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危!
“人家可跟大集團老板好着呢,怎麽可能看得上你妹妹。”
他尾音輕佻,語氣帶着極其暧昧的明示,是個上過初中的人就能聯想到的答案。男的一聽“大老板”立刻想到四五十歲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群人目光瞬間不屑,嫌惡又輕蔑地看着沈寧說:
“原來是小白臉啊,我說他怎麽一副假正經的樣子,原來是要當貞節烈婦給金主看啊。”
“話別亂說。”林少意味深長地說:
“人家說不定只是好朋友呢。”
林少見過謝寅帶沈寧來,自然知道謝寅不是他們想象中那種中年老板,但是他故意不說,就是要讓人誤會。
而同樣的,沈寧只在上周的party中和謝寅同時出現過,林少只可能在那裏見到過這裏,沈寧回憶了下,他在後面見到的那個party主要人物裏沒有面前這個人,說明他并不是謝寅圈子裏的,很可能連陳瑜圈子裏的都不是,陳瑜不可能不提醒他。
兩個人腦子都轉的飛快,然而對于現實都毫無影響。遠水救不了近火,一個高高在上的謝氏總裁救不了被混混同學圍在校園裏的沈寧。
車子的男人看着露出警戒姿勢的沈寧,忽然笑道:“我說,難道大家都是一個學校的,不應該好好‘交流交流’麽?”
他輕佻地說:“你是謝總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來,上車,哥哥帶你去玩。”
沈寧剛想拒絕,他身邊一圈男的就上前一步展示他們的“勢力”,沈寧被逼得身體幾乎貼在路燈杆子上,他有輕微潔癖,雖然只是衣服蹭到了,但已經感到難受了。
男人嘻嘻哈哈地在車裏笑,冷漠地看着沈寧被人為難,過了會他才開口:
“上車,我們一起去玩,老齊,你也開車跟上。”
“好嘞,林少!”
那個叫老齊的男人推了一把沈寧,沈寧踉跄了下,聽到他罵罵咧咧地說:
“快上車,林少帶你玩那是給你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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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寧抿着唇,握緊手上的手機,權衡敵我勢力後,最終彎腰鑽進車裏。他進入車裏後,那個林少也把車鑰匙給了女伴,自己坐到副駕駛位上,用一種夾帶着明晃晃男女原始欲望的目光看着沈寧。
沈寧對這個充滿惡意的視線無法視若無睹,他指尖摩挲着發燙的手機殼,在維持了幾分鐘的沉默後輕輕地擡起頭說:
“我叫沈寧,你叫什麽名字?”
男人勾了勾嘴唇:“林從柏。”
“哦,林先生,你好。”
“你也好啊,沈寧。”
接下來一段路,一路無話。沈寧還是無法對對方那種仿佛看砧板上的豬肉一樣的目光視而不見,他靜靜地等待着機會,車窗外的商店不斷地被甩向後面,車載音響的音樂從勁爆的搖滾變成抒情歌曲,就連車燈都變得溫緩舒适。
沈寧拿出手機,極其自然地解鎖,點開一個人的對話。
【先生,我現在和林congbai在一起,請麻煩來接】
然而,還來不及完成短信,手機忽然從手心被抽走了。
林從柏轉過上半身,手指上捏着他的手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這麽點小事,就不用向謝總彙報了吧?”
沈寧瞳孔中的光芒微微變化了瞬,過會,他慢吞吞地收回了手。
……
家裏面,麗姨走來走去,她雖然平時也都很忙,但今天臉上顯然挂着心事。
謝寅在家換上了休閑服,從樓上下來,看到就問了聲怎麽了。
“先生。”麗姨握着口袋裏的手機說:
“我剛和沈先生在讨論周末做什麽吃,正聊得好呢,他突然就沒回複了,都老半天了。”
謝寅沒放在心上,随口道:”他可能有事吧。”
“是吧。”麗姨搖了搖頭,又走回廚房了。
謝寅是下來拿牛奶的,他晚上喝的咖啡沒那麽濃,會用牛奶兌一點,上樓以後,他撇了眼桌上的手機,點開微信,和某人的最新對話已經是三天前的了。
和麗姨熱火朝天地聊天,對自己這個金主卻連句問候的話都沒有。這個“情人”,當得可真盡職。
謝寅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麽心态,打了個電話過去,沒有通。
十分鐘後還是沒有任何響動,他又撥出一個號碼,對着手機那頭的人說:
“給我查晚上八點以後沈寧的行蹤。”
......
