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走 我們又不是瘋狗,見人就咬!……
媽的!
好想弄死她!
白燕沒好氣地問:“你是不是有病?”
小芳點頭:“我有病啊。”
白燕的呼吸驟停, 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好賴不知的憨貨。
“你是不是在心裏罵我啊?”小芳見她的眼珠子快翻出來了就直接問。
白燕的臉色微變,她表現這麽明顯嗎?
小芳确定她在心裏咒罵她,但她不意外, 只要不讓她聽見, 罵也是罵給白燕自己聽, 四舍五入就是罵她自己喽。
“你居然敢罵我?”小芳叉腰,“好你個白燕, 又想掃牛圈是不是?”
白燕着急問:“你哪個耳朵聽見了?”
小芳:“我倆個耳朵都聽見了。”
“那你是真有病, 耳朵有病。”
小芳立即喊:“方劍平,她罵我!”
方劍平嚴重懷疑小芳故意的。不過他還是配合說:“來了!”
白燕驚得睜大眼睛, 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你——你怎麽跟她一樣?”
真是看錯他了!
小芳:“他是我的人, 不跟我一樣跟你一樣啊?”
“我——我沒這樣說,你別胡說!”
小芳反問:“我說的不是實話啊?”
話音落下,方劍平已到她身邊。
白燕想起那次在廚房,看起來不會動手的人動起手來特別兇狠:“你——我們可是上面送來的知青?”
方劍平會動手,但沒打算對一個女人動手。再說了,小芳也不需要他幫忙。真動起手來還有可能嫌她礙事。
想通這點,方劍平确定她故意的,“我也是知青!”
白燕張口結舌, “你你——你們別欺人太甚!”說着就忍不住後退。
小芳上前, 還點了點頭, “欺負的就是你。”
白燕不退了,不敢相信她居然能這樣說:“還講不講理?”
“你欺負我的時候咋不說講不講理?”
白燕:“我什麽時候欺負你?”
“當着我的面找方劍平不是欺負啊?”小芳問。
白燕無言以對。
方劍平長得好看, 個頭高,是老師還是首都人,白燕天然地羨慕大城市的人,以至于這三點讓白燕哪怕經歷了廚房那起風波也沒有徹底死心。
可是想想自己最近什麽都沒幹, 理直氣壯地說:“我又不是故意找他,是不會砍棉花向他請教。”
“你說我就信,我豈不是傻子。”小芳說着朝她走去。
白燕吓得二話不說跑進院裏“砰”地一聲關上門。
小芳樂得哈哈大笑。
白燕聽到這張狂的笑聲後知後覺上當了,“你故意的?”氣得打開門。
小芳:“故意的什麽?”揚起巴掌,“你過來試試我是不是故意的。”
白燕條件反射般再次關上門。
小芳倍感無趣地撇一下嘴。
“過來放風筝。”方劍平拉過她。
原本随方劍平來這邊就是日子無聊,拿白燕逗逗悶子。現在她不敢出來,小芳讨厭知青點,指着東邊,“我們去那兒。”
等待莊稼收獲的日子很無聊,而且現在天暖和了,也不用整天呆在屋裏,方劍平估計西頭的人都會走出家門,張小葉往這邊跑很難躲過他們的視線,“行!”
小芳拿過風筝,“我們邊放邊去。”
方劍平:“你拉着線。”
小芳搖搖頭。
雖然不知道方劍平喜不喜歡放風筝,可玩一下能讓人心情放松。方劍平每天做家務,上課,還要輔導她功課,比她更應該玩玩。
“我放!”
“幼稚!”
嘲諷聲從身側傳來,小芳下意識朝女知青宿舍看去。轉身之際看到方劍平的視線,找到男知青宿舍大門口的周長河。
如果說剛剛裝不高興是逗逗白燕,那此時小芳是真生氣了,“又想挨打?”
周長河:“你最好朝我臉上打。”
“我傻呀。好讓你去農場告狀。要打也是朝你屁股上踹。”
方劍平拉住小芳,“我們又不是瘋狗,見人就咬!”
“你什麽意思?”
小芳嘲笑他:“什麽意思都不懂,你真傻!”
周長河不由得上前。
方劍平把風筝放地上,同時松開小芳。
周長河停下。
小芳不客氣地翻個白眼——慫包!
周長河本來度量就不大,又被他認為的傻子鄙視,一下子氣到腦袋裏,“別以為我真不敢打你!”
真敢打早動手了,像方劍平上次那樣。
小芳:“那你碰我一下試試。”
沒有方劍平在,周長河也不敢動手,何況他就在一旁虎視眈眈。
“你倆幹嘛呢?”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對峙的三人驚了一下。
循聲看去,方劍平的眉頭微蹙,“你怎麽來了?”
來人正是最能挑起他怒火的楊斌。
楊斌:“春天踏青好時節,我來玩玩啊。怎麽了?不行?那說明我來對了。”方劍平不開心他就開心。
方劍平頓時覺得周長河不是最可惡的。
楊斌好奇:“你們在這兒幹嘛?”瞧着周長河臉色不渝,“他怎麽了?”
