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非她有什麽事情,例如臨近節假日尾聲問問葉韻兒什麽時候回S城,例如手機快沒費,讓葉韻兒幫忙交個手機費,雖然這真的只是個人性格和習慣,牽扯不到人品,但葉韻兒真的非常不喜歡她這種做事方式。難道手機的存在只是為了有事的時候才聯絡的麽?
葉韻兒嘆了口氣接起電話,心裏想着:這一會兒功夫竟唉聲嘆氣了。
“葉子,你現在忙嗎?”假期裏的淩笑笑的第一個電話的第一句話不帶一點寒暄,不過從這一句也能判斷地出她的為人很會處事和面臨境況嚴峻程度。葉韻兒心生不安,痛快答道:“不忙,怎麽了?”
淩笑笑傳來一聲嘆息,便開始了和葉韻兒将近一個半小時的短暫敘述和冗長讨論。
葉韻兒挂上電話,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快淩晨十二點了,已經十分困倦的她立刻清醒起來,剛翻出電話薄,卻皺着眉頭愣了幾秒後點了下退出鍵。
從晚上十點半開始就在納悶基本上每天這個時間點都會來電的葉韻兒,今天卻沒有來電是為何的嚴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其實沒有刻意等葉韻兒電話,只是這假期已經過了一半時間了,葉韻兒每天給嚴可打電話和互道晚安都已經讓嚴可成為習慣,雖然說這并不是葉韻兒的義務,但嚴可今天還是感覺到了不習慣。雖然明明有些困意的,卻總是睡不着,翻過來翻過去好幾次,都過了一個多小時了,終于還是睜開眼然後重重地吐了口氣,她坐起身側過臉對着那面連接葉韻兒房間的牆發呆,心想她也許住在朋友家了?難道是出什麽事情了?難道是出去約會了?想到這嚴可用手胡亂的揉了揉頭發,煩躁的自言自語:“怎麽可能大半夜的出去約會!”嚴可突然想到:“難道是睡着了?”正心煩意亂地時候手機鈴聲突然短暫的響起,嚴可側轉身體伸出手去拿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拿近一看是葉韻兒發來的短信。
“嚴可,你一定睡了吧?呵呵,今天打電話打到太晚連晚安都沒有來得及跟你說,晚安,好夢。”
嚴可像松了口氣一樣彎起了嘴角,然後撥通了葉韻兒的電話。正拿着手機等待嚴可回應的葉韻兒看到嚴可的來電立刻接起來:
“咦,你還沒睡?”葉韻兒驚訝地問。
“你也沒打算睡嗎?這麽快就接了電話。”
“哦~也不是啦,我只是想着萬一你沒睡呢,要是等一會兒不回的話我就睡了。”葉韻兒解釋道。
“困了嗎?”嚴可心裏的溫柔傳達在嘴上。
“還好,你呢?”
