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白蘭迪被鎖在這間房間已經一天了,白赫沒有給他送吃的喝的。這是白赫的慣用手段,從小學開始就是這樣,不聽話就被關在房間裏不給吃喝。
有一次被關在房間裏,連白赫自己的忘記自己還有個兒子關着的。最後還是傭人提醒白赫才想起來,打開房門時,白蘭迪已經餓得用手指抓開沙發的真皮墊子,把裏頭的棉絮掏出來吃,只是剛下嘴就往外吐酸水,整個人蜷縮在冬天冰冷的木地板上,火燒似的胃部還一下下抽搐着。
這次又要關幾天才能被想起呢?
白蘭迪自嘲的笑了下,大叔該急瘋了吧。
只是白蘭迪不知道,自己朝思夜想的人就離自己不到二十米的距離。
郭骰無奈的站在門口,初春的天氣還是有些寒冷,郭骰僅僅穿了一件襯衫和風衣。
在和煦明媚的春風的撫摸中,冷得快要發抖。
同時,肚子也開始叫嚣了。
早上沒有吃什麽東西就來這兒站着,剛才又和那些人打了一架。
現在離開的話,保不準白赫就把白蘭迪拉去國外了。
唯一的希望就是在白赫這邊下手。
不過照這個架勢,自己給局長請的兩天假夠麽......
郭骰凍得腳都開始僵硬了,只能在院子裏來回走動。走着走着,就跑上了......
女傭和白頭發老頭就這麽看着郭骰,繞着院子裏的薔薇花圃來回跑着圈。
看了一會兒後,又無聊的低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郭骰看着有些冷漠的傭人們無奈的笑了下,小時候的白蘭迪在這樣生活下肯定很苦吧。
郭骰跑了半個多小時,身上開始微微出汗後,才停下腳步,站在原地欣賞院子裏的薔薇花。
突然一個激靈,背後一陣冰涼。
郭骰往旁邊一退,背部的潮濕立即席卷着冷意,開始放肆的吸收郭骰身上的熱度。
郭骰往後一看,一個拿着低壓水槍的中年女人正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澆花。
薔薇花被低壓水槍照顧得很好,吸收了水分之後開得更加豔麗,淺紅色的花瓣上沾了一滴滴水珠,像一個個可愛的珍珠。
郭骰此時沒心情欣賞美景,又冷又餓的狀态已經堅持了三四個小時,再被水這麽一沖。郭骰有些堅持不了的抖了抖身子。
中年女人澆完花之後,冷漠的看了郭骰一眼往房內走去。
郭骰脫下風衣,米色的風衣上留下一片水漬。郭骰摸了摸後背,還好襯衫沒有被打濕得厲害。
把風衣平鋪在院子裏的桌上,自己又開始繞着薔薇花圃跑圈。
嘴裏呼出的都是白色霧氣了,不是春天麽!怎麽這麽冷啊操!
跑完後,郭骰餓得頭腦發暈,抱着風衣倚在房門上。
傭人們都在廚房裏用食,吃不完的面包和紅茶都會倒在門口處。
一個穿着碧綠色毛衣的小孩兒端着一盤黃油面包走到郭骰面前,郭骰看了他一眼,情不自禁的咽了下口水。
面包啊!!食物啊!!
小孩兒像是不懂郭骰眼裏的請求,問道:“叔叔,你要吃面包麽?”
郭骰愣住,随即又小心的眯眼說:“你給麽?”
小孩兒笑了,眼角彎起一個漂亮弧度說:“當然給啊。”
說完小孩兒就當着郭骰的面把面包丢進了院裏拴着脖頸的狼狗碗裏。
三條狼狗立即撲了上去,咬着面包,一會兒又吐了出來。
不是肉!
郭骰看着那三條狼狗無奈,尼瑪不是肉你不會聞啊!狗鼻子作用那麽大你可勁使啊!含了一口又吐了出來你嬌羞個什麽勁啊?!
小孩兒看着郭骰的樣子,嘲諷的一笑,然後晃悠着身子往裏頭走去。
郭骰看着小孩兒的背影,恨不得把那小子的pi/股打成一瓣瓣野菊花。
算了,再等下吧。犯不上跟幾條狼狗搶東西吃。
與此同時,白蘭迪也餓得受不了了,躺在床上蜷縮着身子。
因為饑餓,身體的熱量也在一點一點消失,手腳僵硬得難以動彈。
大叔啊,好想吃你做的飯菜。
白赫回來看到郭骰仍舊站在門口有些詫異,但又壓了下去,笑道:“郭隊長還有事兒?”
郭骰跺了跺僵硬的腳,保持微笑不變說:“我能和您再談談麽?”
此時已經是夜晚十點了,郭骰在這裏整整或站或坐或跑的呆了七八個小時。
白赫繼續着早已僵化的公式化笑容說:“抱歉,郭隊長,我已經很累了。想早點休息。”
說完自己進了房門,穿着T恤的男人看了郭骰一眼也跟着進去了。
郭骰咬牙,他媽的,這逼環境比在警校要輕松多了!就不信挺不過去!
夜晚的寒冷比中午的寒冷多了絲潮氣,郭骰以前受過傷的手臂關節有些疼痛。
不一會兒,從房門內遞出一件厚實的棉襖,郭骰愣住,接過時擡頭看。
T恤男!
好同志啊!郭骰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把棉襖裹住身子在薔薇花圃裏又開始新一輪跑圈。
屋漏偏逢連夜雨呀連夜雨。
你這逼人品估計這輩子都改不了。
郭骰一面嘲笑自己一面站在門口躲雨。
春天的雨水細密綿長,再加上時不時的風,郭骰感覺這冷風跟刀子似的就這麽刮呀刮呀,身上的肉都刮幹淨了。
白赫洗完澡,把杯子裏的咖啡喝完後,開始坐在沙發上看公司文件。過了兩三個小時後,窗外響起淅淅瀝瀝的小雨聲,白赫站起來,看着窗外。
樓下已經沒有剛才那個穿着襯衫的男人。
白赫一笑,白蘭迪啊白蘭迪,你什麽都沒遺傳到我,就眼光差遺傳到了。
白赫放下資料,把黑色的卷發撩起後,躺在床上睡着。
春雨在早上七八點時才停了下來,院子裏的花瓣被風雨折騰得到處都是。
白赫吃完早餐後,出門看到角落一個不明物體。
郭骰看到白赫出來,立即站起身把棉襖一脫說:“白女士,請問現在你有時間可以跟我談談麽?”
白赫笑了,第一次不是那種公式化的笑容,而是發自肺腑的笑了。
不過不是感動的笑,而是,嘲笑的笑。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