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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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大梁還是回去了。
他今天忙上忙下只睡了三個小時左右,一直熬到八點等孩子回來,想着吃完飯睡會,結果因為自己的手藝太差讓溫雅吃壞肚子。
這般來醫院,眨眼間就是淩晨一二點,他累得不行,眼白都充血了。
溫大梁走後,沈宴安安靜靜的在溫雅的床邊坐下,看着手機查詢怎麽調養玻璃胃,他小時候也是玻璃胃,家裏衰落後,他吃不慣別人家的食物,吐了整整半年左右。
差點吐出胃出血。
那時候他還是小孩腸胃脆弱,好在溫雅現在長大了,身體素質好,不用受他小時候吃過的苦。
不然我自己學做飯吧?
沈宴想。
正好快寒假了,去找他家裏以前的老廚子學做飯,這樣也能更好的替溫雅調養腸胃。
想着,他跟人發了一條微信,讓親戚幫忙找找老廚子的聯系方式,又跟人聊着聊着聊到兒時,不禁感慨萬千,滿眼都蔓延着悲郁的情緒。
這時,一支雪白的手向他的臉頰伸過來,白得跟藕似的。沈宴一愣,那只手輕輕的出觸碰他的臉頰,旋即溫雅虛弱的聲音響起:“晏晏在難過什麽?”
她往常的聲音很清冷,話語間又帶着一點點的疑惑。如今病了,斂去了聲音裏的疑惑,弱化了清冷,聽起來溫柔極了。
有點母親的感覺。
沈宴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想到這個,可能是他媽媽小時候也愛這樣輕撫他臉龐的原因,同樣的很溫暖,很舒服。
沈宴瞳孔閃了閃,旋即為自己的思想慚愧低下頭,怎麽能把一個正值青春年少的女孩想成自己媽媽呢?這也太不尊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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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得到回應,那只手的主人又喊了一聲:“晏晏?”
她下意識想縮回手,人準備從床上坐起來,這樣舒服一點。
沈宴卻忽然抓住她的手,重新貼回自己的臉頰上,同時兩邊臉頰燙得驚人,像是在發燒。
“就這樣……”沈宴貪戀于她的手掌心的溫暖,不舍得放手,也帶着一絲羞怯:“姐姐,我喜歡你這樣摸我的臉,嗯……還有頭。”如果可以請多摸摸,他真的很喜歡。
溫雅眨巴着眼睛愣了愣,然後笑了,說了一句:“晏晏這樣好像小狗狗,小狗狗也喜歡摸摸。”
沈宴愣了愣,擡起眼皮來,眼眸裏醞釀着微妙的情愫:“那姐姐喜歡這樣麽?”他很期待溫雅的回答。
溫雅點點頭:“非常喜歡。晏晏的臉頰很軟,頭發也很軟,摸起來很舒服。”頓了頓,還是那句話:“像小狗狗。”
沈宴笑了笑,笑得有些腼腆和可愛:“姐姐喜歡就好……”他哼哼一聲,滿是自豪:“我可不是誰都給摸的,大梁叔從小就喜歡摸我的頭,但我不給,他到現在都沒摸到過。”
溫雅輕輕笑起來:“真乖。”
……
後半夜溫雅又睡去了。
溫大梁第二天沒見兩個孩子回來,便找學校給兩個孩子請了天假,一直到晚上沈宴才騎着機車把溫雅帶回來。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把機車染成粉紅色,機車身上還裝飾了很多可愛的玩偶和雲朵似的五彩斑斓的氣球。
沈宴嘲諷的拍了一下樓下溫大梁那輛粉色小綿羊的屁/股,說:“小東西,你以為換了個皮膚姐姐就會跟你走啦?顯然,她更喜歡我的。”
溫大梁拍了一下欄杆:“兔崽子!”
沈宴擡起臉,甜甜應:“唉!”
溫大梁氣呼呼的:“誰讓你把機車染成粉色的!”還裝扮得那麽可愛,看溫雅那笑臉盈盈的表情,心裏肯定喜歡極了,哪還能記得爸爸的粉綿羊,小兔崽子就喜歡跟他對着幹!
“走了!”沈晏招招手,啓動機車:“我今天帶姐姐出去玩就不在家吃了!”
說完開車離去,只留下罵罵咧咧的溫大梁。“你這小混蛋雅雅現在腸胃不舒服你要帶她去哪裏吃啊!”
他罵的口都幹了,罵不下去了,沈宴的車也消失在街道。
沈宴帶溫雅去了N市的南邊,一個不起眼的小餐館裏。餐館開了有五六年了,建設在很偏僻的一條街道上,這條街道挨着市郊區,基本沒什麽人住,卻意外的生意好。
有人開車六十多公裏過來,都要來吃上一口這裏廚師做的菜。
沈宴帶溫雅來的時候,餐館外面停滿了車,餐館的玻璃門上挂着一塊小牌牌,上面寫着兩個大字:客滿。
如客牌上描述的一樣,裏頭亦是人滿為患。每一張桌子都坐滿了人,有的帶家人來吃的,有的帶孩子來吃的,還有一些比較有錢的老板帶人過來談生意。
煙火氣息十分濃郁。
沈宴就跟沒看見似的推開玻璃門走進去,溫雅跟在後面。
一位年紀偏大的大嬸見他們進來,立即喊道:“人滿了人滿了!”
