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也是…如此?
時間過的飛快。
陽春三月,趙禪真正在習武場上練劍,他穿着緊身的武服,腰身很細,個子卻又很高。
倘若去年還有人把他看作貌美的女子,今年肯定不會了。
吃的好,再加上抽條的年紀,小皇帝就像是久逢甘露的莊稼,一天一個身高。
長的快了些,骨頭縫都是疼的,太醫不能藥補,只能食補,再輔以按摩。
可無論補多少,趙禪真照單全收不說,還一點長胖的意思都沒有,結果就像現在這般,身材高挑,過分纖瘦。
他也到變聲期了,原本軟糯雌雄莫辨的聲音,現在多了分喑啞。
變聲的那個早晨,小皇帝一聲扭曲的“皇叔”一出來,把他自己都驚呆了。
這聲音,還是他嗎?
因為這事兒,小皇帝還暗自害怕了幾天。
他以為有人給他下毒,讓他失聲。整日惶惶,連飯都不敢吃。
誰讓他自小身邊除了尼姑就只有太監宮女了呢,太監不壓根沒有變聲期一說,更沒有人告訴他,原來男子長到一定年紀,還會發生一些奇怪的變化……
小皇帝揮舞着劍,手上先是一頓,随後又像是想到什麽惱人的事情,舞的更兇了。
變聲這事,是攝政王告知他的。
那天小皇帝縮在床腳,抱着自己,怎麽也不肯下床。
秋實問不出來原因,只能求助于鐘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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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琤聽了也是疑惑,早朝時,小皇帝也是沉着臉一言不發,他還以為小皇帝是被大臣們氣的。
等他去到趙禪真身邊,好言好語安撫了一會,再問他怎麽了,小皇帝立馬放下防備。
撲到他懷裏瑟瑟發抖,帶着哭腔,壓低了聲音,道:“皇叔,有人給禪真下毒!”
這句話吓的鐘琤立馬想叫太醫,可下一秒——
“有人下毒,毒啞了我的聲音!”趙禪真抽抽噎噎,委屈極了。
鐘琤也聽到了他聲音的不對勁,神色幽幽,手指都攥緊了,還要裝作淡定的樣子,“陛下張嘴,讓我看一下。”
趙禪真乖乖張嘴,露出潔白如米的牙,還有紅的舌。
鐘琤看他喉嚨,幹幹淨淨,并無紅腫灼燒,應該不是被下毒了。
為了安心,還是叫了太醫來。
太醫來看了後,立馬明白小皇帝終于進入發育的時間了。
平常男子,十一二歲,最晚十三四歲,都會有一個發育期。
聲音變啞,身高猛漲,甚至夢中遺落,都是很常見的事情。
太醫想了片刻,只說了前面兩點,卻沒提到第三點。
宮裏宮外,不知多少人盼着趙禪真誕下皇子,暗地裏想盡壞法子。
他不說,也是明哲保身的行為,免得有心人害了皇帝,會有人把黑鍋扣到他頭上。
趙禪真懵懂不解,等太醫走後,他依舊盤腿坐在那裏,摸着自己的喉嚨,像是在想些什麽。
鐘琤有些好笑,把他披散的發,束好。
“陛下在想什麽?”
“禪真……以後會像皇叔一樣嗎?”
“什麽?”
“就是這樣。”趙禪真伸手比劃了一下,一個大大人,一個小的人。
他以後也會長的像皇叔一樣孔武有力?
不知為何,只是想想這種可能,趙禪真就覺得心裏發麻。
他并非是喜歡自己像個女子一樣柔弱,只是,多年的宮中生活告訴他。
如果做不到自保,最好就要示弱。
他現在足夠自保了嗎?
趙禪真神色黯淡,本該是很高興的事情,他卻提不起勁來。
如喪考妣。
鐘琤只消片刻,就想明白小皇帝的邏輯了。
他和趙禪真相處兩個月,整日都在觀察他,也知曉了他過去的經歷。
也慢慢摸明白,趙禪真處世的邏輯。
他害怕成長。
像他這般的皇帝,心中都有着稱王的野心。趙禪真也有,可野心卻被求生的想法壓下去了。
在稱王之前,他更想活下去。
活下去的第一法則,就是示弱。
對任何人示弱,讓人安心把他當成一個乖巧的傀儡。
他心疼地摸了摸趙禪真柔順的長發。
前些日子他還說,小皇帝若是想要快些長大,就教他騎射,可誰想到真要長大了,小皇帝反而害怕起來。
還有些可愛。
“陛下。”鐘琤聲音都輕了些,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喉結上。他說話時,喉結上下滾動,不用他捉着,趙禪真就像是找到什麽好玩的玩具一樣,玩得入神。
玩了一會兒,還嗆起鼻子,吐槽一句:“好怪。”
“陛下的喉結,以後也會像我一樣。”
趙禪真又摸了摸自己了,還是很平,沒太大的變化啊。
不過這麽一說,他心中的懼怕反而少了。成長也沒什麽大不了,無非就是長喉結,而不是走向中途死亡。
當天夜裏,小皇帝就被小腿劇烈的疼痛弄醒了。
他咬着牙,硬生生挺過去腿上抽筋的疼痛,硬是疼得流出淚來,也沒有叫出聲。
那一夜疼了兩三次,清早他面色如紙,去上朝。
中途攝政王打斷早朝,帶他回了寝宮,問他是不是生病了。
小皇帝才又撲他懷裏,委屈的哭出聲。
“皇叔說,長大了就要有陽剛之氣,不能像小孩子一樣哭哭啼啼。可禪真實在太疼了……嗚嗚嗚……”
他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鐘琤握着他肩膀,看他哭的迷蒙的眼:“陛下哪裏疼?”
