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妄圖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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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銘啊你多吃點兒這個排骨,炖得可爛了,我在裏面還放了枸杞山藥,都是養胃的。還有棗,這棗也可甜了,你快嘗嘗。”
徐玲玉坐在周銘旁邊一直給他夾菜,碗裏都冒尖兒了。他又吃得慢,嘴巴就一直沒停過。
徐明陽見狀阻止了徐玲玉還要夾菜的動作,連忙說:“行了媽,夠多了,讓他吃得慢點也好消化。”
“對對,你說得對。”
家裏做的飯就是有一種特別的味道,周銘已經不知道多久沒吃到過了,這排骨的滋味跟印象中簡直一模一樣,是他嘗試了很多次都做不出來的味道。
徐玲玉看着周銘慢慢咀嚼的模樣,心裏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周銘見狀立馬放下筷子。
“我沒事我沒事,就是看到你就想到了英結,要是我們當初不讓他去學什麽散打,也不至于落得今天這個下場。”
徐玲玉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提起這種傷心事,趕緊抹了把眼淚将情緒緩過來。
徐華遞了張紙過去,接着正色道:“周銘啊,其實今天叫你過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我和你伯母年紀也大了,總想着兩個兒子能離得近些,我們找了英結這麽多年總不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所以,我和你伯母商量來商量去,還是想将英結留在身邊。這件事情我還是想問問你的意見。”
“······我沒意見,他恐怕也是這麽想的。”周銘垂下眼睛,眼底的情緒被掩蓋起來。
這頓飯吃得很漫長,天色漸漸暗下去,徐玲玉已經提前去收拾了一間房間出來,就在徐明陽隔壁。
周銘躺在床上,整個人完全放松下來,皮膚隔着衣料貼在柔軟的床鋪上,他将震動的手機摁斷,扔到一邊。
還沒等一分鐘,就傳來敲門聲。
“怎麽不接電話?”徐明陽問。
“沒看見。”
徐明陽沒拆穿他,端着碗黑乎乎的藥進來了。周銘聞到那股藥材混雜的味道皺了下眉。
“不喜歡也得喝,以後你一頓都不能落下,我得對你負責。”
自從徐明陽進屋以來周銘就刻意跟他以及他手裏的有毒物體保持五米的安全距離,此刻他依稀聽到某人小聲嘟囔:“該負責的不是你……”
徐明陽将藥放在桌子上,逐漸向周銘走近。因為鋪了層軟毛地毯,腳踩在上面沒有一點聲音,只有逐漸變大的陰影和逐漸明顯的氣息讓周銘莫名感到心跳加快。
“你變成現在這樣是因為我哥吧,我猜他應該不知道你在他走後這麽糟蹋自己,他救你是讓你好好活下去,而你現在做的正好相反,你覺得他會安心嗎?”
周銘睫毛輕顫,埋在陰影裏沉默不語。
“我暫且不管你家塞在角落裏落灰的那些藥怎麽辦,從現在開始我要看着你喝掉每一碗藥,落下一次都不行。”
徐明陽又彎下腰湊在周銘耳邊,極具磁性的聲音讓周銘耳膜發顫,“我可不能讓你去找他,你必須要留下來陪我。”
話音剛落周銘突然伸出手,将徐明陽一下子推開離自己一米遠,然後快速走到桌子旁抄起藥來一飲而盡。
他甚至都沒有皺一下眉頭,喝完直接将碗塞給徐明陽,片刻擡頭正視後者的眼睛。
“我喝完了,你可以走了嗎?”
徐明陽滿意的笑了笑,擡手擦掉周銘嘴角挂落的藥液,伸出舌尖極具誘惑力的舔了下。
周銘眼睛驀地睜大,表情極度震驚,還沒從某人狡黠的表情中反應過來就被攬住了後腰,唇瓣上的溫潤觸感以及酥酥癢癢的吮吸讓他一時失去了抵抗能力。
徐明陽此刻表現出的力氣異常大,有一種恨不得将周銘永遠摁進自己身體的錯覺,但嘴上卻依舊輾轉溫存,靈巧的舌頭探索着口腔裏的每一寸地方,将那裏本來的居住者逼得不知所措。
由于某人是這方面的行家,在他的引導下,周銘腦子混沌一片,根本抵擋不住,出于身體的本能用手臂環住面前人的脖頸。後者以為這是在對他發出繼續的邀約,一時間頭腦充血。
整個過程周銘痛苦不堪,像是處在冰火兩重天般受盡折磨。
他發狠咬了下紅腫的嘴唇,意識立刻回籠,就在他想要撐起身來阻止這場毫無理由的鬧劇時,突然被人用牙齒咬住,激得周銘一下子又躺回去,□□聲在此刻顯得極其痛苦無助。
偏偏罪魁禍首還在繼續,一邊完了又去搞另一邊,周銘拒絕的話完全沒機會說出口。
徐明陽抓住周銘的兩個手腕,埋在他的頸側,對着他的耳朵輕輕撕咬,“嗯,還是這個樣子甜。”
空漲得難受,周銘悶哼着扭動身體,當意識到他到底在渴求什麽的時候,他瞬間清醒了,滿眼的屈辱與不可置信,握緊拳頭就要向徐明陽砸去。誰知他現在不比往常,渾身虛得沒有力氣,被徐明陽輕松抓住反握高舉在頭頂。
