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常捷拿着紙筆走進審訊室,說:“你好,冉先生,我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冉井言打斷。
沙啞的聲線讓人聽得不寒而栗。
“你想問什麽直接說吧,人是我殺的。他們該死。”
常捷詫異的擡頭看了冉井言一眼,随即低頭翻了幾頁紙張說:“那您能簡要的敘說一下您的犯罪經過麽?”
冉井言冷笑,左臉因為燒傷,面部神經已經癱瘓,而右臉卻完好無損,勾動着唇角比起友好更像是不屑。
“我做這一切,是為了張靜怡,你們都知道的。這個故事太長了......長得我都沒有辦法說下去。”
十年前。
冉井言在昌平高校高三.十五班讀書,正處于張靜怡高三.十九班樓上。那個時候的冉井言很喜歡外國明星,也随着那些明星的樣子,在後腦勺紮了一個小馬尾,顯得人幹淨帥氣。
高三的壓力很大,但是冉井言依舊在打籃球,有天晚上打完球後,回到自己教室時,看到樓下教室裏一位女孩,她穿着濕淋淋的校服,九月底已經是有些寒冷了,她卻還打開電扇吹。冷風在她頭頂盤旋,把她校服的一角吹起來,瘦小的腰一手可以握住。
冉井言不知道怎麽的就進了那間教室,把自己的校服遞給了她。
還發生了什麽呢?冉井言自己也記不清楚了,好像是那個少女紅着臉把校服洗的幹幹淨淨偷偷放在自己課桌裏吧?忘記了。
後來偶然一次的書畫展覽,冉井言在一篇漂亮的行書前發現了那天那個女生的照片,叫張靜怡?無所謂啦,只是字很好看,人很蠢而已。
張靜怡會經常在食堂偷看自己,明明是很讨厭別人的注視,卻偏偏喜歡她的凝視。
大概是因為目光裏包含的意思不一樣吧?前者是傾慕和愛戀,後者是關心和安撫。
李珏跟冉井言告白了你知道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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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青這樣問張靜怡。
張靜怡慘白的臉蛋是姚青最期待看到的表情,怎麽辦呢張靜怡?事情越來越好玩了。
尤其是,冉井言在女寝下跟你告白的那天。
接下來,無休止無限期的瘋狂捉弄。
從開始的,扔紙團,塗抹膠水在板凳上,廁所裏倒水。
到後來,經期時脫下衛生巾進教室,作業被平白無故的撕掉,然後一個人站在教室門口吹着十一月愈發寒冷的風。
冉井言遲鈍不知情,每天來接張靜怡下課,帶着她去自己的秘密基地玩,給她吃自家姥姥做的桂花餅。十一月的中旬,制作了第一份禮物給張靜怡。兩個人藏好日記,跟對方提供線索去查找。
張靜怡把禮物藏進書包,狹小的空間裏,享受喜歡的人送去的物事。
寒蘭的标本,花朵散發的清香永久的沉寂在玻片內,盡态極妍。
可是卻被李珏故意打碎扔進廁所。
冉井言聽張靜怡紅着眼說自己不小心打碎,心裏不是憤怒,而是有些可惜。
只好再做一份,慢慢的,出入化學實驗室變得頻繁。
李珏看着張靜怡忍受着被捉弄的痛楚卻還要和冉井言在一起,愈發憤怒。怒火像是罪惡的雙手蒙住了她的雙眼。
冉井言怎麽可以喜歡張靜怡?
她明明那麽土?成績差?反應很慢什麽都不會?
怎麽可以。
那怎麽辦呢?李珏。
姚青問道。
李珏冷笑着看了姚青一眼。
那就,毀掉她啊。
冉井言正躲着化學老師,在化學實驗室裏拿玻片做寒蘭标本。忽然聽到門口張靜怡的聲音,故意躲在化學藥物儲藏櫃裏,等着張靜怡進門給他一個驚喜。
啪嗒、啪嗒。
什麽寶貴的東西碎掉了?
冉井言打開櫃子的一角,燈泡發白的光亮從外照入,照得冉井言瞳孔一縮。
地獄、這是地獄麽?
自己心愛的人被幾個男生輪留cha/弄,臉頰上是李珏捏着的紅痕,大腿上,甚至是臉上,全是粘稠的白色濁液。瞳孔已經渙散無法聚焦。
冉井言緊捂着嘴,沖出櫃子,看着李珏的眼神有些不可置信,把男人推開之後,脫下襯衫蓋住張靜怡發涼的身體。
咬着牙不知道說什麽,打算抱着張靜怡去醫院時,被一個大力打中了後腦......
