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新婚
周懷嬰拿不住周清貞, 把主意打到劉春花身上,料想她不過奴婢出身,又是新媳婦兒還敢不聽公公吩咐?
想好對策周懷嬰安心在京裏四處游玩,茶樓酒肆雜耍戲目,京城之繁華讓周懷嬰大開眼界,實在不是小小的樊縣能比。
他也曾在茶館聽人說起新科探花郎, 如何年輕俊俏,如何溫潤儒雅,如何得帝王賞識,如何大虞開朝第一人……
第一次在茶肆聽說,周懷嬰撚着胡須插話:“諸位所說的正是小犬,其實不過爾爾, 過譽過譽。”那時候周懷嬰還特意站起來拱手以示謙虛。可惜他嘴角眉梢壓都壓不住的輕浮得意, 讓人一看便知是故意炫耀,等人恭維羨慕。
有那種人精立刻做出誇張的表情,吃驚道:“原來這位大哥就是娶了媳婦忘了兒的周老爺!”
“哎呀!大夥快來看看, 這就是只認老婆不認兒, 逼着兒媳給兒子頂罪的周老爺!”
“哈哈哈”
“哈哈哈”
周懷嬰被人圍住恥笑掙得面皮紫紅, 他強自嘴硬辯解些什麽,父母體面要緊兒孫自當分憂,更是被人噴的無地自容。
“照這位仁兄的說法, 當爹娘的殺了人叫兒子頂罪就行。”
“有何不可!”
“我的天呀, 咱們探花郎怎麽有這樣沒臉沒皮, 狼心狗肺的爹!”這回茶館的衆人是真的驚訝, 竟然有這樣混賬的老子。
周圍人的驚訝讓周懷嬰如芒在背:“我怎麽狼心狗肺了,錢氏被罰禁足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哼!”有一個文士打心底鄙視周懷嬰“有了年輕美貌的老婆,忘記自己身為人父的責任,任由妻子虐待長子;等妻子有了污點毫不猶豫放棄,自然有更年輕貌美的讨你歡心。”
那文士鄙夷惡心的上下打量周懷嬰:“你要是能對繼妻一往情深,雖然不配為人父,最起碼當得上情深義重四個字,可你……”
一坨狗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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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大字在文士眼裏明明白白的出現,周懷嬰自小就沒這樣被人鄙視,一時情急嚷嚷:“那孽障的舅家,收了我們周府幾千銀子的聘禮結果全部扣下,我就是不喜歡他們母子又如何!”
有人憐憫的看着周懷嬰搖頭:“不明白,這樣冥頑不靈的人,怎麽生出探花郎那樣人才出衆的兒子。”
“不是祖墳冒煙,就是舅家血脈好。”有嘴巴刻薄的打趣起哄“哎呀,這位仁兄真是做了一本萬利的生意,花幾千銀子生出個探花郎,劃算,劃算。”
“哈哈哈”
“哈哈哈”
“這位仁兄你舅兄家還有女兒沒,我給我家兒子娶回來,也生個探花郎出來,哈哈哈。”
周懷嬰最終在嘲笑聲中甩袖而去:“不可理喻!”
他身後的茶肆,衆茶客也是搖頭嘆息:“攤上這麽個糊塗老子,那小探花也是倒了八輩子黴。”
“言語不智,為父不仁,為夫不義”連帶兒子也被人看輕,文士搖搖頭繼續和人閑聊聽書。
也有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小探花要金銮殿告禦狀退婚事,想來那個頂罪的丫頭定然為他付出良多。”
衆人又圍在一起八卦,可惜京城距樊縣太遠,他們實在探究不出當年情形。
周懷嬰在屋裏生了一天氣,第二天忍不住換個方向出去游玩:難得來一趟京城,總得多轉轉才劃算。
不一樣的茶肆酒館,不一樣的風土人情,讓周懷嬰開眼之餘動心:京城真不錯。
周清貞不想留在金華巷面對周府的人,好在天豐帝說他‘恪盡職守’,周清貞索性白天上值,晚上也常常留在衙門值夜,好多攢些換休,留到婚後和姐姐日日相對。
時間一晃就到了冬月十六,這一天宜嫁娶。天還沒亮春花就被叫起來沐浴更衣,喜娘給開臉上妝,全福人給梳頭,她娘唠叨春花舅家表妹沒來,都沒有個送嫁的好姐妹。