“睡不着。”嚴可如實回答。
葉韻兒有點擔心地問:“為什麽?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嚴了笑了笑說:“你不用這麽緊張,我只是睡不着而已。”
葉韻兒尴尬地笑了笑:“哦,那就好。”
“不過……我以為你出了什麽事。”嚴可突然說道。
葉韻兒先是有點小驚訝然後笑着說:“哈哈,我能出什麽事情。剛剛只是在打電話而已。不過我說嚴可……”
嚴可疑惑地“嗯?”了聲。
“你好小氣哦。”葉韻兒不客氣地說道。
嚴可又驚訝又疑惑的“嗯?”了一聲。
“這幾天假期裏都是我給你打的電話,除了今晚你都沒有主動給我打過一個電話的,要是擔心我的話打一個電話不就好了,就會知道我正在通話中而已,自己也不用胡思亂想。”
聽完葉韻兒這句話,嚴可突然意識到情況好像确實是這樣,這幾天一直是葉韻兒在主動聯系自己,而自己不僅習慣了她的來電,還習慣了等她來電,從來沒有要主動打電話過去的意識,因為什麽?因為嚴可不認為自己這邊有什麽可以跟葉韻兒閑聊的新鮮事。
“我……”嚴可不知道如何解釋好。
葉韻兒“嘿嘿”笑了聲:“我跟你開玩笑的啦,你那麽有錢怎麽會在乎這點電話費,我只是覺得你太不主動了。”
嚴可沒有說話,但是葉韻兒通過手機卻聽到了她輕輕地笑聲裏夾着點嘆氣,在這寂靜的夜裏感覺有點無奈。
葉韻兒岔開話題說道:“對了,剛才笑笑給我打電話了。”
“出了什麽事兒嗎?”嚴可問道。
“嗯,你真敏銳,一般人都會先問‘聊什麽了?’”。
“我不認為她是那種會用電話閑聊的人,更何況跟你聊了這麽久,應該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嚴可分析道。
葉韻兒有點無奈地說:“嗯是呢,是關于她和她男朋友的事情。”
常常有人會提出這樣的問題:“愛情和物質你會選擇哪一個?”卻很少有人能痛快的回答出,能痛快回答出的人不是過于天真就是過于現實。而大部分人都會露出糾結的表情,苦思冥想好久後才會勉強開口說:“我想我可能會選擇物質,比較有保障,愛情這東西畢竟不太可靠。”如果換做現在的葉韻兒,她也會這樣回答。
不要因為別人選擇了物質就說這個人多麽庸俗與現實,也不要因為別人選擇了愛情就說這個人多麽傻與天真,挑物質的女人就像挑美貌的男人一樣是對等的,你年輕貌美,你有錢有房便都有了挑的資本,別人只能羨慕嫉妒,而因此憎惡別人庸俗不堪之人不過是自己不如人罷了。我們不奢求,我們容易滿足,我們有自知之明便也能找到與自己相匹配的另一半,白馬王子與灰姑娘的幸福或許真的只存在童話故事裏,現實就是,白馬王子喜歡灰姑娘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新鮮。”你真的确定當灰姑娘生活在城堡裏每天光鮮亮麗的站在王子面前,王子還會認為她和別的女孩不一樣嗎?你真的認為如果灰姑娘一直樸素下去白馬王子仍舊會持久動心麽?這不過都是萬分之一的可能罷了。
還有一種現實是,當我們不斷降低标準後,終于找到了适合的另一半時才發現,原來還會面臨新的問題,而這個問題普遍存在,那就是“找到了合适的人,物質卻勉強。找個了保障的物質後盾,人卻勉強。”而淩笑笑的面臨的問題便是前者。
淩笑笑打來的電話裏對葉韻兒說:“葉子,他說婚前買房子的幾率很小,連付首付都難。她想拿着現在手裏的錢去做生意,等以後賺錢多了再買房子。雖然我很喜歡他,覺得他人不錯,但是我心裏不安,沒有房子我心裏不踏實,我覺得我的物質沒有保障,我不想再回到農村過村裏人的生活。”
“可是你又害怕失去他。”葉韻兒一語中的。
“嗯。”淩笑笑肯定地回複了葉韻兒。
葉韻兒無奈地笑笑說:“當初你相親的時候,有那麽條件優秀的人可是你都拒絕了,現在終于找到了喜歡的人,物質卻又得不到保障。看來真的是魚和熊掌不能兼得啊!”
淩笑笑無奈地笑了笑然後重重地嘆了口氣:“本來打算這個假期帶他來見見我爸媽的,不過因為房子的問題,我爸媽不肯見,而且……我心裏也沒譜了。”
“笑笑,我覺得其實你是那種可以為了愛情犧牲的人,我想更讓你糾結的不是房子,還是這個人吧,如果你們認識很長時間了,你對他十分了解,并且他對你幾年如一日那般的好,你先吃點苦也會心甘情願的吧,你現在糾結是因為他沒有帶給你足夠的安全感,讓你沒有信心完全去依靠他。”
“其實葉子你知道嗎?你說的正是我心裏想的。”
“又是這個問題。”嚴可聽完葉韻兒的陳述冷淡地說道。
“嗯,不過我沒想到她會給我打電話。之前跟你說的那些也還是從周蕾嘴裏聽到的。”葉韻兒說道。
“你應該慶幸,自己在淩笑笑心裏的位置很重要。”嚴可突然換了話題。
葉韻兒疑惑地說:“咦?為什麽?”
