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明目張膽的偏愛
随後他幹脆地松開了手,啞聲道,“阿懷,你坐回去吧。”
有她在懷中,那處的興奮如何能平靜下來,她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啊,感受到她下意識的抗拒,他知道他現在是有些着急了,他們之間的事得慢慢來,不能妄想着一蹴而就。
沒了束縛沈離淮火速地抱着書回到窗邊,警惕地看向他,視線定在他臉上,沒敢往下看。
他自是看出了她的警惕,薄唇微抿,深深看她一眼後,便舉起手中被他大力攥皺的書看了起來,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
見他的注意力終于不再放在她身上,沈離淮幾不可見地松了口氣,探究的目光也趕緊移開,生怕又引來趙亦澤的注意。
顧着她身上的傷還未好全,趙亦澤讓整個車隊的行程都遷就她,花了将近兩倍來時的時間才慢悠悠地回到了皇宮。
消息總是跑得比人快,皇上此次回宮帶回了一個美貌女子,這一消息早在他們啓程那天就随着寒風吹遍了整個皇宮,帶起了一波讨論熱潮,成為皇宮中最新的茶餘飯後的談資。
自得知這一消息後,宮中大多數人都是盼着回宮的馬隊早些到,他們好一睹那女子芳顏,滿足滿足他們的好奇心。
宮中枯燥,屁大點事也值得被無聊的人翻來覆去讨論一番,更何況是這等有趣的事,他們更是關注。
從宮外帶女子回宮,這是從未有過的,皇上的妃嫔大多是選秀推薦進來的,他主動選的也少之又少,聽說此次皇上冬獵時遇刺,情況危急時是那平民女子舍身相救,撲上去為皇上擋了致命的一箭,她自己差點沒撐過來。
這又将是說書人拍案下的一段權貴美人的佳話。
救命之恩呢,那女子受寵一段時間那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皇上回宮後會給那平民女子什麽位分呢。
本該兩日的路程,足足走了四日,皇上回宮,衆人去迎,他們看見那美人的長相才驚覺不凡。
原以為不過是鄉野村姑,再美還能有宮中金枝玉葉,出生便被好東西嬌養着的娘娘們美?
別說,她還真有。
宮中娘娘雖性格各異,各有風情,但她們因大多出身權貴世家,她們身上有着共同的特質,那就是嬌美,就跟那禦花園中俏生生的花似的,有的雍容華貴,有的清冷傲立,還有的風綽婉約,但它們的本質都是嬌貴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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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姑娘明顯和嬌花搭不上邊,英姿飒爽,走路帶風,縱是一襲仙氣飄飄的白衣也掩蓋不了她與生俱來的英氣,她身上有一種深宮大院中所沒有的鮮活生氣。
皇上此次回宮不僅僅帶回了美人,還帶回了兩個震驚朝野的消息。
一是經調查,松親王是冬獵刺殺的背後謀劃者。
包藏禍心,意圖謀害君主,此為不忠;佛口蛇心,意欲殘害手足,此為不悌。
皇上旨意,此等不忠不悌之人枉為雲秦趙氏血脈,即日起廢為庶民,終身圈禁宗人府,以示警戒。
無一人敢為松親王求情。
被派來刺殺趙亦澤的自然是死士,銀面人頗花了些功夫,才從已然不成人形的死士口中撬出點有用的信息,他們親口承認是松親王派他們來刺殺皇上的。
可奇怪的是,他們否認在背後射箭的那人是他們的人,而且那人也不在被捕之列,皇上命他們深查,必定要查出那人的蹤跡和背後推手,
二是皇上有意立他此次帶回的平民女子為皇後,正在同朝中大臣商量事宜。
對于這等荒謬的舉措,朝中大臣自是吵翻了天,堅決不同意,一個粗鄙的平民女子怎能堪當國母之任,從古到今也沒這麽出格的先例,他們雲秦會被別的國家嘲笑的。
趙亦澤就在高座上安靜地看着他們想要遷徙的蟻群一樣,一個接一個地站出來說着各種各樣的反對理由,炸開鍋似的,他反倒像是不關己事般地游離在外,漆黑的眸子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等他們自顧自叽叽喳喳地說累了,安靜了的,他才緩緩出聲,“你們不同意朕立林氏為皇後?”
“望皇上三思。”這會他們倒是難得地統一戰線。
他挑眉看向下面“團結一心”的朝臣,若有所思地說道,“直接立林氏為皇後好像是不太合規矩。”
群臣的心才放下來一點就又聽他說,“那就立她為妃吧,四妃之位正好空缺。”
庭下有人站出來,還未開口,就被趙亦澤的反問堵了回去。
“你們該不會覺得朕的性命都抵不上區區妃位吧?”
