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暗中襲擊
音遙站在司容面前,手裏還牽着小司。
司容緩緩做了個深呼吸,似乎在努力克制情緒,他揉了揉嘴角,撐上去擺出禮貌地微笑:
“音秘書,我對狗有點過敏,可以讓……小司?先出去麽?”
音遙蹲下身子溫柔地摸摸小司的頭:“乖寶寶,去外面等我。”
司容再次做了個深呼吸。乖寶寶?
關上門,音遙負手站在司容面前,笑得甜甜糯糯:“司總,不知道是哪份文件出了問題,還要您親自指出。”
他聽到一陣腳步聲響起後,炙熱的呼吸落在面前,接着身體被人按住,一只手在他的腰間輕輕撫摸着,耳邊傳來低沉的嗓音:
“音秘書,其實我這個人沒什麽耐心,所以你也不要一直激怒我。”
音遙覺得好笑:“文件的問題很嚴重麽?”
“我沒說文件。”司容的笑容一點點褪去,“我說的是你。”
“哦~”音遙恍然大悟,“是說我當着你的面和你最——好的朋友卿卿我我,對吧。”
想到那個場景,司容擡手揉了下太陽穴,爾後努力擺出笑臉:
“你明明都不讓我碰你,還和他……”
音遙笑道:“司總,我覺得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我和垣宇是情侶,我們做什麽都不過分,我和你……”
他湊近司容的耳朵,雙眼無神地看着某處:
“只是主人和狗的關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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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容用力将他揉進懷裏,俯視着他淡色無神的瞳孔,笑問道:“音秘書你既然都這麽說了,那麽小司有的待遇,是不是也應該公平對待于我呢。”
音遙愣住,他是沒想到這家夥還有這一手。
司容擡起頭,似乎是很認真地在回想:“小司都對你做了什麽事呢?”
他擡手将音遙抱起來,在音遙的低呼聲中将他按在了床上,然後扶起來擺正,兩條長腿慢慢彎下,這樣直直跪在了音遙面前。
“我記得小司有這樣趴在你的懷裏。”
音遙感覺自己一雙小腿被人緊緊抱在懷中,略微尖尖的下巴擱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能感受到這個人像小司一樣凝望着自己,眼中還水光點點。
音遙擡起手,慢慢伸向司容的腦袋,仿佛下一秒就會溫柔地撫摸着他的頭發說“好乖”。
倏然間,他的五指用力縮緊,扯着司容的頭發把他的腦袋用力往後扯,笑問道:
“你這是性.騷擾,我要報警了。”
司容被扯得頭皮生疼,眯了眯眼,眼角好似還有淡淡淚光,但還是堅持微笑着,因為他要把最美好的一面留給他最喜歡的音秘書。
音遙站起身,拍拍手:“我要出門帶小司遛彎,你要是敢跟來狗都沒得做。”
他不明白,這個人是真的一點自尊心都沒有麽,明明都拒絕了那麽多次還是扭頭換個笑臉又貼上來。
音遙穿好外套,由小司領着出了門。
別墅區外,有幾個孩子正在踢足球,音遙聽着他們歡快的喊聲,想起自己小時候也經常和貧民窟的小朋友們一起踢球。
時間一轉二十年過去了,不知道當初那些小孩現在怎麽樣了。
正沉思着,忽然一道巨大的撞擊力襲來。
“啊不好意思哥哥,我沒看見你站在這。”小朋友見自己撞了人趕緊道歉。
“沒關系,不過這裏靠近馬路,你們要小心。”音遙擡手摸摸孩子的頭笑道。
“知道啦!謝謝大哥哥提醒。”
孩子們抱着足球看着音遙離去的背影,良久,忽然湊到一起低聲讨論着什麽,一雙雙漆黑的眼睛死死凝望着他離去的背影。
小司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導盲犬,它懂得根據音遙的走路速度來調整自己的速度,過馬路時也會觀察紅綠燈,它不吵不鬧,不像其它狗狗一樣見到好吃的就走不動道,令音遙感到十足的安心。
果然比起家裏那條,小司是最完美的導盲犬沒有之一。
音遙帶着小司去了公園玩飛盤,希望小司能放松一下,後來還帶小司去了超市買點喜歡吃的零食,盡管開始超市不知道小司是導盲犬而将它拒之門外惹得小司很是傷心,但很快在音遙的安撫下小司就恢複了心情。
