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院長辦公室旁是一間寬敞的教室。教室中央是一排排平整的木桌子，左邊是幾口大禍。
講臺也是木桌，不過木桌旁多了一口小鍋。
秦若羽打開箱子，只見裏面滿滿的面粉，蔬菜和肉。
“都是吃的，怪不得這麽重。”周暖暖一邊幫他把東西搬出來，一邊道。
“這些都是教材。”秦若羽柔聲解釋，“今天準備教孩子們做面條。”
周暖暖的目光落在手上的面粉上，不确定地問：“從揉面開始嗎？”
秦若羽理所當然地看她一眼：“當然。”
秦若羽說完就把廚師服拿出來穿上，然後從箱子裏拿出幾塊肉骨頭，開始洗肉跺骨頭。
他的動作太利落了，周暖暖都搭不上手，只能圍着他說話：“小秦，你在做什麽？”
“熬高湯。”秦若羽手起刀落，大塊骨頭在他刀下應聲而斷。他的動作又快，沒一會就把骨頭砍成了好幾截。
周暖暖不自覺地後退了些：“我能幫什麽嗎？”
秦若羽将砍好的骨頭扔進鍋裏，順手扔了塊抹布給她：“去擦擦桌子，一會孩子們就下來了。”
周暖暖聽話地接過抹布，賣力地擦桌子：“這些桌子都是專門做菜用的吧？”
“是的。”秦若羽回她，“孤兒院的師資很少，目前只有文化課和廚藝課兩門課程。二樓是文化課教室，這裏是廚藝課教室。”
“廚師是現在比較熱門的職業。”秦若羽耐心地解釋給她聽，“門檻低上限高，而且不限制性別。學了這門手藝，從孤兒院出去以後也不至于餓死。”
兩人說了會話，一陣悅耳的鈴聲響了起來。沒一會，便見一群幾歲到十來歲不等的孩子從二樓跑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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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羽哥哥！若羽哥哥！”小朋友陸陸續續地走進來，圍着秦若羽叫哥哥。
秦若羽放下湯勺，擦了手，笑着看向一衆孩子們：“現在是上課時間，叫我秦老師。”
孩子們咯咯地笑，然後整齊地喚了聲：“秦老師！”
秦若羽點點頭，吩咐道：“去櫥櫃拿一個碗，每人領半斤面粉。今天做面條。”
孩子們聽了都奔櫥櫃去拿碗，然後排着隊到秦若羽處領面粉。周暖暖見了，也去拿了個碗，排在隊伍後面。
秦若羽看見她抱着碗規規矩矩地在後面排隊就忍不住笑：“暖暖姐，你在做什麽？”
周暖暖朝他綻出一個讨好的笑：“我來蹭課。”
來都來了，別浪費。
秦若羽壓下笑，繼續給孩子們分面粉。前面領面粉的孩子仰頭看他：“若羽哥哥，你笑什麽？”
秦若羽別他一眼，伸手彈了彈他的小腦瓜，答非所問：“叫秦老師！下一個。”
于是下一個小女孩上前：“秦老師，那個Beta大姐姐是你女朋友嗎？”
“她只是個來蹭課的。”秦若羽給她勺了半斤面粉，把人推走了。
“秦老師，”孩子們再接再厲，“她真的不是你女朋友嗎”
秦若羽被這幫小朋友問得頭大，幹脆站了起來，指了指周暖暖：“你過來。”
被點到的周暖暖不明所以地走上前來。
秦若羽将手中的勺子塞給她：“麻煩暖暖姐幫我分一下面粉。”
“好的。”周暖暖毫不猶豫地應下。
周暖暖接下了分面粉的工作，開始接受孩子們的盤問：“姐姐，你是不是若羽哥哥的女朋友？”
“不是哦。下一個。”
“那你們是什麽關系呢？”
“好朋友！還是同事！下一個。”
“……”
正在收拾案板的秦若羽并不意外周暖暖的回答，只是拿面粉的手指依舊控制不住地因為她的話輕頓了一下。她的心思單純，至少現在對他還沒有什麽非分之想，自然可以篤定地否認。跟他……不一樣。
很快面粉就分好了。周暖暖捧着一大碗面粉，擠到第一排聽課。
秦若羽在講臺上環顧一陣，最後看向周暖暖：“這位同學，請自覺一點。個子高就到最後一排去，不要擋住後面的同學。”
“好的，秦老師。”周暖暖抱歉地應了聲，抱着自己那份面粉到後排去了。
