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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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雅看向溫大梁,在詢問他的意見。
沈宴:“大梁叔,我們可要遲到了。”
溫大梁很不情願讓溫雅坐這小王八蛋的車,因為這小王八蛋平常最愛幹的事情就是飙車。但今天是她去新學校報道的日子,要給老師一個好印象才對,遲到是肯定不好的。
他無奈的擺擺手:“算了。去吧。”
沈宴遞給溫雅一個頭盔:“姐姐帶上。”
溫雅聽話的把頭盔帶了上,上了沈宴的車。
她下意識要抱沈宴的腰,溫大梁見狀這哪行啊,連忙攔住了她:“雅雅你可不能這麽抱這小王八蛋啊,大不了我讓這小王八蛋慢點開,你可千萬別抱他。”
溫雅疑惑眨眨眼:“為什麽?”
“因為……因為……”溫大梁撓了撓頭,一下不知道怎麽解釋,挑了個最幼稚的理由:“因為女孩子要跟男孩子保持距離呀。”
說着他翹起兩個嬌俏的蘭花指捏住了沈宴的衣角:“雅雅要是實在害怕的話,你就這樣……這樣抓着他。”
沈宴:“……”
溫大梁:“明白了嗎?”
沒等溫雅做反應,沈宴忽然發動引擎往前沖頓了一下,強大的沖擊力讓溫雅沒穩住撲到了他背上,下意識的抱住了他的腰。
溫大梁氣死了:“小王八蛋你幹嘛!”
沈宴挑釁一笑:“拱你家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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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發動車子沖出去了,溫大梁追在後面喊:“小王八蛋你開慢點啊!慢點!!”眨眼間機車影子都看不見了,溫大梁氣得不行,心想着等那小王八蛋放學回來一定好好揍他一頓。
溫雅不知道摩托車居然開得這麽快,眼前的景物都變成了一條直線,怕自己會忽然掉下去,害怕得抱緊了沈宴的腰。
慢慢地,機車的速度降下來了。
溫雅也敢睜開眼睛去看外面,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景象,街道上有好多人,還有很多穿着和她一樣校服的同齡人。
沈宴在後視鏡裏瞥了她一眼,見到那副對一切都充滿好奇的模樣,他眼眸都忍不住軟和了下來。忽然好像能明白為什麽徐玉那個老巫婆要把她看護得這麽緊。
車停在早點街。
兩人下車,沈宴帶着她走到幾家小攤早點面前,低眉問她:“姐姐想吃什麽?”
“嗯……”溫雅拿出了個小本子看了看,說道:“醬醬包。”這個小本子裏記得都是那個孩子曾經跟她說過的好吃的食物,她這次下山雖然待不了多久時間,但她要全吃個遍。
“真有眼光。”那是沈宴最喜歡吃的,他小跑着去買了兩個醬醬包回來,回來的時候看見溫雅手裏正拿着一杯熱騰騰豆漿。
沈宴随意問了一句:“哪裏來的?”
溫雅指了指人群裏一個男學生,那男學生被指得臉一紅,沖着溫雅害羞的笑了笑。溫雅回應了他一個友好的微笑,那個笑就像一支丘比特的箭一樣,射穿了他的心髒。
那個男學生靈魂簡直要飛到雲霄去,又被沈宴陰沉沉瞪了下來。那學生一愣,看清楚是沈宴後,吓得低着頭跑掉了。
“姐姐,以後在外面不要吃別人給你的東西。”沈宴把醬醬包遞給她,扯開一個溫和地笑意:“只能我吃給你的。”
“嗯……不是的。”溫雅認真地解釋道:“是他塞在我手上的。”
沈宴眼神有些微妙:“你為什麽要跟我解釋?”
溫雅老實答:“我怕你覺得我沒禮貌。”
“想多了。”沈宴替她撕開醬醬包的包裝袋:“姐姐嘗嘗。”
溫雅捧着小小的醬醬包的紙袋咬了一口,
沈宴低下頭在她耳邊小聲說:“悄悄告訴你,醬醬包要一口吃掉才好吃。”
她聽話的一口悶了,結果爆醬汁了,弄髒了沈宴的校服,頓時慌張得不行:“對不起晏晏……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宴身體一僵:“你叫我什麽?”
溫雅愣了愣:“晏晏?”
是哪裏叫錯了麽?她看沈宴直勾勾的盯着她,不免有些緊張,那眼神有些奇怪……是興奮?
她說不上來,于是小心翼翼問他:“是不是我不能這麽喊?”
沈宴從僵硬裏回過神,微微一笑:“沒有,只是好久沒有聽到過有人這麽喊我,很懷念。”上一個這麽喊他的還是他媽媽,那記憶可太久遠了。
“奧……”溫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兩人抵達校門口的時候,溫雅吃不完剩下的半個醬醬包,準備扔掉的。沈宴卻忽然低下頭給叼走了,像個小狗一樣。
溫雅一路追着教育他:“晏晏你不可以吃別人剩下的東西。”
沈宴無辜眨眼:“只吃姐姐剩下的不行麽?”
