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感覺喉頭一噎,只能胡扯說:“其實吧,我自從擺脫了植物人之後我就覺得哪裏不對勁,你就讓我看着你催眠一下呗?”
“小程哥,你怎麽說我不太能理解……”
我沒了耐心:“操,唐雨川!你丫就說你給不給老子看,少他-媽廢話!給,不給,選一個!”
唐雨川像是受了委屈一樣看了看我,然後輕輕說:“給。”
我從沒在唐雨川面前這麽罵過他,當然也沒有什麽事能讓我生氣罵他,又當然除了最後那次大爆發。
我看見唐雨川愣愣的坐在了我的身邊,便盤起了腿說:“來,你也盤起腿對着我坐着。”
唐雨川眨了眨眼睛便盤起了腿,我深吸了一口氣就開始逮着他猛盯,事實上我曾經跟唐雨川也玩過一二三木頭人,結果每次都是我輸。原因是這丫總是往我鼻子上吹氣讓我打噴嚏,另外就是唐雨川的眼神能夠強-奸人,後來我發現那是因為我喜歡他,對他的臉有感覺才會那樣,而現在我必須戒掉這一切。
我拼命地看着這張令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卻又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臉,心裏是一陣又一陣的緊縮。
唐雨川的劍眉很濃,英氣十足卻不僵硬,狹長而又深邃的眸子顯示一個黑色的漩渦。他的睫毛很濃密,撲閃撲閃的配着他白裏透紅的膚色。只不過三年過後的今天的臉色沒以前好看了,嘴唇也沒有以往那樣紅了。我本想利用唐雨川驚悚驚悚自己,給自己提提神,加加恨,然後對他免疫忘了他,可也不知是我昨晚一夜沒睡的原因,還是那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能放射催眠異能素的緣故,我只覺得腦袋沉沉的,眼皮子就怎麽也太擡不起來了。
當我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間我想好聽見有人說了一句像不像什麽是誰不是誰的話,我沒聽清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
“我還閉着眼流淚,我還裝作無所謂,我好想你好想你,就當作秘密,我好想你好想,你就深藏在心。”
我是被一首歌給活活弄醒的,我猛地一抖身子,卻不料一手打掉了唐雨川的手機。我睜開了眼睛才意識到老子竟然就枕着唐雨川的大腿睡着了。
哎,太丢人了!
我下意識坐起身子的擦了擦口水,卻一個不巧看到了地上唐雨川的手機頻幕。來電顯示上面,是晃眼兩個大字。
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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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咬緊了牙,唐雨川撿起了地上的手機就起了身,他身體帶出的風像是一個巴掌一樣甩在了我的臉上。
我聽到唐雨川好聽的聲音說了一句:“喂?沈默哥……”
我這下子是徹底的清醒了,搖搖晃晃的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鎖上門,之後我伸手重重地扇了自己一個巴掌。
“操,沈默,你真他-媽-的丢人!”
……
一直到吃中午飯的時候我才出了房門,門鈴在這時突然響了起來,我看保姆正在廚房忙便跑去開門。我打開了門,門外是一個大約176的男人,長得眉清目秀的穿着白襯衫。而當我看到那張臉時,我甚至感覺血液都要倒流了。
男人身後狠狠刺過來的陽光甚至到了讓我不能視物的地步。這是第二次,我覺得自己是這樣的沒有立足之地,而第一次,是在b市的一個公寓,我去找他,開門的是沈默。
“沈默哥,你來了,快進來吧!”
唐雨川連忙接過了沈默手裏的水果,我心裏空落落的甚至沒有了酸痛的感覺。而站在我面前的沈默卻是用一種溫婉的目光看着我,笑着說:“許程,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沈默。”
我簡直要炸。
老子怎麽不可能認識你呢,您老人家可是我的正主啊,男一號大人!
唐雨川見我半天沒有反應,連忙說:“沈默哥,小程哥已經誰也不認識了,進來再說吧。”
“是,是這樣啊……”
沈默臉上有些尴尬,其實我覺得我跟沈默從氣質上還有性格上真的是一點都不像。我對沈默的了解僅限于沈家跟唐家從爺爺那一輩子就認識了,唐雨川喜歡他,他們曾住在一起過,沒了。
我覺得最操-蛋的劇情莫過于今日今時今刻。
我,唐雨川,沈默,一起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吃飯。
我覺得這件事比什麽大片都更能讓我血脈噴張,我本來想着要麽就不吃了,但是我又想着餓着自己也沒有人心疼,再說是他們欠我的,我又沒欠他們憑什麽要躲,便也就坐了下來。可讓老子膈應的就是,他-媽的唐雨川正在戴着我送給他的手表殷勤的給沈默盛着能把以前的老子吃死的皮蛋瘦肉粥,我覺得手裏的筷子都要被我給咬斷了。
如果我說我總有一天要砍死唐雨川這個畜生,那是吹牛-逼。
可要說我總有一天要把這塊手表給丢到廁所裏,這卻是言出必行的。
沈默坐在我的身邊突然給我夾了一塊肉,我差點咬了舌頭,就看見他笑得很好看說:“小程你多吃點,你太瘦了。”
沈默的表情上看不見任何不讨人喜歡的東西,他的笑容很溫暖,眼睛都很清澈。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沈默是一個讓人看起來很舒服的人,氣質儒雅一看就知道是知識分子,事實上他确實是個博士,這個也是我三年前知道的。
我實在好奇,就問:“我們,很熟嗎?”
