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未宣之于口的道別
将她的頭放在枕頭上後,他又去解她外袍的衣帶,将她抱着半坐起,頭倚靠在他的肩上。
就在他将她的衣服褪到肩頭時,她原本無力垂在兩側的手臂像突然活過來的藤蔓一般纏上了他的脖頸,臉也依戀地往他頸窩中埋,鼻息噴灑在他裸露的脖側,披散下來的頭發若有若無地掃過他的下颚,帶起絲絲癢意。
見她一醒來就黏黏糊糊地纏過來,如無骨藤蔓角度刁鑽地往他身體空隙中鑽,趙亦澤額角一抽。
“醒了?擡手,先把外袍脫了。”
語調鎮定自若,似乎一點也無在人睡夢中脫人衣服的尴尬,活脫脫一副正人君子模樣。
剛醒來的沈離淮顯得有些呆愣,好一會兒才在他耳邊用氣音回答:“好。”
那咬耳朵的隐蔽模樣,像是他們在講什麽羞人的悄悄話,趙亦澤之前的話被蒙上了層旖旎色彩。
輕柔的熱氣撫過他的頸側,更癢了,他的喉結滾動了下。
沈離淮鼻尖不舍地在他頸側蹭了蹭,而後才擡手配合着他的動作,任他褪下了厚實的外袍,鑽進了趙亦澤為她掀開的被窩中。
“喝了醒酒湯再繼續睡吧。”
沈離淮窩在被子中拽着被角點頭,那雙盛滿流光琥珀色的眼睛專注認真地看向他,乖巧得不像話。
感受到了她無意識流露出的依賴,趙亦澤心頭微熱,去探醒酒湯的手都頓了下,他突然覺得她就這麽醉下去也挺好的,保持着讓人心柔成泥的乖巧粘人。
不管心裏怎麽想,趙亦澤還是将醒酒湯端到床邊了,親手喂她喝。
才喝了一湯匙,沈離淮的整張臉都皺了起來,撅着嘴嚷嚷着難喝,手一扯被角,大半張臉都縮進了被子中,只餘緊蹙的眉眼,盯着他的清澈眼睛中是一覽可見的戒備,似乎是生怕趙亦澤再喂她難喝的東西。
趙亦澤看着像小烏龜一樣縮起來的沈離淮,有些無奈,眼中若有所思,醉酒後的她似乎也變嬌氣了,或者說是變得誠實了,內心的想法全都擺在了明面上,一覽無餘。
她雖然平常表情很多,但從來是維持着一個較為穩定的情緒,鮮少在他面前流露出真實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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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曉她看起來随性易親近,但實際上心防極重,所以他都是慢慢來,不太要求她什麽,怕自己的激進将她逼回厚重的龜殼。
但今日能見到她對自己毫不掩飾的依賴撒嬌,他很高興,縱使這是在她神志不清的情況下。
趙亦澤俯下身,輕扯她攥住的被角,耐心地與她打着商量,“再喝一口,朕給你蜜餞。”
由于沒怎麽哄過人,他的表情和語氣有些僵硬,說服力大打折扣。
而沈離淮完全沒在意他說了什麽,倒是被他翕動着的薄唇吸引了注意力,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形狀優美的那處,咽了咽口水。
顏色好像差不多,就是形狀不太一樣了,以前是圓圓的……
再喝一口的話……
那也行。
二人眼對眼沉默着僵持了一小會,趙亦澤就見沈離淮猶豫着順他不重的力道露出了下半張臉,似乎是被他口中的蜜餞說服了。
趙亦澤幾不可見地松了口氣,還好同意了,他并不怎麽擅長哄人。
她屈肘半坐起,猶豫了一會後含住了趙亦澤遞過來的湯匙,皺着眉迅速咽下,等醒過味來,她的臉更是擠作一團,連脖子都縮了起來。
她可憐巴巴地盯着趙亦澤,像是在無聲催促他給出說好的獎賞。
趙亦澤看懂了她眼神傳達的含義。
蜜餞盤就在不遠處的床頭凳上,端解酒湯時他一并拿過來了。
就在趙亦澤側着身子探手去拿蜜餞時,不知是哪處刺激到了旁邊人,方才還乖乖等着的沈離淮就朝他撲了過去,那莽撞的力道像是逃竄的脫兔。
趙亦澤沒有防備,被她撞得向後仰了仰,手上半滿的醒酒湯因巨大的沖擊濺了他滿手,他去勾蜜餞的手也偏離了航道,将蜜餞盤打翻,蜜餞盡數跌落在地,除了他手指夾住的唯一一個還幸存。
若不是他常年鍛煉,腰腹力量還行,說不定他會被沈離淮那不知輕重的沖撞撞翻在地。
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片狼藉,他也只是無奈地嘆息了聲,低頭看向跨坐在他大腿上的沈離淮,“怎麽……”了?
詢問的話才出口一半,就被人紮紮實實地堵了回去,唇上突如其來帶着濕意的柔軟,讓趙亦澤的眼睛猛然張大,瞳孔微縮,垂眸看向那近在咫尺的柔軟發頂,他難得不知所措地僵住。
蜜餞居然要跑了,不是和她說好,若是她再喝一口那古怪的東西,他就會給自己吃嗎?
