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古怪清心寺
孫凝不許趙南之進入房間，偌大的客房裏，只剩她獨自一人看着燭影搖搖晃晃。她突然有些害怕起來。
“趙南之，你進來！”孫凝還是決定打開了房門。
趙南之還老老實實地守在門外。孫凝覺着趙南之是個老實人，不至于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來，而且他跟了她這麽久也沒傷害她，也不至于選擇在今晚動手。
“是……”趙南之木讷地跨進門檻來，站在門口不敢動。
“坐啊！”孫凝無奈。
“是。”
“你今晚睡那邊。”孫凝指了指自己床鋪的對面。
“啊？”
“不許跨過這條線！”孫凝用手比劃了一條分界線。
“是。”趙南之又聽話地往後退了兩步。
“施主睡了嗎？”有人來敲門，是那個小和尚的聲音，“住持請您過去一趟。”
都這個時辰了，還要她去做什麽？寺裏都是得道高僧吧……而且有佛祖庇佑，應該不會有危險吧……
“趙南之，你在房裏等我。”孫凝轉頭吩咐道。
“是。”
孫凝拉好衣裳出門去，一股寒風撲面而來，凍得她瑟瑟發抖。
小和尚提着燈在前面引路，孫凝環顧寺廟四周都沒有半點人煙和燈火，還是有些陰森森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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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住持坐在禪房裏頭，旁邊還坐了一個稍年輕的和尚。
“住持，您找我？”孫凝探頭問道。
“進來坐。”住持動動白花花的胡子說道。
孫凝有些尴尬地走過去坐下。
“你是孫家的姑娘吧？”老住持問她。
“是。”
“你從小便住在孫府中嗎？”
“應該……是吧。”這住持問的不是廢話嘛，她除了家裏能去哪。
“哦……那你可否認得我身旁這位？”
孫凝轉頭去仔細瞧了瞧那個較年輕的和尚，雖穿了一身袈裟，但還是能看出來他長得不錯。但她……沒見過這人啊。
孫凝對着住持搖了搖頭，“不認識。”
“請問孫施主可還記得從前的事？”住持繼續追問。
“住持，不瞞您說啊，我是受過傷，爹爹說我從那次過後便将從前的事都忘了。”
“原來如此啊……阿彌陀佛。”
老住持抹了抹胡子，意味深長地點點頭，又轉頭去與那和尚對視了一眼。
孫凝覺得這個住持好生奇怪，他們兩人都奇怪，令她有些毛骨悚然。
她感覺有些坐立不安，找個理由便回房間去了。一路上不忘警惕地四處環顧。
回到客房時，趙南之還坐在床上打坐。孫凝未同趙南之說話，倒頭便睡下了。
而趙南之卻一夜未眠。
一來只要一閉上眼他就想起公主在離他很近的模樣，心亂如麻。二來不知寺中是否有危險，他必須醒着保護她。
寒風蕭蕭，寺外鐘聲響徹山谷。他既已清心，她又何必執着？
在清心寺的這一夜，其實孫凝睡得一點兒也不好，只要一閉上眼便看見方小姐死的模樣，看見孫亦洵穿一聲紅衣站在芳盈面前，看見昨夜老住持怪誕地抹着胡子……
好在入冬的雨下得不纏綿，今日是個大晴天。
孫凝連早飯都沒用，急匆匆地帶着趙南之就出了門。
老住持和那個和尚又追了出來，“孫施主，若日後有什麽困難便來清心寺。”
真是太奇怪了，她與他們熟識嗎？為何對她這般熱情……孫凝沒理會他們，兀自打了個寒顫就下山了。這麽陰森的地方，她可不想再來了。
昨日濕滑的道路已經幹了，孫凝連走帶蹦到了山腳，昨日栓在樹上的馬兒還在，旁邊還多了一匹，是趙南之的。她騎上馬便向家的方向飛奔而去。趙南之也跟着了去。
一夜未歸，孫凝回房的第一件事便是換了身衣服，泡了個熱水澡。
孫亦洵出家後的一段日子，孫凝聽說二娘都是一個人在房裏哭紅了眼睛。
二夫人是個柔軟性子，平日裏在府中不怎麽說話，她唯一的盼頭便是兩個子女，可誰知孫亦洵卻去當了和尚……孫凝越想越氣，這個沒心沒肺的人！
于是孫老爺便安排了二夫人隔兩日去清心寺敬一次香，誰都知道，孫老爺是讓二夫人去見兒子的，以解她的心結。
孫凝笑了笑，爹爹這次終于不是老頑固了。
回府之後趙南之收到了一封信：望趙将軍莫與公主提起過去，且一定竭盡全力護她周全。落款是“清心寺淨空”。
趙南之不解，這淨空到底是何等人物？他與他素未謀面，他竟知曉這一切。
趙南之再次到清心寺去找淨空和尚，而他卻閉門不見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