……
如果不是半掩的門縫裏透着淫靡的氣息,沈寧簡直要以為他們是在什麽星級酒店或者大會禮堂了。
大門莊重的入口兩座莊嚴的石獅子面目猙獰,威懾宵小,內力裝潢充滿現代藝術風格,走廊兩邊寬闊挺亮,燈光一圈圈暈染開來,铮亮而不刺眼。
停車之後,泊車小弟立刻上前,進門的時候身着黑色西裝的經理親自迎接,臉上端着成年人老道的笑,一面口中說着“林少,還是老地方”,一面叫下面的人安排起來。
鄭重态度讓人頗為受用,連帶着身邊沒見過市面的混子,都仿佛雞犬升天。
潔白的地面映出男生恍惚的臉龐,旁邊有人興奮地低語:”這地方消費很高的,一般人都進不來,今天有福了。”
“那是,林少是什麽人,會帶我們去蹩腳的地方麽......”那個被叫住齊哥的男人眼珠子一轉,轉到一旁沉默不語的沈寧身上,他表情忽然變了變,笑容變得暧昧又輕蔑:
“不過沈寧你肯定沒少去吧,你都傍上大老板,肯定沒少帶你去這種那種地方吧。”
身邊人充滿惡意地笑起來。
沈寧對他的挑釁不置一詞,他在路上被扯掉了口罩,整張臉暴露在空氣中的隐秘威脅讓他感到不安,地板吸音不太好,多人皮鞋同時發出的踩踏聲震得他耳膜疼。
這裏雖然格調很高,但娛樂會所的本質在經年的鑽研下滲透進牆角縫隙,那些奇特的顏色調配,從空氣中飄散出來的□□氣味都讓他很不舒服。
他臉色發白,額頭微微滲出一點冷汗,黏着着柔軟的發絲,像是一個膽怯的人害怕得瑟瑟發抖。
齊哥滿意地看着眼前這一幕,這才扭頭故作老道的和其他人聊了起來。
經理把林從柏一行人領到三樓的包廂裏,嬉笑着退到邊上:“林少,您随便玩,有事叫我。”
林從柏随意地揮揮手,讓他滾了。包廂大得離譜,跟一整個階梯教室都差不多了,房間裏設施一應俱全,還有幾臺簡單的娛樂設備。林從柏接過酒單正和其他人嘻嘻哈哈地在選酒,他仿佛這回才想起了沈寧,回頭問他:
“你喝什麽?”
沈寧頗為認真地回答:“我不能喝酒,會過敏。”
林從柏嗤笑了一聲,回頭順口對着服務生報出幾個發音純正的法語詞彙,齊哥立刻叫起來:“這可都是好酒,今天有福了!”
林從柏頗為受用,他唇角微揚,眼裏帶着輕微嘲諷說:“你還聽得懂法語?”
齊哥賠笑道:“聽不懂,但這發音一聽就很貴。”
林從柏被他逗笑了,他擡着下巴,一副高貴的主人逗弄小狗的樣子,用鼻子指着桌上的單子說:
“今天你們想玩什麽随便玩,賬都算在我身上。”
一群人更興奮了:“謝謝林少。”
“多謝林少!”