春花跟舅家表妹并不熟,聽她娘唠叨不知為什麽想起了望月,說起來她整個少女時代唯一稱得上‘好姐妹’的大約也就望月勉勉強強。
也不知望月的仇報了沒,春花有些淡淡的惆悵。
春花娘沒抱怨完外邊又有人喊,黃牛頭上的紅綢花蹭壞了有沒有替換的,春花娘急急忙忙應聲出去。
春花家搬到這裏一個月出頭,趁着這次婚禮遍請村人,算是慢慢開始融入這裏,而村民們也因為春花家和當官的結親,都樂意來幫忙,所以小院裏擠得滿滿當當很是喜氣。
春花娘忙完外邊的又進來抱怨:“當初鄭夫人熱心上門要做大媒,咱們簡直喜出望外,可是說到要來京城成親,又托詞孩子太小離不開不能來,害得咱們半路換媒人。”
春花也不清楚鄭夫人為什麽會親熱的來給劉家做媒人,明明兩家根本沒來往,可是該勸的還是要勸。
“咱也沒跟人說要來京裏成婚,怨不上人家,更何況還得了人家好處。”
如果當初鄭夫人不上門,劉家确實請不到典史夫人這樣有身份的去周府。
“再說娘你這樣抱怨,讓師娘聽到多不好。”春花家後來請的媒人是馮易寬的妻子。
春花娘看着打扮的一新的女兒,忽然流下淚來。她也不是這樣沒成算愛抱怨的人,只是一想到閨女今兒個就要到別人家去,她心裏難過,一難過就忍不住抱怨。
“娘~”春花依偎進她娘的懷裏“就算嫁人我也是你姑娘”
“那到底是不一樣”春花娘忍不住眼淚嘩嘩流。
忽然遠處傳來歡快的唢吶,有人進來報訊:“嬸子,你家姑爺快進村了!”
春花娘連忙擦幹眼淚喊:“順子,快帶人去堵門。”
唢吶聲越來越近,然後是清脆的鞭炮聲,硝煙的味道越過小院幽幽的傳到春花鼻端。
小院裏順子領着幾個後生讨紅包出迷題,也有幾個躍躍欲試的童生、秀才出詩出賦,想看看探花郎到底如何與衆不同。
春花不懂那些,只聽到院裏那些長袍的不時拍手大呼:“探花郎果然厲害”聽到這些春花總是會心的笑。
馮師娘陪在旁邊也拿着帕子捂嘴笑:“清貞也就是糊弄糊弄這些人。”
“先生說阿貞于詩詞上少些飄逸靈韻,不過工整對仗是再沒有的。”想起往日求學,春花臉上的笑容甜蜜溫暖。
比猜謎詩賦都落了下風,院裏的後生索性耍賴就是不開門,要為難一下當朝探花郎。
門外有人嘿嘿壞笑:“我們周家人是這麽好為難的?”話音落,周清玉幾步攀上院牆一個鹞子翻身落入院內。
“好叫你們知道,我們周家文有探花武有秀才。”
“哈哈哈,什麽武秀才瞧這翻牆的利落勁兒,你別是山裏強盜吧。”院裏的人笑做一團。
“哎呦!這都被你們知道了,我們周大王缺個壓寨夫人,聽說劉家姑娘好模樣,今兒個特意上門來搶親,讓開讓開。”
周清玉也是會玩裝的兇神惡煞,硬是擠走後生拉開院門。
唢吶聲再度響起司儀口裏高唱婚詞,周清貞一步步走進劉家迎娶自己最珍愛的姐姐。
春花只覺得恍恍惚惚跟爹娘三叩首,然後蓋上蓋頭被順子背上花轎,手裏抱着寶瓶,聽着唢吶聲搖搖晃晃、搖搖晃晃。
不知過去多久,當春花迷迷糊糊差點睡着的時候,一陣鞭炮聲驚醒她。喜轎落下喜娘直喊:“新郎官踢轎門,快來踢轎門。”
“咚”輕輕的一聲。
春花想笑使勁忍住,也輕輕回踢一下,這個風俗意思是‘男不懼內,女不示弱’阿貞踢得那麽弱,她都不好意思使力。
“哎呦,這小兩口都文氣,将來一定相敬如賓”喜娘在一旁湊趣。
姐姐不是文氣,她只是舍不得欺負我,這隐蔽的秘密讓周清貞心裏甜絲絲。
牽紅綢跨火盆,拜天地入洞房,一杆秤挑起紅蓋頭,此一生稱心如意。
周清貞癡癡的望着龍鳳燭下的春花,大紅嫁衣上盛開着朵朵芙蓉花,鳳冠下描摹過得眉眼如畫。
“姐姐……”周清貞走到春花身邊坐下,拉起她的手。
春花往回縮,周清貞手上用力捏緊。
“阿貞,松手”
“不”
“哎呦,新娘子太漂亮,咱們新郎官等不及了,哈哈哈”喜娘用大紅帕子捂嘴笑的前仰後合。
……周清貞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窘迫,太高興忘了婚禮還沒完。