他眯眼看向那個站出來的臣子,口中說的是你們,但是滿身的威壓都是朝着他去的,那人哆哆嗦嗦,硬是被吓回去了。
這要命的話殿下的群臣誰敢接,殿中鴉雀無聲,
無人出聲,趙亦澤就權當他們默認了。
他此次本就只想立她為妃,封後只是個幌子,他知曉那些大臣的臭毛病,若是直接說他要立一平民女子為妃,他們肯定會呼天搶地地反對,要讓他們覺得他已經退讓了,事情就會好辦許多。
封後是要封,可不是現在,封後事宜繁雜,得好好準備,不能如此倉促,他想給她最好的。
“商量”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宸妃——趙亦澤親自拟定的封號,入住椒房殿。
這一消息波及的不止前朝,連後宮也炸開了鍋。
椒房貴寵又現世,那女子的封號還用到了“宸”這一尊貴字眼。
宸,北極星所在,引申為帝王的代稱,原是皇帝才能用的,但皇上竟将此字賜給那女子當封號,可見她有多受寵。
這椒房殿是趙太宗專為他的寵妃所鑄,是比皇後所居景仁宮還要更靠近皇上居所的存在,其間奢華輝煌,溫暖馥郁,規格配置簡直比後宮之主皇後的居所還要氣派。
趙太宗之後,後面有皇帝覺得此等建築讓妃子居住有些逾矩,對皇後頗有不敬,于是他想将其改造為皇後的居所,可其內過于奢靡,讓一國之母住進去也是不妥,後來就那麽擱置了。
由于椒房殿歷代都處于一種尴尬的境地中,已經有很多年沒人住過了,不過那處還是經常會有宮人前去打掃,是以沈離淮可以立馬入住。
原以為平民女子,頂破天封個貴人,卻沒想到她一步登天被封了妃。
“娘娘,您昨日才封了妃,今日宮中的那些嫔妃都嚷着要來拜訪您呢。”攬秋沏着茶,在一片茶香氤氲中開口。
昨日主子被封妃,賜下住處後,她就被主子親點過來當大宮女。
她當時非常驚訝,做她們這行的,往往都是低調行事,任務完成後才好神不知鬼不覺地抽身,可主子卻是反其道而行,也不知主子到時候如何收尾。
“都推了,就說……本宮身體虛弱,需要靜養。”她嗓音懶懶,窩在鋪了厚厚一層錦絮的躺椅上,足尖時不時在地上一點,随着躺椅搖搖晃晃,好不快活。
“奴猜想主子也是這般,是以之前來問過的奴的都以娘娘身體不适給推了。”相處了這麽些時日,主子是個什麽性子,她大抵也能了解一些。
沈離淮腿一蹬,躺椅搖得快了些,笑着調侃道,“還是我們家小秋秋了解我。”
攬秋抿嘴笑了下,“主子,茶,小心燙。”說着,她将剛沏好的茶端給躺椅上阖眼假寐的沈離淮。
沈離淮搖着搖着,身子不知不覺就溜下面去了,她雙手撐着坐起來了些,接過微燙的茶杯,環握着小口啜飲。
她們正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談着,就聽見屋外迎接皇帝的聲響,二人對視一眼,攬秋接過她手中的茶盞,置于桌上,扶着她站了起來。
“臣妾參見皇上。”沈離淮打開屋門迎了上去,膝剛要彎曲行禮就被人托住了。
“屋外這麽冷怎麽還出來了,也不知曉多穿些衣裳。”他單手撐開披風,攬她入懷,将風雪抵擋在外,趕緊拉着她進屋。
屋內太溫暖了,衣服太多根本穿不住。
外面是有些冷,但她想着不過也就一小會,不穿也沒什麽,衣服穿了又脫實在麻煩。
進入溫暖的屋,趙亦澤将她放開,先是脫下覆滿雪花的披風,而後繞過面前的沈離淮去暖爐旁烘手,邊走邊問道:“此處住得可還習慣?”
他居然不是第一時間來抱她,真是奇怪了,沈離淮盯着他高挺的背影。
“挺好的,很溫暖。”對于殿內的極盡奢華她只字未提,似乎她就該得到這種優待。
“若有缺什麽就直接跟李寧提,他會幫你準備的。”
“多謝陛下,宮中物件齊全,暫無什麽缺的。”客氣的回應。
他們二人間又是一陣沉默,他嘆了口氣,感覺手沒那麽涼之後才轉過身。
“阿懷,過來。”
他雙臂大張,想要抱她。
她向他走過去,任他将自己緊緊擁入懷中。
“朕不該給你位分的。”他悶悶不樂地說道,雙臂箍得死緊,像是想将她摁進自己的身體裏。
她細眉輕挑,嗯?不會吧,才短短一天就厭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