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落井下石
【“司敬嫔”送出八仙過海羊脂白玉玉雕擺件一個，已為您轉換為等價貨幣轉到餘額內，請注意查收。】
姜昭剛開啓直播，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被虛鏡上的玉雕閃瞎了眼。
油光滑亮的羊脂白玉，被雕刻成八大神仙手持法寶在海浪上各顯神通，栩栩如生地，仿佛活物般。
姜昭瞥了眼右上角，加了整整八十萬餘額！
興奮的搓了搓手，姜昭從上往下整理一遍後道：“謝謝敬嫔寶貝送的禮物！敬嫔寶貝大氣！敬嫔寶貝今天想看什麽直播內容？”
【司敬嫔：皆可。】
越是說什麽都行，越是不能馬虎。
姜昭攤開高價買來的旅游攻略和她一一介紹：“這首先是影節宮，不說了，戛納電影節的舉辦地，我也是奔着這來的。現在影節宮裏像什麽話劇、音樂劇、舞蹈等等表演一應俱全，寶貝你覺得這怎麽樣？”
【司敬嫔：日日聽戲唱曲，換些花樣吧。】
姜昭：“那你看聖瑪格麗特島怎麽樣？現在正是茉莉花和栀子花開花的季節，整個島上都是這兩種花，那是一個風景優美。格麗島上還有個海洋博物館，裏面的海豚可可愛了，絕對是你們沒看過的！”
【徐良娣：白花是喪葬的花，盡是茉莉、栀子豈不是不吉利。】
“你們是真夠封建迷信的。”姜昭小聲嘟囔了句，手往旁邊指了指：“那這個格拉斯怎麽樣？這裏開的花都是薔薇、合花一類紅紅火火喜氣洋洋的花，特別吉利。而且這還是著名的香水小鎮，這裏可以學習香水制造，學了這個，那簡直比香妃還香！”
【司敬嫔：陛下何時封過香妃？】
她們一群古人并不知道還珠格格裏的香妃。
姜昭簡單概括給她們：“簡單說，這個香妃身體特別香，蝴蝶都會忍不住往她身上飛。”
【吳昭儀：竟有如此奇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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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敬嫔：嫔妾也未曾聽聞，便去這格什麽死。】
姜昭糾正她：“是格拉斯！斯人已逝的斯。”
她們都對體身異香的香妃興趣斐然，姜昭簡單吃了份早餐就趕緊踏上了前往格拉斯的班車。
路途有些無聊，姜昭翻開禮物界面，仔仔細細地賞鑒了一遍敬嫔送她的擺件。
好看。
真好看。
只是有點可惜這麽好看的玉雕到她這系統裏全變成了一串數字。
姜昭有些惋嘆：“敬嫔，可惜你送這麽貴重的東西給我了，我拿不出來，只能看看圖片。”
【司敬嫔：觀賞也是極好。】
能明顯感覺出敬嫔語氣裏的開心，定睛看了眼，敬嫔還是敬嫔，沒升妃位，姜昭狐疑道：“敬嫔寶貝最近是有什麽喜事？”
【吳昭儀：可不，天大的喜事呢！】
【司敬嫔：嗯。】
【王才人：是何喜事？敬嫔姐姐說出來讓妹妹等沾沾喜氣吧。】
【司敬嫔：不是什麽大喜事，最近家父得陛下賞識，升了些官。】
後妃和母族從來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現在敬嫔的父親升了官，敬嫔也跟着沾光，當然是值得高興的喜事。