他們還一起去拍了大頭貼,小司非常聰明,還會幫忙按拍照鍵。
還去了奶茶店,被小姐姐們包圍愛撫的小司非常享受,尾巴搖個不停。
大概是從前它的任務只有引領主人,而工作期間面對別人的呼喚愛撫一律不能回應,這種性格久了,有一點點孤僻,甚至無法融入其它狗群。
夕陽染紅了天際,音遙坐在草地上,小司靜靜卧在他身邊,看着對面幾條狗狗互相追逐打鬧,小司憂郁地嘆了口氣。
“今天謝謝你了,我很久都沒有這樣出門逛街了。”音遙撫摸着小司的身體,親昵的同它碰了碰鼻子。
他解開牽引繩拍拍小司的腦袋:“去和朋友們玩吧,我在這裏坐一會兒。”
小司沒動,只是安靜的将腦袋靠在音遙懷裏,看着對面玩耍的狗狗它還是露出了豔羨的目光。
一直到天差不多完全黑了下去,音遙才起身準備帶着小司離開。
他們現在身處的公園非常安靜,過往車輛也很少,只要過一條馬路就可以搭乘巴士回家。
小司停在斑馬線後面,音遙也随它停下了步伐。
小司看着對面的紅燈,默默在心裏數着:
“五、四、三、二……”
綠燈亮起,小司馬上擡起屁股領着音遙往前走。
倏然間,它的耳朵動了動,腦袋立馬轉向一旁。
柏油馬路出現了細微的震動,而距離他們僅有幾十米不到的位置,一輛黑色的轎車正以時速120的速度向這邊飛馳而來,輪胎摩擦着地面,發動機轟轟作響。
非常突然的,就連一向警覺的小司都沒有察覺到這輛車是什麽時候開過來的。
小司急得汪汪大叫,拽着音遙就往後退。
但來不及了,車速太快了,下一秒就沖到了音遙面前,好像車子的目标就是這個牽着狗的男人。
“嘭!”的一聲巨響,就像山崩地裂一樣,緊随而至的是輪胎摩擦地面發出的刺耳吱吱聲。
霎時間,濃煙滾滾升騰而起,車前的保險杠被撞飛了幾米遠,發出乒鈴乓啷的破碎聲。
路人尖叫着沖向路邊,抱作一團瑟瑟發抖。
一輛黑色的車子被一輛身寬體闊的大型SUV頂在路邊的燈柱上,車身已經全部翻了過去,升起滾滾濃煙。
音遙愕然地望着聲音來源地,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聽聲音好像是場慘不忍睹的車禍。
“卧槽這什麽情況,差點吓die我。”身旁一個男人驚魂未定地喊道。
下一秒,音遙就聽到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黑色的SUV車門打開,身長腿長的男人從車裏走出來,他走得極快,幾步來到已經撞翻過去的小轎車前,委身拉開車門,拽着司機的衣領将他用力拖出了車外。
“你想做什麽。”男人的聲音特別冷,透出一絲壓制不住的怒意。
“不是不是,我剎車失靈了。”那個司機雙手在空中亂擺,被男人揪着衣領就像拎一只小雞仔一樣搞笑。
男人返回車內,一把将行車記錄儀拽下來,走到那個司機面前,厲聲道:“記錄儀都拍下來了,你在路邊停了很久,看見有人過馬路就發動了車子。”
他将司機揪起來後重重按在車子上:“告訴我,誰派你來的。”
“告訴你什麽啊!真的剎車失靈啊,不信你去檢查就是了。”
“還嘴硬是吧。”司容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手背隐隐浮現出道道青筋。
就在兩人争執之際,交警火速趕來,一下車就沖到男人面前,恭敬敬了個禮:
“司先生,我們接到報警說這裏發生了車禍,您沒受傷吧。”
音遙聽着,暗暗攥緊了手中的牽引繩。
如果真像司容說的這種情況,那麽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而且,那人要的是自己的命。
“我沒事,把這人帶回去審審。”司容擡起頭,看着還站在路邊的音遙。
他走過去,上下觀察了下音遙之後才輕聲道:“對不起,讓你看到我這麽粗魯的一面,不過,你沒受傷吧。”
音遙搖搖頭,半晌,才緩緩開口:“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
司容笑笑:“沒受傷就好,一會兒還得一起去警局做筆錄,有沒有吃晚飯,餓不餓。”
音遙還是搖頭。
司容看着他還是那副淡淡的模樣,原本強烈不安的心才一點點穩定下來。
“音秘書,我知道你很煩我,但從現在開始我必須一步不離地守着你,這次不管你對我下達什麽命令我都不會答應。”
音遙:“求你小點聲,你是怕別人聽不見?”
