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雲隐宗25
清泉峰師妹上來的時候,她直接往地上一坐,來吧,随便一招師妹都可以将她打倒。
然而清泉峰的師妹卻狐疑将她望了半日,硬是也不進攻,只圍着她前前後後躬身防禦。
白芷挑了挑眉毛,等了頗久,人都坐麻了,忍不住道,“師妹,進攻吶”
清泉峰的師妹端着一張謹慎臉,倒是十分認真解釋了,“師姐,我擅長防守,我修的是護盾之術”
白芷又麻木了,敢情這是“肉盾”,傷害值為零?
白芷向天長嘆一氣之後,緩緩起身,不打緊。她只要朝她劈上一劍,就可等着她自個兒的元氣被她的護盾之術反彈,重傷不敵。
于是,白芷出劍了。她随意一砍,對面清泉峰師妹的護盾應聲而裂,師妹也同時應聲倒地不起。
白芷:“……”
此時,白芷耳邊又聽到了上座紫竹峰師尊的聲音,“哎哎哎,怎麽又輕易贏了?低調,低調。”
白芷生無可戀地擡起頭來,站那麽遠的她都看得見師尊開心得露齒一笑的那顆豁牙。
她垂頭喪氣下來之時,卻發現容承的座位變了,他竟是坐了過來。她微微一驚,他怎麽坐過來了?
一旁的輝辰師兄黑着張臉,一言不發的模樣,倒是見到她了,方才微微一笑,“做得好,師妹”
白芷一見兩人中間的位置空了出來,她便想走過去,輝辰的腳伸了出來,他本是想阻止她往中間去,豈料卻絆倒了她。
眼見着她整個人往前一撲,一人微涼的指尖搭在她的手臂之上,她微微擡眸就發現自己跪在了容承的□□之間,擡頭的視線一下便變得有些尴尬起來。
輝辰當即立馬伸手去抓白芷起來,容承也不知是吃錯什麽藥,竟是雙腿用力,将她困在了腿間。
白芷唰一下,臉色當場就紅了。丫的,今天一個兩個都不正常,是不是作者君又搞事情了?
白芷所想并非是全無道理之事,但凡出現些稀奇古怪之事,大抵便是作者君又在搞事情了。她能怎麽辦?她也是很絕望的。
誠然,作者君确實頂着高燒更文了,文中所寫,【掌門親傳弟子一試,其一,勝者為素心;其二,便是那……】
遂無論白芷如何逃,還是要回到文中的正軌來。
然而就在此時,人群中傳來一陣驚呼,大家紛紛朝外讓開了一個小圈來,白芷等人從人群縫隙中望去,只見善語神色痛苦的捂着手臂,方才早已止血的手臂上,竟滲出了諸多鮮血出來。
鮮血之多,竟是沿着她的手臂在汩汩往外流。
幾人見善語如此模樣,容承一下就放開了對白芷的鉗制,垂眸掃了一眼白芷後,臉色也有些臭,不知為何自己會下意識做出這個舉動。假裝無事一般,站起了身來,往人堆裏走去。
白芷與輝辰走進去之時,混元峰的首座已經蹲在人群中了,她看到善語緊緊咬着下唇的模樣,連唇上出血了也不自知,應是十分疼。
她的手仍然緊緊抓着手臂,而那手臂上正是方才她持青魚劍劃破的傷口。
混元峰首座将泛着金光的手心放到上面,拂過後,仍有血水汩汩冒出。此時,冒出的血水竟已從鮮紅慢慢轉變成暗沉之色。
他又将手心放上去再次以真元輸出,金光更為耀眼了一些後,善語手臂上的黑氣方才壓制下去。
因這一變故,有不少弟子圍攏了過來。本是掌門的壽誕之日,衆多子弟們上前道賀,恰巧遮擋住了這頭的騷動。
此時,誰都沒有留意到宗主的眼神朝遠處瞥了瞥,然而卻不動聲色地移眸回展。幾名長老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然而誰也不敢先發話。
若是壞了宗主的壽誕,無論是底下那些個弟子還是他們來說,都是不敢當的。
今日是何等場合,便是連靈花都用靈氣澆灌,催促開了滿場皆是。即便是整個試煉場上靈氣充溢,但是忽而化生出來的氣息,又豈能瞞過幾名長老的感官,更別說是宗主了。
紫竹峰的首座遠遠地看去,也發現了不對勁之處,他轉首看了一眼仍在大笑的宗主,遂也悄然下了座位。
只見混元峰首座神色肅然,凝着一雙眉,宏聲道,“素心弟子何在?”
白芷趕緊上前,應了一聲。
“你且随我來。”混元峰的首座,伸出兩指,指了指站在一旁的白芷。
“慢着!”出聲阻止的正是紫竹峰的首座,他緩慢地攔在了她身前。“老元,你什麽意思,這麽多人,為什麽要喊我紫竹峰的人走?”
