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在開始之前,赤井秀一給自己倒了杯酒幹掉,對琴酒說:“您剛才已經喝過,公平起見,我也先來一杯。”
琴酒低笑一聲,看起來并不在意。他手腕有力翻轉,下一秒、飛镖穩穩紮在自己一側牆上靶子圖案的圓心處!
“直接開始吧。”他道。
“好。那就冒犯了,琴酒老大。”赤井秀一放下酒杯,他微舔唇角,站穩自己的身軀。
他沒急着甩出飛镖,而是首先用紅繩将黑發利落紮起,用手扯松了下領口,舉手投足間頗有幾分潇灑。赤井秀一目光鎖定前方,拾起一枚飛镖、靈巧甩出!
針尖紮入牆上木墊的松軟發出悶響,這一擊同樣打在他這一側靶面的十環!
“都是十分。”鶴田鏡抽出口中的棒棒糖,聲音清晰道,“開門紅呀。”
而在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前往說明之下,那邊的工作人員實時将靶面的飛镖摘下,給兩人留出繼續出十環的機會。
接下來的場景,便是琴酒和赤井秀一接連甩乃至同時甩出飛镖,嗖嗖的聲音伴随着背景裏從末斷絕的美國民謠,交織成一種奇異的樂曲。
兩人水平不相上下,九分十分的分數進行層層累加,左手腕動的姿态、認真時凝聚而起的氣勢也極為相似。
鶴田鏡單手托腮,準時而又準确地播報着兩人的分數,眯眼吃棒棒糖的姿态格外悠閑随意。
降谷零在背後看着這一幕心中莫名冒出詭異的聯想——比武招親(?)
......就離譜!
當兩人都剩下最後一支飛镖的時候,分數也恰巧持平。在場衆人都默默屏氣息聲唯恐打攪到兩人的發揮。
琴酒身上還是那股冷意和爆發力,他并未刻意多停留些許,墨綠狼眸眯起,率先甩出飛镖——
衆人視線随之移動,只見飛镖直直紮入牆壁圓心,尖頭幾乎全部沒入!蕭殺淩冽的氣勢隐于其中,期量之大讓工作人員拔飛镖的時候都卡住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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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十環!”鶴田鏡鼓掌,他笑着看向赤井秀一,“如果你也來一發十環,那麽你們就持平了。”
旁邊的圍觀人員高聲呼了一句:“再來個加時賽!”
赤井秀一目光熠熠,他抿直唇角,準備動作平穩無比。他沒有讓飛镖在手上停留太久,只呼吸片刻、便猛然甩出!
影飛逝,筆直造型卻在目光中突兀地偏轉了方向,像是翅膀受損的鳥,轉瞬撞在牆壁上的靶面邊緣、接着從中間斷裂摔在地上!
面對這一突兀變景,周圍人俱是愣了一瞬。
“這個飛镖是壞的。”諸伏景光眯了眯眼,良好的視力外加觀察力立刻判斷出。
“哎——可惜了。”周圍的看客唏噓一聲,繼續鼓動着,“這個不算,再來一個!”
沒管周圍看客的聲音,赤井秀一站穩身軀,呼出一口氣,爽快道:”是我輸了。“他擡起橄榄綠眼眸,聳聳肩,“剛才甩手太快,沒來得及觀察飛镖本身的狀況,本身就是我的失誤......況且,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琴酒單臂搭在椅背上,他如箭的視線從銀色碎發背後射出,盯着赤井秀。他眼眉挑起,噪音低沉,意義不明地道:“實力不錯。”
“剛巧這次發揮還可以。但實際水平與您還有一段差距。”赤井秀一謙虛回複,卻也表現出幾分能力,他将自己的位置放在一個恰到好處的地方。
實際上,最後那枚飛镖的事故,正是赤井秀一故意的。他在衆人都未注意到的時候,用袖口的小刀給自己最後的飛镖劃了一道,然後手指微掰,加大其斷裂的可能。
這場局沒必要非得争個輸贏是非。赤井秀一心中明白。
他只是借用這次游戲性質的飛镖,在琴酒和鶴田鏡兩人面前展現一番而已。無論是否真的為替身,他都昭示出自己不為影子的明亮。
持平也是一種結局,但赤井秀一選擇另一種落幕方式——贏家依然是屬于琴酒的,至少這場比賽是。
而他所要的,是比賽之外的人。
赤井秀一垂下手,眼簾遮蔽下的眸子深處蘊含着更多。
旁邊的鶴田鏡笑容明媚,開口道:“不管怎樣,這局還是萊伊輸了。願賭服輸,喝酒吧。”他曲起手指,用指骨敲了下旁邊的酒瓶。
“好的,那我先幹一瓶。”赤井秀一同樣翹起唇角,嗓音滑動着幾分好奇,“您為我選了哪種酒?”