“因為她遇事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都是你,這是出于信任。小事情很多人都可以幫忙,唯獨大事,一般人只會向自己十分信任和依賴的人求助。”嚴可為葉韻兒解釋着。
葉韻兒突然覺得嚴可說的很有道理:“嗯……你說的對,看來之前是我對她有偏見了。”
嚴可淡淡笑了下,繼續問道:“不過我很想知道你這個糊塗蛋給她最後的建議是什麽?”
葉韻兒想了想說:“我只是跟她說,換做是我我會讓他先付了房子的首付,生意暫時不做。畢竟我們這麽大年紀了,雖說日久見人心,但是沒有太多時間去考驗對方的為人了,還是房子比較有保障,生意有風險,可能會賠,但房子是升值的啊!”
嚴可帶點嘲諷地笑着說:“不知道上次是誰跟我一本正經地說還相信愛情。”
葉韻兒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那個……呵呵……主要是他們現在還沒有愛那麽深吧,認識時間才那麽短,再說我倒是覺得這是個考驗那個男人的好辦法,如果說笑笑執意買房子,那男的放棄做生意先買房子,說明他在乎笑笑啊。要是不買房子,放棄笑笑的話……”
“得不償失……”嚴可接了葉韻兒的話。
葉韻兒嘆了口氣說:“嗯,雖然能讓笑笑看清自己在那男人心裏的重要程度,但不得不說她會很傷心一場,說不定那個男人還會認為笑笑是個只認房子的物質女人。”
嚴可沒有再說話,電話兩頭都很安靜,葉韻兒先開口問:“怎麽了?怎麽不說話?”
只聽嚴可重重嘆了口氣:“我只是感嘆,有的人擁有了一切卻不好好珍惜,有的人已經妥協卻還要委曲求全,到最後,也許會都失去了……”
葉韻兒聽得出嚴可話裏的惆悵,她想,嚴可一定是回想起自己的經歷了,本擁有着完整富裕的家庭卻因為爸爸的情人插入而破散,到最後連最重要的人的生命都失去了,
“世事無常,造化弄人,都是命運,都是天意。”葉韻兒對嚴可說,可嚴可沒有回應她的話,葉韻兒知道她不認同自己的話,否則最起碼都會給一個“或許吧。”,她應該還是認為她爸爸是不可原諒的罪源。
葉韻兒動了動腦筋,趕緊轉移話題說:“對了,明天我去相親,嘿嘿。”
“是嗎。”嚴可的情緒似乎還沒從憂傷中脫離出來,淡淡地說道。
“嗯,是同學的表哥,呵呵。”
“你們那裏的人麽。”嚴可問道。
“嗯,是呢,我們縣城的,據說條件不錯,嘿嘿。”
嚴可頓了頓,開口道:“是麽,睡吧。”
葉韻兒拿着電話愣了一會兒,嚴可的語氣不帶一點活躍,而且好像更沉重了,本來打來電話的時候還好好的,似乎是自己勾起了她不開心的回憶,于是有點不知所措地拿着手機不肯挂斷,也沒有回應嚴可。嚴可見葉韻兒沒做回應也沒有挂斷電話,于是自己就先挂了電話,側轉過身将手機放在床頭櫃上,躺下閉上了眼睛,看似平靜的臉龐內心卻有着漣漪:都會失去的不是麽……早晚都會失去的不是麽……家……媽媽……奶奶,接下來,就是葉韻兒了,不是麽……。
淩晨三點多,嚴可因為做噩夢尖叫出聲,嚴鋒迅速地跑進她的房間,打開臺燈擔憂地對正坐在床上滿頭大汗粗喘着氣的嚴可說:“又做噩夢了嗎?”