“腿……”
他長的快,營養跟不上,入睡的時候疼得要命。
當天,鐘琤就命人給他拟了食譜,可夜裏,小皇帝又疼哭了。
如此兩天,吓得他夜晚不敢入眠。甚至沒睡一會兒,就自個兒驚醒了。
鐘琤拿他沒辦法,心裏暗嘆趙禪真嬌氣的要命,然後在皇帝寝宮裏,陪他睡覺。
他身高腿長,睡在低矮的榻上,頗為委屈。
趙禪真側着身子,喚他道:“皇叔,你要上來睡嗎?”
“陛下,不可。快些睡吧。”
鐘琤眼睛都沒睜,如此回道。
好吧,趙禪真在黑暗中無聲地撅嘴,他也就是試探試探,若是鐘琤真上來了,定是狼子野心。
可……他不本來就是狼子野心嗎?
悠悠嘆氣,趙禪真在床上翻來覆去。
“陛下怎麽還不睡?”
趙禪真木着一張臉,神色未變,聲音卻委屈極了,“皇叔,禪真一個人害怕……實在太疼了。”
說完,他自己還暗自笑了。他要是真有這麽怕疼就好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起,知道沒人心疼他,他好像就不再怕疼了。
趙禪真摸了摸自己右邊胳膊,神色有些厭煩。
下一秒,他人僵在床上。
“陛下,本王坐在這裏,你便無需怕了。”
榻上突然坐着一個高大的黑影,面朝着他,握住他垂在那裏的右手。
吓得他立馬把左手收回,躺好,不敢再胡思亂想了。
“皇叔。”
“嗯?”
“要不你上來睡吧?”
一片沉默。
鐘琤在思考,小皇帝到底是什麽意思。原文中……他不是沒有拿美色當利器過,被贈送給別人後,他過的很不如意,最後毫不在乎地用這張臉,換來了一段還不錯的日子。
直到主角攻和主角受相親相愛,他才被棄之敝履。
後來死在一方狹小的院子裏,無人過問。
趙禪真只覺得自己的手突然被握的很緊,捏的他甚至有些痛了。
他不知該不該提醒鐘琤,就聽到鐘琤湊到他身邊,像是發誓一般,承諾道:“陛下,我會好好保護好你的。”
鐘琤一想到小皇帝凄凄慘慘的下場,心就像被捏一樣,什麽不該有的想法都沒有,只有心疼。
他本該是驚才絕豔的小少年,若是生在天宮,不知多少女仙會為他傾倒。
絕不應該是如此的結局。
鐘琤有些慶幸,幸好他來了,可以改變小皇帝的結局。
半晌,小皇帝才輕輕“嗯”了一聲。
他側着臉,睜着眼,毫無睡意。
也不知什麽時候睡過去了。
趙禪真陷入夢中,他夢見自己掉入深井之中,井壁濕滑,他害怕極了,扯着嗓子大喊,可嗓子又啞又疼,他喊不出來。
他伸手想要攀着緊閉,卻次次滑落下來,掉入冰冷的水中。
突然間,水裏多了個東西,溫暖,濕潤,包裹着他的足尖,逐漸向上,他只覺得舒服,被緊緊纏繞着,保護着……
然而下一秒,那種舒服的感覺瞬間消失,只剩下腿上的疼痛,在一剎那燃燒了他的身體。
趙禪真哭唧唧地被鐘琤晃醒了,他抖着身子撲到他懷裏。
腦海中還殘留着夢裏的感覺,又疼又舒服。
待定下神來,他才注意到自己腿上,還有一只手在揉捏。哪怕這會手的主人正用另一只手安撫自己,它也沒停下來。
被溫暖有力的手包裹着,小腿似乎也沒那麽疼了,偶爾有一瞬的疼痛,會比較強烈。
但是身下為什麽會涼涼的呢?
趙禪真疑惑地掀開被子,看了一會,臉色陰晴不定。
他居然尿床了!
立馬蓋上被子,試圖掩蓋這丢人瞬間。
可鐘琤的狗鼻子,太靈敏了,“什麽味道?”
小皇帝委屈着一張臉,哭唧唧道:“是禪真不好……禪真尿床了……”
“不練了!”趙禪真觸電一般丢開劍,只覺得臉燒的厲害。
他為什麽總會想到那晚的事情!
誰知道他不是尿床,而是……
害的鐘琤連夜替他毀屍滅跡,結果發現,他只是那個。
第二天還親自給他寫了一張折子,解釋為什麽會那個。
趙禪真渾身都在發燒,尤其是鐘琤那句“男子成年都會如此,本王也是。”
他為什麽會滿腦子,都在想着,鐘琤也是,也是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個必經階段!(認真臉)
但是又不能寫的太詳細!(只能看上去像是小皇帝的獨白這樣子了)
其實蘊含的信息非常多!(可我滿腦子都是那個那個那個)
(支着臉嘿嘿嘿,快長大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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