笑兩聲，“你還挺照顧我的心情。”
“那是自然。”秦若羽面不改色地回道。
兩人回到住處，秦若羽将裝禮物的箱子搬到座位旁，一個一個地拆開，然後開始寫信。
“抱歉我不能再收你的禮物，因為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秦若羽寫着寫着就止不住彎唇淺笑。這句話他今天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但是他還是想不厭其煩地再說一遍。
“……承德孤兒院感謝你對孤兒院的資助，希望未來還能得到你的關注和幫助，我們的公益網店地址是……”
秦若羽寫了幾封信後，發現對面練字的周暖暖正在發呆。
他疑惑地皺皺眉，拿手中的筆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暖暖姐，你想什麽呢？”
周暖暖猛地回神，看了他一眼後，迅速地埋下頭，心不在焉地練字。
秦若羽輕笑出聲：“有問題就問吧。”
周暖暖捏了捏手中的筆：“那個……聽說你不收禮物了？”
“嗯。”秦若羽應了聲。
“為什麽？”周暖暖不舍地追問。她原本不太在意這個，可是司佳麗說，秦若羽不收禮物的話，意味着他将那些追求者全部都拒絕了。
秦若羽聞言從信封上擡起頭來，看着她一字一句地答：“因為你。”
周暖暖猛地瞪大了眼睛，語無倫次地指着他：“你、你你……”
“做什麽？”秦若羽将她的手指抓住了，憋着笑看她，“是你叫我專心賺錢的。我有了錢為什麽還要收她們的禮物？我并不喜歡她們呀。”
周暖暖動了動唇，好一會才憋出一句：“佳麗說，你跟客人們說，你有喜歡的人了。”
“哦。”他應了聲後，放開了她的手，“所以呢？”
“所以，”周暖暖咬咬唇，“那個人是誰？”
秦若羽只定定地望着她，不答反問：“你為什麽在意這個？”
周暖暖也不知道為什麽。她現在心亂得很，腦子也像一團轉不開的漿糊，怎麽都拼不出一個合适的理由來。
最後，她也只能老實地回他：“我不知道。”
“那就等你想清楚了再問。”秦若羽回了她一句，低下頭繼續寫信。
察覺到周暖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身上，他又擡起頭來，對她笑笑：“一時想不明白的話，還是先把今天的字練了吧。”
“哦。”周暖暖将詞典拉近一些，開始在練習冊上奮筆疾書。
可她實在心亂如麻。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對這件事這麽在意，但是不能否認她真的十分在意，以至于下班回來後就一直在想這件事。
她的思緒控制不住地亂飛。她甚至想到了那個輾轉難眠的晚上，她在床上一遍一遍地想他。她其實感受到了他刻意的疏遠，她甚至有一種隐隐的直覺，如果第二天她見不到他的話，或許這輩子他們都不會再有交集。
指尖的冰涼和顫抖讓她短暫地回神。她定睛看向面前的練習冊，只見上面滿滿的一頁，寫的都是“秦若羽”。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學會這三個字，又是怎麽連貫而流暢地把它們寫出來。
她的異樣引起了秦若羽的注意：“暖暖姐，是有不會寫的字嗎？”
周暖暖渾身一震，迅速将面前地練習冊合上了：“沒有。”
她躲閃的眼神讓秦若羽更加篤定她有事。
“練習冊給我看看。”他毫不猶豫地伸出手，“我要檢查。”
周暖暖拼命搖頭，見他将手伸過來，迅速把練習冊抽走了。但是她實在太慌亂，動作幅度太大，練習冊從她的手裏飛了出去，落在了地上，離秦若羽更近的那邊。
她呼吸一滞，還來不及辯解什麽，秦若羽已經起身，朝地上的練習冊走去！
“小、小秦……”周暖暖趕緊站起來，幾步朝秦若羽沖過去，伸手想把他攔住。
周暖暖撲過去的時候，恰好秦若羽彎腰去撿練習冊，她的手扒到了他的肩膀上，順勢重重地扣了一下。
熟悉的觸感讓周暖暖被火燙到一般收回了手，然而蹲在地上的秦若羽已經在瞬間虛軟地跌坐在地上，抱着自己控制不住地輕顫。
好一會他才控制住呼吸，低喘着擡起一雙通紅的眼睛咬牙看她：“周暖暖！你摸哪裏？”
自知闖禍的周暖暖大氣都不敢出：“對、對不起……”
“你……”秦若羽艱難地從地上站起來，扶着牆看向不知所措的周暖暖，最終還是放軟了語調：“我不是故意兇你的……”
易感期的腺體實在太過敏感。雖然她當時只是輕輕地碰了一下，但是腺體已經記下了她的味道和觸覺……他該怎麽跟她解釋這些？
“暖暖姐，”他輕聲喚她，“今天晚上，我們上一節生理衛生課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