嚴可只是低頭喘着氣,沒有說話。
嚴鋒皺着眉頭,心想,回來這幾天,這是小可第一次做惡夢驚醒,之前幾天都安然無恙,本以為她已經擺脫陰影了,沒想到……
過了好一會兒嚴可緩過勁兒,擡起頭對嚴鋒說:“我沒事了,你回去睡吧,美月醒了看不到人會害怕。”
嚴鋒皺着眉頭看着她,一臉擔憂地說:“開着燈睡吧。”說完站起身走到門邊開了卧室裏的燈,此刻屋裏亮如白晝,然後走出房間轉過身又擔憂地看了一眼嚴可,便幫嚴可關了房門離開了。
嚴可側躺下,盯着床頭櫃上的手機,想着葉韻兒的名字,懷念着在做噩夢時能夠讓她安心的擁抱和後背的拍拍,懷念她對自己說“不怕不怕”。自從剛住進尚美做過那麽幾次噩夢後,到現在已經好幾個月的時間,今天還是第一次做惡夢,嚴可不知道自己又是怎麽了。夢裏媽媽微笑着來看望自己,然後不管自己地呼喊又絕情地離開了,盡管眼裏滿是不舍,夢裏是媽媽車禍的現場和那刺耳的剎車聲……嚴可的眼淚順着眼角流下來,落在了枕頭上,這個時候,她真的很希望,看到過自己最軟弱模樣,可以在悲傷時刻安慰自己的葉韻兒此刻就在身邊,可是……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嚴可煩躁的用被子蓋過頭,但是鈴聲一直響,嚴可拿近一看是葉韻兒,驚訝地張開了嘴巴,然後接通了電話:“韻兒……你……”
“我說嚴可,我失眠了,都怪你,聊着天莫名其妙地就變了語氣,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說錯什麽話讓你不高興了,我心裏老裝着事就會睡不好,迷迷糊糊都不知道睡着沒睡着,我就想啊,我在這邊煩得睡不着,你卻呼呼大睡的那麽香,我就來氣,所以就打電話把你吵醒讓我心裏平衡平衡!”
聽完葉韻兒這一番說辭,嚴可轉憂為喜,無奈地笑着“呵呵”了一聲。
葉韻兒驚訝道:“哇,真是吓着我了,你應該是損我兩句才對吧,笑什麽啊!”
如果此刻葉韻兒就在身邊,嚴可想自己一定會不再顧及,讓軟弱盡情釋放,然後抱住葉韻兒尋找安全感,不知道為什麽,葉韻兒明明是那麽瘦弱的一個女孩,卻似乎總能釋放出強大的力量來保護、來撫慰自己脆弱敏感的心靈,她能讓自己激動的心緒得到暫時的平靜,用陽光籠罩住恨與恐懼聚集起的黑暗地帶。就像這個電話一樣,嚴可問自己,這真的只是個巧合嗎?
“好想抱着你……”嚴可突然說道。
葉韻兒的心一顫,驚訝地:“咦?”,心想,嚴可不會是在說夢話吧。
“我做噩夢了。”嚴可解釋說。
葉韻兒完全忘了自己剛才聽到嚴可說想抱自己時的驚訝與疑惑,趕緊安慰嚴可說:“沒事吧嚴可,你不要害怕啊,只是夢而已,不怕不怕,要不然開着燈睡吧,可能會管些用,或者聽聽音樂也許會好些。真是的,怎麽會突然就做惡夢了呢?你害不害怕啊?”
葉韻兒腦子的容積似乎真的很小,好像說到下個話題就會忘記上面說的,嚴可笑了笑,心想她都已經不知道自己來電的目的了,不過聽到她的聲音情緒就緩解很多了,于是對葉韻兒說:“睡吧,天就要亮了,你明天不是還要相親麽,不要成熊貓眼了。”
葉韻兒擔心地問:“那好吧,要是你再做惡夢的話記得給我打電話!”
