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教官風波
教官駐校已經有一個月時間了,校領導當初決意讓教官駐校本是一番好意,但卻沒想到和他們的期許截然相反,僅僅只一個月的時間教官就将學校搞得烏煙瘴氣,怨聲載道。他們對待學生簡直是非人的待遇,動手打學生更是家常便飯,就連平時在學校稱王稱霸的混子學生見了教官也要退避三舍,畢竟年紀小,面對教官的殘暴強勢既害怕,也無可奈何。
林宇泰從校園的前區來到後區,剛好撞見一名教官正趾高氣揚的對一名學生喝道:“小子,你,就你,過來。”
這名學生怯生生的走到教官跟前,道:“教官好,您有啥事兒?”
“學校的新規定你不知道嗎?啊?知不知道?”教官氣焰嚣張的道。
這名學生有點發懵,道:“啊,新規定,啥新規定?”
教官愠道:“學校規定學生不能帶手機,你不知道?誰讓你帶的?來來,拿過來。”勾勾手指,伸手到這名學生的身前。
這名學生忐忑的驚慌,呆了一呆,忙道:“不是的,您聽我說,因為我爸媽在外地打工,手機是為了方便跟他們聯系才用的,我這不是智能……”
“哪兒來那麽多廢話,拿過來,聽見沒有?”教官怒眼圓睜的喝道。
這名學生仍是不情願,苦着臉往後退了一步。惹得教官火起,罵道:“你他媽的還犟。”跨步上前,朝着這名學生的肚子就是一腳,踹的這學生身子一趔,打了個踉跄。硬生生把手機從他手裏奪了過去,嗤笑道:“呵,還三星的呀!老子都沒用牌子機,你還用上牌子機了。”“啪”的一聲,将手機摔在了地上,五零四散。
林宇泰雙拳驟然攥緊,眼中幾欲噴火,緊咬着牙關。慢慢的又松開了手,顫着聲嘆了口長氣。
那教官看見林宇泰,斜了他一眼,一搖三晃的揚長而去。
這名學生守着五零四散的手機,眼噙淚水愣在當場。
林宇泰深感不忿,本想上前安慰他兩句,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搖了搖頭,嘆道:“唉,這幫孫子真他媽不是東西,到底是來幫學校管理學生的,還是來給學生找麻煩的。”
回到宿舍他将這一幕告訴了歐陽開展等人,大家都深感不平。
張萌道:“我都打聽過了,什麽他媽的狗屁教官,全都是學校從保安公司找來的保安,這些人都當過兩年兵,退伍以後球事沒有,就窩在保安公司裏,說白了就是一幫地痞流氓。”
林宇泰問道:“是誰請他們來的?”
張萌道:“還能有誰?全是學校的主意呗。”
林宇泰愠道:“學校就是瞎搞,根本就是他媽亂來。”
張萌“嗤”了一聲,不屑道:“換了一個校長呗,新官上任三把火,想扭轉學校的風氣,所以就想了這麽一招。”
林宇泰道:“想改變學校風氣也應該從學生和老師身上着手,從教育抓起,請這一幫鳥人來能起啥用?純屬搞事兒。像我們班主任就能把班級管理的井井有條,心和學生貼在了一起,咋可能管不好學生?他這新火燒的可真不砸地,你瞧好吧,這樣搞下去鐵定要出事。”
郭超道:“我看校長不見得全是為了學生好,他的私心重的很,學校超市的人都換了。這你們應該都看見了吧?”
林作棟道:“這個我知道,現在學校超市裏的人全都是校長家的親戚,都知道在學校做生意油水最足,他把原來超市的人全都攆了,讓自己親戚來開超市,還敢說他不是出于私心?我看這新校長還真不是東西,我有個朋友,他大姑就是原來學校超市的,前兩天我們去他大姑家玩,他大姑親口說了這件事。”
林宇泰道:“誰開超市無關緊要,掙不掙錢跟咱們也沒關系,只是這些教官把學校搞得烏煙瘴氣的,這哪兒還像個學校,跟他媽勞改所沒啥區別。”
歐陽開展嘆道:“這也沒辦法,這事兒啊,哼哼,咱們也管不了,只要別把麻煩惹到自己頭上就行了,以後在學校都多注意點,別被那幫孫子找了麻煩就好。”
第二天大課間跑完操,學校突然命令全體學生集合,要臨時檢查宿舍,這可讓學生們慌了神。連日來教官的種種惡行早已在學生中傳的沸沸揚揚,讓他們檢查宿舍,學生們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情願,可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學校的要求誰能反抗?
就這樣一群群教官如狼似虎般闖入了學生的住室,一間間挨個檢查。女生宿舍也不例外,眼看着這些大男人在自己房間翻箱倒櫃,隐私全無,女生們只能忍吞苦水,默默流淚。
林宇泰站在人群裏聽着大家的紛紛議論:“什麽他媽的檢查宿舍,這不是變相收東西麽?”
