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想跑?
“今天是最後期限,還剩3個小時,交不出最後一筆款項,你清楚後果!”
“嘟嘟嘟……”
毫不留情的挂斷聲,阮瑜将手機從耳邊移開,臉色無比難看。
擡頭看着面前的門,門牌上「男洗手間」四個大字分外醒目,她想了又想,最終下定決心,擡手壓低了黑色鴨舌帽,推門走了進去。
她別無選擇。
空蕩蕩的洗手間,只有最裏面的格子有人,醒目的銀白色,這種顏色的西裝穿的人不多,并且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應該就是她要找的人沒錯。
于是在門将将關上之前,阮瑜「嗖」的蹿了進去,轉身,「咔噠」一聲鎖住了門。
“誰?”
男人漠然的嗓音,宛若暗夜流水,十分低沉好聽。
阮瑜扭過頭,猝不及防的對上一張俊美冷冽的臉,低頭俯視着她,深不見底的黑眸裏正在醞釀怒意。
阮瑜有些意外,這樣長相端正,氣質凜然的男人,會是做「那種」職業的?
可一轉念,想起自己那個人渣前男友,不照樣也是衣冠楚楚,背地裏不幹人事?
跳得有些過速的心髒,瞬間冷靜了下來,阮瑜開口,“您不必裝傻,我知道,劉女士已經提前通知您了。她也料到了您會躲,所以派了我來堵您,我時間不寬裕,懇請您盡量配合。”
公式化的說完,阮瑜從包裏掏出了有關徹底解除關系的文件。
私心裏,她覺得劉女士這個金主很夠意思,三個月時間,在一個小情人身上砸了一百萬,面前的男人但凡有一點良心,就該幹淨利落。
回應她的,只有一個字:“滾!”冷冽的語調,帶着無比的威壓。
阮瑜一愣,有些被這氣勢震住,可是回過神來,心底的鄙夷不由越發加深。
被人包養的也能理直氣壯?
自她開辦情感咨詢工作室,接的單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半數都是這種跟情人分手,打小三小四的活兒。
臉皮厚的人她沒少見,可沒見過厚的這麽理直氣壯的。
深吸了一口氣,她最後奉勸道,“只要您簽了它,我保證立馬滾!您不願意被打擾,我理解,所以同樣劉女士也不願被您打擾,她已經不要您了,您還不明白嗎?作為一個男人,我希望您保留最後一點自尊,別死乞白賴。”
死乞白賴……
楚懷瑾第一次被人用這個詞形容,第一次有人敢!
冷寂的眸底劃過駭人的陰鸷,空氣中無端添了幾分涼意,溫度降了不少。
阮瑜摸了摸手臂,正疑惑着怎麽涼了,肩膀上忽然一沉。
“啊——”
她被楚懷瑾扣住肩膀,直接反剪在了牆上。
“你……松手!”
阮瑜疼的皺眉,這個男人,竟然惱羞成怒,敢對她下手!
這時,門外傳來幾聲腳步,洗手間裏來了人。
阮瑜心中一喜,急忙道,“救……”命字還沒喊出來,便被大手捂住了嘴。
“你找死!”楚懷瑾貼着她的耳朵,壓低了聲音警告。
“唔唔……”阮瑜試圖掙紮,然而徒勞無功。
狹小逼兀的空間,她的後背貼着他寬闊的胸膛,簡直像在擁抱一樣,他溫熱的呼吸不斷傾吐在她敏感的耳側,火一樣燙。
禽獸!
待到外面的人離開,禁锢着阮瑜的大手,才隐隐放松了警惕。
阮瑜漲紅了臉,趁機在對方手指上狠狠一咬,接着算計好的将出了血的手指按在了協議的簽字處。
蓋上指紋,成了!
“唰啦——”趁着男人吃痛分神,阮瑜劃開隔門,拼命的跑了出去。一直跑進舞池,人山人海,震耳欲聾的音樂,形成安全的屏障。
她松了口氣,看了眼時間,迫不及待的要将自己的成果報告給客戶劉女士。
誰知,卻看到了手機上一分鐘前發來的短信:阮小姐,我和我家寶寶已經和好了,正在共進晚餐,你從酒吧撤了吧,傭金會照常支付的。注意查收。
阮瑜腳下一崴,差點沒直接栽了。
看着包裏沾着血的文件,她整個腦子都空白了。
劉女士和情人已經和好,兩個人正在一起吃飯,那……她剛剛招惹了的男人,是誰?
還沒來得及想清楚。
酒吧裏,忽然全場靜寂,音樂停止,舞池裏的人也都停下,接着不約而同的朝着二樓看去。
一道颀長的身影,緩緩從黑暗中走來,昏暗不明的光線,卻讓人實質性的感受到那股藐視衆生的氣勢。
阮瑜不由自主想起那個俊美卻陰鸷的男人,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趕忙摸着黑往外擠,想要溜之大吉。
誰知,突然間燈光大盛。
阮瑜捂住了雙眼,慢慢的,她聽到周圍一浪接一浪的驚呼聲。再然後頭頂一暗。
她掀開眼皮,勉強的擡頭。
楚懷瑾居高臨下看着她,薄唇輕啓,惡魔一般的聲音,“想跑?”
“我……”
阮瑜氣弱,索性這裏是公共場合,這個男人肯定不敢像剛才那樣亂來。然而這想法剛落下,便見楚懷瑾輕擡手指,接着,幾十名保镖介入。
楚懷瑾漠然的在一旁的沙發上落座,“清場……”
兩個字,不到十分鐘,喧鬧的酒吧便走得幹幹淨淨。阮瑜瞪大雙眼,以為自己在做夢。膝蓋隐隐有些發軟,她這是……惹上了什麽人?
“你到底是誰?”阮瑜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卻發現,那些保镖也跟着她往後退,困得嚴嚴實實的,不由臉色一白。
“這話應該我問你。”楚懷瑾雙腿微搭,修長的手指從煙盒中抽出一根煙,偏頭點上。
煙幕模糊了那張過分漂亮的臉,可他睥睨着阮瑜的冷眸,仍然如睥睨蝼蟻一般銳利。
阮瑜吞咽着口水,立刻解釋,“我認錯了人,剛剛非常抱歉,是我冒犯了你,非常對不起!”
“你覺得我信嗎?”楚懷瑾勾了勾唇角,一聲冷嗤,漫不經心的拿起果盤裏的水果刀。
好似在游戲一樣,鋒利的刀刃卻真真實實的抵在了阮瑜的頸側,他臉色驟然一沉,“誰派你來的。”
“我真的認錯了人!如果你硬要追究,我願意承擔精神損失費!”
阮瑜自己也明白,以她剛才的作為,說認錯人了的确像是借口,可這就是事實!
楚懷瑾指尖微動,阮瑜絲綢布料的衣服被劃開了一道口子,“誰派你來的,我不想重複第三遍。”
阮瑜仍然堅持,“我沒……”
下一秒,鋒利的刀尖,割斷了她整邊肩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