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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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雅捏着紙巾一臉茫然。
沈宴伸手替她抹去嘴角沒擦幹淨的奶油,動作溫柔,對帶小孩似的。
溫雅笑了笑:“謝謝晏晏。”
沈宴從口袋裏掏出藍牙耳機,打開手機音樂,帶在溫雅的耳朵上,說道:“這是我最近聽到的一首非常好聽的歌,很甜,很可愛。姐姐你聽聽,你肯定喜歡。”
溫雅認真的聽起來。
是蒸汽波的音樂,非常妙,聽起來好像吃了很多糖似的甜蜜,又好像耳朵裏鑽進了很多泡泡。
她的确很喜歡,很認真的回複:“好聽,晏晏。”她還想再聽會,但是這樣就聽不到晏晏說話了。
溫雅想摘下耳機,被沈宴攔住。
沈宴搖搖頭說:“你聽一會,不用急着摘。”
“嗯嗯。”溫雅重新帶上,欣賞着沈宴分享的音樂,眼睛目不轉睛的盯着沈宴手機的壁紙。
是她的照片。
是她課間手撐着臉頰打盹的模樣,是一個陽光的午後,微風和煦,将她的發絲吹得浮動。
沈宴出現在照片的角落,在左下角露出半個腦袋,比了個耶的手勢,眉眼彎彎的,笑起來可愛極了。
這張同框的照片是沈宴偷拍的。
沈宴這次沒有害羞,反而大大方方給溫雅看了。溫雅并沒有怪罪的意思,反而很喜歡這張照片,晏晏的眼睛笑起來太招她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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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熠看了看溫雅,又看向沈宴,沈宴感覺到他的視線,瞬間又沉下了臉,渾身都是刺。
比起沈宴滿身敵意,他顯得要松弛多了,看沈宴的眼神就跟看一只小雞崽似的,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這麽緊張?我只是遞一張紙,又不是遞炸/彈。”
“不。”沈宴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勾了一下:“單純嫌你髒。”
“可以。”沈熠也笑了一下:“會罵人了。”頓了頓,想到什麽,說:“那個叫什麽?溫什麽來着?溫大梁是嗎?我記得你是被他偷走的,現在是跟着他在生活麽?”
他自言自語的說:“難怪呢。”
沈宴:“你在觀察我?”
沈熠:“那倒沒有,我哪有那麽無聊。只是偶爾想知道你還活着沒有,你要是死了的話,我還是很頭疼的,畢竟我們家正常的現在只有我一個。”
沈宴聞言受激,青筋在兩邊暴起,跳動。他克制着捏緊拳頭沒動,因為他不想吓到溫雅。
沈熠戳到他的痛點了。
沈熠自己也知道,他故意這麽說的,只想看看沈宴敢不敢爆發,看他這麽克制着,想來也知道是不想在眼前這個女孩面前暴走。
沈熠微笑着看向溫雅:“我弟弟平日裏可愛吧?”
溫雅帶着耳機沒聽見,她想摘耳機被沈宴攔下來了。沈宴克制着怒火,朝她微微一笑,示意讓她繼續聽,不用管其他人。
溫雅也是懂事的。
她知道沈宴不想讓她聽他們兩個對話,于是低下頭繼續研究手機怎麽玩。她尊重沈晏的想法。
顧白雲過來上菜了,進門前他端着香噴噴的佳肴還是笑着的,在跟沈熠對上視線的一秒鐘僵硬住。
沈熠不慌不忙,站起來朝着顧白雲微微鞠一躬,說:“顧叔叔,好久不見,不知您可還記得我?”
這哪能忘?
