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周暖暖回到大堂。
餐廳裏的人還不多，剛剛将她帶進餐廳的女孩正靠在櫃臺上，捧着臉一臉陶醉地感慨：“每次若羽弟弟過來，空氣裏都是甜蜜和幸福的味道。”
徐經理在櫃臺後，伸出一只手來彈了彈她的腦袋：“不要再花癡，給我好好工作。”
女孩捂着腦袋撅撅嘴：“這也不能怪我，若羽的信息素太甜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徐經理，我換好衣服了。”周暖暖走上前，向徐經理報到。
徐經理擡眸看看她，目光裏的驚豔一閃而過：“不錯，衣服挺合适。”
“我都不知道我們的制服這麽好看。”一旁的女孩看見她，忍不住繞着她走了一圈，“果然人好看，穿什麽都好看。”
“謝謝。”周暖暖出聲回她，“我叫周暖暖，以後請多指教。”
“司佳麗。”女孩報了自己的名字後，熱情地挽起她的手，真誠地誇獎她，“暖暖，你長得真好看，跟Omega一樣好看。”
這個世界，Omega就是柔弱和美麗的代名詞。
“當然，還是我們若羽最好看。”司佳麗說着說着眼神就飄開了，因為秦若羽正從後廚裏走出來。
不止是司佳麗，餐廳裏的服務員和客人，都有意無意地朝秦若羽的方向看了過來。
秦若羽習以為常地微微笑着，走到三人面前：“徐姐，佳麗姐。”
“若、若羽，”司佳麗控制不住地激動，沒話找話地接話，“這是新來的周暖暖，你還沒見過吧？”
周暖暖正要解釋兩人見過了，然而對面的秦若羽卻勾了勾唇，裝作沒見過她似的看向她：“這位姐姐長得……很可愛。”
周暖暖的長相實在跟可愛不沾邊，不過秦若羽長得好看說什麽都對。所以徐經理和司佳麗對望一眼後，雙雙笑着附和：“對對，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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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周暖暖知道，秦若羽在調侃她剛才在鏡子前的顧影自憐。她擡擡首，對上秦若羽帶笑的目光，不甘示弱地回他：“小秦弟弟的性子……很活潑呀。”
看着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其實皮得很。
兩人無聲地對峙着，旁邊的徐經理和司佳麗只覺一頭霧水。話說，這兩個人對對方是有什麽誤解嗎？
“咳。”徐經理輕咳一聲，打破了此刻周圍奇奇怪怪的氣氛，“暖暖，你今天第一天上班，我找個人來帶你吧。”
她望向司佳麗，正要繼續，秦若羽突然開口插話：“我來帶她吧。”
徐經理愣了一下，倒也沒反對：“就讓她幫你打打下手吧。”
“好。”秦若羽應下來，含笑看向周暖暖，“跟我來吧，暖暖姐。”
司佳麗眼睜睜地看着秦若羽把周暖暖領走了，驚訝過後有些不服氣地看向徐經理：“不公平呀徐經理，我剛來的時候，你怎麽沒讓若羽帶我？”
“是若羽自己要帶她的。”徐經理也沒想到秦若羽會主動請纓帶新人，畢竟他平時只是看着很好說話，其實對誰都客氣而疏遠。
不過他這性子不僅不會惹人讨厭，反倒讓人對他多了幾分憐惜。畢竟一個美貌又貧困，需要自己掙生活費的Omega，确實需要一點脾氣來保護自己。
“也對哦，若羽今天好像特別高興。”司佳麗轉頭看向領着周暖暖往門口走的秦若羽。
他如墨般的眼眸此刻微微揚起，笑意在眼尾處蕩起一圈漣漪，讓他整個人都生動了許多。
