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陰婚(完) 算命的第三十二天~
原本捂着臉哭泣的餘梅緩緩地放下了手, 擡起那張有些恐怖的臉。
看到鄧婷婷被吓得往後一退,餘梅趕緊重新低下頭我,小聲嗫喏着:“別看我, 我好醜。”
鄧婷婷心軟了, 但又害怕,于是她只能道:“沒事,鬼都很醜, 你旁邊那個比你醜多了。”
鄧婷婷這話也不假,餘海身前應該是個小胖子, 個子也不高,即使變成了鬼魂也改變不了他油膩的身形。
尤其是他瑟縮在謝輕眠腳下搖尾乞憐的樣子,更是讓鄧婷婷唾棄。
她不敢靠近餘梅,只能不斷絮叨着:“等事情解決了, 我們就報警,你爸媽是不是收錢了, 收錢的話就是犯了刑法的買賣屍體罪,包括這男的父母, 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一個也別想跑!”
餘梅哭着點頭, 紅色的血淚又開始嘩嘩的流出來, 滴在草地上又瞬間消失。
毛骨悚然的哭聲在這一片樹林中回蕩着:“嗚嗚。”
謝輕眠放下踩着餘海肩膀上的腳,拉過薄庭隽說道:“幫我看一下人。”
說着,他便小跑着去了旁邊餘梅的身前。
餘海雖然伏在地上, 但他一直都在觀察着四周的情況, 聽到謝輕眠離開的腳步聲響起,渾身陰氣暴起準備溜走。
但上半身還沒直起來便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壓制,整個人被壓制的趴在地上。
離開了謝輕眠,薄庭隽渾身寒氣逼人, 全身的氣勢驟然全都放開,一副要将餘海碾入泥中的氣勢。
謝輕眠自然感受到身後的情況,但他才懶得管餘海的死活。
在第一眼看到餘海的面相時,謝輕眠就知道了他是個作惡多端的人,手上雖然沒直接沾染了人命,但間接的因果可不少。
這樣的人,送入地府也是直接關押進刑罰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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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輕眠本來想扶起餘梅,但想到身邊還有個會吃飛醋的狗皇帝,只能悻悻的放棄了這個想法。
“你先起來,我替你将陰婚解了。”謝輕眠的聲音在餘梅頭頂響起。
餘梅害怕的重新擡起頭,期期艾艾地看着謝輕眠說:“真、真的可以嗎?”
“可以。”謝輕眠讓她擡起手,手裏不知道何時出現一把匕首,劃開了餘梅的手腕。
鄧婷婷害怕的要死,又忍不住偷看,見到這一幕,插話道:“這樣不會對梅梅有什麽危害吧。”
“不會,最起碼比她現在的困境肯定要好上很多。”謝輕眠嘴上說着話,手上的動作不停頓地同樣劃過一旁趴在地上的餘海肩膀。
只不過他劃開餘梅手腕時,是控制力道的只流出一絲血,但輪到餘海時,他的肩膀則是被狠狠的劃開了一個血淋淋的大口子。
餘海哀嚎起來,但很快又被嫌吵的薄庭隽堵住嘴巴,嗚嗚咽咽的再也發不了聲音。
謝輕眠從兩人那裏各自取了一滴血,将其放在一個随聲攜帶的空玉瓶中,最後裹上符咒燃燒起來。
原本還只是哀嚎的餘海忽然抽搐起來,他沒想到謝輕眠居然真的可以破掉這場陰婚,失去了出氣包的他目眦盡裂地瞪着謝輕眠。
薄庭隽摩挲着手指,周身的氣壓更低了。
玉瓶忽地碎裂,裏面的血液散落在地上,再慢慢化為黑氣直至消失。
“好了。”
餘梅摸着自己的心口,她感覺到身上那種束縛已經消失了。
“我自由了,我自由了。”餘梅自言自語的喃喃着,朝着謝輕眠的方向猛地跪了下去,“謝謝大師救我。”
謝輕眠毫不在意的擺手:“行了,過會兒會有陰差帶你去地府走程序投胎,下輩子幸福點吧。”
餘梅眼含熱淚,只是這種紅色的淚含在眼裏怎麽看怎麽恐怖。
但她還有些猶豫的看了眼山腳村莊的方向。
謝輕眠拍向腦袋:“忘了,這樣吧,再給你一晚上,想報仇就去吓吓他們吧。”
餘梅欣喜的從爬起來:“謝謝大佬。”
“不用喊我大佬,怪奇怪的。”謝輕眠說道,“等晚上吧,不過你不可以殺人,控制住自己,不然下了地府還要受到懲罰,不值得。”
餘梅不是個沖動的人,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點頭:“好,我會控制住自己的。”
……
夜色逐漸降臨下來,餘梅家小院子的門被踹開,男人罵罵咧咧的走了進來。
“媽的,小兔崽子,騙老子,車都給你砸了。”
男人身後跟着既憤怒又有些畏懼的餘梅母親,她用着讓聽不懂的土話跟在男人身後一起罵着,邊罵還邊瞅着自家男人,害怕自家男人因此遷怒自己毆打她。
“狗雜東西,兔崽子,別被老子逮着。”
走進屋裏,餘海發現幾人已經不在了,更是氣的将院子裏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
餘偉聽到聲音,從屋子裏走了出來,也不管他那還在發火的爹,沖他吼到:“大晚上的能不能安靜點。”
“還有娘呀,你出去一晚上都沒回來,我都餓死了。”
一聽寶貝兒子餓了,餘梅母親着急起來:“你這孩子,娘馬上給你煮點飯。”
男人聽到兒子喊餓,自己也感覺到餓了,直接轉身給了女人一巴掌:“媽的臭婊子,還不快去給大偉做飯。”
女人被打的腦袋一偏,原本的氣勢全都息了,連忙去了廚房做飯。
一時間餘梅家只剩下男人罵罵咧咧不斷的聲音,和廚房做飯的動靜。
農村沒什麽夜生活,夜深了,整個村子都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餘梅的父母也睡着了,睡也沒注意到房子窗戶上突然出現的高大黑影。
餘梅母親睡到一半,只感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朦朦胧胧的醒來了。
她本想翻個身接着睡,一轉身卻驟然對上了一張血淋淋的臉。
“啊啊啊啊——”
女人尖叫聲吵醒了一旁的暴躁男人,男人坐起來擡手就想揍人,但那只手卻怎麽也打下不去。
怎麽回事!