沈宴沖她笑了笑:“好姐姐,我來找顧叔叔。”
他長得本就乖巧,說話也乖巧,這一笑起來,兩顆白晃晃的虎牙一露,叫人心都化了。
“你這小孩說什麽呢?”那大嬸不好意思一笑:“我都可以當你媽了,你叫我姐姐。哈哈哈,叫人聽了要笑掉大牙的。”
沈宴微微一笑:“我媽媽說過,女人的年紀不限于年齡。您活潑開朗,活力十足,在我眼裏非常年輕。”
“行了行了。”那大嬸笑得合不攏嘴,問他:“你們找老顧做什麽?他在後廚炒菜呢,忙得很。”
沈宴說:“我叫沈宴,是他的朋友的兒子。有點事找他。”
“這樣。”大嬸指了指樓梯裏面:“這裏直走就是後廚,現在有點忙。你們去找他的時候小心點別碰到端菜的服務員。”
沈宴:“好。謝謝。”
溫雅跟着說了一聲:“謝謝。”
大嬸這才發現沈宴身後跟了一個長發女孩,看到的一瞬間下意識哦喲了一聲,說出那句很多人都說過的話:“這小孩長得真标志啊。”
确實标志。
一進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一頭烏黑的長發跟綢緞似的,還有那雙眼睛,沒見過那麽黑,那麽亮的,比葡萄還亮。
沈宴跟溫雅一路躲避着來往的服務員,溫雅嗅覺太敏感,沈宴沒讓她進太裏面,只讓她站在他視線範圍的地方等着,自己則進去找老顧。
找到老顧的時候老顧正在炒菜,一口大鐵鍋搖得當當響。沈宴走過去喊了一聲:“顧叔。”
顧白雲立即扭頭看去,第一眼他沒認出沈宴來,畢竟沈家破裂的時候,沈宴才六七歲的樣子,現在已經長成一個大男孩,确實難認。
“你是?”顧白雲問。
沈宴笑着回答:“沈宴。顧叔,好久不見。”
“啊??”顧白雲一驚,手裏的鍋鏟都掉了,沈宴淡定給他接住,給他放回鍋裏,笑着說:“需要這麽激動麽?”
“我的天……我的天老爺!”顧白雲幾乎是要哭出來,一把握住沈宴的手,菜也不管了,哽咽着說:“晏晏……好孩子……你居然……我還以為這一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他這一哽咽,沈宴也笑不出來了,沉重着臉說:“讓你擔心了顧叔,我應該早來找你的。”
“沒關系沒關系,還活着就好。”顧白雲激動過度把他拉進懷裏抱了抱,嘴裏不停的反複的說三個字:“好孩子……好孩子……好孩子……”
沈宴跟顧白雲敘舊。
溫雅站在樓梯間門口等他,樓梯間現在很忙,服務員端着菜來來往往,她站在這裏不免閑得有些礙事。
于是她往樓梯上站了站。
站在那不免顯得非常惹眼。
溫雅長相随徐玉,只有耳珠子像溫大梁一般又大又圓,又白又嫩,跟飽滿珍珠似的。
除此之外,眼睛也像溫大梁那樣黝黑,亮晶晶的,看世界時,總帶着一絲好奇跟探索。
“小姑娘一個人?”有人跟她說話,是個喝了幾兩酒的西裝男人,在這裏吃得很撐,看起來肚子有些大。
那男人眯着一雙醉醺醺的眼睛,上下打量他,目光帶着一絲欣賞,還有一絲色眯眯。
他有錢,像這樣年輕的小姑娘基本是一年換一個,最愛找小姑娘玩了,只不過沒看到過長得這麽标志有氣質的。
那男人把袖口往上拉了拉,露出一支價格昂貴的勞力士,在向她彰顯着自己的財力,又笑着問:“是學生?”
誰知溫雅壓根不看表,只點點頭。
那男人又靠近了點:“要不要去喝兩杯?我的包廂就在裏面,剛剛在跟人談生意,現在談得差不多,不會太吵。你想吃什麽?我請你。”
“不用了,我在等晏晏。”
“晏晏是誰?”
“是弟弟。”
“這樣。”那男人又笑:“你拉上他一起,叔叔請你們吃飯。”
他嘴巴的味道很大,舌苔白得油膩膩的,一說話一股惡臭撲面而出,讓溫雅不适,往後上了幾級臺階。
那男人一看她要走的樣子,一時着急,連忙伸手拉住她:“跑什麽呀?叔叔又不是壞人。”畢竟長這麽标志還年輕的小姑娘真的很難遇到,今天無論砸多少錢他都要帶回去玩玩。
這麽想着,他的手拉着溫雅的手腕,皮膚白嫩嫩的,滑得就跟冰絲似的,叫人愛不釋手。
“天。”他感慨一聲:“真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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