“咋不是,真他媽的草蛋,一幫狗東西,野雜種。”
學生們憤恨難平的低聲辱罵。也難怪,兩手空空進入宿舍的教官,出來的時候手裏都提着滿滿的袋子,盡是手機電池,充電器和女同學的化妝品。對于這土匪般的行徑學生們只能在背地裏謾罵,無可奈何,只好忍氣吞聲。
“十二點以後不許上廁所這是他媽的啥規矩?聽都沒聽說過,真是有創意,難不成是想把人憋死?”一夥人坐在操場上,王鵬十分不滿的對大家說道。
歐陽開展問道:“昨天晚上樓道裏那麽大動靜,是不是你們搞出來的?”
王鵬道:“咋不是,不是我們宿舍,是我們班的宿舍。”
歐陽開展道:“到底咋回事,我靠,那麽大動靜?都睡覺了,又被咋呼醒了。”
王鵬道:“說起來就他媽來氣,昨晚我們班的張俊一拉肚子,起來上廁所可能動靜大了點,被那些孫子聽見了,他們就趕去廁所裏抓人,剛好412宿舍的一個人也在廁所,教官一抓他們兩個。”
王鵬講着不由得笑了起來,接着道:“教官把他們兩個從廁所裏叫出來,問他們大半夜在廁所裏搞什麽名堂?嘿嘿,嘿嘿,日他先人的,純屬有病,這個問題問的你們說荒不荒唐?兩個大男人在廁所能他媽幹啥?”
郭超接口道:“那些傻逼自己有不良愛好,以為別人都跟他們一樣。”
王鵬笑了笑,接着道:“教官問他們是哪個宿舍的,後來把他們兩個帶回了宿舍,懲罰他們全宿舍的人起來用牙刷刷廁所,你們說這教官算是人嗎?咋想出來的主意,用牙刷啥廁所,我真懷疑他們這麽豐富的想象力是不是人生的。”
歐陽開展咬牙切齒的道:“真不是東西,太他媽欺負人了,你們班人為啥不反抗呢?”
王鵬愕然道:“反抗?你想咋反抗?作死呀,張俊一跟那教官講理,可那些雜種是講理的人嗎?還挨了他們幾腳,想想就讓人窩火,十幾個人在廁所裏一直折騰到兩點多。真不知道咱們爸媽知道咱們在學校受到這樣的待遇會咋想。”說着感慨了起來。
張萌接話道:“咋不是,經常有學生抱怨這學實在是沒法上了。也确實,面對這幫人,整天提心吊膽的,咋能讓人心安?簡直就不是人的待遇,更有女生議論說教官有耍流氓的行為,唉!真不知道該咋辦。”
林宇泰一句話不說,默默地聽他們講着。
空暇時間林宇泰來到了劉老師的住室,道:“劉老師,我覺得教官在學校存在就是一個錯誤,這是學校又不是監獄,我們是學生又不是犯人,這算咋回事兒?你看看學校都找了幫啥玩意兒,簡直就是一幫流氓。”他說着說着來了脾氣,幾乎是用吼的口氣。
劉老師長嘆一聲,道:“你說得對,可是又有啥辦法?這是校長的決定,誰又能做得了主?”
林宇泰啊道:“那你們老師咋也不跟校長提提建議?難道教官在學校造成的不良影響校長會不知道?”
劉老師搖了搖頭,深感無奈,道:“沒用,建議早提過了,可曾校長說學校的歪風邪氣太盛,要好好殺一殺。”
林宇泰怒道:“啥他媽的歪風邪氣,這些教官才是歪風邪氣,這算他媽的啥學校,啥逼垃圾校長?死媽些玩意兒。”
劉老師道:“你動真大氣有啥用?安安心心讀書吧,不要去惹那些人就行了,學校老師都沒辦法,你一個學生該能咋樣?”