姜昭恭喜她：“那真是恭喜敬嫔寶貝了！”
【司敬嫔：同喜。】
【吳昭儀：哪裏是升了一小點官？敬嫔的父親直接由佥事升到安撫使了！】
【徐良娣：安撫使？那豈不是安撫司以後由他全權負責？敬嫔姐姐，您發達了千萬在皇上面前替妹妹等美言兩句。】
【司敬嫔：敬嫔人言微輕，怕是皇上不會放進心裏。】
【吳昭儀：升官這件事主要還是皇後娘娘的功勞！娘娘人美心善，心疼敬嫔在馨妃那受了委屈，私下跟皇上說，讓皇上不要寒了敬嫔的心。皇上這才把安撫司使的差事給敬嫔家父。】
【吳昭儀：皇後娘娘太心善了，我以前真真是錯怪了皇後娘娘！】
彈幕上又全變成了吳昭儀的彩虹屁。
姜昭好笑地看着她把皇後從頭到腳誇了一遍，直到格拉斯才停下。
格拉斯常年盛開着薔薇和合歡花，整個小鎮鳥語花香、紅花綠簇，有如世界天堂。
然而她們一心記挂着能招蜂引蝶的香水，看了沒多久便開始催促她去制造香水的地方。
姜昭只好直接前往目的地。
一款好的香水制作往往需要數千道流程，鮮豔的花瓣倒入機器中蒸餾成香露，然後再一遍遍地提煉成香精，最後制成香水。
一套程序下來，天已有些發沉。
姜昭看了眼，直播間只剩下兩人。
怕她們是挂着她直播間睡着了，姜昭壓低聲音：“喂？你們還在嗎？”
【孫婕妤：在。】
過了半晌沒見第二個人回她，她估計那人是扛不住睡了，姜昭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趕緊說：“時候不早了，你也趕緊睡吧。”
【孫婕妤：你也是。】
“我買兩瓶香水當紀念就回去了。”姜昭邊說邊往售賣區走，一過去，售賣員熱情洋溢地和她打招呼：“hello，Can I help you？”
他聲音很大，姜昭怕睡着的人被吵醒，連忙關掉直播。
她們和姜昭有着時差，昨天基本上看到一半就跑了，吳昭儀跑的更早，一大早，吳昭儀就挨個問昨天在直播間出現過的人。
可一個看完的都沒。
恰好這個時候，沈靈溪從外面進來，吳昭儀趕緊站到自己位置，恭恭敬敬地給沈靈溪行禮。
沈靈溪走到她面前停頓了片刻，伸出手擡起她：“昭儀，等會你留下片刻。”
雖然姜昭說皇後沒想要她命，但是單獨留她，吳昭儀心裏還是有些緊張。
下意識的往敬嫔那看了眼，猜測着敬嫔有沒有将她給皇後吹的彩虹屁如數告訴她。
敬嫔啊！
我的一條小命可都捏在你手裏，你可千萬要把我對皇後娘娘的贊美一字不落地告訴她啊！
吳昭儀邊默念祈求着，邊戰戰兢兢地等着請安結束，其餘人離開。
沈靈溪坐在主殿上，手擱在桌子上，眼睛微阖，仿佛在閉目養神。
站了半天都沒見沈靈溪睜眼，吳昭儀心道完了完了，敬嫔肯定半句沒說，她攥了攥手，鼓起勇氣道：“皇後娘娘。”
沈靈溪：“嗯？”
聽到吳昭儀喚她，沈靈溪睜開眼，眼睛裏有片刻的迷茫，似乎是剛睡醒一般。
沈靈溪問旁邊的春桃：“現在什麽時辰了？”
春桃：“啓禀娘娘，午時一刻了。”
再往下望去，吳昭儀站在殿前，不知道是怕的還是站的太久，渾身上下止不住地發抖，。
沈靈溪趕緊讓人賜座：“最近幾日夜裏總是睡不穩，白天又困覺，讓昭儀白白站這麽久。”
原來真是睡着了。
吳昭儀欲哭無淚，捶了兩下發麻的腿道：“娘娘必是憂思馨妃姐姐才難以入睡，娘娘心善，關心馨妃，可更該注意鳳體才是。”
肯定天天在想怎麽幹淨利落的處理掉馨妃，這才半夜睡不着。吳昭儀心想但不敢說。
