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上掉餡餅了?
自長街一回宮,他就派人去調查他的身份了,他所查到的是他自小被拐賣,機緣巧合下被現在醉生樓的媽媽收養,林雅覺得他合她眼緣,正好她也孤身一人,沒有親人,便認他為弟弟,并給他取了個名字--林懷。
念着他一個小孩子終日生活在青樓不是很好,便花大價錢将小小的他送去遙遠卻負有盛名的青山書院求學,青山書院像是個世外桃源,一向嚴禁除學子外的人進出,難怪這兩年都未找到一星半點有關他的消息。
自己見到他的那日,他正好求學歸來,所以那時他才會看見他同林雅在逛街,而且關系親密的模樣。
他那時派人跟着他,可大概半月前,他又不見了蹤影,未曾料到他竟就在這華羽宮,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為何他這時會以別人的相貌出現在榮妃宮中?醉生樓一直為聽風收集情報,而醉生樓的媽媽是他的姐姐,這些讓他并不難聯系想到,他這次進宮定是帶着目的……
雖腦中的想法早已百轉千回,實際上并未花費多長時間,幾息之間罷了,趙亦澤深深地看了跪在地上的荃葉一眼,之後便不再看他。
“榮妃。”趙亦澤語氣莫名,聽不出喜怒。
“……是,皇上。”
榮妃面上強顏歡笑,心中預感不好,雖她也不知哪處出了問題,但要是這個狗奴才壞了她的好事,她改日定饒不了他。
沈離淮抿唇,這下好了,她信誓旦旦接下來的任務該不會還沒開始,就這麽草草結束了吧?她也不知到底是哪裏出了纰漏,難道他一眼就看出她不是真正的荃葉了?
不會吧,這趙亦澤的眼睛也過于邪門了些,她的身形比平常女子要高,本就同荃葉的身形非常相像,與荃葉朝夕相處的幹爹荃貴都未曾察覺到她有何不對。
而且據她這些日子的觀察,趙亦澤也不常來這華羽宮啊,見荃貴的次數都寥寥無幾,更何況是荃葉這種只能守在門外的小太監。
況且易奂那小子雖年紀輕輕,可他的手藝就和他的名字一樣,易容變換之術精湛至極。
他的易容術是他自己一步步研究出來的“邪法子”,正因為“邪”得鮮無人知,才更不容易被人識破。
她臉上的這些東西是要用他特制的藥水才能洗掉的,就算真的有人上手去摸,手感也同真實皮膚的觸感相差無幾,而且她脖子上的那顆随着吞咽而靈活滑動的假喉結也是出自他手,這都好幾年了,都無一人察覺不對勁,那皇帝怎麽可能會一眼就看穿了呢?
不會的,肯定不會的……
Advertisement
沈離淮自我安慰着,不讓自己臉上流露出不安忐忑的神情。
趙亦澤難辨悲喜的沉默讓在場兩個或坐或跪的女人心下緊張,不過好在,這段煎熬的時間并不長。
“這小太監布菜布得不錯,就讓他跟着朕吧。”趙亦澤漫不經心的語氣,就像是他随口一提。
嗯?不是身份敗露……
提心吊膽着的沈離淮暗中松了口氣。
将氣氛搞得這麽緊張就只是想要自己以後去給他布菜?
其實趙亦澤是故意的,他想看到他的真實情緒,表面害怕畏縮之下的,屬于他原本的真實情緒,不過就算他剛剛這麽做了,他也沒能看到,哪怕是一絲。他太善于在別人面前隐藏情緒,是林雅将他教得太“好”了,也或許是聽風……
還好還好,是福不是禍,今日算是賺到了,不過……他将自己調過去就是為了布菜這麽一簡單的理由?
