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還不過去伺候聶蓮生
和聶蓮生過夜?
這種好事,借她十個膽子也不敢啊。
“你不必緊張。”美人揚起紅唇,壓着匣子的手輕輕一推:“我是聶蓮生的姐姐,這裏面有三千萬的銀票。”
燕妖妖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匣子,心情微沉。
送她錢嗎?
為什麽要送她錢?
很快,美人就給了她一個送錢的理由“我希望你拿着這些錢離開他!”
燕妖妖腦袋一片空白,徹底懵住。
旁邊的侍女連忙附在美人的耳邊小聲道“小姐,搞錯了。”
美人愣了一下。尴尬地扶了扶鬓角的珠花:“不好意思,口誤。這幾年打發的狐貍精實在太多,一時沒忍住說錯了詞兒。”
美人優雅地地提了提肩膀上的披帛,端正了姿态,正色道“你不一樣,我希望你拿着這些錢繼續糾纏聶蓮生。”
拿錢?糾纏聶蓮生?
燕妖妖捏着自己的衣袖心情很複雜。
美人又湊過來補充後半句“讓他徹底迷戀上你,身體也好、靈魂也罷,只要他為你瘋狂,為你着魔。為你不顧一切!我能給你的好處只會更多......”
聽起來真不錯,燕妖妖自己都笑了“仙上,我是撿來的......”
“嗯。”她知道,合歡宗撿回來的妖女,不過“聽說合歡宗的女子身嬌體軟,擅長魅惑。我看好你!”
“我.....”我啥也不會啊。
不等燕妖妖解釋,美人已經笑着起身,由着侍女攙扶離開。
管她會不會!
文堂在座的弟子開始小聲議論,他們都說燕妖妖走了狗屎運,被聶家的人看上了。
聶家乃陳國豪族,據說聶家有四位前輩都是天劍宮的內門弟子,而且修為都已達到元嬰境界。而聶蓮生的姐姐聶玄衣便是其中之一,最有意思的是,她還有兩個金丹夫君。
能馭雙夫的女子自然都不好招惹。
所以聶家才敢嚣張跋扈,不把陳國國君放在眼裏。
這下,燕妖妖也跟聶家有了關系,似乎也不能随便惹了。
楚玉芝喝了口茶,她是陳國的郡主,骨子裏就透着傲慢,目光不屑地掃過後面的燕妖妖,輕嗤“不過是聶家的一顆低階棋子,有什麽好懼的。”
話是這麽說,可聶家很有錢啊。
很快,燕妖妖被聶家收買的事情傳遍了天劍宮。
有人羨慕也有人嫉妒,還有人幸災樂禍,畢竟聶蓮生不是誰都可以勾搭的人啊。
更甚的是,居然有大部份弟子為此下注,全部賭燕妖妖活不過三天。
燕妖妖好慌。
九方幕要殺人,聶蓮生也要殺人,文堂所有人都盼她死!
這天劍宮不能待了。她要走了。
然而,就在她決定好哪天離開的時候,一個不幸的消息傳來。
說是昨晚有個外門弟子因為半夜翻牆離開,卻在牆外的兩寸之地被殺。
而且是魔修所為!
燕妖妖聽到這個消息後,直接癱坐不起。
緩了許久,她才跑去膳堂吃飯。
因為來得晚,自己平時坐的位置已經有了人,而且還是聶蓮生。
燕妖妖不敢過去。
想必聶蓮生已經知道她被聶玄衣收買了。若是現在她走過去,他定會對自己拔劍:憑你也敢勾引我?
燕妖妖苦笑,就近一個位置坐下,可這裏坐了三個人,見她要坐下來,連忙把腳擡到椅子上“此處有人了。”
燕妖妖抿着唇,明知是刁難,她又沒辦法,只能端着飯往另一邊走,等着有人給她騰位,結果這些人不僅不讓,還調侃她“燕妖妖,你收了聶家的錢,還不過去伺候聶蓮生?”
燕妖妖沒作聲,也不動。
“诶,別站在這裏壞食欲。”一雙筷子飛過來。
燕妖妖本能起想避開,結果被其中一人伸出來腳絆倒在地,手裏的飯也打翻了。
她跪坐在地上,看着已經不能再吃的飯,眼睛脹脹的。
這時,聶蓮生走了過來,也不作聲,直接把桌子給掀了。
欺軟怕硬的幾個外門弟子吓得拔腿就跑。
走了好遠,都沒緩過來。
燕妖妖看着滿地狼藉,再看看站在面前的聶蓮生,雪色的衣袍在靈浪間盈盈飄動,好像自狂風裏挽來的一朵花,輕輕地落在了她眼裏。
不過......
他好暴力!
好可怕。
燕妖妖麻利地從地上爬起來,謝謝也沒說,提着裙子灰溜溜地跑了。
然而,她還什麽都沒做,膳堂的事又轟轟烈烈地傳開了。
大家說,燕妖妖真有本事,勾得聶蓮生為她出頭,好不威風。
接着又有一大批弟子紛紛下注,賭燕妖妖魅術無敵!