顧白雲看到眼前這個人就脊背發涼,沈家當初鬧得家破人亡,眼前這個男人貢獻了最大的“功勞”。
沈宴跟沈熠都是顧白雲看着長大的,沈熠從小性格陰沉,耍小心機,做什麽事情都睚眦必報。
在性格上,單純善良的沈宴在他手裏吃了很多虧。時不時就被沈熠弄得全身都是傷,還有一次直接二樓被沈熠推得滾下來,命差點都沒了。
那時候顧白雲正好要上樓,撞見這一幕,連忙抱起沈宴。沈熠就坐在樓梯上微笑着威脅他,如果他敢把這件事情說出去,他有一百種方式弄死他。
他并沒有撒謊,他是說真的,他敢親手把自己的親弟弟從樓梯上推下去,那他就敢把顧白雲吃了,還不讓人發現骨頭。
顧白雲當時有家要養,只能隐瞞住,沈宴也沒怪他。後來顧白雲每日都被自責內疚填滿,便越發關愛沈宴,關愛那個爹不疼娘不愛,幾乎天天都要受傷的小孩。
如今沈熠再度出現。
顧白雲慌張得差點沒拿穩盤子,還是沈熠伸手替他扶了一下,說:“顧叔叔,小心,做一盤菜還是要費些時間的,撒了可就可惜了。”
他是笑着說的,明明一副很和善的面容,卻處處讓人覺得陰冷。
顧白雲沒說話,只把菜放在桌子上。
沈宴瞥了一眼上的清蒸鲈魚,對沈熠說:“說吧。你聞着味跟過來做什麽?總不能是想跟我敘敘舊吧?”
沈熠:“你猜對了。”
沈宴:“別惡心我。”
沈熠哈哈放聲笑了兩聲,抄起桌上的筷子就想嘗嘗那道新鮮的清蒸鲈魚,筷子還沒落到魚身上,被沈宴不客氣的一筷子挑飛。
“想吃自己去點,我可不想讓我姐姐跟你吃同一盤菜,嫌髒。”
“可以。”沈熠放下筷子,看了一眼那邊正在聽歌的溫雅,說:“你知道的,我從小時候起就特別喜歡搶你最珍視的東西。”小到玩具,大到榮譽獎杯,甚至爸爸媽媽的寵愛,他都搶到了。
“……”
“所以你越表現得在乎,我就越有興趣。”
沈宴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他甚至知道沈熠說出這種話,也能幹出這種事情,于是也沖他笑了笑,雲淡風輕的吐出四個字:“你可以試試。”
他的弟弟不是以前那個一欺負就哇哇大哭的弟弟,如今看他眉眼中竟有幾分自己的模樣。一股子的陰鸷和報複心。
看着有點惡心了。
沈熠往椅背上懶散一靠,也不在打算調侃他,說道:“老頭子想要見你,他快要死了,動了好幾次大手術。”
沈宴:“哦。”“說完了?”
沈熠:“你不想去讨好一下他?說不定他愧疚爆發給你分點遺産也說不定,你下半輩子可就潇灑了。”
沈宴:“說完了就滾吧。”
沈熠:“這麽跟哥哥說話可是要挨打的。”
沈宴:“哦。”“然後呢?”
沈熠:“哈哈,有意思。你現在倒是越來越不怕我了,看樣子這些年在陰溝裏摸爬滾打練了些膽子。”
沈宴:“你沒有別的嘲諷人的話了?就只會說這些了?”
沈熠挑眉:“嗯?”
沈宴沒再搭理他,拿起筷子往鲈魚翻了翻,讓鲈魚的肉沾到鮮美的湯汁。沈熠眯着眼看了一會兒,似乎有些不爽了,抄起筷子便去強行夾起沈宴要夾的那塊鮮嫩的魚肉。
他往嘴裏一塞,然後沖着沈宴得意的笑,仿佛在說,我就當着你的面吃了,你能拿我怎麽樣?
沈宴還是沒什麽表情,換了一塊地方夾魚肉。
沈熠嚼着魚肉,剛想說什麽,舌中忽然傳來一陣劇痛……他濃眉一皺發現不對勁,往桌子上一吐,竟吐出一塊帶着血的刀片來。
那是沈宴書包裏的削筆刀的備用刀片。
沈宴看了一眼,然後笑了,朝着沈熠友好的遞過去一張紙巾,說:“不好意思,剛剛在包裏拿東西沒注意,把削筆刀的刀片不小心帶到魚肉裏了。你沒事吧?還能說話嗎?”