沈默笑了笑說:“我跟唐夏是同學,我跟唐夏比唐秦還有小程你大兩歲,我們上高三的時候你們上高一我們就是在這裏認識的,當時小川還在上初中,咱們五個人經常一起打牌,不過咱們都打不過小川,零錢幾乎都被小川給贏走了。”
我幹笑了兩聲不知該說什麽,我感覺自己像個外人,永遠融不進他們的生活。我從那那像是現在幻影一般的幸福是偷來的,現在身體也是偷來的,真是可悲。
門被突然打開,那是唐秦。
“呦,沈默哥來了。”
沈默一笑:“呦,這不是唐總嗎?”
唐秦風塵仆仆的,估計是聽說沈默來了才趕回來的,他笑着就坐在了我的身邊。我受不了這種氣氛趕忙打開了電飯煲想要找點事做:“唐秦,我給你盛飯。”
唐秦笑逐顏開:“好。”
我拿了飯鏟就往中間挖,唐秦笑了笑:“小程,我記得盛飯要從邊上開始盛吧?”
我白了他一眼:“你懂什麽,中間的是最好的,就像切兩半的西瓜,最中間的那一口才是精華!”
沈默點了點頭,裝作一本正經說:“嗯,我表示贊同!”
我覺得沈默這種托基本就是個冷笑話的傑出代表,唐雨川看着我手裏的飯,開口說:“小程哥,我是這裏面最小的,所以最好的讓給我吧,成麽?”
我心中一惱,顯然不可能讓步:“幹嘛,我給你你再轉手借花獻佛給你沈默啊,那你哥唐秦吃什麽?舔鍋啊?”
“噗!”
唐秦跟沈默突然的笑噴了,唐雨川也一臉的尴尬幽幽的瞅了我一眼:“小程哥真小氣。”
唐秦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小程啊,你給他吧。你不知道小川有個毛病,那就是他喜歡的東西要是得不到或者被別人搶走了,他就會生病。小時候就是,高燒不斷的可吓人了。”
我簡直無言以對,白他一眼說:“不是,我說這什麽毛病啊?”
我看是看着外星人一樣看着唐雨川,唐雨川撇了撇嘴:“我哥說的是真的,說不定嚴重了我還會被氣吐血。”
“小川!”
“小川,不準胡說!”
我看着兩個人驟然變化的臉色被吓得不輕:“怎麽了這是,他該不會真的會吐血吧?”
兩人像是很有默契的不說話,我覺得這事八成是真的。我打了個哆嗦連忙将飯放在了他的面前:“唐小少爺您吃好喝好千萬別吓小的,小的膽兒小。”
唐雨川也只是扯了扯嘴角,卻忽然開口說:“如果有些失去的東西吐了血就能回來,我寧願多吐幾口,可那又怎麽可能呢……”
沈默跟唐秦的臉色很難看,我下意識的瞅了沈默一眼,我覺得這話毫無疑問是說給沈默聽的,只可惜……只不過他倆人為什麽分手或是其它的我就一概不知了。
吃飽飯之後沈默提議說要一起打牌,唐秦也來了興趣,我本來不想來,可是他們都拉着我,我也就不好一個人回屋裏呆着。
唐秦說:“那我們就跟當初一樣,誰輸了誰就貼膠帶。”
我覺得老子都這麽不怕膈應舍命陪君子了,就猛地拍了拍桌子:“這也太小兒科了吧?要我說輸了就先記着,最後誰輸得最多就得聽贏得最多的一件事,就算讓他裸着身子沿着*跑一圈也得照做!怎麽樣?”
沈默吞了吞口水說:“小程,你也太狠了吧。”
我笑了笑露出了一排小牙:“你懂什麽,這才叫刺激。”
唐秦說:“好啊,那咱們就做一回賭徒。”
五個人兩副牌玩跑得快,三帶一對不帶單,規則很簡單。
而我們這一群閑人這一打就是一下午。
再一次發完牌之後,我看了看手中挺不錯的牌,不由得心情大好。
走了兩圈後,沈默說:“三個六帶一對四。”
唐雨川說:“三個a帶一對五”
唐秦說皺了皺眉埋怨說:“小川,怎麽每回到我這怎麽就這麽大了?嗯,我看看……好吧,四個五我炸!”
我一笑:“四個八,炸飛你!”
唐秦委屈的看我一眼:“小程,咱們可得一條心。”
我白了他一眼:“誰跟你一條心,你當是鬥地主啊?有人要沒,有人要沒?”
“王炸。”
唐雨川幽幽的飄出了一句,我們都搖了搖頭,然後就看他把手裏一摞子牌統統扔到了桌子上:“順子,我贏了。”
我簡直不能忍:“唐雨川,你丫是不是人啊?你是不是出老千啊。”
唐雨川一本正經看着我說:“不,是人品。”
還人品?我恨不得咬死他,罵道:“操!你丫怎麽不去死?”
沈默看了看手表說:“五點了,不打了不打了,腰都疼了。”
我看了看記賬本上的圈圈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老子竟然終于,終于贏了!贏了唐雨川不說,而且輸的還是唐雨川?
我猛地想起那年我輸得最慘的一次,唐雨川要我分別用69,背後,騎乘,單腿以及側身位活活-操-了我一夜沒有喘上一口氣不說,還不準我當夜将他的子子孫孫從小菊花裏摳出來的的那一晚。
第二天我終于意識到了唐雨川昨天為啥突然說要來牌,而其原因就只是我背着他去跟幾個夥計吃了頓大排檔這檔子芝麻大的小事。後來他說他一個人在家沒吃飽,所以要連皮帶骨頭的啃我。我覺得如果我們現在還沒分手的話,那麽這次我一定會讓他給我用嘴巴做三個月并且不準碰我,然後今後的一夜的次數跟姿勢全部由我說的算。
唐雨川看着我,說:“小程哥在上,唐雨川悉聽尊便。”
我諷刺着,笑了一聲說:“行啊唐雨川,那你就把你手上的手表送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