林宇泰憤恨的摔門而出,罵了聲“草”,仰天長嘆了一聲,忽而轉念一想:“也是,只要我不去招惹他們,他們總不會來招惹我吧?管不了啦,管不了啦”。用力拍了拍額頭,忽然右眼皮跳了幾下。他揉了揉,突覺心神煩亂,莫名的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來,極感心裏不安,好似一種危機就潛藏在身邊似的。
“上啊,上啊,快點。”黑暗的角落裏幾個人正在翻牆頭。忽見探照燈一閃,一聲怒吼:“幹啥呢?”四個身穿迷彩制服的人從小竹林裏沖了過來。
“去你媽的。”
“啊呦……”
原來郭超和幾個同學正準備翻牆出去上網,剛爬上牆頭就被四個潛伏的教官逮了個正着。教官像猴子摘桃子一樣将牆頭上的學生全拽了下來,抄起地上的一塊磚頭,一磚拍在了郭超的腦袋上,鮮血迸流。
郭超躺在地上抱着頭滿地打滾,不住哀嚎,其他人被吓破了膽,像一群倒了樹的猢狲一樣一哄而散。
教官若無其事,也不追趕逃竄的學生,噴着滿嘴酒氣道:“小子,再看見你翻牆就往死裏整你,給老子小心着點。”說罷不緊不慢的走了。
郭超一個人奮力的從地上爬起來,去到衛生室包紮了傷口。
回到宿舍,看着他滿頭繃帶,兄弟們的心都碎了。
王凱拍案而起,怒目切齒的罵道:“他媽的,實在不能忍了,走,跟他們拼了,就是拼了學不上了也要報仇。”
“別沖動,別沖動。”郭超攔着大家道:“算了,這件事我看就這樣吧,那就是他媽的一幫畜生,咱們真惹不起。”
林宇泰憤恨道:“算了?這咋能算了?流氓總有能治的人,咱們報警,學校出了這樣的事兒,警察總應該管吧?”說着撥打了110,但是得到的回複卻是:“你們學校的事兒有學校領導管着,別動不動為了一點小事兒就打報警電話,有事找你們校長去。”
聽到這樣的回複林宇泰失望透頂,實是又心痛又悲憤,悲憤過激到極處快要流下了眼淚來,顫着聲道:“這他媽的什麽世道啊。”
這個周末是一個不平凡的周末,很多學生都沒有回家,大家聚集在學校南門外的野地裏商量着“機密大事”。到場的人有林宇泰,歐陽開展,張萌,王凱,劉志淵等人,還有杜濤一夥所謂的“十三鷹”衆豪傑,以及其他在學校已名存實亡的一些小組織。
其實這些小幫小派只是學生跟着電影、電視、小說上學來的,并沒有真的像黑社會那樣做出什麽違法犯罪的事,更沒有什麽驚天動地之舉,說白了只是年少輕狂,心思稚嫩。
在場的很多人之間都或多或少的有着一些矛盾,不過此時他們都擱下了,決定團結起來,一致對外的對付那群流氓教官,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讨論着。
杜濤道:“咋樣?再不反擊的話我們可真的是混不下去了。”
歐陽開展道:“沒二話,只能打,既然沒有辦法,打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杜濤道:“當然要打,要不然我們群雄聚義幹麽?關鍵是怎麽個打法,明着來肯定不行。”
歐陽開展道:“誰他媽會明着來?不帶腦子的傻逼才會這麽幹。我們已經商量過了,就在今晚,好好陰他們一把,給他們點顏色看看,讓那幫狗娘養的也知道學生也不是好欺負的。但我話先說頭裏,不想參加的現在可以提出來,我絕不勉強。”
林宇泰看了歐陽開展一眼,他心底着實不想參加;不過歐陽開展既然已經将話說的這樣滿,他又怎能不支持他?何況郭超的仇還沒報,臨事方見兄弟情,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軍機已定。
晚上放學以後,一夥人拿着鋼管、麻袋蹲在操場的小角落裏,心裏怦怦亂跳,背脊刺刺發寒,緊張局促的心情在所難免,畢竟第一次謀這樣的大事,但現在已是馬入夾道全無退路,不為也當為了。
晚上巡視校園是教官們必做的事情。當四個教官路過他們埋伏的地點時,一夥人魚貫竄出,将麻袋套在教官頭上,放倒在地,手裏的鋼管一通亂掄。
“哎呀媽呀……啊呦……”四個教官猝然不防,萬料不到會被打了埋伏,掙紮着殺豬般的鬼叫狼嚎。
“砰砰……砰砰……”一夥人默不作聲,一股腦的卯足了勁用鋼管只管往教官身上招呼,多日來的積怨在此刻被完全釋放了出來。
打了好一陣,終于不聽教官的動靜,好像死了一樣。大夥停了手,只感覺手臂酸軟,渾身熱燥,當真過瘾。然而一個個卻都愣住了,冷氣開始凝聚,心裏開始發毛,背心冷汗滾滾的流,害怕到了極點。
“咋……咋不動了?不會……不會……死了吧?”黑暗之中不知道誰問了這樣一句話,沒有人回答他。突地,一個人撒腿便跑,其他人也瞬間反應了過來,“呼呼啦啦”,逃的五零四散。
一時間二高中“平地一聲雷”,驚徹六校。
慶幸沒有鬧出人命,但是麻煩卻惹的不小。紙包不住火,沒有不透風的牆,學校經過幾天的排查,查出了事件的部分參與人員。
那一晚他們出手确實很重,四個教官都被打成了重傷住進了醫院,其中一個教官家裏很有勢力,警察介入了進來,帶走了被查出的學生。
林宇泰吓的提心吊膽,寝食難安,得幸沒有人指證他,算是逃過了一劫。
那些被抓的學生家裏拿了錢才被放出來,賠償了受傷教官的損失。鑒于學生年齡小派出所并沒有對其拘留,但是學校的懲罰卻是難以逃脫,開除離校在所難免。面對此種不公正的待遇學生們無計可施,在後來的日子裏,教官也更加的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