“好。”
“嗯,那你也睡吧,晚安,嚴可。”
“晚安。”
嚴可挂斷電話,盯着手機發了會兒呆,便把手機放回了床頭櫃上,葉韻兒拿着手機皺着眉。
“好想抱着你……”,“我做噩夢了。”好熟悉的話,曾幾何時,宮雲也多次這樣向葉韻兒尋求過安慰,此刻的葉韻兒心裏有些亂,還有點堵,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幸運的還是不幸的,被人需要應該是感覺溫馨的事情吧,可是宮雲卻利用了她的好心,不像自己待他那樣在需要幫助的時候挺身而出。但是嚴可,和宮雲不一樣,她不輕易向人暴露自己的軟弱,也不輕易向人尋求幫助,但卻會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挺身而出。
“嚴可才是真正值得深交的朋友呢。”葉韻兒這樣想着。可如果不是林美燕囑咐過自己要在假期裏多聯系嚴可,自己會像現在一樣這麽頻繁地聯系她麽,葉韻兒自己也不知道。如果嚴可知道這一切或許并不完全出自葉韻兒的性格使然,而是出于自己與林美燕之間的協議,嚴可會怎麽樣呢……葉韻兒不敢想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潘多拉的盒子——希望的留守
提坦神的兒子普羅米修斯從天上盜火種送給人類,人類學會了使用火,最高統治神宙斯十分惱火,為了抵消火給人類帶來的巨大好處,宙斯決定要讓災難也降臨人間。
宙斯首先命令火與鍛冶神赫淮斯托斯,使用水土合成攪混,依女神的形象做出一個可愛的女性;再命令愛與美女神阿弗洛狄忒淋上令男人瘋狂的香味;智慧與工藝女神雅典娜教她織布,制造出各顏各色的美麗衣織和靈巧智慧,使女人看來更加鮮豔迷人;神的使者赫爾墨斯傳授她語言的天賦;于是宙斯在這美麗的形象背後注入了惡毒的禍水。衆神替她穿戴衣服,頭戴發帶、項配珠鏈、嬌美如新娘。漢密斯出主意說:“叫這個女人潘多拉吧,是諸神送給所有人類的禮物。”衆神都贊同他的建議。古希臘語中,潘是所有的意思,多拉則是禮物。“潘多拉”即為“擁有一切天賦的女人”。
宙斯于是命令赫爾墨斯把她帶給普羅米修斯的弟弟“後覺者”埃庇米修斯成為他的妻子。埃庇米修斯完全不同于普羅米修斯,心地純樸,普羅米修斯勸告他說:“如果宙斯送你任何東西絕不能接受。”可是埃庇米修斯忘記了他的警告,加上潘朵拉的誘惑,立即着迷于美色,忘掉普羅米修斯的提醒。
宙斯給潘多拉一個密封的盒子,裏面裝滿了禍害、災難和瘟疫等,讓她送給娶她的男人。普羅米修斯深信宙斯對人類不懷好意,告誡他的弟弟埃庇米修斯不要接受宙斯的贈禮。可他不聽勸告,娶了美麗的潘多拉。潘多拉被好奇心驅使,打開了那只盒子,立刻裏面所有的災難、瘟疫和禍害都飛了出來。人類從此飽受災難、瘟疫和禍害的折磨。而智慧女神雅典娜為了挽救人類命運而悄悄放在盒子底層的美好東西“希望”還沒來得及飛出盒子,驚慌萬分的潘多拉就把盒子關上了。
