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他故意的
月明星稀, 遙夜沉沉。
張家二樓小書房內,身着藍灰色真絲睡衣的張子航雙手托着腮,盯着桌子上的畫看了足足一個小時。
畫中女子穿着黃色長裙, 外套一件白色坎肩, 端莊優雅地坐在絲絨沙發上。
怎麽看都不可能是一千年前的服裝打扮啊!
偏偏他請專家朋友鑒定出的結果是, 畫紙和着墨都有一千年朝上的歷史,初步估計出自元朝。
點上支煙,張子航拎起畫又看了遍。
畫上的落款是曲菡。
曲菡……這是誰啊?從來沒聽過這個人啊!
有太多太多的疑惑,張子航夾着煙吸了口,按進旁邊的煙灰缸裏, 掏出手機給好兄弟打電話。
電話過了半天才接通。
這個時間張子航又點了根煙, “阿景,姜昭她究竟是誰?”
電話那邊傳來壓低的男聲:“張少爺,boss在開會,您等會再打過來吧。”
張子航:“今天他有天大的事也得給我先暫停了,我有特別特別特別重要的事問他, 你讓他接電話!”
他話音剛落, 突然聽見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還隐隐約約聽到兩個字:“……回家。”
張子航瞬間明了, 壓低了聲音問道:“他生氣了啊?”
那邊,“有個項目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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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航從小和他一塊長大, 對好兄弟的脾氣再清楚不過。很少有能讓他生氣的事,但一旦他生氣了, 最好離他遠遠點……
最起碼等他氣消一點。
他低咳一聲:“多久能結束啊?”
“半個鐘吧。”
張子航:“那我一小時後再找他!”
挂了電話, 張子航拿起畫繼續看,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端倪,拿起手機上網搜畫上的落款人。
也許能從這個叫曲菡的查出點什麽。
然而, 百度上根本搜不到這個人的信息。
他忍不住又點了根煙。
數着時間過了六十分鐘整,張子航再次把電話撥出去。
電話接通,他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她究竟是什麽來路?是……是那位姜恩人的後代嗎?”
“什麽姜恩人?”
張子航:“就是姜昭啊!你讓我關照的那個小藝人!阿景,你從哪認識的她啊?我跟你說,我們家有一張她的畫像,穿着現代的裝束,但是是元朝的畫!我爸還說她是我們家祖上的恩人……”
“畫讓我看一下。”
張子航立馬拍了張畫像發過去,“你看畫上的那個沙發,是不是和你家老宅的那個一模一樣?”
那邊很久都沒出聲,似乎在仔細辨認。
張子航卻有些急,不停地說着自己的猜想:“這副畫上的內容這麽現代,說她是後人感覺也不對。但是說穿越吧……現在穿越還只是理論上的知識,現在的技術根本做不到啊!”
“不清楚她是否能穿越,但能肯定是同一個人。”
張子航驚詫不已:“真的?”
“嗯。是先祖留下的手劄裏告訴我她正處在一個困難時期。”
張子航:“什麽?!”
如果說他家的這幅一千年前的畫指向姜昭是巧合,是他們無法窺探的歷史,那麽阿景家先祖留下來的手劄……
世界上不可能存在那麽多巧合吧?
張子航不知道該以什麽表情來展現他此刻複雜的情緒。
他伸手想抽根煙,煙盒裏掏了半天才發現被他抽完了,張子航深吸了口氣,不再如往日般吊兒郎當:“你意思是……姜昭穿越回了元朝,救了我祖上一家,還和你祖先成了好朋友?”
“不好說,也可能是她能和她們即時交流。”想了想手劄裏的內容,他道:“這邊項目有些棘手,我盡快處理,下個月回去。”
另一邊。
時間緊促,姜昭邊吃着早飯,邊聽他們彙報昨天的情況。
韓呈華先道:“戳天锏藏在山洞內,但是我們在西南饒了一整圈,各個洞穴都找過了,沒有找到戳天锏的蹤跡。梁老師,許老師你們有什麽線索嗎?”
許向榮:“我們也沒找到戳天锏,但我們遇到了千年槐樹精。”
聞言,其餘幾人朝他看過去。
許向榮揪了撮白饅頭放進嘴裏,“我們是在東邊見到的他,他被一道天然的屏障困住了,他出不來,不過當時天色已晚,我們三個人也不敢貿然深入,所以就先回來了。”
韓呈華攤開地圖,手指指在最東邊:“這裏……戳天锏極有可能在這裏。”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槐樹精最怕戳天锏,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他最有可能守在戳天锏必經的路上。
這也最符合節目組的惡趣味。
梁越點頭,“我們今天必有一場‘惡戰’!”