“是因為暖暖誇他活潑嗎？”司佳麗認真地分析起原因來，“确實從來沒有人這麽誇過他。所以他喜歡特別的誇贊？那我下一次也換個角度誇他試一下？”
徐經理無奈地送了她一個白眼：“快去工作，不然扣你工資！”
司佳麗聞言立刻收斂目光，回自己的崗位去了。
正如春日周圍遍布的奢侈品店一樣，在春日用餐也是一種奢侈。春日在A市，以其奢侈品一般的用餐價格，世外桃源一般的用餐環境和顏值堪比明星的服務員聞名。
店裏客人少的時候，不用招呼客人的服務員都站在店門旁迎接客人。周暖暖跟着秦若羽立在數名服務員之中，瞬間覺得門外的開得正豔的春花都比不上店裏花團錦簇。
而秦若羽，無疑是裏面最出挑的一個。
有客人從外面走了進來，衆服務員微微俯身：“歡迎光臨！”
周暖暖緊緊跟着秦若羽，看他将雙手放在身前，優雅欠身，說出歡迎詞。她有樣學樣，跟着他一起動作，一起起身。
那廂客人徑直走到了秦若羽身前：“若羽。”
其他服務員見怪不怪地沒有動，秦若羽則上前一步，笑着迎上來人：“張姐，好久不見。”
“最近出差，有些日子沒來了。”被喚做張姐的客人穿着一身利落的職業裝，明媚中帶着淩厲，她将手中的禮盒遞給秦若羽，“剛剛在旁邊的名品店裏看到的，覺得挺适合你的。”
秦若羽笑着接下，引着她往裏走：“謝謝張姐。八號桌靠窗，今天坐這裏怎麽樣？”
“可以。”張淩熙應了聲，随秦若羽在八號桌旁坐下。
秦若羽将手中的禮盒丢給周暖暖，摘下了八號桌上的點菜單。給張淩熙倒了杯水後，他将桌上的菜單打開，移到張淩熙面前。
張淩熙沒看菜單，掃了一眼不知所措地抱着禮盒的周暖暖：“不打開禮物看看嗎，若羽？”
秦若羽笑着回話：“餐廳不允許。張姐今天想吃點什麽？”
張淩熙有些失望，但也習慣了。她依舊沒看菜單，只将身子往沙發上靠了靠，駕輕就熟地點菜：“來個至尊蟹，其它你幫我點。”
“好的，張姐。”秦若羽熟稔在菜單上寫了幾道菜後，朝張淩熙欠了欠身，“我去下單，張姐稍等。”
秦若羽說完便轉身向裏，周暖暖見狀，急忙跟上。
兩人經過櫃臺時，秦若羽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她：“禮物放在櫃臺寄存，不用一直抱着。”
周暖暖聽了，忙把禮盒放在櫃臺上。櫃臺後的徐經理見了，順手就把禮盒拿過，放在了櫃臺後的架子上。
“前面是後廚的窗口，寫好的菜單放在這裏。”秦若羽将她帶到窗口前，指導她如何下單。
周暖暖認真聽了，朝他點點頭。
秦若羽又指了指一旁做好的前菜：“每天的前菜都是固定的，讓客人在等餐期間食用。你下好單，就在這裏端一份前菜出去。”
周暖暖又點頭，對上秦若羽若有所指的目光後，立刻警醒地上前，将一份前菜端上。
秦若羽滿意地勾唇笑笑：“走吧。”
路過櫃臺時，周暖暖還是忍不住低聲問了嘴：“小秦，我們可以收客人的禮物嗎？”
前方的秦若羽停下腳步，側過頭來，用帶些無辜的神色回她：“Beta不行，Omega可以。”
“哦哦，明白。”周暖暖裝作聽懂了，連連點頭。
這個世界對她來說還是比較陌生的，或許這是某些她不知道的法則。對于不熟悉的東西，周暖暖的策略是先不懂裝懂，過後再回家上網查。
她的反應讓秦若羽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他并沒有說什麽，只是帶着周暖暖回到了張淩熙的面前。
對上張淩熙的同時，他已經恢複了職業微笑。從周暖暖手上的托盤上将前菜端上桌，他柔聲介紹：“今天的前菜是蔬菜沙拉和煮小海螺，清淡爽口。”