《黃帝內經》上說:常念“六字訣”,可補髒腑之氣。念“噓”字補肝氣,念“呵”字補心氣,念“呼”字補脾氣,念“絲”字補肺氣,念“吹”字補腎氣,念“唏”字理三焦之氣。嚴可曾對葉韻兒說:“真正的《黃帝內經》的內容形式類似于文言文,你買的這本全是大白話,定假。”雖然葉韻兒有所懷疑,也未去驗證,不過對她而言這本冒牌書買的也還算不錯,一是白話文方便她看懂,二是裏面的養生內容寫的着實不錯,因自從腸胃不适而開始就十分注重飲食及養生方面的葉韻兒在這個假期裏将這本冒牌《黃帝內經》拿給了她也很注重養生的老媽。
這晚,葉韻兒正靠在沙發上玩着電腦,她弟妹躺在另一邊沙發上對着手機上的卡拉ok軟件唱歌,唱到一半側過臉對葉韻兒說:“姐,上次我唱了一個歌擊敗了全國95%的人。”搞笑的是她弟妹剛說完這句話,正琢磨着“六字訣”氣功的葉韻兒的老媽正巧地說出了一個響亮而押韻的“吹”字,頓時客廳安靜異常,葉韻兒在心裏壓制着大笑,實在憋不住只能将抿緊的嘴巴向上彎着,感覺臉上的肉都緊繃的要痙攣了。她弟妹不再說話,繼續開唱,十分投入,真可謂是引吭高歌,可接下來的事情讓葉韻兒忍了好久的憋笑終于放出聲來,正當葉韻兒弟妹唱的十分投入的時候,葉韻兒的老媽對着那本《黃帝內經》又念出了個“噓”字。葉韻兒的弟妹瞬間尴尬起來。葉韻兒剛想為弟妹說兩句好話,假裝訓斥一下老媽,就聽老媽回過頭問葉韻兒:“你說這‘吹’‘噓’倆字到底怎麽念養氣啊?”
晚上下班回來的葉韻兒老爸湊過來說:“小韻兒給我查查,老花眼吃什麽東西好?我最近花眼嚴重啊,怎麽看不清近處的東西了。”葉韻兒上網查了查然後對正擺好紙張、執筆欲記的老爸說:“人家說泡菊花枸杞茶,吃胡蘿蔔、肝明目的。”這時葉韻兒的老媽突然湊來一句:“廚房有的是胡蘿蔔,你切了曬曬就成幹了,可勁吃吧。”葉韻兒趕緊糾正道:“媽,我說的是豬肝、雞肝什麽動物內髒的肝,不是胡蘿蔔幹!”
葉韻兒剛想将這些搞笑的事件打電話給嚴可講給她聽,可是剛剛拿起電話便在猶豫了幾秒鐘之後放棄了這個念頭,葉韻兒想,這些搞笑事件無疑渲染出了多麽溫馨的家庭氛圍,這些對于家庭不完整并十分渴望家庭溫暖的嚴可來說,無疑只會增加她心裏的痛感而已。但也在此時,葉韻兒更真切地體會到了對比之後自己的幸運和幸福,還有嚴可的不幸和可憐。
晚間臨睡前,葉韻兒正打算給嚴可打電話簡單聊聊道晚安,手機剛拿起,就接到了一條短信,葉韻兒看了看顯示名稱:陳寒。名字不關鍵也不重要,他不過就是昨天葉韻兒對嚴可嘴裏提到的那個要去相親的人。
“白天忘了問,你之前有對象嗎?”