夜平初管理外門弟子百餘人,平日頭就很頭疼,現在更疼了。
為了天劍宮的聲譽,他私下将聶蓮生和燕妖妖帶到書閣談話。
燕妖妖和聶蓮生站在一起,一個拘謹垂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一個悠閑地剝着花生甚至還想小酌一壺。
夜平初氣急敗壞,重重地甩了一下竹簡。
“給我跪下!”一聲怒喝。
燕妖妖膽子小,立馬跪在地上。
聶蓮生将花生米放進嘴裏,裝作沒聽見。
夜平初忍無可忍,抓起厚厚的竹簡便往聶蓮生砸去,不料聶蓮生竟巧妙地避開傷害。
燕妖妖就慘了,聶蓮生避開的禍害最後砸在了她的身上,嬌小柔弱她直接被砸趴在了地上。
聶蓮生側目冷笑,繼續剝花生。
“聶蓮生!你給我...立刻、馬上!滾出去!”夜平初大聲吼道。蒼蒼白發都被控制不住的的靈力拂得瘋狂飛起。
聶蓮生沒有滾,而是大大方方地走出去。
絲毫不把夜平初放眼裏。
燕妖妖從地上爬起來,手掌揉着疼痛的胸口慢慢跪好。
她真佩服聶蓮生。
如果她也有他的一半頑劣,現在也該滾出去了。
夜平初長長地吐了口心底的惡氣,既然治不了帶刺的聶蓮生,那只能捏燕妖妖這只軟的。
“還有你,別以為出自合歡宗就是萬人迷!這天劍宮可不是你胡來的地方!”
燕妖妖抓着膝蓋上的裙子,沒作聲。
“也不要忘了你的命牌還挂在摘星君的命宮裏!”作為獻給九方幕的女子,還敢明目張膽地地勾三搭四,也算狠人。
夜平初只想提醒她,別忽視自己的弱點。
燕妖妖點點頭,她知道。
每一個弟子進來,都會制一張命牌,所謂命牌就是在特殊的玉片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及生辰,再浸一滴食指尖的鮮血,進哪個宮就挂哪位仙上的命宮。
燕妖妖剛來的時候,因為合歡宗的身份沒有分宮,命牌也未制,後來她被獻給九方幕治病,制好的命牌就挂在了九方幕的命宮裏。
這命牌對修仙者還十分重要,一旦毀碎,根基天賦盡滅,徹底輪為不可修煉的廢物。
燕妖妖想逃的時候,并沒有深想這個問題,反正她留在這裏也無法修煉成什麽一等強者,比起活命,她倒願意丢了命牌不要。
“與其讨好強者,不如好好争取下個月的優異考核!”夜平初投了兩記白眼,再将亂了的書案理了理,一本正經道“現在內門弟子正是稀缺之時,外門弟子優中擇優的機會很大,你只要肯努力,也不會很差。”
這話聽起來很負責任。
但其實...看着燕妖妖每晚都在靈山游蕩不睡覺,很煩躁。
死了不好交代,不死又影響惡劣。
最好的辦法就是督促她進步,早點讓她滾出文堂,好讓他老人家安安心心地睡個覺。
燕妖妖茫然地看着書架。似乎沒有受到夜平初的鼓舞。
至于優中擇優?跟她有關系嗎?
想這些不切實際的,還不如想想怎麽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又不會被外面魔族殺掉的離開天劍宮。
帶着聶玄衣的三千萬銀票,回人間開個酒樓不幸福嗎?當個老板娘不快樂嗎?
人生苦短,幹嘛要在這裏刻苦修煉?
還動不動就要與魔族開戰,不是殺別人,就是被別人殺!
“燕妖妖!”夜平初盯着目光無神的燕妖妖吹胡子瞪眼。
燕妖妖回過神來,拘謹地攏了攏膝蓋,回答“嗯,啊,弟子在。”
“今日就罰你在這裏把心經抄寫十遍。”夜平初抓着厚厚的心經,扔在了一旁的書案上。
“哦.......”很想反駁又無可奈何地垂下頭。
走到門前夜平初突然停下來,似是想到了什麽,回頭道“還有聶蓮生的那份你也一并抄了!”
“啊?”燕妖妖猛地擡起頭來,震驚的說不出話。
啪!一聲重響。
大門合閉。
這是什麽妖魔師父!
算了,反正也沒地方睡覺。
書閣既能遮風擋雨,又有燈光作伴,甚好。
燕妖妖老老實實抄了二十遍,最後趴在桌上睡着。
溫柔的月光一寸寸地沒過窗格,時間一點點飄移。
寂寂長夜忽然有了奇妙的熱鬧與喧嚣
壁畫裏的仙人紛紛飛天,上演宏偉壯觀的‘上窮碧落’其中一位白衣仙人穿破靈障,破牆而出。
來者不是什麽鬼怪,正是一臉憔悴的九方幕。
自他使用了千誅陣,就很虛弱,昨日暈倒在這裏起不來,便将自己分化在壁畫裏,如今醒來,竟看到燕妖妖也在!
九方幕二話不說,幻化利劍,狂躁又兇猛地朝燕妖妖伸過去。
燕妖妖趴在桌上,像個軟乎乎的毛團,小腦袋枕着高高的竹簡,即使利劍壓着肩膀,她也沒動。
九方幕微怔。
握着劍柄,繞着燕妖妖走了半圈,最後停在了她的正面。