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清醒的瘋狂
沈離淮原本是想去尋找淡紅色的“蜜餞”的,結果在路途中被一顆在她眼皮子底下動來動去的圓形物吸引了注意。
想着樹上圓溜溜的東西大抵都是果子,見它如此引人注目,她沒多想就直接上嘴輕咬了口。
“嘶……”
被她咬住喉結,趙亦澤倒吸了涼口氣,腰腹瞬間洩力,連人帶凳向後倒去。
倒地的關鍵時刻他将沈離淮緊緊抱在懷中,自己當人肉墊。
随着倒地身體砸地的沉重悶響,還有趙亦澤隐忍的吃痛聲。
沈離淮也被突如其來的倒地摔得有些懵,她遲緩地眨眨眼睛,神色迷茫無辜,似是完全不知事情的源頭就是她自己。
感覺身體似乎沒什麽疼痛感,倒是自己身下的男人劍眉緊皺,很是難受的模樣,她未經思索便低下頭湊近他的臉,紅唇微嘟,停在他額頭上方吹氣。
“呼呼呼……痛痛飛走。”稚氣未脫,像個可愛又可恨的無辜調皮孩童,讓人明明知曉是她的錯,卻硬不下心去怪她。
溫熱的氣息吹拂在趙亦澤的眉間,暖風吹展了他清淺的眉間紋,像是大風吹展了匹柔軟順滑的綢緞,遇到了勁敵。
砸在地上的趙亦澤還沒來得及緩緩,就勾頭去看趴在他身上的人,眉眼溫柔。
“可有摔到哪?”
沈離淮如實搖搖頭,雖說那凳子還蠻高,但他将她完完全全包進了懷中,她倒是一點也沒磕碰到。
見她沒事,趙亦澤才放松地呼出口濁氣,提着他頭的線仿佛順着吐息抽離,懸空的頭落地,平躺在地上調整呼吸時,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到渾身酸痛。
趙亦澤在喘息,沈離淮在專注地看他。
靜谧溫情随着目光流轉,在他們二人間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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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離淮以一種奇異認真的目光觀察着趙亦澤,她那細細端詳的模樣像是在看一幅畫,一幅水墨山水畫。
皮肉為紙,聚眉為峰巒,眼為寒泉,翻飛眼睫為蝶,淡色薄唇為将熟的果。
沈離淮眼中是顯而易見的癡迷,對于“山水”風情的癡迷。
作為一個優秀的“書畫鑒賞家”,看到了優秀的畫作,自己難免心癢,想要動手臨摹一番。
可能是沈離淮特別優秀的原因,她是想臨摹,但用的不是手。
沈離淮在他身上還沒安分趴一會,就又攀着他寬厚的肩動作了起來,頗有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意味。
趙亦澤一沒注意,“大書畫鑒賞家”沈離淮的“筆”就落在了“紙”上。
柔軟的唇如細雨般先後落在突出的眉弓,凹陷的眼窩,柔軟的頰,挺直的鼻和堅毅的下巴,就是遲遲不落在唯一有鮮豔顏色的薄唇。
臉上的癢意似乎都轉移到了未被觸碰過的唇上,趙亦澤不自然地抿了抿唇,想要緩解那入骨的癢意。
趙亦澤心知按照這樣發展下去,情況終究會失控,他們再過幾日就大婚了,沒必要急于一時。
更何況她現在完全不清醒,他不希望他們的第一次就這麽糊裏糊塗地度過。
他艱澀咽下喉間癢意,抓住她的雙肩輕哄道:“阿懷乖,先起來。”
趴在他身上的沈離淮歪着頭盯了他一會兒,沒作聲。
趙亦澤不知道她的小腦袋瓜在想些什麽,見她沒動,只沉默地盯着他的唇,還以為她是沒聽懂,他唇微啓,剛想說些什麽,就又被人堵住了。
他像是被棉花堵住了唇,似有棉絮飄進喉間,引得方才壓下的癢意聲勢浩大地卷土重來。
他喉間幹渴發癢,喉結急促滾動兩下,徒生對不知名事物的渴求。
柔軟覆在他唇上,緩慢厮磨片刻後,靈活的軟膩像泥鳅歸土一樣鑽入他口中,一回生二回熟,這次她省了探索,直接邀他無處安放的舌一同嬉戲。
沈離淮帶着灼人的熱度靠近,趙亦澤就躲。
他們在狹小的空間中追逐,躲藏,還沒過一會,二人就都是滿身熱汗。
許是久久未能得償所願,漸升的熱度讓沈離淮焦躁起來,她發出委屈的嘤咛,鼻尖讨好地去蹭趙亦澤,使出渾身解數撒嬌纏磨。
就連沈離淮都察覺到了他鼻尖的熱汗,可他硬是像個苦行僧般不為所動,意志如鐵般無空可鑽。
沈離淮無法,只得暫時退了出來,不過她也沒有就此放棄,她轉戰到趙亦澤的下颚脖頸處,在那親吶,蹭吶,極為磨人地纏着趙亦澤。
