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婚前夕（一） (2)
默凝視着對方。昏暗天色中，墨灰的傘，深黑長袍，在一片陰暗中只有臉色觸目驚心的蒼白。就在這時，他猛地丢下雨傘，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什麽話都沒說，靜靜的立在自己身旁，為我遮擋風雨。我的身子雖冷，但是心卻是暖的，這樣的風雨，有一個人願意什麽都不問的陪着自己挨着、受着、痛着、熬着。原來我也很幸福。
我拉了拉他的衣角，他蹲下來看着我，陰沉晦暗的眼睛，冰冷一如此時的老天，手勢卻極其溫柔，幫我把粘在臉上的濕發撥好理順，我凝視着他道：“謝謝你能來看我，回去吧！”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會，猛地把我抱進懷裏，緊緊的，大力的，壓得我肋骨硬生生地疼，可疼痛處卻泛着暖意，但又是絲絲凄涼絕望。我頭抵着他肩膀，淚水混雜着雨水從臉龐滑落，涔入他的衣服。一道閃電狂厲地在頭頂裂開，我一驚，頓然回過神來，忙擡頭欲推開他。在閃電的剎那明亮間，壓入眼簾的是持傘并肩立于雨幕中東方景和東方陌。我一時腦中茫然，只是定定看着他們。
東方宸回頭看了一眼他們，然後放開我，起身離去。三人隔着煙雨對視。東方陌身穿青色長袍，手持竹青傘，面色沉靜，姿态漠然，只眼中隐隐含着驚怒。
白緞傘下，東方景一身月白長袍，袍擺随風而舞，面色溫潤如暖玉，身姿淡雅若新月。人人都在這電閃雷鳴、風雨交加的陰暗中帶着幾絲狼狽，可他卻如暗夜中的一株白蓮，遺世獨立，纖塵不染。身旁雖有東方陌相伴，唇角甚至還含着絲淺笑，可飛揚的衣袂間彷佛披拂了天地所有的寂寞，勝雪的白衣下集斂了人間所有的寒冷。
東方宸已經走的很遠了，東方陌沖到我的面前，抑着聲音道：“挽月，你怎麽敢……話剛起頭，卻停了下來，只是握着的拳頭青筋隐現。在一旁的東方景，走到我的面前，撐着傘替我擋去了不少風雨，然後挨着我蹲下，淡淡的目視着我。
“你就這麽喜歡他？為了他居然不顧身子在雨中跪在？”我此時已經不知道他的表情了，但是我看的出他很恨。難道……？我不敢往下想，害怕？害怕那個讓我心痛的答案。
“會吧！衣服都濕了。”我捏起他落在泥水中的一角，他狠狠的一把扯過去，然後站起身你來轉身就離去了。“二哥，你先回吧！我有話要和挽月說。”
他輕輕的撐着傘蹲下來，看着我滿臉的水珠，他掏出方巾替我擦拭臉上的雨水，然後說道：“你明明知道結果，卻還是一如既望的去做了，難道在你心裏，皇兄就如此重要嗎？”
“你也明明知道，我是為了什麽？還要在問嗎？”挽月有一些氣了，為什麽自己的情誼到了他們那都成了男女之情了。
東方陌看了我好一會然後有開口問道：“你這樣做值得嗎？”我盯着地面流動的水，恍若未聞。他定聲說：“回答我。”我仍舊沒有理會。他抓着我肩膀搖了搖，軟聲道：“挽月，回答我，算我求你！”
“我只做我因該做的，和不得不做的事，沒什麽值不值的。如果你一定要問的話，我也只能說我當他是朋友，知己，就這麽簡單。”我訝然地看向他，他面色焦躁中夾雜着怒氣，卻又極力克制着，心中一軟，回答道。
“若是我，你還會如此嗎？”他深吸一口氣問道。
“我要說的是不管是東方然還是你，我都會的！因為我們的情份都是一樣的。”我柔聲道。他唇邊綻開一個淡淡的笑，然後他大步往回走着。身影迅疾消失，只餘漫天風雨。然後挽月終于撐不住倒在風雨中。
三天後