酒還沒有來,男人們開始興奮地在摸索房間裏的設施,有人打開了牆上的液晶電視機點歌,房間裏的臺球桌上有人在擦球杆,沈寧還聽到有人在興致勃勃地讨論待是去做桑拿還是先去做按摩,不知道這裏的小姐姐願不願意提供特殊服務。
他們好像忘記了沈寧,自顧自聊得熱火朝天。林從柏身邊的美女依偎在他身上,兩個人互相摸着下巴咬着耳朵,時而傳出暧昧的喘息,不知道在做什麽。沈寧縮在角落的一個沙發上,像是被全世界遺忘。
這種小學生排擠,校園冷暴力不順眼同學的方式讓沈寧感到微微的可笑,他內心由衷地祈禱,麻煩你們就這樣繼續下去吧,請用冷暴力讓我羞憤而死吧。
不知道是誰打開了按鈕,頭頂的水晶吊燈忽然旋轉起來,燈光不停閃爍變幻,忽明忽暗,應和着陡然釋放的音樂,整個房間像是變成了一個舞廳。
衆人縱情歡呼,林從柏懷裏的女人已經在扭腰跳舞了,男人們圍繞着她,不停地尖叫。女人又炫耀般地撫了撫一頭秀麗蜷曲的卷發,向沙發上的男人抛了個媚眼,撒嬌地要他起來。
浮世膚淺又深刻的歡愉中,只有一個過于偏遠的沙發因為位置太偏僻,連那樣絢爛的光芒都照射不到。以沙發腳為界限,房間被分割成兩塊,一塊是紙醉金迷的現實世界,一塊是肆意延伸污濁發展陰暗界面。
沈寧處于這個陰暗世界裏,觀察房間裏放縱的男男女女,暗自計算着自己繞過這些人走出房間的最佳路線。
必須要在酒上來前走掉,他可不會單純到以為這群人會為了他的過敏說辭放過自己。
他的位置有一塊被臺球桌擋着看不清楚,他正想站起來往邊上走兩步,一個站在邊上玩手機的人也跟着走了兩步,目标非常明确。
沈寧臉色不變,回過頭像是什麽都不懂地問他:“你為什麽要跟着我,是有什麽事麽?”
那人聳了聳肩,随口道:“是林少讓我看着你的啊,你去哪,我就去哪,不過不準你走出房間。”
“……”
林從柏抱着他的小女朋友,站在房間最中央的位置,如同帝王般享受着衆星捧月的待遇,他仿佛感應到了什麽,忽然回過頭,咧着唇對他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預收耽美《炮灰請就位(穿書)》
1,陸荀遇到郁璟臣時,他自己被正“流放”鄉下。十八線小縣城什麽都沒有,江都陸家三少這個名頭足以讓他在這只手遮天。
陸少爺身為纨绔,沒有放棄這個絕佳的機會,他首先就準備強取豪奪他們班上那個漂漂亮亮,皮膚白皙眼神烏黑清亮,沉默而又孤僻的……校草學神。
陸少爺入學兩周,就把人堵在學校雜物間,修長手指挑起少年下巴,輕佻地說:
“你跟了我,我就會負責今後你所有費用,還有你的助學金,獎學金名額。”
少年的神色冷冽,眼睛卻冒着火:“絕不可能。”
陸少爺輕佻一笑:“那我們拭目以待。”
又過了兩個月:
“你現在想明白了麽?就算你不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你年邁的姥姥,一直照顧你的阿姨的小鋪子,還有你同學一家生計。”
“人往高處走。”陸少爺意味深長地看着他:“攀附權貴并不恥辱。”
少年的眼中依舊冒着火苗,這一次,卻低下了頭顱。
......
幾年之後,郁璟臣在他剛全款買下的小公寓廚房裏敲打雞蛋,一個男生睡眼朦胧地從床單被子跟狗窩一樣的床上爬起來,慢吞吞地走到他面前。
“郁璟臣,要抱。”
郁璟臣注視着陽光下這個滿身都是他的烙印的男生,像投入溫暖光芒的飛蛾,又像是誘惑世人的美杜莎一般張開了雙臂。
他們在日光大好的陽臺商交換親吻。
2,陸荀早就知道自己是活在一本書裏,這本書設定極其離譜,有什麽四大家族八大名門,世界經濟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下。整什麽牛逼哄哄的世界觀,到最後不還是被流落在外,逆天翻盤的男主幹掉了麽?
很久以後,當陸荀終于知道郁璟臣就是書中男主時,他想起關于郁璟臣的少年時期,書中的确有過一段記載,說他年少在老家讀書時,曾經受人欺淩,後來千百倍地償還了回去。
陸荀:炮灰竟是我自己?
(啊,看起來好像就是我)
注:不是純甜文,因為小陸同志太欠揍了,讓我們狠狠地教訓他的(rou體)
郁璟臣攻X陸荀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