看來蜜餞味道再好也掩飾不了他是個不守規矩的大騙子!
将他脖子勾彎的沈離淮先是氣憤地在他唇上咬了口,感覺觸感好像要比之前吃過的蜜餞柔軟很多。
于是她松開牙,試探性地舔了舔他的唇,舌尖在劃過他因說話,而微開的唇縫時不小心滑了進去。
她像是發現了新世界,歪頭含住他微凸的唇珠,變本加厲地侵入他完全不設防的唇內,肆意地游覽,侵占。
似乎是滿意于這神奇的觸感,她時不時吮吸,舔咬他的唇,仿佛将他的唇當作了某種味道不錯的食物。
在沈離淮的舌鑽入他的唇內的那瞬,趙亦澤僵住指尖那顆僅剩的蜜餞,也跟地上的其他成員來了個大團圓,他像塊木頭一動不動,縱容着她的肆意妄為。
但他的克制終是在沈離淮得寸進尺纏住他的舌時毀于一旦,他早已沒心思在那落了一地,原本該代替他的唇在她嘴中的蜜餞。
他用那只空出來的手去擁她的腰,将她深深嵌入他的懷中,他不再隐忍,薄唇壓過去,舌主動追逐她,強勢地将她逼得一退再退,委屈得發出嗚咽,但趙亦澤狠下心沒理會。
一是他憋得太久了,情緒爆發出來難免洶湧;二是他想用他的兇狠吓退沈離淮,他再能忍也禁不住自己心悅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撥,他得讓她知難而退。
但她并沒有表現出抗拒,而是努力去适應,迎合他,趙亦澤感知到這點,攻勢更是猛烈了。
但此刻的沈離淮像是團柔軟的棉花,趙亦澤打在她身上的力道都被她化解,甚至想将他包容進她的體內。
親着親着,趙亦澤也漸漸忘記了他最初的目的,不知不覺沉淪在沈離淮為他織的溫柔鄉中。
良久,他才喘着粗氣放開了沈離淮,他垂眸看她,她雙頰飛霞,盯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起來并不反感,反倒是有些……興奮?
她這是……
趙亦澤此刻心情有些複雜,她似乎并不害怕他的兇狠恐吓,她這輕松的模樣像是他剛剛只是同她開了個玩笑似的。
趙亦澤陷入了自省,他什麽時候變得面善了?
她就如此不怕他?
沈離淮待氣稍稍喘勻了些,就伸手去夠趙亦澤手上灑了大半醒酒湯,一飲而盡,繼而單手撐在趙亦澤結實的大腿上,身子探出将空碗置于床沿的床頭凳上,緊接着雙臂又柔軟地纏上他的脖子,頭微揚,目光灼灼地地盯着他的唇,像是在等待乖乖喝醒酒湯的獎勵--“蜜餞”。
嘴皮子都要被她如有實質的目光給灼穿了,趙亦澤當然清楚她眼中的火熱意味着什麽。
他喉頭艱難吞咽了下,別過臉粗啞開口,“……喝完了就睡下吧。”
吓不退她,他還不能逃麽?
他抿唇側臉着後仰,為了躲避沈離淮直白的貼近,勁瘦的腰腹彎出極限的弧度,像是一觸即發時,繃得極緊蓄力的弓臂,線條有着力量的美感。
趙亦澤那是明顯推拒的态度,他似乎在利用他側臉那利落勾折,冷硬的線條,斬斷沈離淮那看起來一時興起的熱情索求。
冷漠這套對正常姑娘或許行得通,因為她們臉皮薄,都要臉,但此時神志不清的沈離淮哪看得懂。
見她近“蜜餞”就遠,沒什麽耐性的沈離淮直接手腳并用,整個人都爬上了後仰的趙亦澤身上,秀而翹的白淨雙足踩在趙亦澤結實的大腿上,手撐在他繃得硬如石塊的腰腹上。
在沈離淮的胡作非為下,趙亦澤額上已然出了層薄汗,他傾斜着的腰腹不但要承擔來自自身的負擔,還要承受沈離淮的重量,他渾身上下每塊肌肉都是繃得鼓鼓囊囊的,他一邊躲,一邊暗中護着膽大包天的沈離淮。
可沈離淮似乎完全沒能領會他的良苦用心,她慢慢拱起背,手在他僵硬得如石塊的身體上挪動着。
看她那架勢像是在攀樹摘果,但她似乎非常信任身下之人,每個動作都穩當,篤定,她不覺得自己在這過程中會有什麽危險。
越過腰腹,胸膛,肩膀,最終,如藤蔓柔軟的雙臂找到了它們的歸屬,如願以償地纏上了男人修長的頸。
它們像是兇猛的食肉藤,一旦抓住了獵物就不會輕易地讓他逃離,雙手纏繞,死死地纏着,勒着,帶着股不死不休的狠勁。
獵物無處可逃,該是攫取成果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