男人被吓得醒了過來,直直的對上了穿着劣質紅色衣服的餘梅,頓時吓得屁滾尿流的跌下床鋪。
餘梅陰森森的盯着她們,那雙滲血的紅色眼睛充滿着恨意。
一旁被吓暈過去的女人又醒了過來,連滾帶爬的爬到牆角,跪在地上哭:“梅啊,你不要怪媽,媽這不是心疼你一個人在地下孤零零滴,想找個人陪你啊。”
餘梅飄到她那個“母親”面前,臉幾乎和女人貼在一起。
餘梅心中是恨得,但真這樣見到她的母親,餘梅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她其實很不理解,明明母親也是女人,從小受盡不公平長大,為什麽還要這樣對她。
而她又能說什麽呢。
控訴她母親不公平對待?這種事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心冷了,也就沒什麽想說的了。
但這并不代表餘梅會原諒這幾人,在将每個人吓的屁滾尿流昏過去又醒過來之後,餘梅才被趕過來的謝輕眠帶走。
餘梅出去,看到範無救身邊站着的牛頭人身的怪物我,吓的鬼形都差點沒穩住。
“牛頭馬面,你應該聽說過。”謝輕眠将餘梅交給牛頭,“帶走吧,接下來走流程就行了。”
餘梅臨走前又向謝輕眠道了謝,還讓他帶一句話送給鄧婷婷。
餘梅離開了,謝輕眠懶懶的靠抱胸靠在樹幹上,對範無救道:“報警吧。”
接下來就得走人間的流程了。
買賣屍體,惡意毀壞他人財物,這些有這一家人受的。
……
半夜,鄧婷婷睡在鎮裏的賓館裏,突然被電話喊醒。
“解決了,走了。”謝輕眠的聲音從手機對面傳來。
鄧婷婷揉着睜不開的眼睛艱難的下來,臉上還有些愁容:“車不是被砸了嗎,那我們怎麽回去啊。”
謝輕眠手裏抓着剛買的豬肉串,聞言擡了擡眼皮:“新車馬上到了。”
鄧婷婷:“什麽新車?”
三分鐘後,鄧婷婷看着嶄新的勞斯萊斯和喊她上車的謝輕眠,陷入了迷亂。
上了車後,鄧婷婷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車內內飾。
“這得多少錢啊。”
“不知道啊,據說是一億多,定制款。”
鄧婷婷:!!!
艹!流下了貧苦的淚水。
想到之前那輛車,鄧婷婷有些憤然:“那輛車就這樣給他們砸了?”
“怎麽會。”謝輕眠翹着腿靠在後座。
薄庭隽又因為急事被冥界那邊喊走,而身邊沒了薄庭隽的束縛,謝大國師的禮儀瞬間全部崩塌。
雖然薄庭隽在身邊也沒留多少。
鄧婷婷能考上海市大學,智商自然沒有問題。她一轉腦子,很快就想明白謝輕眠要做的事情。
“你要告他們毀壞私人財産。”
“是啊。”謝輕眠打了個哈欠。
鄧婷婷大喜:“那之前拿走的餘梅的賠償金肯定都得吐出來!”
謝輕眠沒有說話。
全部吐出是肯定不夠的,他看了那輛車毀壞程度,怕是把整個村莊賣了都賠不起,那兩人肯定得進去蹲幾年,再加上買賣屍體罪。
“那之前你給的餘偉的錢?”
“假的,冥幣。”薄庭隽身上拿的,怎麽可能是正常的錢。
鄧婷婷露出佩服的神情:“牛啊。”
回去的路上依舊是從冥界過的,謝輕眠将鄧婷婷送回海市大學門口的時候,天已經漸漸亮了。
在鄧婷婷準備拉開車門下車的時候,謝輕眠突然喊住她。
“鄧婷婷。”
鄧婷婷回頭:“嗯?”
謝輕眠微笑:“沒什麽,看到你身上被貼了個東西。”
鄧婷婷扭頭想看,但卻被謝輕眠撕下扔進垃圾桶。
垃圾桶在座椅底下,鄧婷婷沒看到那東西到底是什麽。
“回去好好睡一覺吧。”謝輕眠笑意加深,“對了,餘梅讓我給你帶一句話。”
“在她的床板和櫃子中間,有一份提前給你準備的的生日禮物。”
“生日快樂。”
鄧婷婷有些恍惚,是啊,好像到了她的生日了。
她輕聲說話,不知道是給自己聽還是給餘梅聽。
“生日快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