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交換成功
白雲悠悠,迷霧缭繞,漢白玉建成的宮殿拔地而起,巍峨聳立,帶着不容侵犯的聖潔氣息撲面而來。
禹堯面若寒霜的站在歸元宮外,倒不是她有心擺譜,實在是她對這裏面的那位神尊極為不喜,連帶着看這個地方也不順眼。
其實混蒙老祖從未對她做過什麽,相反,當年她化名瑤瑤進入天族駐地的時候,這位老祖對她極為和善,可不知怎的,她每次見到這位老祖,總覺得心情很壓抑。
這種感覺毫無緣由,如果非要找一個理由的話,那就是因為他跟魔神骨羅身上的氣息很像。
這話說出去肯定會招人笑話,堂堂混蒙老祖,天族執掌,正義化身,竟跟一個興風作浪無惡不作的大魔頭像,有頭腦的都不會有這種看法。
所以,禹堯一直覺得肯定是自己神經質,腦子有泡,但她又不肯面對這個事實,是以極不願意面對這位三界聖人。
可惜今日,她卻不得不見,而且還得是求着來見。
“老祖叫你進去。”
茗羽一出來,便看見禹堯眉頭微鎖的樣子,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她對老祖的态度始終沒有改變,都是顯而易見的抗拒。
禹堯點點頭,沒多廢話,擡腳便走。
“你,如果……你可以多想想自己。”
禹堯足底還未踏上石階,便聽見後面茗羽略帶猶豫的提醒。
魔頭,為了将來留個全屍,你最好全都招了,否則漫天神魔不是你能對付得了的!
禹堯自覺聽清了他的話外之音,冷靜地點了點頭,便頭也不回的邁上臺階,朝着自己既定的命運義無反顧。
就算茗羽不提醒她,她也打定主意要這麽做了,不為旁人,只為自己。
他多此一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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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茗羽注視着禹堯還有些僵硬顫抖的背影,心裏一陣不安。
禹堯的身體到現在也沒有好轉,表面的硬朗不過是她要強的僞裝。自從當年七老山之後,他便一直潛心醫藥之道,時至今日雖還沒有完全參透,但普天之下不會再有誰比他更了解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依舊找不到一個兩全之法。
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結果是勉強保住她的一條命,但卻永遠不能恢複法力,也不能修煉了。
可她不會接受的……
茗羽望着早已不見人影的殿門,長久的靜立不語。
——
馥郁芬芳的茶香在大殿上氤氲缭繞,禹堯一聞到這味道便覺得不好。
魔界的魔都知道,魔将禹瑤是個極為講究的魔,尤其是她最出名的三不在魔族內部廣為流傳。
那這三不究竟是哪三個呢?
第一,沾了血的衣服不穿。
第二,外面的食物不吃。
第三,沒滋味的水不喝。
這話不是禹堯自己說的,而是魔族的将士仆役經過天長地久的觀察得來。她第一次聽到這三不還有些稀奇,但仔細想想自己确實是這個樣子。
第一個沾了血的衣服不穿,是她當上魔将之後,有條件了才有的習慣。每次在外厮殺完了之後,不管衣服上究竟有沒有被濺上血,她都要換掉這身衣服,并把它丢掉再也不穿。因此,她可以說是魔都裁衣鋪最大的客戶,閑着沒事就要去訂一大批的衣服囤着。
最開始,軍營裏的那些大老粗并不曉得,直到有一次,發現禹堯打完仗總要稍離片刻的連哭偷偷跟在她身後,恰好看到她尚未拉起衣袖的後背,“嗷”的一聲把周圍不明情況的魔族将士都給吸引了來。
其他将士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知道等他們趕來的時候,竟看到禹堯爆錘連哭,而連哭卻只能抱頭鼠竄,沒有半點還手的意思。
那天本是他們一場大勝後的慶功宴,結果因為這出好戲,使得魔神骨羅竟然成了第一個到場的。可想而知,自來都是世界中心的魔神會有多憤怒,但那晚,聽了禹堯控訴的魔神竟朗聲大笑。
魔神一高興,就會有魔不高興。
果然,骨羅笑過之後,竟問連哭和禹堯是否願意喜結連理,為魔族再添一件喜事。
結果當然顯而易見。
兩魔是真正意義上的死敵,絕不可能有半點緩和的餘地,所以魔神這一提議只愉悅了他自己,叫兩個當事魔惡心了許久。
自那以後,禹堯的這個習慣便在魔界傳開,導致很多魔在這之後,尤其是大戰結束以後,都不敢貿然暗中跟蹤。
死了也就死了,要是再被魔神胡亂搞一個拉郎,那他們下半輩子還活不活了。
他們可還想清清白白的娶上十七八房的嬌妻美妾呢!