“你猜?”鶴田鏡眨眼,将手中細長的酒瓶丢過去。
赤井秀一擡手接過,低頭看去,神情卻是一愣。
他原本以為鶴田鏡會挑選一種昂貴烈酒,亦或是他自己的代號D.O.M,沒想到拿到手的卻是一款小衆牌子的低度數果酒。
琴酒同樣瞥見了酒瓶标識,他嗤笑一聲,半嘲諷道:“挑這種酒......還真是憐惜自家成員。”
“不不不,若是在家裏,我可不介意萊伊喝得渾身發軟發熱。”鶴田鏡話語暧昧,眉眼彎彎,“不過,在外還是不要喝得太醉為好。”
琴酒聽出其中蘊藏的含義,他略微挑眉、轉過臉。
而鶴田鏡也在下一刻笑着起身,在衆人的視線中攬過赤井秀一的腰:“重新介紹一下,這是[我的萊伊]。”他在所屬之上加重了讀音。
“......“赤井秀一忽地被攬住,他身軀僵了一瞬,又在熟悉的氣息中平複。他感受到對方手臂的溫度,擴散的熱意從腰間的皮膚循環到胸腔,融入心髒的震動頻率。
鶴田鏡淺琥珀色眼眸擡起,嗓音恍若漫不經心,又攜裹某種不容拒絕的氣勢,笑着輕啓薄唇道:“——所以,可別看上萊伊哦,他已經有主了。”
後半程,聊天氣氛頓時換了一種,諸伏景光和降谷零依然沉默圍觀,視線莫名。
琴酒原本的面色忽地一黑,陰恻恻地諷刺鶴田鏡拖家帶口出任務。
不過鶴田鏡又輕輕松松回過去,說菜伊可不是花瓶,而是個有爪牙有實力的好情人。話語間還随手摸起一支飛镖、把玩幾秒後向側面甩了出去,作為某種暗示。
琴酒視線掃過,回想了下剛才赤井秀一的表現,也就颔首了。不過神色還是那副森冷的姿态,如猛獸蟄伏,一呼一吸間均是壓迫感。
“嘿,拜托,琴酒。這麽久了你還不了解我?”鶴田鏡眨了下眼,十分靈動。
作為經常和廊酒平行層面的合作者,琴酒知曉鶴田鏡對任務的态度,無論過程前和過程中表現得多麽不靠譜,實際卻毫無一絲差錯。因此,他動作流暢将桌面打火機抛而收起,扯起唇角、嗓音低啞道:“......萬無一失。”
“當然。”鶴田鏡神情倨傲,張揚着自信,“這可是我們的任務。”
他們簡單少喝了幾杯,都十分謹慎,注意着沒有讓酒精麻痹自己,只堪堪暖和身子即可。聊了些許後,衆人從後門離開這座會面的隐藏小酒吧。
夜風微涼,冬季的芝加哥連呼吸都仿佛帶着寒意,後半夜下降的溫度讓街頭挂着的帷幕的波動都恍若顫抖。
行走途中十分安靜,皮鞋落地無聲,接觸不好的街燈明明滅滅,忽閃忽閃。轉過前方街角,鶴田鏡卻忽地開口打破安靜:“你确定這附近都是你的人?”
“哪裏都有老鼠。”琴酒腳步停下,他目光冷且鋒銳,左手掏出伯萊塔就毫不遲疑地往黑暗處開了幾槍!
沒裝消音器的槍聲黑暗裏格外響亮,幾乎響徹整片街道!而随着琴酒子彈的打入,那處也傳來痛呼和咒罵聲,伴随着咔噠咔噠紛紛上膛的聲響。
威士忌組也都迅速掏槍,做好戰鬥準備!
鶴田鏡倒還是那副慵懶姿态,他把玩着手中的槍,調侃道:“這股動靜,可不像是一只兩只的雜緒鼠。”
琴酒略微蹙眉,他臉上浮現出幾分煩躁和冷意:“剛開始就要大張旗鼓地來一場嗎。”
任務目标那邊還沒開始,他們這邊先開始大戰一場,難免會流傳出組織有立場的傳言(雖然他們的确是有新首領的立場,但是前期最好稍微拉扯一段時間)。
“那不然咱們就戰略撤退?”鶴田鏡輕快道,話音落下的瞬間從原地跳開,一排子彈不要錢似的射擊在那裏!
“哇哦,真是危險。”
跳開的瞬間鶴田鏡便擡槍回擊,借助地方開火的亮起之處鎖定目标,幹脆利落地精準解決掉敵手!身側的赤井秀一也同樣默契開槍,将周遭的危險掃除。
琴酒冷着臉閃避過幾槍,毫不留情地把子彈嵌入敵方的頭顱,冷哼道:“他們自己想要找死,那便送一程。”他揚起殘酷而又嗜血的笑,他黑色的風衣如死神,投下的陰影籠罩着這片區域。
“......集合集合!殺那個銀色頭發......!”
敵方隐隐約約傳來不清晰的聲音,英語中夾雜部分不知名的小語種,叽裏咕嚕之中只能半模糊聽見什麽。聽聞敵方的話語,鶴田鏡開玩笑說:“琴酒,你仇家找上來了。既然他們只針對你,那不然讓我們先走?”
琴酒冷笑道:“你不也是銀發?”
“我可剛來這裏啊。”鶴田鏡擡槍來了幾下,撇嘴道,“和當地勢力沒牽扯吧。”
琴酒輕哼一聲,沒在此處廢話,他目光凝向黑暗之時眸色沉沉,片縷微光只襯托得表情更加森冷。
他盯着黑暗停了幾秒,忽然再度開口道:“......你最好現在快滾,廊酒。
”
作者有話要說:
鶴田鏡:這是[我的萊伊],他已經有主了。
琴酒:做任務還拖家帶口?
鶴田鏡:呃,那蘇格蘭和波本......是家裏的一貓一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