司容擡起眼:“是,我得讓人知道護着你的是誰。”
音遙很無奈,但确實也對他非常感謝,如果不是他,自己現在可能已經被擡進了火葬場,大仇未報,死還太早。
警局裏,司容坐在真皮沙發上,面前擺了只精致的茶杯,熱氣袅袅升起,旁邊還站着點頭哈腰的政委。
音遙坐在他旁邊,小司趴在音遙腿上搖着尾巴,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在這個社會中,無論是商界還是政界幾乎都被Y.S集團一手掌控,他們每年撥款幾百億用來維持警局、檢察院等各種公家單位的正常運轉,所以不管是誰見了Y.S的高層都得忌憚三分,生怕他們一個不高興自己就得收拾行囊滾蛋回家。
“司先生,我們查過監控,确實對方像是有意而為,但嫌疑人的車輛也……”政委晦澀開口,“也确實是存在剎車失靈的情況。”
司容擡起頭,笑容明豔:“所以呢。”
“所以這事兒……還得再調查調查。”政委搓搓手,膽怯地看了眼司容。
司容直起身子,自小接受的精英教育讓他在任何人面前都能保持挺拔如松的姿态。
“劉政委,說實話您這種明辨是非對錯的個性我很喜歡,國家也确實需要您這樣公正廉潔的官員,您的前途光明可見。”
劉政委被大佬誇誇了,禁不住心裏暗喜。
“這樣吧,我給您調查的時間,盡量多搜集證據,還有……”司容勾勾手指,示意劉政委附耳過來。
音遙在旁邊聽着,就聽見司容和劉政委耳語了幾句後,劉政委連連“好的好的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算了,反正也不是他該聽的。
站在警局門口,音遙擡起頭看着滿天繁星,雖然眼前是永不見底的黑,但他可以想象星星們眨着眼的俏皮模樣。
司容不知道他在看什麽,雖然也知曉他看不見,但還是默默等在旁邊沒有出聲。
“其實我覺得你這個人挺好的。”阒寂中,音遙忽然說了這麽一句。
司容負手低了低頭,抿嘴笑道:“怎麽好,可以詳細說明麽?”
“就像你誇劉政委那樣,我覺得你也是個拎得清的人。”
“再詳細一點。”被音遙誇獎了,司容忍不住擡手掩了掩嘴,讓自己的笑容不那麽明顯。
音遙翻了個白眼。
“走吧,冷了。”音遙拍拍小司的腦袋,“帶我回家。”
這時候,小司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帶着主人往回走,它湊在音遙身邊嗅來嗅去,情緒好像有點焦躁。
“怎麽了小司。”音遙摸摸它的腦袋安撫着。
小司忽然在音遙的右手邊停下,鼻子一個勁在他袖子上拱。
音遙奇怪地擡起手,摸了摸袖口。
倏然間,一塊微小的硬硬的鐵片從他的袖子上掉落下來。
黑夜中,那個東西還在一閃一閃亮着細微的紅光。
司容見狀,馬上幫忙撿起那個東西。
他拿在手裏摩挲着,眉頭漸漸蹙起。
“這是……追蹤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