等學生們都坐定，秦若羽開始在講臺上授課：“300克面粉大約需要160克的清水，一邊倒入一邊攪拌……揉成面團。”
周暖暖一晃神的功夫，面粉已經在秦若羽手中便成了一個光滑圓潤的面團。
“下面大家自己實際操作一下。”秦若羽演示過後，對底下的學生們道。
周暖暖看旁邊的小朋友都開始揉面團了，也趕緊倒出部分面粉，然後在面粉裏加水。
“300克面粉，160克……”周暖暖手一抖，一碗水全倒進了面裏！
她趕緊将剩下的面粉都補了進去，而後試着将面粉揉成一團。然後發現面粉越揉越幹，看起來完全沒辦法粘在一起的樣子。
周暖暖沉默了一會，而後偷偷地将旁邊一個小女孩的水碗拿過來，朝自己的面粉裏加了一點點水。
面粉終于開始聚在一起！周暖暖高興地繼續揉面粉，卻發現手中的面粉依舊不成形狀，軟塌塌地癱在面板上。
應該是剛剛水不小心倒多了。周暖暖反省過後轉轉眼珠，看見身旁的小男孩已經把面粉揉成了團。那他碗裏的面粉應該不用了吧？
“你想做什麽？”小男孩見她盯着自己，奇怪地問她。
周暖暖笑得像一朵花：“小弟弟，可以給我點面粉嗎？”
小男孩猶豫了一下：“就一點點哦。”
“當然當然。”周暖暖将手伸進他的碗裏，抓了一把面粉。只是這一把面粉放進去，她面前的面糊糊依舊保持原樣。
“那個……”周暖暖又用胳膊碰了碰小男孩，“再給點吧。”
小男孩轉過來看了一眼她的傑作，十分不客氣地送了她一個翻白眼。
“呵呵。”周暖暖尴尬地笑了一聲，用幹淨的手背擦了擦自己的鼻子，“就，再給一點吧？”
彼時秦若羽已經在檢查作業，走到周暖暖面前正好看見她在薅隔壁小朋友的面粉。
“暖暖姐。”秦若羽看着她的面糊糊嘆氣，無奈地喚了她一聲。
周暖暖慢慢地将手中的面粉撒進面糊裏，小心翼翼地問他：“秦老師，你看我這面團，還能救嗎？”
秦若羽笑得無奈，一會後柔聲對她：“把手伸出來。”
周暖暖聽話地伸直了手。秦若羽抓着她的手，将她手裏的面粉一點點地扣了下來。
“不能浪費糧食。”他将她幹淨的手放開：“好了。去把手洗一下。”
等周暖暖洗好手再轉回來，她留下的那一團面糊已經在秦若羽手上變成了一個光滑可鑒的面團。
“水和面的比例十分重要……”秦若羽一邊說，一邊把周暖暖的面團給收回去了。
接下來的課堂周暖暖都只能坐着聽，再也沒有了實操的機會。
午餐就是孩子們自己做的面條，就着秦若羽熬的高湯，吃起來特別香。吃過午餐，生活老師便帶孩子們午休去了，周暖暖跟秦若羽留下來收拾課堂。
做好衛生，剩下的面條和食材分類打包好，拿到食堂作為孩子們下一餐的食材。
一切收拾妥當，兩人在一張長椅上坐着休息。
“今天好開心！”周暖暖看着秦若羽，止不住地高興，“看着孩子們朝氣蓬勃的樣子，感覺人生充滿了希望。”
秦若羽笑着看看她，卻很快轉過頭去：“将來，我準備繼承這家孤兒院。”
這裏是他的家。從前是秦芳給他一個家，以後他也會給更多的孩子一個家。但這件事情，并不是憑一腔熱血就能辦到的。這裏的一磚一瓦，一粥一飯都要花錢，所以他需要很多很多的錢。
“小秦你一定會把這家孤兒院經營好的。”周暖暖堅定地看着他，無條件地相信他可以做到，“你什麽都會，想做什麽都能做好。”
“是的。”秦若羽輕聲應道，“我會做好的。”
只不過需要舍棄一些東西罷了。
“小秦，”周暖暖看左右無人，斟酌着小聲開口，“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話題被轉開，秦若羽壓了壓心底的傷感，和聲回她：“可以。”
周暖暖低聲開口：“昨天佳麗說你不舒服請假了。我想問問你哪裏不舒服，她卻回我說讓我不要再問。我不太懂，我是不是問了什麽不能問的問題？”
常識性的東西她是萬萬不敢問陳晴的，怕她看出自己的異樣。但是秦若羽不一樣，她相信他。因為他總是格外包容她，耐心地解答她的疑惑，并且從來沒有問過她為什麽不懂。
不過這一次，秦若羽沉默了小會後才回她：“我的易感期，就在這幾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