确定好今天的方向,姜昭看了眼韓呈華,他氣色已經比昨天好了很多,但失了血,臉色依舊有些白。
抿了下唇,姜昭說:“那槐樹精速度很快,韓老師受了傷,行動不便,不如留在家裏吧。”
許向榮聞言應和道:“對啊!到時候跑不過被槐樹精抓了,還拖我們後退。還是在家給我們做飯好了!”
知道自己只有拖後腿的命,韓呈華沒有堅持,“好,我在家,唐老師和你們一起去。”
經過昨天一天,衆人對唐曉玲的不滿已經積攢到了一定程度。
唐曉玲不敢在這個時候說出半個“不”字,扯着笑容體貼入微道:“韓老師,你在家好好休息,等我們拿到戳天锏解決了槐樹精,我們回家一起做飯都行!”
韓呈華:“謝了。”
吃完早飯,六個人全副武裝,往着最東邊進發。
梁越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姜昭緊随其後,後面跟着許向榮,再後面是唐曉玲……
唐曉玲看着姜昭被前擁後簇,心裏極度不平衡,喊了聲前面的許向榮:“許老師,你認識昭昭的男朋友嗎?”
許向榮喜歡姜昭,聽到姜昭有男朋友,一張臉瞬間垮了下去,“昭昭師妹有男朋友了?”
唐曉玲:“對啊!之前她被挂了黑熱搜,就是她男朋友出資撤的呀!你沒看到過嗎?當時鬧的很大呢!”
姜昭聽到唐曉玲現在還在編排污蔑自己,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
她戳了下走在最前面的梁越,故意大聲道:“師兄,你聽過一個故事沒,狗喜歡吃shi,覺得shi很好吃,所以自然而然地認為牛呀羊呀貓呀都喜歡吃shi,然後跟別人講,牛羊豬每天都吃shi。”
你是被金主包養慣了,所以覺得全天下的人都被金主包養了嗎?
許向榮噗嗤一聲笑出來,意有所指道:“這世上還有人會覺得shi好吃嗎?”
唐曉玲被內涵的臉色極為難看。
她咬着牙,陰陽怪氣地問道:“昭昭,我聽說天盛傳媒很難進呢,是有哪位大佬推薦的你嗎?”
你這麽不出名的小藝人,沒有金主,能進的去天盛嗎?
梁越平時不太愛那種勾心鬥角,但不代表他聽不出來唐曉玲話裏的弦外之音。
受不了新師妹被一再潑黑水,梁越轉身,銳利的目光直指唐曉玲:“自己沒有那個能力,就別總是陰陽怪氣地說別人靠關系。任輝老師還不需要看誰的面子帶藝人,我們公司的藝人也不準你在這随意抹黑!”
被梁越不留情面地戳穿,唐曉玲臉色更為難看。
偏生姜昭又不急不緩地補了句:“走在黑夜裏的人永遠都不知道白天是什麽景色,梁越師兄,你指望兩眼摸黑的人看到周圍的東西,那真是難為她了呀。”
聽起來好像是理解、安慰她,可分明是在對她嘲笑、譏諷。
唐曉玲差點一口血吐出來。
本來在姜昭那就占不到上風,現在還多個梁越,唐曉玲識趣地閉上了嘴,跟着往裏面走。
随着越入越深,腳底出現了枯樹枝。
梁越沉着臉,伸手拽住姜昭的手腕:“大家小心點,到槐樹精的活動範圍了。”
果然,六人剛走沒幾步,便傳來了槐樹精的聲音。
想都沒想,梁越拉着姜昭就另一邊跑。
其餘人也立刻跟着梁越跑。
唐曉玲本來走在中間,槐樹精來了,所有人都跑起來,她很快被他們甩到了身後,不一會兒被槐樹精抓住了。
她本來就處于緊張、恐懼中,化着特效妝的槐樹精一靠近來,唐曉玲雙眼一翻,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許向榮回頭看到這一幕,砸了砸嘴,語氣裏并沒有分毫的惋惜:“完了,唐曉玲被抓了。”
跑在最前面的梁越聽到他的話,拉着姜昭站住。
姜昭跑的快斷氣了,突然停住,邊按着膝蓋喘氣邊問梁越:“師兄,你怎麽停下來了?”
梁越從懷裏掏出一塊方布條,團在木棍上,掏出打火機點着布條。
一根簡易的火把就做好了!
梁越舉着火把放到姜昭面前,“突然想起來,槐樹精屬木科,怕火。”
看着火把頂端逐漸被燒至焦黑的布條和打火機,姜昭怎麽也不信是梁越“突然”想到的。
當然不是突然想起來的。
只是,唐曉玲剛才說話那麽難聽,還明裏暗裏欺負他新師妹,他一點都不想帶着她,所以故意等到她被槐樹精捉住才“突然”想到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