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要落得裏外不是人
辛榮冷哼一聲,正眼不給福祿海一個,冷淡道:“回去告訴老皇帝,本世子不樂意回去,除非他即刻駕崩!”
“世子爺,慎言啊...”福祿海心底那叫一個慌啊,五年過去,這個花川世子性子當真一點沒變,烈得沒邊。
霍池淵安耐不住咳了聲,道:“既如此,我先去看看蘇公子的小馬兒。”話音落,霍池淵快步離開。辛榮似乎說了什麽,霍池淵走太快了沒聽清。
“世子爺,請吧...”福祿海退後兩步,讓開路。
這邊,霍池淵過了長長宮道,宮門底下赫然站着一個黑鬥篷的小可憐。霍池淵小跑過去,一把将人摟進懷裏,邊拂下他發上的雪邊道:“在這等什麽,萬一我一時半會兒不出來,就這麽凍着?”
蘇清和仰頭,下巴靠着他的胸口,眼尾那抹粉紅加深了,“我怕你将那花川世子帶回家,不要我了。”
“胡說八道!”霍池淵攙着他上馬車。
車夫堂春瞥一眼喬風,示意他坐自個兒旁邊,湊合着一道回去。
馬車內,霍池淵捂着蘇清和凍僵的耳朵,以命令口吻道:“今日委屈的是我,你不許哭,更不許興師問罪。”
“我哪有這般不講理....”蘇清和抱住他,“二郎,我好冷,抱我,抱緊些。”
霍池淵攏了攏他的鬥篷,整個抱在懷裏,估摸着小可憐臉也凍麻了,白森森的,沒半點血色,又捧着幫他暖。
“容殊和花川世子的破事兒,何要拉上我們玉塵。回去将這身衣服換了,你還是穿白袍好看些。”
蘇清和點點頭:“同我說說容殊與這個辛榮世子吧,明日還得同他二人周旋,真不知該如何。”
前輩子蘇清和進宮時,這個辛榮世子都被遣回去了,如今還是第一次見,知之甚少。
半響不見霍池淵開口,蘇清和揣着疑擡眼看他。對方也正看自己,面色暗淡着,就是不語。
“阿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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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池淵忽将人揉進懷裏,眉宇染上一絲苦澀,“玉塵,今日我有點怕。”
蘇清和心一揪,抱緊他蹭了蹭,“怕什麽?別怕。”
靜默半響,霍池淵緩緩嘆口氣才說:“我怕日後也有容殊這樣身份的人,他要搶你我該如何,我好像一時也沒辦法,就像當年的容悸一樣....”
原以為霍池淵頂多吃味,不料他竟想那麽多,蘇清和輕撫他的背,“我又不是什麽香饽饽,誰都想要。這世上,恐怕就霍将軍把我當做寶貝了。”
“玉塵...”霍池淵語氣仍舊低落着:“你說我向皇上請婚,他肯不肯?”
“你要的是我又不是他,為何要他同意?”
霍池淵道:“請旨成婚便反悔不得,你只能是我的。”
蘇清和覺得對,安慰他,“這次幫襯着他,他予我重賞,我求他把你賞給我,好不好?”
“好。”
蘇清和輕柔問他:“霍将軍有沒有開心一點?”
“開心了一點點。”
蘇清和笑着,接着問:“怎麽才一點點?”
“如果蘇大人親一下的話,還能再開心一點。”說着霍池淵捧着他的臉,炙熱的視線掃過對方的面,落在他潤澤的粉唇上。
蘇清和并沒有立刻親他,而是問:“今晚同我回蘇府好不好?”
霍池淵反問:“舍得讓我見人了?”
“醜媳婦也得見公婆不是?”蘇清和道:“年安說想見見你,俞林先生那也不能總瞞着,一點一點慢慢來,你先同我回去,俞林先生再怎麽說也是你師兄,見見總是應該的。”
“那我若同他掐起來,你幫誰?”
“理應幫先生,”蘇清和頓了頓,道:“若二郎居下風我便偷偷幫你。”
“你要落得個裏外不是人。”
蘇清和含着笑去吻他,矜持霍将軍這就臉紅了,捂住了對方的眼睛加深這個吻。
霍池淵說,當年花川送個質子來大津,就是這位辛榮世子。當時十七八歲膽子卻不小,敢站在龍椅上與容殊對着幹的小祖宗,除了容殊沒人治得了。
蘇清和問:“容殊對他這樣不一般,為何肯放他歸國?”
霍池淵神秘反問:“你猜猜他是如何回去的?”
蘇清和認真思索後,道:“期滿鬧着回去的?”
“都不對,”霍池淵道:“期未滿讓容殊強制送回去了。”
“那他二人,這般...”蘇清和遲疑道:“為何?”
霍池淵則問:“你光聽說了我那子虛烏有的風流史,難道沒聽過容殊的?”
蘇清和點頭:“自是連帶着一起聽了。”
“當年容殊将這個辛榮世子寵上了天,宮裏頭好些個娘娘見着他就躲,你道為何?”
蘇清和分析道:“海公公說他愛醋,容殊又這樣寵着,想來做什麽都放任着。”
“是呀,”霍池淵說:“他将湘皇後都害死了,那是赤沙送來和親的,容殊為了護着辛榮将他送回花川,之後我才跟赤沙打了那一仗,成了現在家喻戶曉的鎮北王。”
“原是這樣!”蘇清和恍然大悟,“這麽說來,容殊還是個大情種!”