最終,一切都在計算中的禹堯深藏功與名。
第二件倒算不得什麽,以連哭那性子,當面下毒這事他都能幹出來,在飯裏下毒就是小事了,再加上一些渾水摸魚的,禹堯不肯吃外面的東西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畢竟,能在萬刃叢中活下來的第一魔才是骨羅真正想要的手下,她只能自己小心謹慎。
至于這第三件沒滋味的水不喝是否為真,魔界上上下下都沒有定論,就像在外面不吃東西一樣,禹堯也不會喝,什麽酒水、濃茶一概不碰。
每次別人問她為什麽不喝,她要麽說味太淡,要麽嫌水不好,但這裏面究竟有幾分真實,衆魔并不知曉。
是以魔界流傳的這個第三不,湊數的嫌疑更大些。
可禹堯知道,這是真的。
她确實從不喝沒滋味的水,她只喝花茶,特別是玫瑰花茶。
但這件事從前只有豔姬知道。
禹堯嗅着熟悉的氣息,面上神色未變。
“煩請斬刃魔将到後廳一敘。”
混蒙老祖并沒有坐在他的寶座上,而是在後面的院子裏等着她。
禹堯聞聲轉過去,迎面映入眼簾的恰是小橋流水,竹枝斜斜,院外連着的是一片白雲茫茫,悠悠仙境。小院的中央,安置了一張檀木小桌,一位雞皮鶴發的老者正坐在桌旁侍弄着手裏的花茶。
悠悠的玫瑰香氣撲面而來,禹堯這才發現院子裏一叢叢低矮的紅色花朵。
禹堯心裏立馬當機了,她好像明白老祖的意思了。
但是,如果老祖也能知道玫瑰的花語是啥,想必他立馬就會把這兒燒得一幹二淨。
莫名的,禹堯就是不想說。
即便這種嘲笑的點只有她一人知道。
“坐吧。”老祖笑眯眯的指了指對面的坐席,邀她入座。
禹堯毫不客氣,直接盤腿坐了上去。
她一直覺得即便沒有魔神,她跟天族也走不到一塊去,不說別的,光說這坐姿的規定她就受不了,不過好在,身為一個毫無禮數的魔,她只用照着自己的心意來就行了。
“不知魔将來我天族有何貴幹?”老祖對她的失禮視而不見,依舊言笑晏晏,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
裝吧你就……
禹堯擡眼看向他,沒有點破,直接道:“咱們合作吧!”
“這……小友你想怎麽合作呢?”老祖從善如流的換了個稱呼,繼續發問。
“這個先不忙,你知道我有很多底牌,絕對不會讓你吃虧,所以這個稍後再議。現在,我需要您幫我恢複法力!”
說完這話,禹堯稍一探身,把眼底的篤定和霸道盡數展露。
時至今日,魔界只有她一個有點價值的漏洞,拔起蘿蔔帶出泥,她不相信老祖會放過。
“一定是全部!”禹堯強調道。
看着對方一如既往的冷靜和強硬,老祖和善的笑了起來,落了霜的眉眼微微一彎。
“這是自然。”
——
“你還在這呢?”
心頭大患已除,再次出來,禹堯身上的氣息已經全然改變。實力的恢複讓她露出了本性,盡管依舊心虛,但對茗羽的态度已在不知不覺中變得輕松了幾分。
茗羽并不在意她的好臉色,面上終于露出一點波動。
他在這裏等了整整三日。
“代價是什麽?”
“嗯……”禹堯摸不清茗羽的意思,停頓了片刻。
這是擔心自己還是害怕自己死太快沒派上用場呢?
禹堯斟酌道:“就……可能得減幾年壽數。”
誰知,聽了這話,茗羽竟嘴角一彎,帶着嘲諷意味道:“減幾年?呵,不愧是堂堂魔将禹堯,倒是會睜着眼說……”
“師弟,還請進來再議。”
茗羽話未說完,便聽得裏面老祖發聲了。禹堯看他似乎還想說幾句,就立馬腳底抹油,快速撤退。
“我先走了,稍後有什麽消息,再議再議!”
話還沒有說完,人便已經沒影了。
茗羽看着她恨不得再生出一對翅膀加加速的落荒而逃,心裏百般滋味糾集在了一起。
說的倒是好聽,你倒是留個聯系方式啊……
這邊,禹堯終于逃離那片不亞于人間地獄的地方,步伐開始逐漸放緩。
她深深吸了口氣,常年以冷面示人的臉上多了一分難以忽視的暢快。
果然,久旱逢甘霖就是這麽的舒服,即便這甘霖已是透支了未來的所有。
然而,常言道:物極必反,樂極生悲。
尤其是對于已經叛出魔界的大魔頭禹堯來說,下一頓飯有沒有的吃她可能不知道,但下一個遇上的是不是跟自己有仇她心裏還是有譜的。
就在禹堯長吸一口氣,閉着眼感受體內充盈的魔力湧動時,一道利風以雷霆萬鈞之勢向她襲來。
偷襲!
大腦還未反應過來,禹堯的身體已經自覺地避過了這道來勢洶洶。
“大魔頭,你找死!”一聲嬌斥帶着十足的恨意由遠及近,不過片刻,便已閃到近前。
得,保準是天族的了。
禹堯撤出一段安全距離,才轉身面向來者。
只見一位環佩玲琅,身着彩披的仙女正昂首屹立雲端,大概是恨極了禹堯,這樣一位容顏昳麗的姑娘竟咬牙切齒,面上不自覺地扭曲着。
禹堯與她冷目相向,一派對來者了如指掌的高深莫測。
打量片刻後,她終于說了第一句話。
“請問……你哪位?”
作者有話要說:禹堯:別的不行,裝滴一定得行!
放心,連哭和禹堯一定是生死冤家,不帶任何暧昧成分(至少現在的設定裏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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