葉韻兒不知道這個人的用意,但問的這麽直接這麽唐突,應該就是……
“有。”葉韻兒幹脆回答道。
“哦。”那個人又含糊回複。
葉韻兒躊躇了下,大膽說開:“我不是處女。”
發完這一句,那男的好久便沒有再回複。葉韻兒拿着手機呆愣等待,心中郁結,她感覺自己的心好像都要顫抖起來。說實話,她不是不害怕有人會介意這個問題,讓她自我安慰強撐起來的強大自尊心受到歧視。
就像之前所說,葉韻兒會為自己沒有将“第一次”留給未來的老公而感到內疚,但一直沒有深考慮過,或是說根本就不敢去想,畢竟如今人們都很開放,這事已經不足為奇,所以即便葉韻兒不像有些女人一樣即使失去了“第一次”也仍然高姿态趾高氣昂地去選擇配偶,但她覺得,對方的不介意也應該會像如今的社會開放度一樣,認為是自然而然地事情,雖然她可料想到會有人介意,會有人保守,但是沒有想到,自己真的會碰上。于是在葉韻兒等了大概十分鐘之後,終于看到那男人發來了終結信息時,葉韻兒感覺自己的世界瞬間暗沉了下來,被灰暗籠罩,沒有希望的亮光。
“那算了,我以為你是處女。”
這種被人嫌棄的感覺,自小就受男孩歡迎追捧的葉韻兒似乎是第一次感受到。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淪落到像妓女一樣被人唾液和嫌棄的地步,此時此刻,她所有的連清高都算不上的優越感都不複存在了,再清純漂亮的臉蛋,再善良美麗的心靈即便此刻仍存在,她卻覺得自己醜陋不堪。拿在手裏的手機垂落在床上,葉韻兒将被子蓋過頭,傷心地閉上眼睛,其實還沒有太多想法浮進腦海,眼淚卻先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葉韻兒将食指第一、二個關節中間的部分放在牙齒中間,任其咬着上面的肉,那種疼痛即使再劇烈也抵不過自尊心被人歧視的傷悲和即将噴湧出來的難過回憶而順帶出來的悲痛感。她的第一次以及後來的更多次,以及再後來黎海都仿佛對她的身體不再有興趣,再以及她放縱自己與宮雲那不堪地一夜情。葉韻兒覺得自己像個蕩婦一樣污穢不堪,她以為這世界上很多男人都不會那麽介意這個的,她以為自己就可以不去特別在意的,所以她從來沒有因為這個事情深深懊悔或是過分在意。原來她只是沒有意識到,她的不在意只是因為她還沒有遇到讓她也在意起這件事的人,從而忽略了這件事情的重要性。自古至今,誰的男人不希望自己的老婆是幹幹淨淨的,這是毋庸置疑的,即使是在如此開放的現代。此刻,深深的懊悔感終于來襲了,像是早就積壓在心裏一直等到迸發一樣,連葉韻兒自己都沒有想到原來她從未将這件事情看開,今天以前不過只是安慰自己說:如今的年代開放了,她也不用過分介意這件事情。她就一直這樣阿Q般寬慰着自己的心,将事實上思想也很保守的自己失去處女之身的事情假裝看的很輕。但是這一刻,這個男人的一句“那算了,我以為你是處女。”将所有葉韻兒一直不敢提及、假裝無關緊要的“真像”赤裸裸地擺在了葉韻兒的眼前。從必須面對的這一刻起,葉韻兒的悲傷從起初只是淺淺地溢出到現在已經如攔洪的大壩被沖垮,她的滾燙熱淚狂妄肆意地像急促而下的雨珠一樣接連不斷,葉韻兒的渾身都顫抖起來,她再也控制不住也不想再控制,咬着手指的牙更用了力,終于嗚嗚出聲,急促地哽咽,這聲還沒出完,下一聲就已經從嗓子冒出來,就這樣持續了好久的嚎啕後,葉韻兒的哭聲終于終止,然後長長的呼氣、吸氣,像是剛才哭的已經大腦缺氧一樣。
她表情呆滞,雙眼無神地睜着,就那樣愣着神。別人如果看到可能會認為她在想着些什麽,可事實上,這時的葉韻兒只是一個好像心髒失去了跳動,大腦不再運轉的像空殼一樣的機器人,定格在了那裏。
