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黑色變形記十七...
她的手指劃到他的脖頸上,黑色旗袍包裹的玲珑有致的身體覆在他的背上,聞暮低下腦袋在遲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酥癢酥癢的,聲音嬌軟而又妩媚,“喂,我說,遲。”
遲的身子立刻僵直起來。
那種腦袋一熱的感覺又來了,就像是岩漿流動,灼熱得讓人受不了,滾燙得讓人快要瘋狂。
聞暮的嘴唇湊到他的耳朵邊上,幾乎是咬住的姿态,她柔聲道:“你喜歡的人是誰啊?”
“阿慕姑娘應該沒必要知道。”強住內心的悸動,聞暮的面容在他腦海裏過濾了無數遍,遲方才冷着聲音道。“畢竟阿慕姑娘已經有了陳哥,還請自重。”
“他?他怎麽能和你比呢。”絲毫沒有顧及陳忠的心情,聞暮松開他,嘻嘻嘻的笑出聲,“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
遲眼睫一顫。
“她叫聞暮對不對?”
遲瞳孔一縮,猛的擡頭看向她。
只見她食指放在嘴唇上,眨了一下眼睛,一字一句道:“我還知道,她還有個哥哥,叫聞桑榆。”
遲和陳忠的談話暫時終止。
現在已經是她和遲的主場。
“在你心裏,她就是一個,嗯……”聞暮思索了一會兒,鮮紅的菱唇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天真,善良,單純,嬌氣,任性而又可愛的姑娘。”
可惜遲看走了眼,她怎麽可能會是那個樣子,後面兩條倒還符合一些。
遲的拳頭慢慢的攥緊。
“你想要對她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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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暮後退開來,無辜道:“我可沒想做什麽。”
她怎麽可能會對自己做不好的事情呢。
“我只是想要對你做什麽啊。”
遲看向陳忠,“陳哥,你什麽意思?”
把他約來這裏,制造他和這個女人接近的機會?
陳忠是瘋了?他不是喜歡她嗎?
陳忠摘下眼鏡,一雙陰冷的眼睛看着他,陰森森道:“遲少爺還是不要和我說話為好。”
聞暮歡快的笑了起來,“他想殺了你的心都有了,遲,不要和他說話比較好哦。”
陳忠擦了擦眼鏡,沒錯,他恨不得殺遲的心都有了,最愛的女人,當着自己的面前,去親近別的男人。
可是遲他動不得。
一是因為他的身份,二是因為,阿慕不讓動。
“遲,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抛棄你喜歡的阿暮?”聞暮飛快的眨了一下,語氣認真的問着遲。。
“我不會。”遲冷冷看着她。
聞暮嘆了一口氣,“你為什麽就不能同意呢。”
自己取代自己,這種心情讓她有些煩躁和不耐煩。
她走到遲面前,捧着遲的臉,遲原本要推開,可一看到她的眼睛,就下不去那個手,等他回過神的時候,聞暮的唇瓣已經貼上他的嘴唇。
隔着一層薄薄的,冰冷的面具。
嘴唇上的柔軟溫暖是如此的鮮明。
他錯愕的睜大了眼睛,心髒再度又噗通噗通跳了起來,原本腦海裏一直想着的聞暮的面孔,也開始慢慢模糊,預感到不妙,他伸手猛的一推,“你神經病啊!!”
“阿慕。”陳忠連忙上前扶起她。
聞暮手指将他輕輕往旁邊一推,一步一步走到遲面前,輕笑道:“遲,你明明對我動心的。”
“你明明想要我的。”
“她有什麽好的,她只是将你當做哥哥,她永遠也不會愛上你,她愛上誰都不可能是你,可我不同啊。”
聞暮的話就像是利刃穿在胸膛一樣,讓遲感到莫名的疼。
阿暮只是把他當做哥哥。
他卻對她擁有男女之愛的感情。
“我不一樣,你既不是我的哥哥,我也可以毫無理由的來愛你。”纖細的手撫摸上遲的臉龐,“這樣不好嗎?”
