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後面溫染總算見識到身為Alpha撒起嬌來,簡直比他這個Omega還會。
陸時傾完全沒了霸總的模樣,抱着溫染蹭蹭,比在一旁的小薩還要黏人。
對此溫染只想把人推開,“別鬧,明天我還要正常上班呢。”
已經放完假了,溫染又得回到自己的崗位了。
“那我送你過去?”陸時傾多多少少有些舍不得。
自己為了多陪陪溫染,把不需要加班的人放假到了元宵過後,所以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他都可以躺在家裏。
“好啊,到時候我就不需要再回來找你了。”溫染道。
“等等還要去什麽地方?”
“去白翎園見見我媽媽。”溫染聲音軟了下來,目光柔和,望着窗外的陽光:“每一年的今天我都會去看看我媽媽的。”
陸時傾知道,溫染在思念他的母親。
“沒事,”他覺得自己語言功能死機了,不知道該說什麽,随着腦袋裏想的繼續道:“沒事,今天去看看吧。”
“好。”溫染覺得自己自從認識了陸時傾,就越發沒骨氣了,受委屈了就知道哭,完全沒了曾經的獨當一面。
煩死了,媽的。
溫染想。
他心裏裝着事情,去醫院的途中陸時傾不止一次擔心副駕駛的人會不會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情來。
但副駕駛的除了規規矩矩的坐着就是規規矩矩的坐着,連屁股都不帶挪一下的。将人送到醫院後,溫染下車差些把自己頭給磕了。
“你這是幹什麽?”陸時傾吓得不輕,還以為溫染要當場自盡。
“嘶……”溫染磕了一下還挺疼的,“我不小心磕到的。”
陸時傾頓時哭笑不得:“我還以為你準備當場自盡,讓我孤獨終老呢。”
溫染打量着駕駛座的人,付出行動繞了個半圓,敲了敲駕駛座的窗戶。
陸時傾将窗戶下降了些,偏腦袋,問:“怎麽了……”
沒等車上的人說完話,溫染對着陸時傾的嘴親了口,随後又不等某人反應已經跑開了數米,只有被風吹來的聲音,說:“我賺到了,怎麽可能讓你孤獨終老?”
陸時傾一只手靠着車窗,看着那已經快要走遠的身影,心裏頭冒出了一種可怕的想法,想把人關起來,這個人太耀眼了,走在什麽地方都會被其他Alpha打量。
他吃醋……
直到不見人影了,才将目光返回到車上,于是瞧見了副駕駛的車門還半開着。
陸時傾:“……”
走的那麽着急嗎?連車門都不知道關一下。
“溫醫生早啊。”溫染剛進醫院,正好迎面和科室的同事撞面。
“大家挺早啊~啊嚏。”溫染捂着嘴輕咳了聲。
“哎呀溫醫生,現在換季,最容易感冒了要注意些啊。”同事話雖這樣說,但是那似懂非懂的眼神,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這句話的內藏含義。
溫染習慣了這群腦子整天黃色染料的同事,沒有去反駁:“我今晚上多注意注意。”
“就是嘛,你是醫生。”同事繼續道。
溫染:“……”
他等等應該去找主任,申請換個地方工作。
從醫院的大候客廳一直到乘坐電梯去到自己所在的辦公室,一路上遇到的人也會同溫染打招呼。
“溫醫生早啊!”
“溫醫生今天來的真早。”
男人醫術好,長的也養眼,好幾次都有人裝病跑來他所在的科室,有的前其他病區的聽說內科有個帥的Omega,也會時不時往內科處瞎轉悠。
一開始不習慣,還會同那些人說道理,後來發現說不通,他又跑去同主任說了聲,然後主任卻是一臉笑眯眯的拍着他肩膀,說着:“小溫啊,你可是咱們科室的門面,害,別人看多好啊,萬一你就看對眼了呢?”
對此,溫染不适應也只得慢慢适應了下來。
陸時傾并沒有回去,而是去了轉角處的花店,買了一大束的康乃馨,以及白玫瑰。
所以當溫染中午下班回到車上時,迎面而來的是陸時傾遞來的一大束粉色馬蹄蓮。
溫染系上安全帶,接過花,眼睛彎成了月牙,問:“你買花去了啊?”
“嗯,我不知道要送伯母什麽,所以只能買了些康乃馨。”陸時傾指了指後座的花。
溫染像後看去,看見康乃馨旁邊還躺着一大束白玫瑰,問:“那白玫瑰呢?”