嚴鋒從衛生間走出來對着坐在客廳沙發上盯着電視屏幕的嚴可說:“還不睡麽,快11點了。”嚴可聽到嚴鋒問話,瞬間的表情仿佛是走思後又回了個神,她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然後拿起茶幾上依舊黑屏的手機站起身對嚴鋒說了句“這就睡”,便往卧室方向走去。嚴鋒走到沙發前彎腰拿起遙控器沖着電視按下關閉按鈕,微皺眉頭朝嚴可房間的方向望去。回來的這幾天,嚴鋒感覺到的嚴可最大的異常,便是手機不離身,就連在廚房做飯,或是去衛生間洗澡什麽的都會将手機随身攜帶。手機在從前的嚴可眼裏,是連個水杯都不如的物件,至少她渴了還會想起來拿起水杯去接杯水,可是手機這個東西,哪怕是響起來她可能都會懶得去看,除了出門在外偶爾會拿着,很多情況下都被她冷淡地放在冰冷的玻璃茶幾上。
戀愛了?嚴鋒猜測着。在轉回身往卧室走的時候,嚴鋒的眼睛卻停留在葉韻兒那間卧室被關緊的房門上。葉韻兒,這個常從來電的燕子嘴裏聽到的人,回到家以後,小可似乎從來都沒有提起過她的任何,包括這個人的名字,只是白天無意中看到嚴可進去過幾次這個房間,從敞着的房門看到過裏面的家具擺設和床上用品等色系,和小可房間銀白色的被子不同,包括窗簾在內都是淡紫色的。如果僅僅是通過房間裏的一些顏色,嚴鋒是判斷不出葉韻兒的性格之類的,只是似乎不似他想象中那種所有女孩幾乎都會偏愛粉紅色一樣,這淡淡地紫色倒是別有一番韻味,像是奶奶這間屋子,也就是自己現在正住着的屋子裏窗臺上那些,白天悄然盛開着的紫羅蘭的花朵,小巧精致,清幽淡雅,低調地清新美感。偶爾的時候,嚴鋒會看到嚴可躺在葉韻兒的床上眯着眼睛享受透過窗戶鋪滿自己身體的陽光,偶爾他會看到嚴可用抹布擦拭着裏面的家具,偶爾她會看到嚴可站在窗口望向窗外。只是嚴鋒從未走進去過,從未主動向嚴可問起:“這個屋子的主人是誰?她是怎樣一個人?”因為她不想成為第二個林美燕子,過分關心與溺愛。
嚴可坐在床上盯着手機屏幕,在經過一番思想鬥争後,重重呼了口氣,然後點亮屏幕,撥打了葉韻兒的電話,因為她想起葉韻兒昨天抱怨自己說從來沒有給她主動打過電話。
葉韻兒聽到手機鈴聲想起,然後無神又落寞地拿起,但在看到屏幕上顯示“嚴可”兩個字的時候,她的眼淚又開始忍不住地湧了出來。葉韻兒按下接聽鍵,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喂。”她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等待着對方先開口。可是嚴可也沒有出聲,于是兩人都各自保持着沉默,電話裏很是安靜。嚴可在那頭奇怪地納悶,葉韻兒在這頭默默地流着眼淚,終于,嚴可主動打破沉默,
“你……不在嗎?”
聽到了嚴可的聲音,一股暖流淌過心房。葉韻兒的委屈卻更顯厲害,她的眼淚流的更沖,可是不敢讓嚴可知道,不敢讓嚴可聽到這聲音,于是用手捂住嘴巴。只是夜太深,房間都太靜,即便是呼吸聲,也能輕易地傳進對方耳朵,更何況是葉韻兒即便刻意壓制卻仍然會不受控制滋出來的難過哽咽聲。
嚴可聽出了異常,她急切又擔憂地問:“葉韻兒你怎麽了?不要不說話!”
葉韻兒終于壓制不住,再一次嚎啕出聲,嘴裏含糊不清:“嚴……嚴可,我……我好……好傷心……”,邊哭邊結結巴巴地說着。
“你先哭,哭完了再說。”嚴可這樣說道。
似乎是嚴可的話太過直楞和不溫柔,愣是讓就差撕心裂肺嚎啕地葉韻兒瞬間停止了哭泣,只成了幹下雨不打雷,只能聽見她吸溜鼻子的聲音,待她情緒平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