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割袍斷義
聽到秦禦洌的名字，許柔下意識便猛地搖頭：“不！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定王殿下的……是你，是你做了手腳對不對？纏心佛霧不會傷人的，不會的……”
許柔颠三倒四地說着，夏雲初卻因為其中的透露出的信息而皺起了眉頭。
聽着許柔話中的意思，她根本就不知道纏心佛霧到底蹊跷在何處。
夏雲初心中疑惑着，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地探問道：“拿你告訴我，這纏心佛霧，你到底是如何得來！”
當初她便問過許柔這個問題，被許柔避了過去，如今再提起，卻是不容許她再回避了！
許柔聽得這話，眸中閃爍着，她并不想将事情告訴夏雲初，但如今她必然是見不到定王殿下的，若不經過夏雲初的口通傳，難不成，當真要定王殿下殒命在她遞送的藥丸上不成？
許柔攥緊了拳頭，終究還是松了口。
“是二皇子給我的！”
夏雲初聞言，神色間并未有多少驚訝的神色。
對此，無論是她還是定王府的人，心中都早有猜測，只不過是通過許柔的嘴來肯定就是了。
回首，夏雲初看向沁心，挑眉道：“沁心，你都聽清楚了？”
“是，奴婢明白，定會将這裏的消息彙報統領。”
夏雲初聽着這般中規中矩的話，便知這沁心心中必定是仍舊将她是為謀害她真正主上的兇手，不欲與她多言計劃。
對此，夏雲初也不在意，她已經将消息給了他們，若是不能從二皇子那裏探得什麽有用的消息，也只能怪定王府的手下無能！
不過……
夏雲初眸中閃過一絲冷意，想要她就此坐以待斃，絕無可能！
夏雲初站起身來，看着腳下頹廢的許柔，眸中已然褪去了所有的色彩。
從袖中取出早已經準備好的短刃，夏雲初動作利落地劃斷一節衣袍，任由它飄落在地。
“許姐姐，這是我最後一次如此喚你。今日割袍斷義，了斷你我之間的所有情分，師徒、姐妹……”夏雲初一頓，再開口，便已然是決絕得毫無回旋的餘地，“自此之後，橋歸橋，路歸路！”
揮袖轉身，夏雲初冷聲道：“你走吧，今日我放你一命，算是對以往種種的了斷。”
話落，許柔的身子猛的一顫，緩緩擡眸看向夏雲初的背影，有一瞬間，竟産生一種難以望其項背的無力感。
事到如今，她沒有任何的話好說，早在她做出選擇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承擔一切結果的準備！
許柔合上眸子，顫抖着身子從地上站起來，面色縱然有些蒼白，但仍舊是強撐着身子，轉身向門外而去。
行至門檻處，許柔的腳步突然一頓，嘴唇幾次翕合，終究還是嘆了一口氣，說出了心底最後的那句話：“所有的一切，我都不後悔，只有一件事……救定王，求你！”
這話，昨日此時，她也曾在同一個人面前說過，卻是孑然不同的心情。
如她所說，所有的一切，她都不後悔，只有一件事，非她所願。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他……”
夏雲初嘆了口氣，只冷聲道：“汝不殺伯仁，伯仁因汝而死！”
這世上，并非所有的事情都能夠如願以償，并非所有的無心之過都可以被原諒……
許柔的身子似是支撐不住一般，狠狠一顫，嘴角竟然溢出一絲血色。
苦笑一聲，許柔再也沒有停留，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夏府。
許柔離開之後，夏雲初一直維持着原本的姿勢站立着，雙手不自覺地收緊，即使指尖嵌入肉中也恍若好無所覺。
半晌，就在沁心都要疑心夏雲初是在撫平心緒還是已經這麽站着入睡的時候，夏雲初卻驟然睜開了眸子。
陡然對上一雙含着笑意的眸子，沁心一怔，正要撇開眼，卻聽到一道調笑的聲音在耳畔落下。
“怎麽，咱們的沁心姑娘已經這麽暗自打量了我小半個時辰了，難不成，是看上了本小姐？”
沁心一怔，沒料到夏雲初竟然會說出這這種……這種近乎調戲的話語來，一時間竟然正在當地，忘了回話。
夏雲初卻趁此機會上前一步，逼得沁心下意識地退後一步，繃緊了身子，夏雲初可不管她作何反應，只挑起她的下巴，逼她與自己對視，眼中的笑意寸寸冷卻，口中的話語仍舊是調笑，卻依然失去了溫度。
“不知方才這場好戲，沁心你，看得可還滿意？”
沁心皺眉，不明白為什麽突然間這夏雲初似是變了個人一般。
素日裏她們之間相處，都是彼此心知肚明地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現在夏雲初突然用這般激進的舉動打破了她們之間的隔膜，是要做什麽？
沁心猜不透夏雲初的心思，只微微撇開頭：“奴婢不明白小姐在說什麽。”
“是嗎？”夏雲初既然開口，可不準備這般輕易地就放過她，繼續逼問道，“那你方才時不時地将目光放在我的身上，将我整個人從上到下打量了數遍，這，又是在作甚？”
“奴婢身為小姐的貼身侍婢，注意小姐的一言一行，乃是奴婢的本分、”
沁心答得保守而一絲不茍，卻引得夏雲初一陣狂笑。
“本分？”夏雲初嘆了口氣，秀眉挑起，眉眼間染上了諷刺的意味，“原來，沁心姑娘也知道什麽叫做本分嗎？”
沁心剛剛皺眉，想要反駁句什麽，卻被夏雲初猛地打斷：“沁心，你可知道，這消息是如何傳到許柔手中的？”
沁心聽了這話，面色一變，抿緊了唇。
這一點，這也正是她最疑惑的。
這幾日，她雖然不說是時時刻刻貼身監視着夏雲初，但也自信她絕對沒有時間将消息傳遞出去，甚至她身邊的冬梅夏荷幾個丫頭，也都在她的監看範圍之內。
而就在她的眼皮子地下，夏雲初能夠如此悄無聲息地将消息傳到許柔的手裏，引得她親自前來夏府。
這份本事，着實是讓她刮目相看，也讓她又驚又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