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陸時傾沒怎麽聞過茉莉的氣味,昨天算得上是為數不多,他看着有些空蕩的辦公桌,鬼使陽差指着一處角落:“我記得附近有一家開了許久的花店是不是?”
“好像是有那麽一家。”李助仔細回憶了一下。
“待會買些花過來,”陸時傾說着,随後又像似想到了什麽,繼續道:“找個花瓶把花裝好,放在辦公桌就好。”
“啊?”李助沒反應過來。
在他的認知中,陸時傾身為一個強大的Alpha,裝飾辦公區是從來不會想到那些花花朵朵的,而且還是那一種清新脫俗的茉莉花。
李助眼神複雜的看着強大的Alpha。
“茉莉,放這,懂?”陸時傾覺得有必要把李助調去其他地方幹些日子,要不然一直待在他身邊,搞得人都傻了吧唧的了。
“懂了懂了!”李助識相的退了出去。
門外還有一個秘書,是個男性的Beta,宋秘書瞧見李助出來,打了聲招呼,“李助,這是要去哪啊?”
李助晃了晃腦袋,讓脖頸活躍一小會,“幫陸總買些茉莉。”
“哦哦哦,買些茉莉啊,”宋秘書點了點頭。
“先不說了,我去訂些茉莉去。”李助說着。
“李助早去早回啊!”
李助擺了擺手,甚是灑脫。
宋秘目送着李助離開,坐回自己的位置後,又仔細回想着剛剛和李助的對話。
“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了?”宋秘撓了撓腦袋。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了宋秘一整個上午,直到下午看見上午出門的李助抱着一盆茉莉回來時,一拍手,十分高興道:“我就說我忘記了什麽嘛,原來是陸總讓李助你買了些茉莉啊!”
李助抱着盆栽,尤為自豪:“這可是我精心挑選的。”
宋秘也跟着笑,“陸總最近倒是會享受了呢。”
“那肯定的,陸總不一直都這樣嗎?”李助邊回着話,邊開了門,“我先去把盆栽放好。”
宋秘表示理解。
陸時傾正敲着桌面,看着筆記本電腦,李助湊了過去,大概看了眼內容,是關于遠洋分公司的近期發展。
“陸總,分公司最近倒是發展超出了預期呢。”李助将剛買的茉莉放在辦公桌的左桌角。
陸時傾嗯了聲,瞥眼看着李助剛買的花,“買的倒不錯。”
“精心挑選的,現在這個月份茉莉不好養活,”李助也跟着看自己剛買的花,“聽店員說得好好養,要不然這花得謝。”
陸時傾不回答,瞧着右邊的大落地窗:“那就好好養着。”
“店員說這茉莉,現在這個時間段活不了,要放溫室。”
陸時傾沒養過花,他也不知道原來花生命力脆弱,他生出幾分同情,用骨節分明的手,點了點茉莉的花瓣,最後只能聽到陸時傾聲音甚低的說了句:“沒事,那就放溫室好好養着就可以。”
“明白了。”李助在心裏默默把這花放在了陸總之上。
陸時傾自然是不知道的。
公司千人群中也不太平靜,只是因為公司居然養花了!不明事理的員工在嗷嗷亂叫。
“不是吧,是那個大佬居然把公司各角落都養了花!”
“同上!我第一次看到,還以為公司轉別人手中了。”
“靠啊啊,我剛剛看到李助抱着一盆花去了陸總所在的樓層!”
“我×,陸總鐵樹開花了?”
“可能大概也許?”
随後,在各個人員之間,陸總已有未婚妻這件事,便是流傳開了。
各個部長看到後,表示:“原來陸總也會有愛的人!”
閑的無聊的李助看着原來陸總有未婚妻的話,他居然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因為主角人陸總,今天早上讓他訂花,訂花就算了,還是茉莉花,是茉莉花就算了,還是前幾天陸總提過在醫院聞到的花!