據她了解,這不太像他殺伐果斷的性格啊,難道……
沈離淮腦中閃過趙亦澤看自己的眼神,那種眼神怎麽說呢,有些像她以前經常在被大雪覆滿的山中打獵時,碰見的眼冒綠光餓極的野獸。
她打獵時碰到這種野獸一般都是繞着它走的,因為極度的饑餓,它們會忘記害怕,忘記疼痛,忘記一切,它們腦子裏被進食的欲望充斥着,就那麽不管不顧直怵怵用眼神咬緊你,腦子裏唯一有的信念就是是将你吃掉,至死方休。
躲開它們倒不是說自己怕它們,而是覺得沒有必要,換一只獵不好麽?非要逮着那只豁出一切和你拼命的野獸,那種東西勢必會給你帶來各種各樣不可預測的麻煩,這又是何必呢。
在山中看慣了各種各樣野獸的眼神,她原以為這世上應該不會有人比野獸的眼神更加兇殘,更加令人畏懼,可現如今,趙亦澤他每次用那雙黑寂的眼睛專注地盯着自己時,她總會覺得有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直沖自己的天靈蓋,她無論看何類野獸的眼神都不會有這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他剛剛盯着自己那麽久,既然不是察覺到自己有什麽問題,那就是他自己本身有什麽……
沈離淮突然想到了趙亦澤曾叫衛九幫他找的那個人,脖頸上有痣,自己當時還與衛九開玩笑說這算什麽鬼特征,自己也有啊。
是啊,自己也有啊……
自己左脖頸上有顆痣,同他給衛九描述的地方也差不多,她當初為了進宮而讓易奂幫她易容,易奂也問過需不需要他将那顆痣掩去,那時候她覺得不過是一顆小小的痣罷了,大家都會長,更何況太監服領子那麽一豎,就看不到了,她嫌麻煩也就沒遮。
該不會是自己夾菜的時候不小心露出了那顆痣,正好被趙亦澤看到了,然後睹她思起了尚未找到的故人吧……
這麽一想,他這些奇奇怪怪的舉動頓時就有了解釋,就連上次在長街,他非要給自己報恩,怕不是也是看到了自己脖頸上的痣。
這皇帝要找的人該不會是他的心上人吧,都愛屋及烏到這種地步了,只要見到一個脖頸上有痣的就要調到自己身邊。
沒想到這向來冷漠無情的皇帝還是個癡情種,難怪了,他對榮妃如此冷淡,或許他不是不懂溫柔,只是榮妃不是他喜歡的人罷了。
榮妃着實也是楞了下,沒想到皇上只是想要這個奴才罷了,她還以為那奴才惹他不快了呢。
她調整好表情,眼中柔情似水,“皇上您要是喜歡就拿去吧,臣妾的不就是皇上的嘛,您還同臣妾客氣什麽。”
趙亦澤轉了轉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不置可否,“一月後,宮中的中秋宴便由你來操持吧。”
榮妃聽此喜出望外,連忙站起身來對皇上風情萬種地福了福身,看向趙亦澤的眼神變得更加含情脈脈,“臣妾遵命,臣妾定不會辜負皇上對臣妾的信任。”
這中秋宴平常可都是交由婉妃來操持的,沒想到皇上今年竟将它交給了自己,看來是皇上看到了自己對他的一片真心,原本她心中對這麽多天皇上沒來看自己還有些埋怨,現下什麽都沒有了,心中只覺甜蜜。
她斜睨着地上跪着的人,聲音不似先前那般嚴厲,“荃葉,愣着作什麽,還不快來為皇上布菜。”
“是,娘娘。”這皇帝算得還真是清楚,一物換一物,榮妃竟覺着高興。
飯桌上的模式又恢複到了最開始的模樣,大多數時候是榮妃在說,皇上在聽,有稍微不同的是,榮妃的态度較之前更為殷勤。
他們吃完後,荃葉也就沒有再繼續待在房間裏的必要,于是榮妃就讓他出去侯着了,門外的雲珠見荃葉他終于出來了,而房中也是風平浪靜,她松了口氣,要是荃葉惹得皇上不高興,顧念着皇上在看,娘娘雖不會下什麽太重的手,可她是會事後算賬的,就連他們也會受到牽連。
不過多虧這荃葉還算機靈,沒白得荃貴那個老人精的教導。
見荃葉這個布菜太監出來了,在外侯着的太監總管李寧便自覺地帶着人将屋內的那些殘羹冷炙撤下,之後讓衆人退下,只留四人在屋外守夜。
皇上那邊留下了李寧和另外一個年輕太監,而榮妃這邊留下了雲珠和荃葉,本來按照慣例應該是雲珠同荃貴的,可荃貴那邊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到現在也沒回來,只得荃葉頂上。
夜深了,嬌笑聲低下來,屋內明晃晃的燭火被吹滅,漸漸有黏膩的□□穿過緊閉的房門,被風那麽一吹,絲絲鑽入他們的耳中,起初只是一點,聽得并不真切,後來伴随着咿咿呀呀的搖床聲,女子柔媚癡纏的聲音愈發大了起來。
像這番陣仗未經人事的沈離淮哪還頂得住,白皙的臉上隐隐有些泛紅。雖說她活了兩世沒錯,可她上一世因着父親早早去世,落在她身上的擔子太多太重,根本無暇想這些個風花雪月的東西。
而這世,父親有意讓她成家,可他是要她娶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啊,還好娘親給攔下了,況且她也未遇到所謂的什麽情投意合之人,所以導致她到現在都不曾嘗試過男女情愛。
雖說醉生樓是她一手建立,那種拉拉扯扯親親小嘴什麽的是看多了,可醉生樓是高檔場所,沒人會在大庭廣衆之下有過度的舉動,而且醉生樓的每個包廂隔音效果都特別好,門一關就什麽也聽不見,今天也太刺激了,直接就讓她現場聽活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