挽月被送回了青竹宛了，昏迷之際，她仿佛回到了從前，她看見了他，那個自己愛慕多年的人——葉辰。她很溫柔的對我說：“小羽，你別睡了！不然我就不喜歡了。”然後我就看見自己很安靜的躺在床上。自己就想起來突然自己叫道：“水……水……？”挽月微弱的叫道。小青連忙端着杯水喂挽月喝下。然後挽月有睡過去了。這時東方然走了進來，問：“她怎麽樣了？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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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鄭王的話，姐姐剛剛喝了水又說過去了。”小青很恭敬的答道。
“那你好好照顧他，我就先走了。醒了記得去通知我。”說完就離去了。小青目送他走後就轉過身然後看見挽月有醒來的跡象。
“姐姐，姐姐，（看見她睜開了眼）你終于醒了。謝天謝地。”小青連忙走過來扶着我靠在床邊。
“我怎麽會在這？”挽月虛弱的說道。
“我的好姐姐，你都昏睡三天了。”小青擔憂的說道。
“我不是在……？”挽月會想東方陌走後，她沒過一會就昏過去了，難道皇上他……？我有看着小青希望她能告訴我到底怎麽樣了？
“姐姐，我只知道當晚秦王和皇上在禦書房裏呆了很久，後來還傳來皇上大怒的的聲音，王公公擔心的要命，再後來秦王出來以後就跪在禦書房外，直到天亮皇上才讓他起來回去。同時也赦免了姐姐。”小青把聽到的都說了出來。
挽月心想，東方陌終究是那個最了解自己的人。随後就看見東方陌帶着禦醫進來了，挽月看了看東方陌想要起身想要道謝的卻被他攔下來了。“和我還客氣嗎？”然後就讓開禦醫上前開始給我診治。良久禦醫就開口問道：“姑娘是不是以前受過重傷？”
我看了看東方陌的微怒的臉，然後點了點頭說道：“是的。能告訴我怎麽樣了嗎？”
“姑娘的身子本就受過重傷，現在又再雨中跪那麽久，現在病情嚴重了，不過如果姑娘按時療養，因該會好的。”
“我知道了，那我謝過太醫了。”挽月收回手說道，她此刻根本就不敢看東方陌，他肯定會問我怎麽了？我該怎麽回答呢？
“秦王，我先下去給姑娘配藥。”禦醫說完就退下來。小青也實相的下去了。
此時房間裏就剩下挽月和他，東方陌凝視着自己，就直徑走到床邊問道：“你是自己說還是我去查？”他就知道那次的是沒這麽簡單。前段時間看見東方然派人去調查挽月，自己就該留個心眼的。
“也沒什麽，就是上次你們出巡時，不小心從假山上掉下來了，真的都好了。”挽月說着就像要起來證明一下，卻沒料到自己此時這麽虛弱，一下子就跌落下去，東方陌一把接住了挽月，大怒道：“你就不知道愛惜自己嗎？非讓人擔心嗎？”
“沒有，我……？”挽月此刻躺在東方陌的懷裏，不知道該怎麽說？她知道東方陌是關心自己的，心裏很是感動。
然後扮可憐狀說道：“陌，我錯了，我再也不會了，你就原來我一次吧！”東方陌看見這樣的挽月，根本就沒辦法生氣起來，就連語氣也變溫柔了“知道了就好，下次不許這樣了？”挽月偷笑着想：就知道他會舍不得。然後恩了一聲。
幾天後青竹宛迎來了一位貴客——蘭貴妃。她看上去有點憔悴，但又不失她的華麗高貴，上身着金色雲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錦衣、領口綴着紅寶、那纖細的腰用一條大紅色的織錦束了起來、織錦上用金絲線繡着祥雲圖案、下身着縷金挑線紗裙、裙裾用金絲線繡上鳳凰圖案、整個人十分高貴。
“奴婢，挽月給貴妃娘娘請安。”挽月欲要下身行禮，卻被蘭貴妃扶起，她看我不在是怨恨的表情相反的事一臉的慈愛。我知道那是因為我幫了東方旭。
“你身子不好，就不要行禮，本宮不會怪你的。”說完就拉着挽月坐在一旁的石凳之上，然後關切的問道：“本宮今天來是想要謝謝你為我兒做的一切？”
“貴妃娘娘，嚴重了這是身為奴婢該做的。”挽月小心的回答道。
“本宮知道，你也許還在怨恨本宮，但是本宮還是要向你道歉，以前都是本宮的不是，希望你能原諒。”蘭貴妃突然一臉歉意的說道。
“貴妃娘娘，我早就已經不怪你了。”