看着身下人因為氣憤和羞愧而泛紅濕潤的眼眶,徐明陽早就脹痛難忍了,他顧忌着周圍的環境被迫使出有史以來最大的忍耐才勉強沒有将人占為己有,但他沙啞到極點的聲音已經完全暴露了他此刻的狀态。
“我真恨我沒有早點認識你,這樣的話你這副勾人的樣子就只能讓我一個人欣賞了。”
周銘氣急敗壞,一口氣沒順過來開始劇烈咳嗽,聲音驚天動地,動作幅度之大讓徐明陽心裏一驚,趕緊放開手想将人撈起來順順氣。
沒想到手剛一放開就被一股巨力掀翻在床,剛才還咳嗽不斷的周銘此刻跨坐在他身上,眼睛通紅,擡起胳膊一拳一拳朝他打來,力道發狠到可怕,又像是不知道累似的打得又重又快。徐明陽招架不住硬生生挨了好幾拳,凡是被打到的地方都像骨頭斷裂一般,從裏向外滲出疼痛來。
兩個人較量間又有種不可言說的默契,都悶哼着不發出聲音,房間裏發生的所有的一切都被那扇門隔絕在裏面,外面的人根本無處探究。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銘瘋狂的動作終于停住了,眼睛紅得不像話,死死盯着同樣在劇烈喘息的徐明陽。
徐明陽躺着沒有動,只是用手背抹幹淨嘴角滲出的血跡,眼睛始終清明的看着衣衫淩亂的周銘,說話也仿佛沾染上了血腥,“消氣了吧,還來嗎,嗯?”
周銘:“······”
徐明陽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咬牙翻身下床,擰開把手不輕不重的關上了門。
房間裏終于恢複了寂靜,但周銘一點安靜不下來,心髒撲通撲通地亂跳。良久,他整個人脫力般向前倒去,臉埋沒在床褥裏沒了動靜。
第二天早上,周銘沒有見到徐明陽,聽徐玲玉說他好像很早就出去了,也沒見到人影。
他盯着冒着熱氣的炝鍋面和白胖胖的小包子,沒有一丁點食欲。
他有些後悔昨天晚上的瘋狂行為。
他氣他竟然開始在意徐明陽的點點滴滴,他更氣他自己竟然沉溺在一個親吻中不能自拔。他喜歡的人永遠都會是那個拼了命救自己的徐英結,而不是一個多情泛濫的人。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徐明陽已經悄無聲息的走進了他的世界,他開始糾結,并痛苦。他不允許自己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他不想讓自己變成他一直厭惡的人。
昨天晚上那些落在徐明陽身上的拳頭,其實也是打的他自己,他想清醒,他讨厭不受控制。
同一時刻,酒吧裏持續了一整晚的醉生夢死紙醉金迷的氣味還沒消散,強烈的鼓點以及喧嚷的人群,似乎已經脫離了時間,妖嬈性感的女子和年輕瘋狂的男人相互撩撥叫嚷着,即使是坐在角落也充斥着酒杯碰撞的聲音及失控的嚎笑。
“哈哈哈哈哈!你自己看看你那張花臉,我真的要笑死了!沒見過在床上被人揍成這副熊樣的哈哈哈哈哈······”路盈捂着肚子在卡座上直不起身來,越看某人那張黑臉笑得越大聲。
徐明陽抱臂用淩厲的眼神掃過去,“你已經笑了足足六分鐘了,如果你要是不想下巴脫臼,勸你最好适可而止。”
“怎麽着,這樣奇葩的事情我還能笑上一天一夜哈哈哈······話說你那個床伴下手可真夠狠的,你看這黑眼圈還有嘴角哈哈哈哈,怎麽光在臉上下手啊,啧啧啧,你得把人欺負的多狠。”
“我不過就是親了他一下,他娘的發瘋竟然動起手來,一個三十多的大男人被親下有什麽好害羞的。”徐明陽真是越想越生氣,可惜他現在做不了太多表情。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動手了,之前他都不打臉的,現在一打就是往死裏打,這一想徐明陽竟然有些委屈。
路盈表示奇怪,“他就是你之前說過的那個人吧,不是哥們,這都多久了,你還沒把人搞到手?就親一下都不行?你這也太拉了吧。”
“我這不是······唉不說了,主要是老子不想搞強制那一套,要不他早就被老子上過百遍了,艹!”
徐明陽一口幹了面前的酒。
“要我說啊沒必要死盯一個人不放啊,你也不是死板的人,不行換一個呗,他那種樣兒的不多的是?你要是氣不過就打回去,給他也來個花臉。”
路盈莫名收到了徐明陽的一個瞪眼,“老子不想打他,整得跟我欺負他一樣。”
“切,我看你是打不過人家,嘴硬。”
“随你怎麽說。”
鼓點般的音樂讓徐明陽感到煩躁,他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突然又想到什麽立刻轉頭,“這事兒給我保密,別給其他人說。”
路盈在身後喊道:“用不用兄弟出手幫你一把啊?”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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