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黑色變形記十六...
一周後聞暮在家裏澆花,她喜歡鮮豔的花朵,院子裏幾乎都種滿了紅色的玫瑰,紅得像血一樣。
聞暮看着心情就很好。
因為是夏天,她穿了一條很長的白裙,戴着一頂太陽帽,提着花灑澆花的姿态讓人覺得賞心悅目極了,大概美人無論做什麽,總是讓人喜歡的。
水珠在玫瑰花瓣上滾動,聞暮一手挽着裙角,一手提着花灑蹲下,餘光一瞥,忽然看到院子外站着屈沉。
她起身,走到圍欄邊上,“你來做什麽?”
屈沉靜靜看着她,“我覺得我還是喜歡着你的。”
“哦?”聞暮嘴角一揚,她提起花灑往旁邊一放,“還是喜歡我嗎?”
“那你說……”她提起裙擺轉了一個圈,對着屈沉眨了眨眼睛,“你是喜歡之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
“都喜歡。”
聞暮給他開了門,“進來吧。”
她提起花灑繼續給花澆花,屈沉走了進來,他身形修長,容貌隽秀,和聞暮站在一起,倒是有幾分相配的味道。
聞暮澆着花,他跟在聞暮身後寸步不離。
時間長了,聞暮回過頭,“你跟着我幹什麽?”
“不知道做什麽。”屈沉很誠實。
他很緊張,身體僵直得動起來都很困難,手指都是帶着點麻木的。
聞暮伸手往旁邊一指,“那你坐那兒給我讀書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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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時候她從書房裏拿了一些書出來在這院子裏擺放的圓桌看了一會兒,故事還不錯,屈沉念來聽聽也行的。
“好。”屈沉點了點頭。
他伸手去取書,聞暮暫時挺住澆花的動作,回頭道:“我要聽那本《冰花紫蝶夢珠傳》。”
屈沉眉頭輕蹩,聽起來好像是個人傳記,有誰叫冰花紫蝶夢珠嗎?
被壓在最底下的一本,屈沉拿了出來,翻開看了幾句。
他眼睛閃過驚愕,看向了聞暮。“念這個?”
“對啊。”聞暮彎身撥弄着玫瑰花瓣,“就是那個。”
屈沉沉默了一會兒。
念還是不念,這可恥的內容。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念了起來。
“我叫綠蘿紫雪夢妍顏.R.冰花紫蝶夢珠……”
頓了頓,仿佛英勇赴義的将士,接着往下讀道:“你們可以叫我雪兒或雪意公主殿下,我3歲讀小學,四歲讀初中,8歲時完成了所有學業,精通68種語言,還有,我開心時頭發是卷的,不開心時時直的,我開心時還會下起櫻花雨,不開心時會下玫瑰雨……”
“哇哦,比我還厲害呢。”聞暮驚呼。
她也好想開心時天上下櫻花雨,不開心時下玫瑰雨。
十三:“……”
不,不要這樣。
“我出生的時候,驚動了整個世界。新聞聯播連續報道了三天有關我的消息,環球周刊的所有記者都紛紛沖到我們家裏來采訪我爸媽,CHINADAILY更是把我的頭像放到了頭版,就N都連續做了兩小時的突破性報道……”
聞暮露出思索的表情。
十三:“……”
姓屈得你特麽給我閉嘴!
“我可以用我七彩的眸子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光芒含有紫外線、紅外線、掃描儀、透視鏡讀心設置,我剛出生下就有的能力,但這并不算什麽……”
這……這寫的什麽啊!神經病吧!
簡直不能再羞恥的描寫和臺詞好嗎!!!
“我有三百萬英俊帥氣的執事,他們都是這個世界上顏值最高的男性,我……深受這個世界上無數女人的嫉妒羨慕恨……”
聞暮聽得很認真,認真得忘記了澆自己的花。
她坐在草地上手仵着下巴。
屈沉的聲音很好聽,磁性而又清冽。
念了一篇,聞暮說,“換一本吧。”
屈沉松了一口氣,飛快的把手中的書丢了回去,“換什麽?”