小芳:“他有病。”
“要去醫院嗎?”楊斌下意識問。
周長河差點吐血:“你才有病!”
“我有病啊。”小芳點頭,“不然你咋說我幼稚。”
楊斌明白了——欺負小芳。
這人誰呀,敢這樣說村支書的閨女。
小芳确實有點幼稚,可又不是故意的,她生來便如此。
說小芳幼稚不等于罵盲人瞎嗎。
還有沒有一點公德心。
楊斌忍不住打量他一番,不說跟方劍平比,連他都不如。去年這邊有大學名額和回城名額都沒輪到他,估計人品跟他的長相一樣不怎麽樣。
“就你這一副沒長熟的樣子還好意思嫌別人幼稚?你也打盆水照照自己。沒水就撒泡尿,多看看,省得沒一點數。”
周長河暴怒:“你誰呀你?”掄着拳頭朝他走去。
楊斌一動未動,道:“獸醫站站長是我叔。我們家最小的官!”
周長河停下。
楊斌詫異,還是個慫貨!
他早該想到,真男人又怎麽會欺負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可愛又漂亮,賞心悅目的好姑娘。
“怎麽了?不是要打我?”
周長河:“你來找張小草?”
楊斌下意識想說,“我找她幹嘛。”可轉而一想,他幹嘛要跟這人解釋,“關你什麽事!”
周長河以為他猜對了,“好心提醒你,張小草可是訂過婚的人。”
小芳皺眉,轉向方劍平,他什麽意思。
方劍平雖然讨厭張小草,但只是讨厭她吃飽了撐的往他和小芳中間擠,“他皮癢了!”
這事楊斌頭一次頭說,他雖然好奇也不是沖動無腦的人。聽出他什麽意思,暗示張小草水性楊花,或者不守婦道。
堂堂一老爺們淨欺負女人,楊斌看不下去,支好車子,沖方劍平使個眼色。
周長河吓得拔腿就往屋裏跑,“潘恢!任健!”
回答他們的是滿院寂靜。
周長河回頭不見人,暗罵一聲,快速躲到他們住的堂屋裏,從裏面別上門。
楊斌不禁說:“你們村的知青怎麽這個德行?”
方劍平:“我也納悶。可能主任覺得我叔厲害,刺頭都弄到這邊來。”
“有可能!我有幾個同事他們村也有知青,從沒聽他們說過,知青敢嘲笑村支書的女兒”楊斌沒打到人不甘心,朝門上踹一腳,“潘恢和任健又是誰?”
方劍平道:“去年剛來的知青。潘恢嫌小芳傻,那個任健之前倒是老實,就是太老實我們都忽視他,結果他跟小葉子好了幾個月我們才知道。”
楊斌好奇小葉子是誰。
小芳:“張小草的妹妹。”
“對哦!”楊斌恍然大悟,“一個草一個葉子,像姐妹。那現在呢?總不至于讓她嫁給這種人吧?”
小芳豎起耳朵聽屋裏的動靜,然而屋裏像沒人一樣。
難不成被老太婆收拾的,連解釋的話都不敢說。
還真是高氏收拾的。
那天到知青點高氏就一通大罵,一個沒落,包括隔壁的女知青。
有女知青覺得她比小芳還不講理,試着辯解幾句,被高氏一拐杖打懵了。
高氏走後,那女知青就要找張支書評理。
同方劍平一起來的老知青原本以為她知道,見她敢反駁高氏,還挺佩服她。一聽要找張支書,老知青确定她不知道,然後跟她科普高氏的彪悍事跡,最後才說她是張支書的娘,連張支書都敢打。
最後這點吓壞這批知青,尤其得知張莊和小高莊團戰的時候,高氏用裹腳布塞人家的嘴巴,這批知青險些把隔夜飯吐出來。
別說偷偷找張小葉,就是高氏把張小葉送過來,任健也不敢睜眼看她。
可惜這種情況張莊的人都不知道。
方劍平:“她最近在相親。只是被這個任健花言巧語哄的,她誰都看不上,覺得人家不會說話,跟木頭樁子一樣。”
“會說有什麽用。”楊斌搖搖頭嘆息道,“能說會道也不如長得好啊。”
方劍平拉着小芳就走。
楊斌嗤一聲,真開不起玩笑,“等等我!”
“哪來的回哪去!”方劍平頭也不回地往東去。
楊斌蹬起車子追上去:“停下,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
兩人走的更快。
楊斌使勁追上去,“真的。這個消息我大爺知道肯定高興。”
兩人停下。
楊斌得意地笑了:“就以為你們不好奇。”
“快說!”方劍平瞪着眼睛看着他。
楊斌也怕挨打,尤其知道方劍平力氣比他大,“你們這裏有個老頭,農場讓大爺幫忙盯着對吧?”
“老李!?”
小芳和方劍平異口同聲地問。
楊斌:“好像是這個姓。我昨天聽到有人跟主任聊這事。說什麽人快來了。我覺得最遲明天就會來把他接走。哎哎,我還沒說完,你倆跑什麽?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