“我也是情種,”霍池淵陰陽怪氣道:“怎麽不見你也驚訝驚訝!”
“這不一樣,霍将軍在我心裏本就不風流。”
霍池淵哈哈笑道:“多謝蘇大人的另眼相看。”
“那這次回來又是為何,”蘇清和疑問:“五年說長不長,說短又近兩千個日夜,分別這麽久這會兒才想着召人回來,晚了些。”
“容殊五年間想盡了法子,世子自己不願來,容殊總不能置之兩國關系,将人捆來吧。”
蘇清和:“所以才想出病重這法子将人哄騙來?”
霍池淵笑道:“我看容殊也沒別的法子了。”
蘇清和點點頭,嘆道:“倒是個不錯的法子。 ”
兩人說着,蘇府到了。馬車緩緩停下,霍池淵先跳下來,本想順着将蘇清和一同抱下來,卻被拒了。
霍年安大晚上不睡覺,從府裏沖出來,虎頭鞋上的小鈴铛叮叮當當響個不停,福安在背後攆都攆不上。
霍年安本想撲倒蘇清和懷裏,卻在霍池淵面前止了步,奶聲問:“你是爹爹說的大.....”
蘇清和忙捂住霍年安的嘴‘噓’了聲,點點頭。霍年安人小鬼大,跟着點頭:“你知我知。”
“什麽你知我知?”霍池淵跟着蹲下來,瞅這一大一小。
霍年安看一眼蘇清和,見他沒阻便靠到霍池淵耳邊,小胖手擋着嘴巴,同他耳語。霍池淵面上瞬間帶着笑意,一把将霍年安抱起來,往裏邊走,邊走邊問霍年安,讀什麽書,識多少字。
背後的蘇清和頗為無奈,霍年安今年四歲不到,哪裏是讀書的年紀,這人簡直是胡鬧!
福安跟着蘇清和後腳進門,道:“岱師傅這會兒在偏廳等着呢,公子換件衣服快些去瞧瞧。”
衣服沒換成,霍池淵進來搗亂,愣是磨蹭了一炷香才去。偏廳放了幾個大簸箕,攤着許多見過沒見過的幹草藥。岱青未抓抓聞聞,俞林守在一旁,拿着筆,寫寫畫畫。
“師傅,先生。”人未到,聲先聞。
俞林的笑在見到霍池淵那一刻凝重起來,狐疑道:“霍池淵?你怎麽來了?”
蘇清和搶先回道:“霍将軍同我一道出宮,得知先生在此便想來見見。”
“呦?”俞林站起來,新奇道:“十幾年不見,長這麽大了!禮貌不少,知道拜訪長輩 。”
霍池淵則笑笑:“是啊,師兄倒是一點沒變,還是這麽倚老賣老。”
聞言,岱青未無聲笑了笑。俞林咳了咳,裝模作樣喝了口茶,道:“得了,看也看了,趕緊滾吧。”
“俞林,如何說話呢?”岱青未淨了手,看一眼俞林道:“來者是客。況且多年未見的師弟,喝口茶聊會兒天是應該的,如何上來就趕人走?”
“是是是,”俞林遞帕子給他擦手,慢悠悠對霍池淵道:“老規矩,同我下一把棋。贏了便留你吃早點,輸了自己麻溜滾。”
于是他二人陷入棋戰,岱青未則照例給蘇清和診脈。
“你進來面色不好,外頭又落了雪,一會讓福安熬姜湯,喝了再睡,”岱青未,收回手接着說:“身子比前些日子好了不少,但是藥不能停,脈象不穩,經不起一點折騰。”
蘇清和收回手乖巧點頭,又聽岱青未道:“按理說喝這些時日的藥,不該如此,難道是量不夠?”
蘇清和不敢說自己都倒了,跟着點頭:“許是徒兒吸收不好。”
岱青未這才贊同點點頭,看一眼霍池淵,問道:“你同他之前真不認識?”
“不認識。”蘇清和臉不紅心不跳,問:“師傅為何這樣問?”
岱青未搖搖頭,“那他怎麽總瞧着你?”
“他瞧的是我們這個方向,”蘇清和胡扯道:“說不定在瞧師傅您呢?”
“總不至于不喜歡俞林連帶着厭惡我吧!”岱青和揚起下巴頗為不爽:“剛才我可是幫着他的!”
“他哪裏敢厭惡您,”蘇清和忍着笑:“他估計在想何時能結束那盤棋,想你再幫一幫他。”
這樣說着岱青未當真起身去圍觀了,他看一眼沒落多少子的棋盤,打了個哈欠,半著香後再打一個。俞林本沒注意到他,次數多了也發覺了。
落下一子道:“乏了?”他對蘇清和道:“你倆無需守着了,時辰不早,将你師傅帶下去歇着。”
岱青未揉揉眼,打起精神沒動,蘇清和也沒動。霍池淵開口道:“去睡吧,這盤棋怕是勝負難斷了。”
執拗不過,師徒二人守了半響最終決定回房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
辛榮就是一個小傲嬌!蜜罐裏長大的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