聞暮想了想,“換,嗯,我想想,換……《捉賊》。”
屈沉下意識的思考這個名字。
聽起來,有可能是懸疑偵探劇,或者輕喜幽默劇。
翻開的前一個屈沉是這樣想的。
直到他翻開後,看到的第一句是:“何熹城,你手特麽給我放哪裏呢!流氓!嗯,輕一點……”
屈沉:“……”
我覺得你是在跟我開玩笑。
他面無表情的靜靜看着聞暮。
聞暮彎着雙眼,催促道:“快念快念。”
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屈沉勉強自己念了幾句,耳邊聽到聞暮歡快的笑聲,那種不豫漸漸消失,心情變得放松起來。
耳朵悄悄紅了薄薄的一層。
真可愛,聞暮心想。
她正想說些什麽,放在圓桌上的電話響了,“是誰?”
她問屈沉。
屈沉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cz?”
名字的縮寫嗎?
聞暮瞳孔一縮,臉上流露出被人敗壞興致的不滿。
陳忠。
她伸出手,“給我。”
屈沉把手機遞了過去。
聞暮劃開接聽,将手機放在耳邊。
電話那端傳來陳忠的聲音,“阿暮,我和遲,已經接觸到了。”
遲本來就想接觸他,他不過是稍作一些事故,兩個人就搭上了。
聞暮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勾着頭發。
“今天晚上,我們,約好了見面。”
聞暮的手指松開,“地點。”
“天上人間。”
“那就等着我吧,我會過去的。”
“嗯,好。”
挂斷電話,聞暮起身,“我要出去一趟。”
屈沉伸手拉住她的袖角,聲音輕得像細風,“我能,一起去嗎?”
他想跟她在一起。
“你要是去了會有不好的下場。”聞暮擡頭道。
陳忠的占有欲和嫉妒心很強,和遲不同,遲身份高貴,陳忠還不敢拿他怎麽樣,但是屈沉不同,同為一班同學,屈沉的情況她大概知道些許。
家境貧寒。
陳忠對付這樣的人,真是再簡單不過了,輕而易舉就能毀了屈沉。
雖然她不好,但是也沒必要随便害人。
“放心啦,我會回來的,你可以等我,也可以先回家。”
聞暮抽出自己的袖口,笑盈盈道。
聞桑榆派來監視的人已經被她請了回去,屈沉的話聞桑榆是不會知道的。
她提着花灑回了房裏,從衣櫃裏摸出一張面具,取下一件黑色旗袍,拿了化妝用的東西。
鏡子裏的少女面具蒙着臉,穿着黑色旗袍看起來嬌嬌嫩嫩的,長發挽髻,看起來清純夾着慵懶,紅色的菱形唇瓣輕輕一抿,像是彈跳的果凍一樣。
聞暮出去的時候屈沉還站在門外。
“你要去哪兒。”
“天上人間。”
天上人間,燈火輝煌。
遲應約推開門,還沒來得及看清裏面,一堆塗脂抹粉的女人就圍了上來,将他抱了個滿懷。
“遲少爺來了啊~”
“遲少爺我們可等你好久了。”
“遲少爺……”
“遲少爺!”
一個個的,像是顏色豔麗的毒蛇一樣纏繞着遲,說話嗲嗲的,遲縱然風流,萬花叢中過,可這麽多女人他也是受不住的,當即将人推開,打發走。
将那些女人全部打發走後,房間裏頓時寬敞了不少,遲這才擡頭看向裏面,這一看他瞳孔一縮。
因為沙發枕上正高高坐着一名他熟悉的人阿慕。
她手裏捧着一個盤子,陳忠坐在沙發上,手裏剝着葡萄,剝完以後放到她的盤子裏。
兩只腿在空中一晃一晃,她微微擡起頭,看了過來,見到他,唇瓣一勾,伸出取出一顆剝好的葡萄,“要給你一顆吃嗎?”
“不需要。”
聞暮哦了一聲。
“遲少爺請坐。”陳忠放下手裏的葡萄,對遲示意了一個位置,遲坐了過去,看了看聞暮的位置,“陳哥,談事情的地方,有女人在場,是不是不是很好……”
陳忠推了一下眼鏡,溫文爾雅道:“阿慕的話是沒有任何事情的。”
“我的一切都願意讓阿慕知道。”
聞暮低垂着頭,赤裸的小腿來回晃蕩,對于陳忠的話,她心中嗤之以鼻。
誰願意知道你的一切了。
惡不惡心人的。
陳忠和遲談的是關于遲家母公司的股份轉賣問題。
聞暮旁聽。
內容對她不是很重要,她想要的,是結果。
服務員送來紅酒。
陳忠和遲喝了幾杯。
聞暮跳下沙發,劃了一小塊西瓜。
她繞着陳忠和遲走,經過遲身邊時,手指輕輕點上了遲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