聽着這話，沈靈溪露出半分笑意：“馨妃妹妹卻是本宮思慮的一樁事。”
看吧看吧，這都承認了！
吳昭儀和她虛僞的對笑。
沈靈溪蹙眉沉默了會，忽地問她：“昭儀妹妹，你覺得馨妃之事可有穩妥的處理方式？”
不是問有什麽辦法讓馨妃早日康複，而是問怎麽處理她。
吳昭儀的腿又開始抖起來，手按在腿上，哆哆嗦嗦地說：“嫔妾愚笨，嫔妾想不出來。”
高位上的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明明是很平靜的眼神，吳昭儀卻覺得來自她的威壓特別厲害，看的她汗毛豎立。
沈靈溪聽着凳子細微而急促的聲音問道：“本宮令你害怕嗎？”
這一句質問聲問的吳昭儀頭皮發麻，更是想不起來姜昭教她的那些彩虹皮，緊張地點頭又搖頭：“不！皇後娘娘不讓嫔妾害怕。”
然而她的模樣出賣了她。
沈靈溪自覺沒趣，揚了揚手道：“那便退下去吧。”
吳昭儀哆哆嗦嗦地行了個大禮，故作鎮定地離開坤寧宮後，頭也不回地撒腿就往回跑。
媽媽呀，沈靈溪這個惡毒女人也太恐怖了！
回到自己的寝殿，吳昭儀喝了一整晚銀耳蓮子羹才緩過來。
法國時間早八點，鬧鈴準時響起。
姜昭從床上爬起來，洗了把臉，剛打開直播，就看見王才人幸災樂禍道：【徐良娣你今天是沒看到，吳昭儀晌午從坤寧宮出來的時候跟見鬼一樣，特別狼狽。】
【吳昭儀：閉嘴！】
【王才人：哎呀呀，真是官大壓死人，還不讓我們說啦？你以前講皇後娘娘壞話的時候怎麽不說？】
【徐良娣：現在我們可是皇後的人，你休想再欺壓我們！】
這兩個見風使舵的人簡直要氣死吳昭儀。
姜昭看着彈幕上濃濃的火/藥味，忙出來轉移話題：“嗨，寶貝們早上好啊！昨晚睡的好嗎？”
【吳昭儀：已過晌午了。】
姜昭把手機時間亮出來給她們看：“那沒辦法，我這裏還是早上。”
【王才人：姜昭姐姐，你肯定不知道今早發生了什麽吧？今早皇後娘娘把吳昭儀單獨留下來，不知道吳昭儀在裏面經歷了什麽，出來的時候褲子都差點吓尿了！哈哈哈。】
【王才人：吳昭儀，你平日不是最喜歡講故事？不若将今早殿內的內容講給妹妹們聽聽？】
幸災樂禍、落井下石的嘴臉簡直要溢出了屏幕。
這孩子簡直比吳昭儀還蠢。
還蠢的淺顯。
姜昭忽略她發的彈幕，向她們征求意見：“這邊早餐都快吃膩了，不想吃這邊的特産了，你們說我是吃漢堡好還是吃德國春卷好？”
【吳昭儀：早餐不宜太過油膩。】
【王才人：吳昭儀你是不是在皇後那丢了臉，沒臉講給我們聽啊？】
又開始了。
姜昭正想着要不要阻止王才人揪着這件事一直說下去，突然看見孫婕妤道：【王才人，吳昭儀位份比你高，你怎可在她面前這般放肆？】
孫婕妤出面，姜昭松了口氣。
然而見王才人又道：【那有什麽打緊，她得罪了皇後娘娘，以後還會有好日子過？倒是婕妤姐姐你，現在幫吳昭儀說話，小心被打為同黨。】
在王才人看來，吳昭儀得罪皇後，被降罪是遲早的事。她得趁着這個時間，好好地表現，争取讓皇後娘娘賞她幾分恩惠。
思至此，王才人隔空喊話皇後身邊最近的大紅人：【敬嫔姐姐，嫔妾說的對吧？】
王才人自覺自己聰明絕頂，得意洋洋。
姜昭捂住了頭，只想問一句：她是怎麽在虎狼環飼的後宮活那麽久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