如果冉井言還醒着,他就會知道,現在才是地獄。
李珏拿着角落的燈管把冉井言敲暈,張靜怡瘋狂的撲在冉井言面前哭訴着不要傷害他。
被朋友背叛沒有哭出來。
被傷害捉弄沒有哭出來。
被人肆意玩弄着身子也沒有哭出來。
卻因為李珏的一個動作,眼淚止不住的流。
李珏扯起張靜怡細軟的長發,拿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直到掐出一道紅痕。
剛才那些男生在你身上弄得挺爽的,你是靠這個讓冉井言喜歡你麽?
怎麽辦張靜怡,我看到你臉就想毀了你。
李珏往化學藥品儲藏櫃裏拿出一罐流體狀的物品。
姚青笑着抓住了張靜怡的雙手,折疊着壓在自己膝蓋下面,咔嚓一聲。
扭到了麽?還是,斷掉了?
李珏打開罐子的瓶口,對着張靜怡說。
你的成績這麽差,即使給你看這罐藥物你也不知道它是什麽。那我就直接告訴你吧?這種藥物呢,叫濃硫酸。它能和你體內的脂肪蛋白質發生水解反應,然後造成嚴重化學性燒傷。腐蝕性極強的哦?我們在周楠楠身上做過實驗的,加了很多水呢,還是把她手臂燙得稀爛,膿疱到處流着汁,你吃過奶油泡芙麽?就像那個一樣,一戳裏面就開始流汁,挺好玩的呢。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做朋友麽?那我們就玩這個怎麽樣。
說着讓旁邊的人把張靜怡雙腿分開,厭惡的看了張靜怡的si/處,紅腫又流出血液和白色濁液。真是惡心的畫面呢,燒光好了。
把瓶子裏的液體倒在張靜怡的si/處,強大的腐蝕性液體除了流進身體裏以外還留在地板上,燙出一個又一個黑色的碳物質。張靜怡從最開始的拼命掙紮到觸碰濃硫酸時的哭泣,頭頂上的汗水往下流淌成小河,嘴裏被硬塞入一個試管,免得她咬舌自盡。
硫酸進入了張靜怡的下/yin部分,流進了zi/宮,再到更裏面。
血液肆無忌憚的往外流。
李珏笑了笑,對着旁邊的那些人說。
诶,你們看,像不像她上次來月經時的樣子,血液把褲子都弄髒了,還有板凳啊椅子啊,全是她的血呢。
有個膽小的女生吓得往後一退,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的酒精燈被絆倒在地,點燃了旁邊的窗簾。
火勢一觸即發,等衆人回過神時,火焰已經燒到天花板上,留下炭黑色的痕跡。
衆人從窗戶往外逃。
打算活活把張靜怡和冉井言燒死。
正愁沒辦法處理你們呢,天都在幫我。
李珏這樣想着,逃出去後回頭把窗戶封死。
冉井言從昏迷中醒來,喉嚨裏滿是濃煙灼燒後的痛楚。張靜怡臨死前,耗盡力氣用自己的身體蓋住冉井言。等冉井言醒後,發現自己身體被張靜怡的身體死死壓着,周圍都是大火,自己左臉已經被燒得體無完膚,右臉被張靜怡掩蓋住沒有受到損傷。
入目的是張靜怡冰冷的身體。
你醒一醒,我帶你出去。別睡着好不好,你說的下次會帶我去你家吃你媽媽做的飯菜。
你說的下次籃球賽你要來給我加油的。
你說的你藏好的日記,要等你找到我的日記才能給我看。
食言是會被人割掉舌頭的你知道麽?
受了那麽大的侮辱,為什麽還要護住我?
冉井言坐起想要抱住張靜怡,手掌卻沒有絲毫的力氣。只能狠狠的拍打自己左臉的燒傷讓自己清醒,口中都是苦澀的碳的味道。
冉井言心中和這火勢一樣不能撲滅,怒氣充斥了他的頭腦。
他低下頭,用手把張靜怡早已燒得面目全非的臉撫摸了下,然後把臉湊過去。從來都只是勾着手指就害羞的兩個人,第一次親吻在一起。
血液,焦炭,冰冷,熾熱。
味道交雜在一起。
冉井言拿起廢舊的燈管把窗戶打碎,随即跳下去。
而張靜怡,則被冉井言穿戴好衣物,永久的躺在化學實驗室的火光裏。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