他說完就帶着周暖暖立在一旁。不打擾客人用餐，但是随時能聽到客人招呼的距離。
餐桌旁的張淩熙拿起餐刀，有些挑揀地吃了幾口，姿态閑雅地跟秦若羽閑聊：“若羽，今天你的身後怎麽多了一條小尾巴？”
秦若羽微笑回話：“暖暖姐今天第一天上班，徐經理讓我帶帶她。”
“是嗎？”張淩熙笑出聲來，“你來春日兩年多了，我從沒有見你帶過新人。”
秦若羽淡然回話：“大概是因為我來兩年多了吧。”
張淩熙看了一眼秦若羽身旁乖巧沉默的周暖暖，不知為何總有些在意。不過她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結，只繼續柔聲說話：“再過幾個月若羽你就滿二十歲了，有沒有想要的禮物？”
秦若羽微微笑着：“并沒有什麽特別想要的，張姐不用太過費心。”
“怎麽能不費心呢？”張淩熙态度堅決，“二十歲是法定結婚年齡，我等這一天很久了。不過若羽，你打算二十歲結婚嗎？”
周暖暖安靜地在一旁聽他們說話，看張淩熙這姿态，仿佛已經跟秦若羽談婚論嫁似的，止不住露出些許驚訝來。
那廂秦若羽神色未變，只徐徐回話：“我還沒想好，或許等我大學畢業了再說。”
“我跟別的Alpha不一樣，”張淩熙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覺得Omega結婚後不一定非得呆在家裏操持家務。我的伴侶如果想繼續讀書或者工作，我都非常支持。”
秦若羽面上的笑終于顯出幾分誠摯來：“張姐這樣的Alpha确實難得。”
說話間，負責傳菜的服務員端着一只完整的帝王蟹來在桌前。
秦若羽用目光掃了掃周暖暖。一回生二回熟，周暖暖立刻機警地上前一步，将帝王蟹端了過來。
秦若羽來到桌前，從周暖暖手中将帝王蟹拿到桌上。将帝王蟹擺好，他又從托盤裏拿起一雙手套，慢條斯理地戴上。
桌前的張淩熙見狀，将沒吃幾口的前菜推到一旁，也不說話，只專注地看着秦若羽動作。
秦若羽用戴着手套的修長手指将托盤裏的剪刀拿起，一手按住帝王蟹的身體，一手剪下帝王蟹的腿。一只，兩只……帝王蟹在他舞動的手指間被拆解成小塊，又被一一剪開外殼，露出鮮美的蟹肉。
整個過程，秦若羽面色沉靜，神色專注。當他用肅靜的神色将剝好的蟹肉裝盤擺好，推到你面前時，你只覺得他手中的食物仿佛披着一道聖潔的光。
周暖暖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動作也能如此好看，她只覺此刻不管他手上的食物是什麽，都一定美味無比。
就在周暖暖咽口水的時候，她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周暖暖猛然驚醒，趕緊摸出手機将電話挂掉了。奈何電話那頭的人不依不撓，她剛剛挂掉，電話又響了起來。
“抱歉。”身前的秦若羽替她向客人道歉，“她今天第一天上班，是我沒教好。”
秦若羽道過歉，轉過頭看向終于把手機靜音的周暖暖：“工作時手機要靜音。重要的電話可以接，但是不能在大堂接。”
“對不起。”周暖暖垂下頭，愧疚地道歉。
“去接電話吧。”秦若羽和聲對她道。
“抱歉我先離開一下。”周暖暖微愣過後，跟秦若羽和張淩熙致過歉，拿着手機匆匆離開了。
秦若羽目送她離開，轉頭對着張淩熙笑笑，而後繼續手中的工作。
張淩熙卻有些不滿：“那姑娘剛才看你都看呆了。”
“嗯。”秦若羽波瀾不驚地應了聲，手下未停，“或許不久之後，我就能收到她送的禮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