“真的。那……？（然後回頭對身後的宮女說）你們都下去吧！本宮要和挽月說一些體面話。”蘭貴妃揮一揮手那些個宮女太監退出了小院。
“娘娘有事嗎？”挽月試問道。
“本宮知道，看的出來你對旭兒的情意，可是皇上已經許了旭兒正妃了，如果你不嫌棄我就做主把你許給旭兒做側妃，你放心有本宮給你在後面撐腰，沒人敢欺負你。”蘭貴妃笑着說道。
挽月這才明白過來然後連忙解釋道：“娘娘，你誤會了，我并沒有喜歡嘯王，我只是把嘯王當作朋友，娘娘朋友有難我怎麽會袖手旁觀？”挽月不知道蘭貴妃這是何意，但是他不想讓人誤會。
“可是你……？”蘭貴妃還想說什麽，挽月就接着說道：“娘娘，我和嘯王還有秦王他們都是一樣的情誼，不管水出了事，我都不會置之不理的。娘娘你真的想多了。奴婢真的沒有那個意思。”
“好吧，那就算本宮多情了。真看不出來你會是一個宮女？如果我不是認識你，我會以為是哪國遺失的公主呢？呵呵！“蘭貴妃見自己堅持，就轉移話題說道。
“娘娘過獎了，哪個國家會有我要我這個小小的宮女做公主啊！想也是不可能的啊！”挽月笑着說道。這時蘭貴妃突然看着挽月不說話，她覺得那個笑，在哪裏看見過，可是在哪裏呢？自己怎麽記不起來了呢？
“娘娘，你怎麽了？”挽月擔心的問道。
“沒事，本宮突然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你剛剛的笑？”蘭貴妃也沒打算隐瞞下去，就說出來了。
“呵呵，娘娘過謙了。”
“時候不早了，那本宮就先回去了。有空就來蘭韻宮走走。”蘭貴妃站起來就對門口叫了一聲“進來，把本宮給挽月的補品端上來。”不一會就看見不少太監宮女端着燕窩，人參什麽的進來。小青在一旁看得應接不暇的。
“奴婢恭送貴妃娘娘。”挽月和小青跪下說道。然後蘭貴妃帶着一大幫的太監宮女浩浩蕩蕩的走了就如浩浩蕩蕩的來。
“姐姐，這些都是上等品啊！”小青在一旁這個看看那個看看，高興極了。我苦笑着說：“那就全歸你了。我才不喝這些東西呢？”說完就回屋了。
離皇上大壽還不到十天了，沒想到時間過的真快，轉眼間已經入冬了，外面已經能看見一層薄薄的霜，院子裏的那棵葡萄樹也已經變成了禿幹了。挽月随後推開門，走了出去，門外迎來一陣寒風，我有點發冷，他們都很久沒來我的小院了，也許都忙着皇上的大壽和自己半個月後的大婚吧！我到底還在期待什麽呢？難道一定要看見他和別的女子入洞房才能死心嗎？突然院外飄進一只風筝，挽月好奇是誰放的？走上前走拾起來看了看。
很秀氣的風筝，大概是那個娘娘的吧！挽月向院外望去，看有沒人來撿，就在這時一個身着華麗的女子帶着一大群的宮女就進來了。
“那是我的風筝。”挽月這才看清，上着一襲水青色宮衣,下煙綠色菱邊長裙。一襲迷煙色紗衣斜斜批起,肩上有一條明色絲綢攪成的花樣，與長裙絕配。青絲繞，挽雲鬓，淩瑟多樣，眉宇帶絲絲縷縷的愁，更顯柔順溫婉。自己還在思慮不是宮裏的娘娘那到底是誰呢？
“大膽，看見公主還不下跪。”她旁邊的小宮女大聲叫道。挽月連忙下跪，原來這就是那個在它國做客的安樂公主——東方樂。
“奴婢，挽月不知是公主，望公主贖罪。”挽月說道。
“大膽，你以為你是誰呀？公主她竟然敢說不認識你？”那個小宮女好似和自己有仇一樣又說道。
“你是新來的。”那個安樂公主問道。
“奴婢曾經受傷過，對以往的事都不記得了！望公主見諒！。”挽月解釋道。
“那你先起來吧！看你的樣子好像在養病嗎？”安樂公主不想傳聞那麽不講理。
“回公主的話，奴婢笨拙惹怒皇上，被罰跪了。”挽月老實交代了。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然後結果風筝就出去了，走的時候見看見那個小宮女回頭瞪了我一眼，我突然覺得她很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