李助覺得,大概可能好像,萬年寡王要脫單了。
而身為主角的陸時傾,卻是壓根沒有注意到公司群的情況。
陸時傾夜裏回了家,沒有處理完的文件也照樣帶着,一個人待在書房裏繼續加班。
手機霎時輕微的震動,陸時傾皺眉,他做事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所以也只是看了眼手機,又繼續低頭處理沒有處理完的文件。
臨近十點,才将最後一份文件處理完,随後才打開手機,切換到微信界面,最新的通知是自己的一個兄弟發出的邀請。
“十一點聚會,地點和悅山莊。”
和悅山莊在A市出了名的奢侈,陸時傾也不怎麽出入這些個地方,他的時間大部分都投入到了公司裏面,在他眼裏除了利益以外的東西,都是毫無意義的存在,想要身為上位者,自然要比其他人更加雷厲風行。
陸時傾回了句嗯。
對面收到信息的人看着剛回的一句嗯,不由勾起唇角,果然一個嗯字都透着一股冷意。
當真是很陸時傾。
中心醫院不知道今晚上抽了什麽風,院長在十多個人的專家群發了句十點半在和悅山莊聚餐,邀請本群所有人到場。
這句話将都在裝死的衆位專家炸了出來,一排排都是那四個字——準時到達!
溫染洗完澡出來,頭發軟趴趴的倒着,手還沾着濕氣,點開置頂群聊,爬樓一分鐘才知道院長邀請去和悅山莊,而後無聊的他也發了一句準時到達。
甚至有些膽大的開始調侃,“院長這是彩票中獎了?今天換去和悅了啊?”
中心醫院時不時會整聚餐,大家都習慣了,但是去和悅,卻是第一次,往常聚餐都會選擇隔了醫院一條街的飯店。
院長似乎心情不錯,照着方才調侃的人說着:“如果中了,我早把院長這職給辭了!”
惹得其餘人大笑,瞧着院長的回答,溫染也彎了彎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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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傾自己一個人驅車到和悅時,已經是十點五十分了,和悅山莊,聽着就很文藝化,且模樣當真就像是古時的庭院一般,布置也十分的古風,陸時傾的第一感覺便是——很符合和悅之名。
“時傾,這裏。”等候多時的男Alpha遠遠就瞧見了開進來的輝騰。
陸時傾點頭,表示自己看到了。
男Alpha叫陶謙,遠洋陶家少當家,和悅也是他無聊時開着玩的店。
“這是多久沒見你了?”陶謙望着陸時傾的模樣,問了句。
“忘了。”陸時傾回着。
陶謙:“……”回答都很陸時傾。
“算了,今天來的人有Omega,長得還不錯,有沒有興趣啊?”陶謙調侃。
陸時傾擡眉,陶謙一瞧,還以為兄弟來了興趣,又繼續道:“信息素聽說是青橙味,酸澀澀的。”
“啧,沒興趣。”陸時傾聲音輕輕的,但是落在陶謙耳中,卻猶如驚雷。
如此陶謙便知,那青橙味的Omega肯定沒戲了。
和悅經理在前方帶路,員工則是時不時往經理的方向瞅,紛紛猜測經理身後的兩人到底是誰。特別是那身着修剪得體的黑色西裝的Alpha,簡直令衆人神魂颠倒!
富家子弟的聚會,場面難免會混亂,經理帶路到走廊最後一處大包廂,推開門時,入目的是Alpha摟着一些甚是年輕的Omega,有的甚至是一個Alpha抱着兩個Omega。
陸時傾不由得皺眉,陶謙看着這夥人的模樣,也頓了幾秒。
“……”
“……”
整個畫面停止在陸時傾身上,最後不知是誰先倒吸一口氣,剩下的人也跟着倒吸一口氣,才将尴尬的畫面離了出去。
“謙哥,沒想到你可以把陸總也請過來啊!”
“哎對啊,想不到啊謙哥,深藏不露!”
在場的人都和陶謙熟,陸時傾不混圈,而且近幾年做事也手段強硬,在場的富二代家裏大部分都在陸時傾手裏吃過虧。
有的人即使已經收斂了氣息,也會讓人瞬間膽戰心驚,陸時傾便是之一。
“你們都正經點啊,別亂搞。”陶謙知道陸時傾的為人,雖然他沒有說話,但也知曉陸時傾不喜歡這種場合。
其餘人倒是第一次挺配合陶謙的,一聽到陶謙放話,衆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松手,各自都安分了起來。
“要不然你坐那裏?”陶謙指着一處道,“知道你啥人,座位特別留你的,你右邊是我。”
陸時傾順着看了過去,陶謙留的位置左邊是靠牆的,正對面的是一個比較安分的Alpha,所以也就沒說什麽。
陶謙見陸時傾對自己留的位置還算滿意,也就放心了下來,拍了拍手示意服務員過來。
店是陶謙的,他将和悅的特色菜點了一遍,随後開口道:“特色菜安排了,你們可以不用點了,其他的随便啊,別和我客氣。”
衆人忙忙點頭,七嘴八舌的便開始點餐,直到最後服務員寫了一整面紙才作罷。
不知是誰先開口扯起話題,衆人便順勢聊了下去,直到最後服務員再次站在包廂門口,聽到包廂內衆人大笑時,服務員一度認為裏面的人鐵定是瘋了。
廚師将點的菜推了上來,一整個大圓桌都被放滿了,足足有四十多樣菜。
見到上完菜後的陶謙沉默了,最後重重吸了口氣,一群牲口!他現在拒絕請客還來得及嗎?