“白玫瑰是替陶謙送的。”陸時傾将車駛出停車位,繼續道:“正好要去白翎園,順道去幫陶謙送上一束。”
陸時傾這樣一說,溫染才記起來,陶謙還有一個故人躺在白翎園裏,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那裏。
他鼻子湊近馬蹄蓮,“你這樣說我才記起來,陶謙喜歡的人還在這裏。”
“是啊,他現在在遠洋沒空,我答應過他幫他去送花的。”陸時傾道。
其實還是從遠洋回來的時候,陶謙怕他忘記,又和他打了聲招呼。
前往白翎園的路上,是連綿的山丘,白翎園在郊區,那裏環境好,而且相對于喧嚣的市區,那個地方顯然更加适合已故之人長眠。
來的人很少,諾大的墓園只有在大門口的老大爺,以及一只已經瘦骨如柴的狗。
溫染下車,敲了敲門衛室的窗戶。
裏面的人将窗戶打開,瞅見了來人,便道:“來了啊?今天挺早的。”
“是啊,今天有人送我。”溫染笑着回。
大爺揚了揚眼,看着溫染身邊的陸時傾,在看着兩個人牽手的地方——十指相扣。便了解了,“嗨呀,都一大把年紀還被塞狗糧的,行了,你們快進去吧。”
溫染沒有被牽的手拿着康乃馨,另外一大束白玫瑰是陸時傾拿着。
溫染輕車熟路的找到了在角落的墓碑,墓很幹淨,溫染知道是那門衛大爺打掃的。
他将手中的康乃馨放下,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陸時傾也看見了。
雖然僅僅只是一張照片,但是他還是看清楚了,那是一個端莊優雅,溫柔賢惠的女Omega,墓碑上寫的是慈母韓氏。
“媽,我現在都挺好的,真的,以前你還擔心我過得不好,我脾氣差,沒有Alpha會要我,現在跟我來的這個人,是我的Alpha,是我的陸時傾,是我這輩子除了你最愛的人。”他看着那一張已經是很久之前的照片,努力抑制住眼角的淚水,聲音哽咽繼續道:“他對我很好,真的很好,會把一切都給我,和溫齊言不一樣,他不會對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進行标記,我下班每次都可以看見他來接我,我喜歡的東西他會不遠千裏找到。伯父伯母對我也好,你在下面不用擔心我會不會被溫齊言賣給別人了。”
他其實有很多話想說,想把最近的一切都說出來,但是最後卻只成為了一句:”媽,我好想你。”
當初的溫母,死的時候,還拉着他的手,勸他要好好的,改掉壞脾氣,這樣才能找到一個好的Alpha。
現如今他找到了,他只想故去的人能夠回來看看。
陸時傾扣着溫染的手又緊了幾分,看着那張笑容燦爛的照片,“伯母,放心。”
真正的承諾,不是話說的多好,而是付出實際行動,陸時傾不善于表達這些,但是他是行動派擔當。
溫染說了許多,也不管故去的人是否聽見。
溫染同溫母将事情說完,才去了最後一個目的地——那個地方離白翎園不是很遠,開車十多分鐘就到。
那個地方很平坦,地理位置很好,中央有一處小魚塘,周圍種上了許多的花花草草,順着這一條小道前往。
行至兩分鐘,花花草草變成了白玫瑰,最後變成了白玫瑰園,中心處的墓碑格外的引人注意。
越是往前,溫染越是震驚,直到前面的人停下了腳步,他身體偏了偏,看着前方。
白玫瑰包圍的墓,男孩子笑起來帶着的小酒窩,身上規規矩矩穿着的某個貴族學校的校服,刻上的字寫的是——時晏。
陸時傾将白玫瑰放下,拉着身邊的人道:“這是溫染,我的命。”
陸時傾沒有說這是我的Omega,這是我的結婚對象,而是擲地有聲的說着,“這是我的命。”
沒有他我活不下去……
溫染看着照片,他曾經覺得陶謙很癡情,現如今在看來,陶謙已經不僅僅是癡情了,而是已經把一個人刻在了血肉裏,骨子裏。
沒有人會為一個故去的人,種上滿地的白玫瑰,讓他長眠在白玫瑰的世界中,更何況品種也不是普普通通的白玫瑰,而是空運來的,他将昏暗的世界,一點一點的,種上了光明。
這個寬闊的地方,被某個癡情的人種上了一望無際的白玫瑰。
在他們不注意的墓碑右角落裏,還刻着幾個小字。
“我的心髒已經死了。”
【作者有話說:他死了之後,我的心髒也不在跳動了。+
+++++++++++++++++++++++++++++++++++++++++++++++++++++++++++++++陶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