溫雅認真地說道:“當然不行,在我家裏你這樣的行為是要挨打的。”
沈宴微微彎下身子,主動把小腦袋遞了上去:“那姐姐打我就是。”
溫雅伸出手,輕輕摁在他的頭頂,揉了揉,揉得那少年虎軀一震。溫雅竟有些懷念,他的頭發很柔軟,很舒服,很像一只小狗狗。
“晏晏你頭發真軟。”
“喜歡麽?”沈宴上前一步靠近她,有些貪戀的握着她的手蹭了蹭:“姐姐要是喜歡,我可以天天趴在你懷裏讓你摸。”
溫雅笑起來:“你是小狗麽?”
那少年盯着她的笑顏,眸光都迷離了:“是你的話,我可以是。”
他覺得他話裏的意思表達夠清楚了,畢竟他深深暗戀了她好幾年。可那天真的姐姐卻只是笑了笑,真的把他當成了一條狗來看。
溫雅:“那你吃骨頭嗎?”
“……”
他有些無奈,又有些開心,于是主動牽起她的手,說道:“是,我是小狗狗,我吃骨頭,我還喜歡被姐姐你牽着。”
溫雅這還是第一次被人牽手。沈宴的手很熱,手心裏似乎還有濕潤的汗液。這麽看着他……他的脖子和耳朵很紅,呼吸也很急促。
“你很緊張麽?”她直接了當的問出來了,因為她很疑惑沈宴為什麽會緊張。沈宴一愣,回頭看來:“為什麽這麽問?”
溫雅給他分析了原因:“人體緊張的時候體溫會變高,手心會分泌出汗液,耳朵和脖子也有可能會變紅。”說着又很擔憂:“但也不排除病變的可能。”
“是啊……”沈宴像是認栽了似的,把她拉到自己身邊,低聲道:“第一次牽姐姐的手,我緊張得不得了,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
溫雅不明白:“你牽我的手為什麽要緊張?”
她還真是一張白紙,白得透明,五年前見她就是那樣,五年後她還是這般透明。沈宴抿了抿唇,沉默了很久,最後像是無奈似的扯開一個笑:“沒什麽。快要遲到了,我們走吧。”
溫雅點點頭:“好吧。”
他們兩個來得很遲,是最後兩個進學校的。一同經過其他教室時,所有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八卦的聲音在每個教室裏都吵得沸沸揚揚。
“他們為什麽要看着我們?”這麽走過去有百多雙眼睛看過來了,看得她真是好緊張,而且老師說得沒錯,學校裏真的好多人呀。
沈宴回頭露出一個無奈地笑意:“我也不是很喜歡別人盯着姐姐看,只怪姐姐太漂亮。”
“漂亮?”
溫雅對這個詞已經習慣了。她從小到大都是在保姆和老師的贊美中長大的,其實她自己的對漂亮這個形容詞沒什麽概念。
沈宴來到高二六班的門口,有些不舍的松開了她的手:“我們進去吧。”
溫雅點頭:“嗯,好。”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教室,原本沸騰的人聲瞬間安靜下來,一片片抽氣聲此起彼伏,幾乎所有人都在盯着溫雅。
溫雅低了低頭,有些害怕,于是上前幾步牽住了沈宴的手:“晏晏等我。”這個動作就像是引火索一樣。
沈宴瞳孔一震。
跟着一震的還有全班五十多個人。
“卧槽??”
驚呼聲此起彼伏。
沈宴耳尖又紅了,定了定神後,将她拉過來拉到自己座位上。他的同桌是他的兄弟,一個染了黃毛的少年,他叫周振,沈宴一般叫他黃毛。
他來到周振身邊,非常懂禮貌地對他道:“周振同學,你可以給我讓個坐嗎?我想跟我姐姐坐一起。”
這一聲周振同學喊得那黃毛冷汗直冒,他跟見了鬼似的瞪着沈宴,就好像不認識他了似的:“晏哥你能不能說人話?”
“是我說的話你聽不懂麽?”沈宴重複了一遍:“麻煩同學給我讓個坐好嗎?”
請,麻煩。
這兩個詭異的詞真的是從沈宴嘴巴裏說出來的嗎?
周振目光更驚恐了。
那少年明明前兩天還跟他一起在校外打過架,兩個打十個都敢去,狠得跟頭小獅子似的,誰見了都得繞着走,哪裏像現在這樣這般人畜無害。
周振總覺得他這副笑臉真的好恐怖,又不知道該怎麽應對,于是掏出一根煙遞給他:“晏……晏哥……抽抽抽……抽煙……咱們有話好好說……你別這樣……我好害怕……”
溫雅看過來,軟軟道:“晏晏不抽煙的。”
“是啊……”沈宴乖順地點頭:“我不抽煙的,同學你不要教壞我。”
周振:“……”
全班人:“……”
沈宴把他的書本全搬到了後座,又把手友好的把放在他頭頂上,說道:“同學我幫你把書搬過去了,你讓讓吧?”
“好吧……”周振咽了咽口水,坐了到了後面,因為他害怕沈宴下一句會是:“再不過去就把老子就把你頭擰下來。”
溫雅悄悄拉了拉沈宴的衣角:“晏晏要不還是我坐過去吧,我沒關系的。”說完她站了起來,沈宴又摁着她坐下來:“我有關系。”
他低眸看着溫雅,那對漆黑的眸子溫柔得仿佛要滴出水來似的:“晏晏跟姐姐分開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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