他話裏的意思很明顯,這事和他們紫竹峰的人無關。誰都能看出,善語身上的傷口有不對勁的地方,白芷定是脫不了幹系。
白芷随着師尊與混元峰的首座來到了戒律堂,然而,她看着堂內牆壁上四處皆是道經,異常空曠,前頭有一面巨大的水鏡,她便站在門口沒有進去了。
“怎麽不進來?”混元峰的首座老元回首看着止步在前的她,微微有些疑惑,師尊也回身看了她一眼。
她忽而梗着脖子來了句,“我沒有犯錯,為什麽要進戒律堂?”
她此話一出,裏頭的兩人顯然被問住了。師尊搶先元首座來了句,“好,我紫竹峰的人就該這麽有骨氣,你不入戒律堂,便好生給我站在此處。趁現下無人,你且回答我。你善語師姐手臂上的傷,可是你所劃?”
她深知師尊雖話語嚴厲,但亦是給了自己辯解的機會。
白芷颔首,“不錯。正是在試煉場上收劍不及所傷,所謂刀劍無情人有情,我自不是有意傷她。”
元首座啓唇,“那……”
他話未說完,便被白芷師尊打斷,“老元,我的徒弟自由我來審,她若做了,我當場折了她這雙手。她若沒做,你們誰也別想從我手中帶走她!”
以魔傷人,宗門上下都知道是多大的罪。按戒律堂的規定,若是魔物所傷,交出魔物,弟子則是廢除真氣。
若弟子入魔,以魔道傷人,那便是背離了正道,震碎丹田都不為過。而那善語上的傷口,卻是沾染了魔氣。傷是白芷所傷,這魔氣若說與白芷無關,卻也說不過去。
“那我再問你一句,素心,你且老實說,你善語師姐手臂上的傷口布滿了魔氣,是不是你做的?”師尊神色威嚴,半刻前,她親眼目睹他以自己為傲的神情,此時,卻緊抿着雙唇。
“不,我沒有理由這麽做。我的劍,是仙劍,又何來魔氣?”白芷回答得铿锵有力,她的體內雖有魔氣,在碧水丹山之時,老祖曾用道法嘗試根除,雖未能祛除,但也是壓制下去了,也不至于試煉一場就失控。
她很清楚,善語身上的魔氣,定然不是自己所為。然而為何會如此,她亦是不知的。她深知身有污穢心如明鏡,恨不能剖心相向。
于是,她的魚劍上繳了。她眼睜睜看着青魚睜着一雙死魚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瞧着,或許它未曾明白,師尊将它拿走意味着什麽,又或許它什麽都懂,卻仍平靜地睜着眼眸看着自己。到最後盒子被阖上之前,它仍是那般望着自己。
當經文鎖鏈纏繞在盒子上的時候,她忽而眼眶便紅了。從前雖曾怪過青魚,若不是青魚砸死了素心,自己也不必如此茍。
但是,在與它相處的時日裏,早已從當日的情感轉化為同伴之情,伴她在凡間走過這一路的,也有它魚仙一程。
今日,是自己累了它。
混元峰首座此時卻道,“此劍,會由戒律堂的長老探查。”說着,他便伸手朝白芷頭上罩去,手伸到一半,便被白芷師尊又攔了下來。
只見白芷師尊老紫接替元首座的動作,從他手心迸發出一股淡紫色的氣罩來,将白芷整個籠罩在內,白芷雖不曾感覺不适,然而也不知他在做些什麽。
緩緩的,随着師尊真元的催動,她開始隐隐察覺到不适起來。便如針尖一般,從她毛孔開始刺入四處窺探一般。
直到她額際開始隐隐滲出汗珠,他方停手。
等他停手過後,元首座又伸出手來,對她如法炮制了一番。末了,等他停手的時候,白芷雙唇都發白了,臉色有些發青。
元首座似乎并未發現些什麽,對着老紫點點頭,便邁開步子禦劍飛離了,看他飛離的方向,應是前往試煉場。
師尊見元首座走遠了,他神色微微有些放松,語氣倒是有些緩和下來了,似是嘆了一口氣,“我再問你一遍,你心之向道,向的是何道?”
“自是正道”
師尊聽罷,竟是久久不語,“素心,你是我的弟子。師父平日對你疏于管理,并非是不上心。相反,你是最讓我放心的。并非是你道法修得有多出息,而是你不争不搶。
以前覺得你太過于偏執,如今,你倒是變了。你且記得,你永遠是我的弟子,你有什麽問題,都不要瞞我,師父說信你,便是當真要信你。
去吧,思過崖呆個幾天,凡事有師父在。”
白芷此時如何會知,便是這句‘凡事有師父在’替她遮擋了凡間多少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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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白芷:大家要看我猴子偷桃嗎←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