沈離淮磨蹭的過程中,偶然察覺趙亦澤的下巴極為敏感,幾乎每次她唇一碰那處,他的呼吸就會亂上片刻。
找到了“敵人”的弱點,正愁無法的沈離淮自是不客氣,立即力聚一處,專攻一點。
趙亦澤隐忍緊繃的下巴都被她舔得濕漉漉的還嫌不夠,還動手去扯人家的衣領,頭往衣服裏面鑽,活脫脫一個色中餓鬼。
額上青筋暴露的趙亦澤終是忍無可忍,一把将在他身上無法無天的沈離淮抱起,扔在黃花梨雕花拔步床上,打下輕盈床幔,高大的身子俯下……
床幔将一處空間分隔成了兩個世界,床幔外一片冰冷狼藉,床幔內一派溫暖春色。
……
沈離淮這一夜都睡得不安穩。
本就折騰到天蒙蒙亮才入睡,在睡夢中她總覺得有人在盯着她,所以她一直處于一種将睡将醒的狀态,能清晰感知到周圍的動靜,但動彈不了。
到天光徹亮,沈離淮才完全醒了過來,她一睜開幹澀的眼,就瞧見眼睛上方虛掩了只大掌,有一兩束刺眼的光線透過指縫射進來。
她腦子有些懵,微眯着眼順着大掌,光裸結實的手臂看過去,下秒入眼的就是男人修長微彎的鎖骨和鼓起的胸肌,帶有侵略意味的雄性氣息頓時撲面而來。
沈離淮一驚,下意識曲肘想撐起身子往旁邊挪。
手臂一用力就牽扯到了身體其他肌肉,猝不及防的酸痛讓沈離淮突然洩力,重新跌落在床上。
“啊……”沈離淮小聲痛呼。
這麽一摔身上更痛了,尤其是腰那處,完全使不上力,就跟斷了似的。
跌落回床上的沈離淮表情徹底失控,身體仰躺像個屍體僵硬着一動不動,面部表情卻是猙獰異常。
這簡直就像是她前世剛練武時那段時間的每個清晨一樣,渾身酸痛,身上每塊肌肉都在叫嚣着罷工,她都好久沒體會到這種酸痛到,讓她想要當屍體的感受了。
見她面露痛色,旁邊的男人立即湊了過來,“身體不适嗎?”
一看到趙亦澤那張放大的臉,沈離淮什麽酒意睡意全醒了,她腦子裏浮現的盡是些昨晚的畫面。
喘息,熱汗,緊繃的下颚……
草,她真是瘋了。
她昨天是出于什麽動機才做的這個瘋狂的決定?居然在離開之前借着酒意搞這麽一出,真的是……
沈離淮扶額,有些頭疼,對于現下自己搞出的爛攤子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她酒量大,昨日才喝了那麽點,醉酒不至于,但昨晚一時沖動拿酒當幌子裝瘋賣傻,和趙亦澤生米煮成熟飯是真的昏了頭了。
見她躺在床上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趙亦澤大抵能猜到她心底在想些什麽,胸中好幾個時辰都沒平複下去的激蕩,現在頓時平了大半。
“你後悔了?”說是質問倒更像是陳述。
其實他昨天就預想過會有這樣的結果。
見男人語調低啞,眸色也有些黯淡,沈離淮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這副模樣有些傷人。
昨日她又不是喝斷片了,發生的事情她自個清楚的很。
是她,對人家死纏爛打,蓄意勾引,也是她,不顧廉恥地對人家又親又咬,又摸又抱。
人家當時可是拒絕來着,現在逼迫人家完事了,還露出一副悔不當初的表情。
這算是什麽破事兒啊,要她碰到這種爛人,一腳把他踢殘那都是輕的。
……好吧,她現在就是那個爛人了。
“當然不是了,這種事後什麽悔啊,反正我們過幾日就成親了……”
沈離淮也不全是強撐,反正昨日感官還不錯,不算虧。
趙亦澤冷峻的臉色緩和了不少,但氣氛還是有些許地尴尬。
緊接着沈離淮斜了眼趙亦澤,眼波蕩漾,帶着嬌嗔,聲音細細柔柔,每個字都像是在人心上搔癢似的,“阿澤,你昨晚太使勁了,我身子難受。”
正所謂氣氛不夠,葷話來湊。
比較尖銳緊張的走心話題被沈離淮的話攪得突然變味,方才的沉默尴尬一掃而空,二人間瞬間升起了點暧昧。
趙亦澤原本盯着沈離淮的眼不動聲色地轉向了別處,“何處難受?”
沈離淮見趙亦澤耳尖悄悄變紅,覺着有趣,有意逗他,于是捏着嗓子,聲音矯揉造作道,“哪兒都難受,尤其是腰,要你摸摸。”
趙亦澤沒動,但這下連耳根都紅了。
沈離淮這個壞女人依舊不依不饒,撒嬌地喚他的名,像是含毒的蜜,“阿澤……”
趙亦澤無奈嘆了口氣,将她抱進自己懷中,大掌覆在她柔韌的腰間,小心翼翼地輕揉。
他甘之如饴,不管她向他遞過來的是蜜還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