一點都不客氣的嗎?
“謙哥,就沖這桌菜好吧,以後有什麽事情可以找我,我辦事雖然沒陸總辦的好,但是最起碼還是有用處。”
“我也是啊,算上我一個好吧!”
“靠,加我加我!”
陶謙一時間沒忍住,噗的笑出了聲,“不是吧,就一桌子菜你們就被收買了嗎?”
“必須的啊!”那人道。
而後又不知是誰在感嘆:“哎,別說,我還是第一次和陸總共同吃一桌菜。”
聽到這句感嘆,其餘人也紛紛贊同。
陸時傾一直都是他們圈子的神,是父母眼中的孩子,他不僅僅只是一個商人,還是一個十分成功的商人,他做到了很多人無法做到的地步。
“就是啊。”別人附和道。
陶謙一聽,頓時把不住笑了:“要不然你讓陸總和你說說他的成功秘訣?”
那人一聽,聳肩道:“別,我覺得就算他告訴我,我也學不會。”
“哎,時傾,要不然你和他說說你的……”陶謙一邊說着一邊側首往陸時傾哪裏看去,最後看見某人正盯着大門入神,也就識相的閉了嘴。
當事人陸時傾卻什麽都沒說,而是有些凝重的望向緊閉着的包廂檀木門。
陶謙也跟着看,但卻什麽名堂都沒看出來。
“哎對了,我告訴你們一件事。”坐在陶謙對面的一個Alpha突然開了口。
吃飯本來就是無聊的環節,聽到有事說自然也就紛紛打起了精神。那男Alpha見衆人都在等着他繼續說話,自然也就沒有再婆婆媽媽。
“剛剛來的時候,我瞧見一個長得還不錯的Omega,那桃花眼真的漂亮的不像話,聽說是醫院的醫生。”
陸時傾回神,眯着眼看着正在說話的Alpha,陶謙一直瞧着陸時傾,當然将陸時傾的眼神看在了眼底。
那眼神說不出感覺,但又十分熟悉。
“我還準備過段時候裝病去看看這醫生呢。”那Alpha繼續道。
“哎快點啊,到時候好吃糖是不是!”
“對啊,瞿廉,你倒是上啊!到時候如果是真的我也去看病!”身邊的富家子弟附和。
被叫做瞿廉的Alpha不好意思的撓頭:“不知道他會不會看上我,萬一看不上呢……”
“哎,瞿家小太爺也有怕的啊?”
“別慫啊!”
大部分人都抱着看戲的狀态,瞿廉被衆人這樣一激,便是拍着桌子,義正言辭道:“我過幾天就去瞧瞧!”
有甚者一聽,又調侃道:“瞿廉,話說你知道人是那個醫院的嗎?”
瞿廉一聽,愣住了:“……”
陸時傾最後卻又毫不在意的敲着桌面,不緊不慢道:“那醫生是不是中心的?”
“對對對,是中心的!”瞿廉經過柏寒這樣一提醒,終于記起來那Omega是中心醫院的了。
答者無心,聽者有意。
衆人瞧見一直默默無聲的陸時傾開口,又是毫不在意的說着,心裏又是不由得倒吸一口氣,身邊的人怕瞿廉觸了陸時傾的黴頭,急忙把瞿廉拽坐下。
就連着陶謙也拿着異樣的眼神看着他。
陸時傾卻看懂了。
“好啊,有關注的小Omega不告訴我!不當我是兄弟了!”
陸時傾:“……”
“陸總,話說你怎麽知道那Omega是中心的?”瞿廉又道:“他們今天沒穿大褂啊。”
身邊的人:“mad!請你閉嘴!老子被你害死了!”
“猜的。”陸時傾語氣一如既往,但随即又甚是輕飄飄的加了一句話。
聲音輕的不像話,但偏偏在身邊的陶謙卻聽進去了!陸時傾說的不是什麽肉麻的話,但是卻比肉麻更讓陶謙肉麻!
“我的預定小Omega。”
大腦就像幾十個大煙花共同綻放,最後不知是哪一根筋霎時斷裂,最後只有一句:“mad,鐵樹特麽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