刀片能亂丢嗎?肯定是不能的。對面這狗崽子笑得人畜無害,他還以為他和以前一樣好欺負,沒想,宰了跟頭。
沈熠再也笑不出來了,他的舌,牙龈都受了很嚴重的傷,現在嘴裏一嘴都是血沫。
他怒氣沖沖的瞪了一眼沈宴,捂着受傷的嘴離開了包廂。顧白雲見狀怕事情鬧大,連忙跟着出去,送瘟神似的小心翼翼的把沈熠送到門口。
期間溫雅是看着的,但只看到他流血的一幕。她不知道發生什麽,取下耳機指着那個嘴巴流血的男人,擔心說:“晏晏,那個人怎麽嘴裏流血了?”
沈宴一臉無辜:“不知道啊。”然後把一塊鮮嫩的魚肉放在溫雅碗裏,溫柔說:“可能是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吧?”
溫雅想起那滿嘴血的樣一陣不适:“他沒事吧?”
沈宴:“沒事的。姐姐不要想那麽多,吃飯吧,這魚涼了就不好吃了。”
溫雅點點頭,低頭吃起飯來,這裏的飯菜味道可真好,她從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飯菜。
徐玉給她派的名廚都做不出這種味道。
沈宴似乎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似的,說道:“顧叔叔做菜的料汁和調料都是他自己研究幾十年不外傳的蜜汁調料,做什麽菜都特別有記憶點,讓人流連忘返的。”
溫雅給了最真誠的評價:“真的好好吃!”
沈宴笑了:“好吃就多吃點。”
溫雅:“嗯嗯!”
……
二人吃完飯商量着準備去游樂園玩一玩,沈宴的機車載着溫雅行駛,今天他沒有開那麽快,平穩得有些不像他的性格。
他時不時警惕的瞄後視鏡,似乎在警惕什麽人和什麽事情似的。
溫雅注意到了他的異常,在後面抱着他的腰問他:“晏晏你怎麽了?為什麽一直看來看去?”
沈宴笑了笑:“我今天出門找我們那條街的王老頭算過了,他告訴我今天小心被瘋狗咬,所以我一直很小心周圍呢。”
溫雅沒聽懂:“嗯?狗狗在哪裏?”這裏明明什麽都沒有。
話音剛落,機車忽然一個加速,開到一半又忽然一個急轉彎,轉得溫雅頭一懵,就聽“砰”的一聲巨響,好像是什麽東西撞上了,并不是他們的車。
沈宴将機車緩緩停下,遠遠的看了一眼身後那輛撞得頭都爛掉的Double R。
這場車禍引起了轟動。
不少人駐足圍觀。
從車上爬出來一個渾身是血的英俊男人,那男人此刻正扶着暈乎乎的頭,憎恨的看向沈宴的方向。
溫雅捂嘴吃驚道:“這好像是剛剛那個人?”
沈宴被看笑了,對溫雅說:“這不是來了麽。”
溫雅說:“他撞得好慘。”
“命還挺硬。”
沈宴朝着沈熠翻了個白眼,重新跨坐上機車,後讓溫雅上車,然後載着她揚長而去。
……
休假結束。
溫雅跟沈宴重新回到學校裏,不過一日不見,溫雅的課桌裏就多了許多鮮花和字卡,還有同學們塞的一些小零食,都是祝她早日康複的。
同學們在老師嘴裏得知溫雅生病,一個個的非常擔心。溫雅來學校的這幾個月裏一直跟班級裏的同學相處融洽,大家都非常喜歡她。
特別是喬旭陽。
字卡寫了整整三頁,密密麻麻,桌子上那束最鮮豔的花也是他送的,只期盼着溫雅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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