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陸太太的委屈
“看你臉紅的，我還以為你現在渾身滾燙呢。結果這麽冷。”他笑着，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外衣的口袋裏，想給她捂暖和些。
他的親昵姿态做得太自然，以至于夏雪沒有拒絕的餘地，就那麽坦然地承受他的好意。
“為什麽挑這個電影？”她問。
“網上查的，評分不錯。”
言下之意，他自己懶得篩選。
“哦。”
“真那麽不好看？”他看她神情恹恹的，似乎真不喜歡看這個電影，不禁蹙眉。
夏雪看他有聊天的打算，便絮叨起電影的內容。她指着熒幕上的男主角介紹了前面的劇情後，話鋒一轉，“這種自私自利的男人，憑什麽要原諒他？如果是我，我肯定殺了他，再自殺也不要和他在一起。”
果然，沒多久電影的進度條就演到女主角因為機器人說漏嘴，知道自己的醒來不是意外，而是男主的人為。
男主的行為無異于是一種謀殺。
女主角的旅行夢鄉，寫作夢鄉都化為了虛無。
曾經熱戀的情人，讓女主惡心無比。
夏雪譴責這個渣男的時候，陸從嘉一直都安靜地笑着聽，口袋裏握着她的手不動聲色地摩挲着她手背上的肌膚，然後等她吐槽的差不多了，才問，“人都有懦弱自私的一面。撇開女人的睡眠艙是他打開這一個錯誤的開始不談，她在和這個男人相處的過程裏，難道不是喜歡他這個人性格，品德的嗎？你們女人不都是主張愛一個人就要包容他的缺點。怎麽放到男人身上，就變得這麽苛刻了。”
“她會喜歡他，也是偶然的，人為的，有條件的。如果他們不是身在飛船上，只有這一個男人可以和她交流，互動。以他們在地球上的身份地位，可以說毫無交集。根本不可能産生愛情。”夏雪堅持道，“這種愛情，是經不起考驗的。我敢說，只要下了這個飛船，把他們重新扔進社會人群裏，肯定是分手告終。”
“誰的感情不是有條件的，人為的，再加一點偶然？”陸從嘉笑了笑，“如果我要的愛情和女人，也必須要這樣，我會義無反顧的去做。并且，會讓這些條件永遠存在。她這輩子都沒有機會離開我這個飛船，回到人堆裏，去選擇另外的男人。”
夏雪對上他的目光，在他的眼神裏看見了認真。
她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的。
如同電影的男主私自地開啓女主的睡眠艙，他會用各種手段把她禁锢在他身邊，當他的情婦，直到他厭倦為止。
太空旅行的期限，是89年。女主活不到那一天。她這輩子都會在這個飛船上愛着那個男主。
那麽她呢。
她距離獲得自由，還需要多久？
“所以，如果是你，你也會和男主做一樣的選擇？”
“不。”陸從嘉擲地有聲地說道，“我不會和他一樣用幾個月的時間去糾結要不要打開睡眠艙。我會在看見那個女人的第一眼，就确定我需不需要她的陪伴。如果要，那麽我會立即打開。如果道德的底線根本壓不住內心的渴望，那麽是純粹浪費時間罷了。”
“那如果不要呢？”夏雪聽出了另一種可能，“如果你不需要她的陪伴，你會放過她，選擇自己一個人在飛船上孤獨終老？”
“怎麽可能？”陸從嘉邪惡地笑了，“如果沒有救贖我的人，那麽憑什麽要我一個人清醒過來？我會把所有人都從睡眠裏喚醒。你看，飛船出了意外，大家都會死。與其他們在睡眠中死去，不如清醒的活着，一起解決未知的困難，不是更好？”
兩個人一邊看，一邊小聲的讨論，直到電影結束，片尾曲響起，夏雪都沒有從這個故事裏抽身。
“你喜歡這個結局嗎？”她看着熒幕裏蘇醒過來的工作人員望着滿飛船的綠色植物，像是新世界的大門被打開一樣。
滄海桑田，已是八十九年以後。
“還不錯。”陸從嘉的嘴角輕輕彎了彎，點評道，“起碼這個女人，比你重情重義的多。”
起碼在故事的結局裏，那個女作家沒有撇下男主，自己躲進睡眠艙，而是選擇了相守到老。
送夏雪回到小洋房後，陸從嘉便開車回到陸府。
陸母幾個電話打過來，抱怨他最近這幾天好好的不在家住，天天去住什麽酒店。他笑着哄了她幾句後，答應今晚上回家。
結果，他一到家就看見陸從妤和顧小染坐在客廳裏聊天，吃零食，這才明白母親大晚上的給自己打電話，催他回家的原因。
他還沒開口，陸父精銳的目光已經朝他看了過來，并把他喊去了書房問話。
話語裏，無非就是問今晚上和顧小染相處的怎麽樣，有沒有讨論準備什麽時候結婚等等問題。陸從嘉一律打太極，模棱兩可地應付了過去。
“你也是的。公司裏突然有事情要離開，你也不把人先送回家。自己冒冒失失的就走，丢小染一個人在那，你男人的風度呢？陸家可沒教你這樣做人。虧得小染還擔心你出事，特意過來等你，非要看你一眼才安心。”陸父口頭教訓了幾句。
陸從嘉知道顧小染是這麽和他父母交代了今夜他的離席，也沒拆她的臺，默認了她的說辭後，點頭認錯，算是把這個事情交代了過去。
躲在門外的陸母怕老公把話說的太重，讓兒子不開心，連忙推開門解圍，“從嘉，你過來，我有事情要你幫忙。”
陸從嘉看了父親一眼，得到他點頭允許才跟着母親進了卧室裏。
陸母坐在梳妝臺那，手裏端着一只黃花梨制的首飾盒，仔細挑揀裏面的珠寶首飾。
“我打算送小染幾件家傳的首飾，我年紀大，不知道你們年輕人喜歡什麽樣的。你幫着看看，選哪個好。”
陸從嘉興致不大，淡淡地掃了一眼，“随便好了。”
“你這孩子，怎麽什麽都随便。這婚姻大事，怎麽能随便呢？你要真不喜歡，媽和你奶奶說說去。”陸母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怎麽說這個兒子。
她原本對顧小染也沒多大的喜歡。甚至最初給兒子安排相親的時候，壓根就沒考慮過她。只是她讓兒子去相親，兒子就說忙，沒那麽多時間。她選了幾個相親候選人的照片，讓他挑，他就說随便。最後她替兒子挑了3個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兒子都去了，對方也都相中了他。結果，問他喜歡哪個，他也說随便。
後來，她婆婆知道這個事情後就數落了她這個當娘的不知道兒子的心意，放着顧家的丫頭不給兒子婚配，盡挑些“歪瓜裂棗”給她孫子。
天知道她有多冤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