她在迷惑他。
她在蠱惑他。
遲很清楚,可是心卻不由自主的被她牽着走。
他在動搖。
是男人都無法拒絕她這樣的女人。
神秘得像是深海裏唱歌引人堕入深淵食之的塞壬。
如果他沒有事先愛上阿暮,那他就會愛上她,為她癡迷,像陳忠一樣,淪落成為她的奴隸。
遲的眼神流露出掙紮。
但是這掙紮僅僅只過了一會兒,就變得堅定。
他再度推開聞暮,從沙發上起身,“既然陳哥沒有想談的心思,那我就不留了,快要到飯點了,我該回去吃飯了。”
陳忠正要叫人将遲留着,聞暮卻笑盈盈道:“讓他走。”
愛一個人是很難的,愛一個不愛你的人是很難的,愛一個,只把你當成親人的存在心裏還有別人的人,更難。
遲終究是會累的。
遲離開後,陳忠走到聞暮的身邊,伸手想要摟住她。
聞暮眼睛斜斜一睨,陳忠伸出的雙手就這樣慢慢收了回去。
“阿慕,我們好不容易見面一次,要不要我帶你出去逛街,給你買些什麽東西。”陳忠讨好道。
小姑娘都是很喜歡逛街買買買的,他以前的情人聽到他說帶去逛街都開心得不得了。
聞暮輕聲嗤笑,“你看我是需要自己買些什麽東西的人嗎?”
應該有的,聞桑榆都給她買好了,與其浪費時間去逛街,不如回家睡一覺。
“那……我帶你,去吃魚子醬和鵝肝還有冰淇淋?”
永遠吃不膩的東西。
聞暮舔了舔唇瓣。
她正想答應,忽然想起來不知道屈沉還有沒有等着她。
現在已經天黑了。
“不了,我下次再吃。”聞暮十分可惜的拒絕陳忠。“我要該回家了。”
“對了,別派人跟蹤我哦。”她回頭甜言糖語的對陳忠說着,“那樣我會不開心的。”
沉默了一會兒,陳忠點了點頭。
“我不會派人跟着你的,你放心。”
聞暮哼着調子離開天上人間,出去的時候在門外看到孫嘗西。
輝煌的燈火下,白色西裝的男人手裏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站姿挺拔,英俊儒雅,“阿慕姑娘,好巧。”
聞暮挺住腳步,“巧?找我有事嗎?”
“這個……”孫嘗西的面容紅了一下,他猶豫了一會兒,遞上手裏的玫瑰花,“送給你的,阿慕姑娘。”
聞暮伸手摘了一片花瓣,還挺新鮮的,看來花了不少力氣。
“謝謝,但是我不是很需要。”将手裏的花瓣扔掉,聞暮拍了拍手,“我還要回家了,再見。”
“我送你?”孫嘗西出聲道。
“也不需要。”
“對了,為了你自己好。”聞暮回頭,似笑非笑道:“還是不要靠近我比較好。”
靠近她的人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她也只是給孫嘗西提個醒。
聞暮覺得屈沉應該回去了。
到家的時候聞暮随意的打開院門,院子裏是草地,踩着高跟鞋時間長了,聞暮的腳有些疼,她脫下高跟鞋提在手裏,走了沒幾步,身後傳來屈沉的聲音,“你回來了。”
聞暮剎住腳步,回頭看了過去。
夜色下屈沉站在她的身後,看不清樣子,有些模糊,眼睛裏的警惕消失,聞暮笑了起來,“你還沒回去?”
屈沉說沒有。
他一直在這裏等着,不想離開。
反正他只有一個人。
聞暮對他招了招手,“過來,走近些。”
屈沉走近了幾步,他不知道聞暮想要做什麽。
走近了,聞暮把脫下來的高跟鞋遞給他,“給,提着。”
她手也有些酸了。
屈沉愣了一下,接了過去。
屈沉接過去後,聞暮揉了揉手腕,赤腳走到門外用指紋開了門,開了燈。
屋子裏燈光亮起,驅散了黑暗,門邊放着鞋架,聞暮踩了一雙兔子拖鞋,将頭發放了下來,伸手把面具從臉上摘了下來丢在沙發上,做完這些她松了一口氣,回頭對屈沉說:“我去洗個澡,電視在那裏,你要看就自己打開。”
屈沉嗯了一聲。
聞暮便放心的去洗了個澡。
等她穿着睡衣推開浴室的門的時候,嗅到一陣飯菜香,聞暮懷疑是自己嗅覺出了問題,鼻子動了動,她的目光朝客廳看去。
桌子上擺了飯菜。
屈沉從廚房裏走了出來,端着一碗熱了的牛奶。
“你做了吃的?”