周清玉過來給周清貞解圍:“走、走、走,咱們兄弟出去給客人敬酒。”拉起臉色通紅的周清貞,穿過滿屋子笑鬧的人,到前院去給來客敬酒。
周清貞雖然根基很淺,但這婚事乃皇後所賜,所以來道賀的京官不少。
原本以為劉春花一個村姑沒有多少嫁妝,事實上也只有十六擡,可洛家鎮一百畝良田還是震撼了不少人,畢竟劉家只是普通農戶。
黃氏十分感嘆:“咱們周府老的少的媳婦,這是唯一一個嫁妝高出聘禮一倍多的媳婦。也是知禮什麽都不缺,還有兩個陪嫁丫頭。”
“哼!還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周懷嬰心裏高興,面上卻要做出不以為然的樣子。
黃氏知道周懷嬰說的是當年一千兩銀子,可那錢是賠償劉家,感謝劉家姑娘的,又不是劉家欠周府的,說白了也是劉家兩口子愛姑娘,要不然憑什麽陪回來。
周懷嬰年紀越大性子越左,黃氏懶得跟他分辨,笑着出去招呼客人。
前院周清貞不過敬了三杯酒,一張白玉臉紅到耳根,周清玉看他不濟往前一擋,笑的大氣:“雖說新婚三日無大小,各位又都是我三弟的同僚,可是諸位看看這面嫩的……”
周清玉又把周清貞拉出來捏捏他的面皮:“跟諸位家的幼弟長子不差什麽,話說他一會兒還洞房呢。諸位早就嘗過滋味的可別欺負後生,給他灌醉了新娘子不依的。”
“來來來,今天讓我這個光棍陪諸位大人盡興。”
“你這後生可是夠皮厚的”有性子愛鬧的起哄“多喝兩杯看能紅透皮兒不”
很快周清貞所有的酒都被周清玉擋下。
熱熱鬧鬧送走客人,周清玉對将要回婚房的周清貞低低說了一句:“三弟,小時候二哥不懂事常欺負你,對不起。”
“所以你今天還我?”周清貞溫和依舊。
“不!”周清玉豪氣的拍拍周清貞肩膀“做哥哥的替弟弟擋酒天經地義,只是欠你一句對不起。”
我不在乎小時候的事兒,周清貞對周清玉拱拱手轉身,而且那些對我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這世上我只要姐姐就好。
紅豔豔的喜房裏龍鳳燭高高燃起,周清貞把春花壓在身下目光灼灼亮的吓人。
“姐姐”
春花到底是個大姑娘,被那灼灼目光燙的臉色發紅別過眼:“阿貞,別這樣看着我。”
羞澀的姐姐,周清貞嘴角勾起笑,一點點解開春花衣襟,就像是打開上天恩賜他的禮物。屬于他的,将被他吞吃下肚的禮物。
胸前涼意漸起,春花按住周清貞的手,咬着唇不知該說什麽。
“娘子?”
一聲從未出現過的稱呼,讓春花一驚:是了,她嫁人了。春花慢慢放開手,把布滿紅暈的臉使勁別到一邊,不去看上邊的男人。
周清貞臉上隐蔽的笑容一逝而過,他不着急今夜有時間,可以慢慢拆開自己的禮物慢慢品嘗。
春花只覺得時間過得如此之慢,衣衫慢慢離體上半身全部暴露在男人眼前,讓她窘迫萬分:“阿貞”
“噓~~~要稱呼夫君。”
不用稱呼壓着,姐姐怎麽會老實的躺着,任他慢慢享受美景:白皙的肌膚,細致的鎖骨,圓融小巧的肩頭,當然最吸引人的還是雪裏那兩點紅梅,俏生生顫巍巍惹人愛戀。
該從哪裏下口好呢?周清貞的目光在自己的領地上巡視,都是自己的,都屬于自己!!!哈哈哈心裏狂笑。
春花在無言的羞恥中終于等來男人開始洞房,只是……
“阿貞~”不要,不要這樣好嗎?
周清貞擡起頭唇色豔紅濕潤,春花前胸一片清涼忍不住上手去捂,卻被周清貞緩慢卻不遲疑的拉開。
“咱們是夫妻。”
是的,他們已經結發為夫妻,一句話壓倒春花所有的掙紮,只能任人慢慢采撷品嘗。
火紅的龍鳳燭一點點、一點點燃燒,不知過去多久男人才讓劇痛襲擊身下人,讓春花眼裏沁出淚水。
周清貞俯身一點點吻幹晶瑩淚珠,在疼的颦眉的女孩耳邊低語:“姐姐、姐姐,別怕。”你是我的了,只屬于我。
抱緊懷裏的至寶,忍着疼痛沉下/身,這一刻周清貞覺得自己的世界終于圓滿。
什麽皇帝,什麽周懷嬰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