屈沉聲音有些緊張,“你好像下午吃了那一頓後就沒再吃飯,我就看了一下冰箱,有什麽能做的。”
“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
有時候聞暮會一時興起做飯,冰箱裏聞桑榆會讓人固定換食材。
聞暮走到桌子面前,“你還會做飯啊。”
看起來做得還不錯的樣子。
她的确沒吃東西來着,肚子是有一些餓了。
碗筷都有了,聞暮拉開椅子坐了下去,撐着下巴道:“一起吃吧。”
屈沉抿了抿唇,低聲說好,将熱好的牛奶放到聞暮面前。
兩個人氣氛安靜的吃了一頓飯。
屈沉心想像是在夢裏一樣,他從未敢想,有那麽一天,他能和她靠得這麽近,親手為她做飯,和她同坐一桌吃飯。
飯後屈沉收拾碗筷洗了,聞暮坐在沙發上揉着酸疼的腳骨。
屈沉擦幹淨了手出了廚房,看見聞暮眉頭輕蹩揉腿,他遲疑了一下,走到聞暮面前,“需要我幫忙嗎?”
“幫忙?”聞暮仰頭看他,小巧的臉蛋皮膚雪嫩,眼睛清亮。
“嗯,揉一下會好多。”
“那你來。”聞暮伸出一截白嫩的小腿,笑眯眯的。
屈沉坐在沙發上,手心出了汗,他面無表情擦了擦手,看了聞暮的腿不知道該怎麽下手,他從來沒有如此親密的接觸過一個女生,感覺手無論碰到哪裏都很出格。
聞暮見他沒有動作,催促道:“你快點呀。”
她可難受着呢。
屈沉連忙伸手握着聞暮的腳裸,看的出來他很小心翼翼,目光放在聞暮的腳上,對腿倒是一點兒也不敢瞧。
明明很緊張,很害羞,臉上卻一臉冷漠,看不出任何緊張害羞的情緒,如果不是他的手指在輕輕顫抖着,很難發現他的這些小情緒。
這一揉就是半個小時,等到屈沉覺得差不多了,擡頭正要問聞暮如何了,映入眼簾的就是聞暮趴在沙發上兩只手枕在臉下熟睡的模樣。
安靜得像個孩子,神情放松極了。
他不敢叫醒聞暮,又沒有鑰匙開樓上的卧室門,只好扯了沙發上折疊整齊的毯子給她關上,悄無聲息關了燈。
房間裏陷入黑暗,屈沉找了個地方躺下,擡頭看着天花板,耳邊是聞暮的呼吸聲,輕得仿佛快要聽不見,他眨了眨眼睛。
這就是,喜歡的感覺嗎?
和她靠得那麽近,卻是有生之年從未擁有過的滿足和開心。
一晚上的時間可以造成很大的變化。
聞暮和屈沉之間的相處模式只要是明眼人一看都覺得有貓膩。
學校裏傳出了倆人在交往的消息,聞暮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在別人眼睛裏就是默認了這種關系,而屈沉在別人問及的時候,也是沉默回避的姿态。
消息就這樣傳了出去。
傳到了遲的耳朵裏。
喜歡的人和別人在一起了,遲腦海裏忽然響起天上人間阿慕對她說的話:“她只是将你當做哥哥,她永遠也不會愛上你,她愛上誰都不可能是你。”
心髒一陣疼意。
沒想到她說的話,這麽快就成了真。
阿暮有喜歡的人了,而那個人,卻不是他。
以前不是,現在不是,未來,也不是。
他就算将阿暮身邊所有的男人都驅逐開又能如何?
她仍舊只是把他當成哥哥,對她而言,他只是一個兄長的存在。
從來都是,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她不會喜歡你的。”
“她喜歡誰,也不會喜歡你的。”
“你只是哥哥,她只叫你遲哥哥,她不會叫你遲,更不會叫你阿遲。”
對着鏡子裏的自己自言自語着,遲打開水龍頭,捧起一把水狠狠拍打在臉上,最後氣怒到極點,他一拳頭砸在鏡子上。
只是當哥哥,他不甘心,一點也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